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益寒满头黑线，永远哭穷还真是老二的本色……“你刚刚还说十分感谢我。”

“当然感激你啊，你要是能再资助一点，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说着，他还抛了个媚眼。

言益寒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说：“以身相许就不必了，有个事倒真是需要你帮忙查一下。”

老二傻眼，顿时后悔刚刚那么殷勤。“能不能不帮？”

言益寒想了想说：“能，你不帮我就去找老大。”

老二只好屈辱地答应了。

言益寒拜托他查的事情是……莫凯安的性取向。

老二差点没站住，又重复了一遍，才知道言益寒是认真的。他囧了一下，问：“这事儿你既然有怀疑，直接问他本人不是更好？”

言益寒摇摇头，说不能。

当然不能，在他认知里，莫凯安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这种羞羞的话题怎么能问？

老二不以为然，说：“那小鬼绝对不是十三的智商，你不去问，我去。”

言益寒又不同意了，他说这事儿只能侧面探听，绝对不可以当着莫凯安直白地问。老二不愿意，他就拿老大来威胁他。最后当然他成功了。

隔了几日，老二给言益寒回话。

这一次他没有亲自来。留给言益寒的一张纸上，大大写着“弯的！”字迹相当狂野，看得言益寒心惊肉跳的。

不过终于确认了。

莫凯安果然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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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如何探测性取向#

如果一个怪蜀黍整天和你偶遇，你会怎么想？

莫凯安已经是第三天第五次遇见那个大叔了，胡子很犀利很有特点的大叔。他本来不想多想，但经历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连脑洞都大了不少。

第六次“偶遇”，莫凯安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大叔自认潇洒地一撇头，说：“小弟弟，有没有兴趣一块玩儿啊？”

莫凯安囧了，这种搭讪方式怎么那么像无节操肉文里怪蜀黍哄骗小孩子的招数……

为了确认不是错觉，他问：“玩什么？”

“过家家啊，医生和病人的那种，叔叔可以帮你打针。或者扮老师学生也可以啊，叔叔什么都会，尤其是生理课。”猥琐的大叔连笑容也猥琐起来了。

这绝壁不是错觉！！

莫凯安练了一年的防身术正愁派不上用场呢！

……只是这样就算探测了性取向吗？老二果然不靠谱。

15、心证

耿家的事最后不了了之。

莫凯安也想明白了，豪门之间的斗争他还是不参与的好，本来打算等员氏上市买股票，然后当米虫，现在也不太敢了。

员靖蕾当初给他的一笔钱数额不小，他拿了一小部分资助小茜和洋洋手术——当然后来也不算资助了，那是小茜应得的。

剩下的钱，在和言益寒摊牌的时候，也全部讲明白了，言益寒帮他做了理财。莫凯安知道房价会一路飙升，也在言益寒的参考下，在位置很优越的地段购了两套房子，当做投资。

也许等他成年，就会去住呢？

接下来的时间莫凯安全心投入到中考大军里。时间太快，转眼他重生后已经两年多了。上一世没有继续读书，他一直很遗憾，这一世到现在为止，他都学的很轻松，但还是想更上一层楼。于是他每天两点一线，除了家就是学校，放学回来也很少跟言益寒交流了，他倒是还没觉得有什么，就是偶尔发现言益寒看他的眼神充满担忧，但又什么都不会说。

等到中考结束，才终于解脱。

不出意外他还是会到上一世读了两个月的高中继续学业，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上一世那个骗婚的男老师。

这一天言益寒下班回来，莫凯安照例已经做好晚餐，两个人简单用了点，莫凯安打算继续卧下去看剧。却听见言益寒说：“明天晚上不用做饭，咱们一起回我爸我妈那里吃饭。”

嗯？

莫凯安有些惊讶，这三年来，言爸言妈那里他很少去，除非是逢年过节，会跟着言益寒走一趟，平常言益寒回去，他都不会跟。

这一次，言益寒特意提出来，难道是有什么事？

他疑惑地看着言益寒，言益寒却可疑地转移了话题。

算了，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到了第二天，言益寒下班回来接他，两个人很快就到了言爸言妈家。

直到推开门的那一刻，莫凯安才懂回来的意义。

言妈正拉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说话，虽然不太恰当，当莫凯安就是从言妈的眼里读出了“爱不释手”四个字。

这是一场策划好的相亲，只有莫凯安不知道。

那一晚莫凯安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他听见言益寒介绍他给那个姑娘，说他是他的养子，那姑娘看言益寒的神情更加满意，原来他就是言益寒相亲的一个筹码，用来体现言益寒的爱心。

食不知味就是他的感觉。一直到姑娘告别，他和言益寒回家，莫凯安都没有回过神。

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他不是毛头小子，喜欢一个人会毫无知觉，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对言益寒的感情有些超界，但一直以为还可以再等等，至少等到他成年。毕竟言益寒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对同性非一般的好感，当然也没有对异性更殷勤，这才让莫凯安觉得也许有机会也说不定。

可是时间还没有到，言益寒就开始相亲。

“小安！”

言益寒的声音里有些不满，莫凯安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已经到家。他抬头迷茫地看了一眼言益寒，言益寒顿时无奈，说：“你在发什么愣？”

莫凯安摇摇头。

“你生气了？”言益寒突然又冒出一句。

生气倒是不至于，可是很难过。他再过三年就成年了，言益寒就不能再等等！

“别多想了，”言益寒叹一口气，走到莫凯安面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莫凯安坐在沙发上的高度正好。“今天这事是我妈安排的，那是她手帕交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我之前也没有见过几次，不管我妈是什么想法，我出于礼貌也要回家吃个饭。”

他见莫凯安还是不做声，又说：“你忘了当初收养你的时候，我说了什么？我长期内应该都不会考虑结婚。就算要结婚，也一定是你成年之后，而且会征求你的意见。”

莫凯安想了想，确实记得他说过这句话。但是如果言益寒真想结婚，征求他的意见时，他不可能不答应啊。

想到这里，莫凯安更加郁闷。

言益寒见他还是闷闷不乐，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问他：“你刚刚都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莫凯安一晚上确实没怎么吃饭，但他现在也没有胃口，就摇摇头。言益寒就拿了一盒牛奶给他，叮嘱他早点休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言益寒自己回了几次言爸言妈家，莫凯安心知他回去做什么，却不敢问，言益寒也不说。两个人的关系莫名僵硬起来，平常说个话都要小心翼翼。

莫凯安终于开学了，家里的气氛太凝重，这一次他先斩后奏，报名住校之后，才告诉言益寒。

本来按照两个人之前商量，莫凯安走读就可以了，学校离家并不是很远。

言益寒听完没有多说什么，只帮忙收拾了莫凯安住校的行李，叮嘱他有事就回家。莫凯安答应了，心里却知道自己一周会回来一次就是极限了。言益寒本来想给他配个手机，方便找人。但莫凯安说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最后也没买。

无论如何，在言益寒停止那种愚蠢的相亲行为之前，他都不会对自己心软。

他见过骗婚的男老师，如果言益寒爱的是异性，他一定不会回来打扰他。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他总会重新遇到一个人。这一世毕竟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他不需要靠别人给他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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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益寒最近很苦恼。

莫凯安果然借着住校的机会，减少回家的次数。本来一周就该回一次，到了他那里，非要两周才回一次。不是有作业，就是帮老师改作业，反正每次都能找到理由不回来。

言益寒一筹莫展，觉得不祭出大杀器，这件事根本完不了。不管他怎么说自己没有结婚的意愿，莫凯安都不会相信。

他本来不想这么早……

这周莫凯安又借口要复习备考不回家，言益寒终于怒了：“这周必须回来！不回来你千万别后悔！”

莫凯安囧了囧，觉得放狠话这种作风，完全不像言益寒会做的事情。但他还是乖乖回家了，能让他后悔的事情不多，他有些好奇会是什么。

等他回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家里的一切都像往常一样，言益寒在厨房准备晚餐。

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以前他回来，言益寒都会说一句“回来了，先换衣服”什么的，这一次言益寒直接“哼”了一声，没理他。

莫凯安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滚过去帮忙。

一直到吃完饭，莫凯安见言益寒还不开口，就有些不爽了。把他骗回来就算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

“听着，”言益寒终于开口，“这话我只说一次。”

他像是难以启齿，又停顿了几秒钟。“我不结婚是因为我对女人没感觉。你懂了吗？”

莫凯安惊讶地张着嘴。

言益寒的性取向，他之前YY过，不敢当真。人说GAY之间会有磁场，他以前也认出来几个，但是言益寒完全没有。

言益寒说完又恢复自如了。莫凯安猜测他不是因为性取向是同性而难以启齿，只是当众出柜，这件事，他还做得不太熟练。

莫凯安在别扭什么，言益寒多少能猜到一点。

但也仅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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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回家相亲的真相#

言益寒最近经常接到言妈的电话。

第一次：

【益寒，家里的马桶堵了，你回来看看！】

第二次：

【你爸爸打了一晚上麻将，还跟我生气，你劝劝他。】

第三次：

【隔壁王阿姨家有个小收音机，特别精致，你回来看看给我也买个。】

第四次：

【……】

【妈，你怎么还不死心？】

【……我还不是想早点抱孙子？】

16、身世

“搬回来吧。”言益寒最后这样说。

莫凯安有些飘。

言益寒不会结婚，因为他对异性没感觉。这其实也不代表什么，但万里长征最艰难的那一步已经跨过去了，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于是他没有犹豫就又搬回家住了。

住在一起，两个人能培养感情，顺便他还可以监督言益寒有没有去相亲，等到满十八岁，就表白。莫凯安狼血沸腾了，手贱地做了个表格，每过一天，就划掉一格，因为这样看起来，离他十八岁，其实也没那么远啦。

这天莫凯安像平常一样去上学，临出门前还跟言益寒贫了两句。自从搬回来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很好，并且不吝于表现出来，好在言益寒没把他当神经病。

可是在上了两节课的时候，突然有学生来叫他，说年级长办公室有人找。

莫凯安吓了一跳，有点不明所以。忐忑地来到年纪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

莫凯安推开门，走了进去。还不等他关上门，就看见办公室里坐着两名警察。其中一人就是言益寒。

莫凯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另外一名警察开口的时候，他的预感更加强烈了。那位警察说：“你好，我是民政局户籍科的。”

民政局户籍科！

莫凯安下意识看了一眼言益寒，这个科室还是当初言益寒收养他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过。这难道是言益寒要取消收养关系吗？

警察叔叔向他出示了证件，又发现莫凯安相当紧张。“别紧张，没什么大事。”他说完几乎是下意识看了言益寒一眼。

言益寒自始至终都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完蛋了……

莫凯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这样的，”警察叔叔又和蔼地对他说话，莫凯安打起精神听。“莫白萍你认识吗？”

……莫白萍？莫凯安一愣，那是他妈妈的名字。

他大脑飞快转了两圈，联想上一世的时间，突然明白警察叔叔来找他的目的。

莫白萍去世了。

上一世大约就是这个时候，莫凯安记得，因为那时候酒鬼还没有死，也是有警察同志找到家里，通知莫白萍去世的消息，酒鬼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莫凯安对这个妈几乎毫无印象。只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个人抱过他，怀抱很暖。他觉得那就是妈妈的怀抱。

后来莫白萍离家出走，年数久了，他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怎么……死的？”莫凯安回过神，艰涩地问。死亡是一件很敬畏的事，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他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和她丈夫还有孩子，飞机事故。”警察叔叔说完这句话，头就低下装作整材料，莫凯安知道他是怕自己难堪。那个女人另外有家有孩子，他算什么。

莫白萍当年走得很轻松，是那种狗血的前一刻还在哄孩子睡觉，下一刻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酒鬼虽然恨她，可也爱着她。否则也不会在上一世她死的时候，自暴自弃，日夜买醉，最后丢了性命；更不会在这一世刚有点钱，就张口闭口要她回来。

警察叔叔又说：“我们查了她的社会关系，发现跟她血缘关系最近的人是你。莫白萍有一笔遗产，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过两日会有律师来跟你核对信息，敲定细节。”

他看了看言益寒，又转过来问莫凯安：“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莫凯安想了想，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后事谁在安排？”

“一周以前，后事很妥当，是由男方亲属安排的。你可以放心。”

莫凯安点点头，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有很多问题冒出来，但又不知道具体想知道什么。

言益寒走过来拍拍他，以示安慰，还转过去找年纪长替莫凯安请了假。三个人一起出门，言益寒就示意那名警察同志先离开。对方悄悄伸出了中指，找借口走了。

莫凯安不甚在意，跟着言益寒，在街上溜达。言益寒带着他去了那家书店，那里环境相对安静一些。

“什么感觉？”言益寒到旁边给他点了一杯热牛奶，坐下来问他。

他不太清楚莫凯安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父母，因为莫凯安从来不提。唯一一次还是他问的，然后莫凯安说不恨他妈妈。

莫凯安摇摇头，说：“太突然了，有点回不过神。”

莫白萍于他而言，真的和陌生人差不多。她走得太早，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小的时候，每次被酒鬼打，他也会幻想他的妈妈会回来拯救他，等到稍大一点，就明白她不会回来。

上一世有一年有个虐童新闻被爆出来，很多人都在说——孩子母亲呢？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妈？你生他的时候难道不辛苦吗？

莫凯安当时也想问问莫白萍，没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你不是？

现在看来，莫白萍不是不疼爱她的孩子，只是不疼爱他。

飞机事故最后一刻，莫白萍还抱着她的孩子。

言益寒知道他有点难过，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隔着桌子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揉。

莫凯安回过神，苦笑说：“你说为什么她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是我？难道是因为她讨厌酒鬼，所以‘恨’屋及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