“老天啊！这就是惊世谜团！姐可怜的小鸟儿啊！”饭店的二老板尖叫着——她从枪声开始的时候就开始往外冲，可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把服务生拉回去，这让她的尖叫声显得更加刺耳，“谁特么的做的这个，姐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人间地狱！地狱！”

“好的好的麦克斯，让他知道什么是地狱。”金发的三老板哆哆嗦嗦地从门口跑出来拉住她，“警察办案呢。”

“我知道！但是警察能办什么案子？他们能找到杀人凶手吗？！如果他们一周之内能找到，姐就给他们埋胸！”叫麦克斯的女人大声地怒吼着，可是，她稀里哗啦的眼泪却跟她的怒吼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天啊凯洛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会这样做……我以为那些人离我们很远！”

不得不说，她的话很对。

大家都认为这种事离自己很远，但是谁知道，它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我去给他家里打电话……”她双手并用着从地上爬起来，“凯洛琳，你帮我……帮我……我是说……我们去整理一下他的东西……”

“好的，当然！当然……我们……哦！”凯洛琳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就是两个假装自己很强悍的姑娘，现在，她们还是觉得不要假装的好，于是就大哭了起来。

而饭店的大老板接到消息也匆匆跑来了。

这是个小个子的亚裔男人。个子很小，胖乎乎的，但是他脸色煞白。

“我听说博尔德死了？！你们要是……哦！哇哦！啊！哦！”他一连叫了几声，“他真的死了不是开玩笑！”

然后，这家饭店的几个老板抱在一起开始大哭。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他们就缩在一个墙角大哭，根本就没有影响到BAU办案。

但是，当BAU去他们店里问目击证人的时候，麦克斯跟凯洛琳却提出了一个更为有用的线索。

“我们……跟博尔德关系不错，他在‘走出去’俱乐部，我们也有会员，如果你们……我是说，如果你们要进去的话，最好有我们的推荐。”麦克斯说得很真诚，“他们不给其他人会员名单，不过我想你们能搞到手，所以我……只要把你们带进去就行了，对吧？”

“还有那个酒吧——蓝色灵魂酒吧，我们……也是常客，我们带你们进去总比——”凯洛琳指了指BAU里的霍奇跟罗西，“他们这样的强。”

的确，老年人的确不是那么受欢迎，扑克脸的中年人也一样。

何况，他们是探员，而她们，则是常客跟会员。

“那么你们知道……博尔德买那么多避孕套是做什么吗？”瑞德问。

麦克斯皱了皱眉，想了会儿，回答：“这个倒不是很清楚。你们知道……我们去主要是为了混一下能把蛋糕卖出去，而他们……实际上男同跟女同根本就不在一起活动，除非是有Party了才会聚在一起……而你们很幸运，今晚就有Party。”

今晚就有Party，这也是个好机会。

麦克斯跟凯洛琳之前与瑞文还有瑞德见过面，虽然她们俩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以至于三年多了还一直记着这个，但是毕竟看着眼熟，而且，对于麦克斯来说，博尔德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员工，现在她的朋友跟员工死了，她会看着不管？

哦，当然不了。

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就算她看起来是有些市侩，但是不代表她没有仗义帮朋友的那颗好心。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不合理，但是如果抓住那个碧池养的，能不能让我先踹他一顿？”她看着瑞德，提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显然不行，我们得走正规程序。”瑞德回答。

“老天啊我可是一个非常非常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就是想要揍那个杀人犯一顿！”她叹了口气，“但是你们得保证，抓住他，让他给博尔德偿命！”

“没错！”凯洛琳也在一旁帮腔。

的确，她们需要她们的朋友得到安息。

当晚，她们就带着瑞文跟瑞德去了那个自救会。

这个地方不是很好找但是并不偏僻。

这是位于皇后区的一栋居民楼的五楼，没有电梯，只能走上去。这里大概是三、四、五这三层都已经被包了下来做这个自救会的会场，三楼有几间房间，门口挂着“倾听、讲述，我们一同进步”的牌子，还用颜色区分了男女；四楼是一些特殊治疗室，看起来像是给瑜伽、普拉提留下来的地方，还有一些房间里有床；五楼就是公众场所——开Party之类的地方，也有人开舞会。

这样的一个自救会，一般不会有这么多大的空间，但是它有。

这个“走出来”自救会绝对跟别人不一样。

五楼当然不是所有房间都是Party场所，在最里面，是会长也就是负责人的小办公室，外面还有秘书办公室。

麦克斯跟凯洛琳带着瑞文跟瑞德进了会长办公室。

“嗨！达西！”麦克斯大笑着，像是今天傍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弟——嗒哒！”她指着瑞德，大声介绍，好像他真是她表弟一样。

“你表弟？”被叫做达西的正是自救会的会长，这里的负责人，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精英男人，穿着三件套，扣子扣着中间的那个，袖子上还带着宝石袖口。

“是……是的，我是麦克斯的表弟，瑞德，斯宾瑟·瑞德，这……这是我的……”瑞德紧张地开始往后缩，“我是说他是我的……”他拉了拉瑞文的袖子。

“啊哈，我了解了。”达西笑了起来，刚刚的严肃劲儿全都不见了，“冷静点儿，年轻人，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们是你的朋友——我，麦克斯，麦克斯的女友凯洛琳，还有……还有我们这儿的所有人，我们都是你们的朋友，男孩儿，不用担心，这不是值得恐惧的事情。”

所以说，任何做这种负责人的人，都需要有一个善于安抚人心的技能。

他这样说，如果不是瑞德，而是一个真的深陷在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或者是对自己是个同性恋而心生恐惧的男孩的话，马上就会被这个达西折服了。

第159章：白手帕

达西是个可怜的人，他在高中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与众不同了，但是那时候他怕极了，没有勇气承认。

然后他就忍到了大学，离开了加州，终于能够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种说法了，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病态，于是，在背着家人的情况下，他找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很好很棒他们很合得来。

结果，在他们正是烈火烹油到水乳交融的时候，他的性向问题被他家里发现了，然后就棒打鸳鸳……他们分开之后，他伪装了自己成为了社会精英而他的前男友则因为在外面乱搞，最后得了AIDS。在两年前他们又一次相遇，但是前男友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于是，他就痛苦地送走了前男友。

一年前，他创办了“走出去”自救会，专门为了让他这样的人站起来，勇敢起来，能为了真爱而与全世界斗争。

达西一边擦着眼角一边讲他的故事，讲了三十分钟，其中还夹杂着一大段一大段的叹息，像是他真的遭受了那些痛苦一样。

但是就算是谎言说多了会被当成真实，可实际上如果是谎言的话，就算再真实，它也还是谎言。

是谎言，怎么也是也有破绽的。

而破绽，从细微的小动作里就能看得出来。

瑞德注意到达西的嘴角会下撇，而且他的手会不自觉地相互搓着，右手会下意识地去摸左手的无名指。

这就代表无名指上以前会有什么。

那么……上面那微小的一个凹痕就代表了一个严肃的问题——那里曾经有个婚戒。

嘴角下撇的时候，大概连这个大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这个动作，其实是他自己都不满自己的说法，甚至……是他自己否定了自己所说的话。

还有他的无名指，去摸无名指则意思是心底的愧疚之情。

这些综合在一起……如果不是那个“前男友”没死，就是这个达西隐瞒的事情比较多，比如他已婚了，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当然直男装同性恋并不难。

直男装同性恋的话，基本上只要有几点需要注意——第一，服装上一定要注意，必须要穿着得体甚至要优雅漂亮，而且小细节都不能省略；第二，一定要整洁，无论是头发还是指甲，不需要小指甲留得多长，但是头发跟指甲一定要干净漂亮，胡子倒是无所谓；第三则是说气味，香水一定要有，不需要很浓烈，可是走到哪里都需要有一丝丝细微的古龙水的气味，或者就是须后水，这一点很重要——这三点掌握了，基本上都可以达到装成同性恋的可能，当然了，鞋子这种直弯都需要注意的地方就不必多说了。

所以，这位达西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还真是不好说。

再有就是眼神了。

一些比较难以说明的地方。

可是这些难以说明的地方，如果对方坚持说自己是，的确没法找出证据来反驳。

因此对于瑞德来说，他现在只能推断出这个达西结过婚，并且伴侣可能并没有任何问题，而前男友是否存在还有待商榷。

这三点就可以了。

这三点推断出的结果就是达西在撒谎。

瑞文注意了一下达西手边的笔记本电脑，电脑的背景光直接照在后面的玻璃相框上，而反映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电脑上的那些数字反过来看的话，应该是账目。

而且，看起来应该是转账账户。

跟着达西走出办公室，瑞文跟瑞德就被带到了Party会场。

这里真的是人声鼎沸。

而且，的确是男男一对儿，女女一对儿，大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而看起来有的是男女一对儿的，瑞德转眼看下瑞文，瑞文对他耸耸肩——也就是说，有的是男扮女装有的则是女扮男装。

走进Party会场，达西带着他们两个上了舞台，像是国王一样拿起了舞台上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下面那些喧哗的声音瞬间平静了下来。

达西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各位，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我很荣幸地向你们介绍——斯宾瑟跟他的恋人瑞文！”

他们都只是叫名字而不用姓氏。

“各位，这是非常漂亮的一对儿，我们祝福他们！”达西带头鼓掌。

下面一群人跟着鼓起了掌。

“我提议他们应该在这里讲述一下他们的故事。”达西把麦克递给了瑞德。

接过麦克，瑞德对瑞文笑了笑。

瑞文耸耸肩。

于是，讲述所谓的“爱情故事”。

“我们……是在学校认识的，我比他小几届，他的导师当时带研究生的时候就相中我了，然后我们一起做研究就……研究了。”瑞文拿过瑞德的麦克，开始讲述这个所谓的“故事”。

两个人就跟普通的书呆子似的，这样的讲述更是让下面一群人笑翻了。

“哦老天！你们两个真的是太可爱了。”达西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带着两个人去几个圈子里转了转，回头，又低声跟他们俩说：“记得，一会儿Party结束之后，一定不要离开，我们还有别的小聚会，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转头跟达西点了点头。

而Party继续。

不过瑞德决定跟麦克斯还有凯洛琳坐在一起聊一聊布鲁克林的事情，至于瑞文，他找了个借口直接钻进了达西的办公室。

“加西亚？”他在达西的电脑上连线了加西亚，“这台电脑，你能黑进来？”

“当然！”加西亚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喝了口奶茶。

“好的，那么马上就走开，你把这台电脑里的资料都备份拿走，还有……相关的资料，我觉得这里肯定是有问题，还有，清除我登陆的状态。”瑞文说完，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又爬到了Party会场的卫生间里——从窗户。

这是个不错的技巧，不过需要一丁点儿的体能。如果把这活儿交给摩根的话也要爬得非礼些，可是瑞文做起来就叫轻车熟路了，谁让他……是兽人一族呢。

翻进卫生间，也好在卫生间里没有人——在隔间里的不算，要知道没几个人能去做推理运算，所以只要保持一种“我没有任何问题”的姿态就足够了。

瑞文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又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拉开卫生间的门——门一拉开，正碰到想要进来的达西。

“呃！嗨！”他一愣。

“哇哦，嗨！”达西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没在呢。”显然，达西一直关注着新人。

“哦不，我……来的时候水喝多了点。”瑞文笑了笑，像是自己真的喝多了水。

“是嘛？不过……要是真的水喝多了……”达西对他挑眉，“我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迟了，不然就可以看看……水喝多了是什么状态了，你说呢？”

所以……这是调情？

瑞文也跟着挑了挑眉。

显然这就是调情。

这个达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至少，不是一个正经人。

当然了，调情这种事的确谁都可以做，甚至对已婚人士也可以……只是，瑞文明显带了伴儿来，而且他们两个装得跟书呆子一模一样了，这个达西还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情……莫非，这个达西是个“情场高手”？

“情场高手”这种东西跟正常人他们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他们需要的是展现自己的魅力，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有些甚至不是同性恋也会跟同性调情，因为他们就需要被关注。而这样的人……又名“缺乏存在感”。

之前BAU接过的案子里就有一个丑女变美之后求关注不成以至于愤怒杀人的连环杀人案。

莫非，这个达西有着这样的潜质？

脑子里一团浆糊，瑞文不知道要怎么定义这个骗子了。

而达西却紧接着又说：“刚刚我跟你男朋友说话的时候发现他特别害羞……嘿，我是说，他可真可爱，对吧？”

“是的，他很可爱。”瑞文点点头。

“你们两个都是……”达西并不急于去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他还在门口跟瑞文调情，“一样的漂亮可爱。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们这样的男孩儿，好学习的男孩子，是不是气地方也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社会人，而你们还只是学生呢。”

“我有生物学的学位。”瑞文回答，“从生理学角度来看，我们应该并无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