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眉头皱了起来,四城都被关闭,这人怎么把自己带出城?难道有人接应?不过不知为何,宇文清心里并不觉得焦急。
那相较矮的灰衣人对宇文清说道:“那司马南鸣倒是挺看重你的。”
宇文清,“你猪脑子啊。别说他还喜欢我呢,就算不喜欢,我还占着皇夫的位置呢,为了面子他也得把我找回去。”
灰衣人咬牙切齿,“司马南鸣既然那么看重你,那你觉得如果以你为要挟,让梁妃坐上皇后之位行得通吗?”
宇文清不说话了。还真行得通,他不会蠢得以为对方是罪臣之女担不起皇后的位置。只要当权者乐意,美化和神话不都是嘴说出来的。
见宇文清终于吃瘪了,那灰衣人觉得解气,‘这宇文清说话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他不知道的是,宇文清平常可不是这种状态,他这是压抑久了,一下爆发了,看谁都不顺眼,张口就没好话。
另外一个灰衣人说道:“那从他身上拿件信物,把信送到皇宫去。”
在一旁恨不得把宇文清扒皮抽骨的梁妃觉得终于有了机会,她站到宇文清面前,抬脚把宇文清翻过身来。见他两个手腕上都带着手环,便让人拿手环做信物。结果那动手的黑衣人怎么都脱不掉。
宇文清心里暗自翻白眼,这都是宝物,岂是你想拿就能拿掉的。
“这手环看来是从小戴上去的,拔不下来。”那黑衣人说。
“拔不下来你不会把手砍了!”梁妃声音拔高的说。
宇文清心里颤抖了一下,这人真狠毒!
高个子的灰衣人,“拿他脖子上挂的东西就可。主子有令,暂时不能伤害他。”灰衣人一想到自己的主子,就忍不住身体发毛,主子的命令怎么说来着,嗯,对这个能迷惑住司马南鸣的男人比较感兴趣,要完整的给他带回去,他好亲自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最主要的是,让主子感兴趣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不想也罢!
梁妃见不能如愿,悻悻的推开了。心里怨毒的想,“等我做了皇后……”
那矮个子的灰衣人看向梁妃,“主子能让你坐上去,自然有能力把你拉下来。”
梁妃看向灰衣人的眼睛,让她手脚发冷,立刻不敢再想什么,悄悄的躲到黑衣首领的身后。
宇文清见被刻着小可头像的链子被他们拿走了,想着这可真是给司马南鸣惹了个麻烦事。
皇宫内,内侍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司马南鸣看着手里的信,“梁妃!”一气之下一掌震碎了石桌。
一旁守着的向南,惊雷,惊雨,以及五喜四人眼观鼻鼻观心,没发出一丝动静。
“皇夫的下落有线索了没?”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向南:“……还没有。”
司马南鸣,“挖地三尺也得给我尽快找到!”
众人,“是!”
深夜,两条黑影飞快的闪过,速度之快,让看到的人觉得自己眼花。
宇文清被人用胳膊夹着带着一路狂奔,然后来到西城门。看着他们举起了一枚令牌给守门的军官,然后,城门被开了一个缝隙,两人带着宇文清闪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人说话。
宇文清恨恨的看向那个军官,虽然他记性不是很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他清楚的记得,这是婉妃那一派的人,之所以记得,还是因为司马南鸣跟他讲的八卦,据说这人一直深深的喜欢着婉妃!
“司马南鸣还是棋差一招啊!”宇文清忍不住在心里深深的感叹。
出了皇城,两个灰衣人施展轻功一路狂奔。等天渐渐泛白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这时候离皇城已经很远了。
灰衣人停了下来,把宇文清靠树放地上。
见他闭着双眼,矮个的灰衣人说道:“怎么,见无力回天了,绝望了吧。”
宇文清睁开眼睛。
声音得意,“怎么不说话?”
两外一灰衣人,“他被封了穴道。”说着把宇文清的穴道解了。
宇文清看不到他们的脸,也不知道那灰衣人是不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继续闭上眼睛假寐,绝望?至于吗?
“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说道痛处了?”
宇文清睁开眼睛,语气平和的说:“打扰别人睡觉时很不道德的行为。”
“……”
皇宫。
婉妃横躺在美人榻上,宫女伺候着按摩。
“娘娘,您说帝君会不会让梁妃做皇后?”
婉妃温柔一笑,“我做了那么多,可不是让那个女人做皇后的。”婉妃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因为她有耐心潜伏,懂得审时度势。在她看来,梁妃雨妃两个都是蠢货。想要装高贵,就要维系好外家的权势,想要装温柔小意,就要时时刻刻的装着,连睡梦里都要告诉自己是个温柔的女人,而不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偌大的皇宫,帝君要是想知道点什么,还不是随他自己的心意?
她不喜欢帝君,但她喜欢权势,这后宫为了平衡,绝对不容许独宠一人的情况出现。那样,别人还有什么出路。所以,宇文清挡了她的路,挡了所有人的路。帝君为了他竟然不碰别的妃嫔,没有子嗣的妃子,在后宫是无法好好过活的,所以,她必须除掉这个障碍!
婉妃看着自己嫣红的指甲说道:“这皇宫里想要活的好,还不是看谁的手段更高吗?”
115.狂暴
自从宇文清被人抓走后,整个皇宫显得格外的阴沉压抑,尤其是在司马南鸣的宫殿里,随侍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五喜站在议事厅外,心内担忧不已。因为帝君心情不好,不许任何人进去伺候,连他也被赶了出来。五喜知道因为皇夫的事情,帝君心里很担心,也很自责。
大殿内安静的让人觉得压抑,司马南鸣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是的,他很自责,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要顾及太多的事情,而让宇文清去应付那些他根本不愿意见的人,宇文清就不会觉得在皇宫里呆着烦心而要出去散心。如果不是自己……不是自己让他失望了,他也不会瞒着自己出宫去。
司马南鸣用手遮住眼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让他失望了,你即使出宫也会带着我吧。如果我在……”
“如果?”司马南鸣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哪来什么如果!”
五喜站在殿外,心想着用什么借口进去看看情况,正在这时他看到向南,惊雷,惊雨三人相携而来,立刻上前迎了过去。
“见过三位统领大人。”
惊雨,“喜公公有礼。”另外两人也颔首见礼。
五喜神色担忧的问:“不知是否有皇夫的消息?”
惊雨神色中忧愁而愤怒的摇了摇头,“还没有消息。梁馨倒是好能耐!”一个失势的妃子,即使有能力把皇夫掳走,但想凭借着其它国家的势力把在帝都的行踪藏匿的毫无踪迹哪里那么容易,一个个的真当他们都是傻瓜吗!
五喜听他这么说,脸上的愁思更甚,“哎,帝君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了,这可如何是好。也希望三位大人多多劝慰一下帝君。”
三人点头。
五喜,“三位大人来此肯定有事要跟帝君相商,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三人向五喜颔首后,进了大殿。
进入大殿,三人都收敛了心神,行礼。
司马南鸣面无表情的让几人起身。
“可有消息了?”声音清冷。
司马南鸣毫无波澜的声音让几人心里都不平静,这种情形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向南出声道:“还没有。”
殿内一时寂静了下来。
惊雨觉得自己依然还不够沉稳,面对这般的帝君,心里依然会一片慌乱,没有向南那种极为镇定的应事能力。
“嗯。”声音很轻,仿若自语一般。
司马南鸣的声音,让凝固的空气缓和了不少。
惊雨握了下拳头,禀告道:“那些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眉目。”
司马南鸣,“那些不重要,我只要清尽快的回来。”
三人垂首,“是!”
司马南鸣,“惊雨。”
惊雨上前一步,抱拳听命,“帝君。”
司马南鸣,“这一次,我不打算放过任何人。”
“遵命。”
司马南鸣,“还有两天,你们尽快去查清的下落。”
几人又说了一些事后,司马南鸣让向南留下有事要吩咐。
司马南鸣,“两日后,若还没有清的消息,你出发去天启帝国。”
向南看了下司马南鸣,“是。”
“向北的伤势如何?”
“太医说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向北的伤有些严重。
司马南鸣点头,“让他好好修养吧。”
向南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帝君不打算惩治对方护卫不利的罪过。
司马南鸣挥挥手让他出去,等大殿再次安静下来,他站起身来,看着空旷的大殿,“清,我有种微弱的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然后眼神变得冰冷狠厉,“你们……所有人!”
梁馨,即梁妃给了司马南鸣五日的时间,让他对满朝文武百官宣布立她为后,如若不然,她便会把宇文清的尸体奉上,至于尸体是否齐全,她就不能保证了!当然,她聪明的没有把这种威胁弄得众所周知。这种无异于打脸的行为,被人所知,对她也不利不是。
梁馨横躺在美人榻上,听着那些黑衣人讲着如今街上是如何大乱的情况,心里对能坐上皇后的宝座信心又足了一分。这件事,她赌的就是司马南鸣对宇文清的喜爱,对方越是重视宇文清,她就越有把握。
黑衣人统领跟手下吩咐完事情后,便让他们下去办事了。然后自己拉开幕帘进了里面来。梁馨立刻起身依偎了过去。
梁馨娇笑着问:“司马南鸣那里有好消息传来吗?”
黑衣人摇头,“他们还在拼命找人。”
梁馨呵呵的笑起来,“这人他们自然是找不到了,看来我们的计划还是很顺利的。”
黑衣人看了梁馨一眼,点了点头。
梁馨被他那一眼看的心慌,不知对方是何意,担心自己那点心思被对方给看透了。脸上笑容却更加娇艳了。
至于两人的计划,自然是希望各得所需,一个想当帝君,一个想当皇后罢了。
梁馨以前跟这人牵扯到一起就是因为对方能助自己登上后位,而如今更算得上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她想做皇后已经想的要发疯了,只要有任何可能的机会她都会去尝试。至于她的那点小心思,便是:首先要保证自己登上后位,然后依靠着宇文清来拿捏着司马南鸣,并趁机帮黑衣首领把司马南鸣给除去,设法让黑衣统领当帝君,当然,即使对方做不了帝君,自己皇后的位置也能牢牢的坐住,只要宇文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如今她最遗憾的是,当初没想方设法的把宇文清弄到手,这样自己就能更有把握些。不过想想宇文清去了启天帝国想回来肯定是不成了,便又放心下来。
只不过,她的想法太过美好了一些。黑衣统领成功了,真的想让她来做皇后吗?黑衣统领不成功,婉妃会让她做皇后吗?她那么聪明的人自然能想到那个位置她想坐,当然有更多人也想坐,并且还都比如今的她更有资格坐,只是执念这种东西让她不去想这些,或者是不愿意想。做美梦总比没梦做好。
黑衣首领躺到榻上,梁馨立刻依偎了过去。
黑衣首领,“两日后,就看司马南鸣敢不敢赴约了。”
梁馨脸上带着甜蜜的笑,眼神却好像淬了毒一般,“要不要再给他送点东西过去。”
黑衣首领,“你想送什么?”
……
惊雨脸色极为不好的把东西递给一旁的侍者,让人拿着放到了司马南鸣的桌案上。他本来是有把东西瞒下来的打算,担心帝君看到那东西受到刺激,可最终他没敢那么做。
司马南鸣见惊雨脸色极为不好,便知道这送来的东西肯定是有关宇文清的,心里猛的一沉,去掀开帕子的手有些迟疑,最终还是把盖在那不知名东西上的布掀开来,只是手上感觉极为沉重。
当司马南鸣看到布下遮掩的东西,整个人都暴怒起来,周身的气息不受控制的狂暴起来。那竟然是一只染了血的手环,这样的手环他再熟悉不过了!
殿内突然狂风肆起,随侍的侍者被震飞出去,惊雨见发丝飞舞的司马南鸣,那脸上的神情让他震惊不已,“这是……这是要入魔的样子!”他此刻后悔极了,明知道这几日对于帝君而言是极为残酷的心理煎熬,且对方一直压抑着,如今见到宇文清被伤害了,一时情绪压制不住了。
“帝君!帝君!……那不一定是皇夫的,那手环不一定是皇夫的!帝君……”惊雨伸着手臂挡在身前,以防自己也被震出去,一边竭力大喊。他们都知道司马南鸣如今是个修者,他此刻这种情绪不稳的状况极为危险,要让他尽快清醒才好。可他却没有能力在对方所散发的狂暴之气内往前挪动哪怕一小步,心里一边担忧一边忍不住震撼于帝君如今的强大。
或许是听到了惊雨的声音,整个人被金色气息所遮掩的司马南鸣拿起染血的手环放到手中,看着手环化为灰烬,他周身的狂暴气息渐渐收敛下去,直至平稳下来。
大殿内恢复平静后,惊雨无力的倒在地上。
司马南鸣眼中仿若寒冰,“惊雨,一天时间,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是!”惊雨努力站起身来,然后离开了大殿。
司马南鸣看着大殿外的方向,“不可饶恕!”随之面前的桌案四分五裂的飞了出去。他也大踏步的走出大殿。
来到殿内的侍者都跪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祈祷着皇夫能尽快的回来,本来以前随侍帝君是种大家争抢着的荣耀的活,如今却让很多人避之如蛇蝎,就担心哪天帝君不受控制的把他们都给处死了。
116.找到老巢
至于被大家所寻找的宇文清此刻正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一直在不停的赶路,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司鸣……他还好吗?”他能想象出如今的帝都是个怎么样的乱法,而司马南鸣自己肯定也在自责吧,即使那根本是因为自己乱跑出去而招来的麻烦。因为自己被人掳走,他会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不停的自责。自我……折磨。想到这些后,他本来不怎么焦急的心开始乱起来,他想要尽快回去,即使回不去给他传个自己安全的信息也好。可如今,他除了毫无力气的坐在马车里,什么都做不了!
灰衣人无聊的看着闭目养神的宇文清,“喂喂,你不是牙尖嘴利吗?怎么这几天都不说话啊?”
宇文清连眼睛都没睁,直接无视他。他正担忧着司马南鸣哪里有心情去跟别人胡扯,况且,他的个性也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那天也只是因为心情极为恶劣罢了。他也没什么想要跟这人套话的心情,虽然不知道如今身处何处,他却也知道目的地一定是天启帝国。踏翼帝国跟翔云帝国是姻亲关心,对方的帝君也已年迈,没那个一统天下的野心。而天启帝国,那个帝君……
宇文清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抓他。如果背后黑手是那个想要做皇后想得发疯的梁妃的话,他还好理解,但很明显这背后之人根本就不是那个梁妃,那抓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呢?用自己来威胁司马南鸣奉上整个祥云吗?对方又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