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罩我去战斗 中——鸡明桑树颠
鸡明桑树颠  发于:2015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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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用饭吗?”沈姬玉放下筷子,抬眼望向夜魄,目光盈盈。

沈咎轻轻地朝夜魄点头。

“在下不敢。”夜魄笑着,眼睛却看向国师。

吃饱了的司徒澈,不雅地撑着下巴,眼睛在国师、夜魄和公主三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心思微动,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之后又觉得如芒在背,转过头,坐在右侧的沈咎正盯着他,对上他的目光,沈咎没有避开躲闪,而是继续看他,搞得他毛毛的。

饭后,沈姬玉说要大展身手,跟国师大战围棋,司徒澈默默走开,公主瘾大技术差,场场都不落(la),他自己可不想被扣上“臭棋篓子”的称号。

“今晚在这里住吗?”夜魄躬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语“神君”二字。

“大概吧。”

沈姬玉贵为公主,男女有别,自然不可能住在她的寝宫,而沈咎似敌似友,虽然年幼心思却不少,跟他家那两个笨蛋弟弟不知高出几个层次了,他也明白一入皇家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对皇族还是敬而远之,随便让他们逗逗也就算了。

盘算来盘算去,还是国师家来得安全,反正都知道他们针对自己,恨不得立刻把他的心脏挖出来,不过这也算还好,起码他会下意识地防范。

“北边的院子没有种乱七八糟的花草,好想住那里啊……”趁着夜魄走远,司徒澈捧着脸,无奈地说道。

“北边是皇姐专用的,特地不种异草。”沈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低声说道。

司徒澈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那双深绿色的眼眸闪着暗光,只是对视就觉得被蛇缠上一般,皱起眉,司徒澈微微笑着,“四皇子信奉魔族么?”

“当然。”沈咎想也不想,面不改色地应下来。诡异的绿色却追随着他垂下的眼眸,沈咎半眯起眼睛,凝视着低头不语的司徒澈,若有所思。

第三十六章:游御书房

入夜,南院的树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响声,香气弥漫的花草摇曳曼舞,一片漆黑,诡异可怖的气氛令人窒息。

一只火红色的小鸟在夜空中展开翅膀,扑腾了两下,从半开的窗飞入房中,落在木桌上,收起了翅膀,再看过去时,已化作一名妙龄少女,红发红袍,清冷的眼眸扫向端坐在凳子上的雪衣青年,后者正注视着床上的人。

“殿下,到时间了。”扶桑轻声开口。

床帘下的被褥动了动,安静了片刻,隐约能看见一个身影坐起来,纤细的手腕撩开了与外界的隔膜,将里面的风景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黑色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头,胡乱披上的袍子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狭长的桃花眼越发诱人,右眼下的泪痣隐约多了一分妖媚。司徒澈自床榻上走下,赤脚踏在地板上,长袍下的脚踝性感漂亮,随着他的动作而若隐若现。

扶桑垂下头,看着地面。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司徒澈在扶桑身旁坐下,倒了杯茶水,端到唇边喝着。社在一旁看着他,伸手想帮他整理一下衣服,却被扶桑抓住了,她用眼神止住了他。

“你们出去吧,我换衣服。”

扶桑听后轻轻点头,扯了一把小兔子,将他带了下去。

“扶桑姐?”

盯着莫名其妙的社,扶桑垂下眸子,“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你也不摸清他的性子,半夜将殿下叫醒可是非常危险的事啊。”

“但是不是神君让你……”社愣了愣,问道。

“殿下刁蛮起来也只有睚眦殿下能忍受得了,你啊,下次再碰上这种情况,别碰殿下,连对视也最好避免。”扶桑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很苦恼,“殿下,性格最烂了。”

却见房门被推开,司徒澈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劲装,长发束起,正笑着对扶桑说道:“小扶桑,又到处说我坏话了。”

“扶桑只是在说事实。”扶桑虽在抱怨,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司徒澈,“宫中的路线我都探过了,到御书房有五条路可以走。”

纤细的手指点上纸张,扶桑轻声说:“这两个位置是人族守卫,不足为惧,而内殿、沈凌天的宫殿外半径为八丈的地方都设置了魔族的护卫,请小心避开。”

司徒澈点了点头,暗自腹诽沈凌天搞特权主义,连皇帝都没享受到这么高级的待遇,也认真记下扶桑的话,时不时问她一些细节的地方,摸清了皇宫内的布置。

“殿下请小心。”

最后,扶桑和社留在国师府的南院中,一出现状况就随时通知他,司徒澈点点头,轻巧地一跃,翻出了外墙。

扶桑对他的耍帅十分不耻,当即扭过头去:“其实,从大门走出去也没人拦你的。”

没错,天时地利人和,今晚不夜探御书房更待何时?一路沿着扶桑的图纸,小心地避开魔族的据点,司徒澈蹲在屋檐上,眯起眼睛围观四周。

和睚眦那个夜盲不同,他夜晚的视力很好,不使用神力也可以看清几里外的景色。现在他在沈凌天的宫殿附近,能看见确实有魔族在守卫着,虽说和凡人外表上没什么区别,可是与普通人相比也是以一当百的狠角色。

暗叹同人不同命,他又偷偷摸摸地蹿过几个宫殿,一纵一跃,在御书房外停下来,躲在一棵树上。和其他宫殿不同,御书房漆黑一片,没有点灯,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司徒澈眯起眼睛,在院子中扫过,四个人类,三个魔族,门前还盘踞着一只混沌,正闭着眼睛浅眠。

这可怎么办?他皱起眉,且不说混沌,按照自己的修为,披着人皮的自己大抵也只算得上人类中的什么“武功高强”之类的,如果要和魔族硬碰硬,基本上只有领便当的份了。

越想越烦,司徒澈盘起腿在树上靠着,想着等什么时候守卫一松懈就溜进去。

正烦恼着,下面传来声音:“参见二皇子!”

他扒开树叶,侍卫齐齐地跪在地上,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一身黑袍的沈凌天,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司徒澈眯起眼,沈凌天身边的应该是扶桑所说的,沈凌天的契约魔族,大凤一族的凤梧。沈凌天正吩咐着:“你们都退下,本皇子要进去。”

“是!”

一声令下,院内的人恭顺地离开了,司徒澈见沈凌天迈步进入御书房后,无声地从树上落下,跟着沈凌天溜进去了。

御书房内也是乌漆墨黑的,知道掐喉小天王沈凌天在前面,凤梧手上的蓝光在黑暗中尤为耀眼,他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一边走一边四处乱看。照他的经验,重要的书籍不大可能放在靠外的位置。顺利混入这庞大的御书房,现在还真恨不得将公主捉出来好好问个清楚!

眼睛半眯,细细地在房间里搜寻着,耳尖地听见“啪嗒”一声,然后是沉重的门拉开的声音。他神经一震,迅速地顺着声音的源头跑去,脚下生风,单单是从这头跑到那头,差点累得岔气。

关于自己心脏的书在哪里啊……还有灵石……

脑子在神游,手上却没有偷懒,趁着放空心思,他已经翻遍了整个地下室,看起来比较像样的应该只有他手上的《国师手札》,其他的……还有《后宫妃子的灵魂美味测评》、《毕方饲养手册》、《如何引诱人族签订契约》、《潜伏神族不得不知的注意事项》、《宵夜组合:宵晖与夜魄的小秘密☆》、《宫廷秘史之夜魄到此一游》、《实用指南:魔族教你改个命》……

看着很不靠谱啊……

腹诽着魔族,司徒澈翻开了《国师手札》,上面画了只看起来像猫,旁边用一个箭头指着,写上“尚天鹤”的狐狸,越发觉得不可信。

发黄的书页上是力透纸背的字迹。

「她又一次在我眼前死去了,还是不能违逆天道么?

今天我三百岁了。据说离暗天君堕入魔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抗衡天道么?为了她,我自然会这么做,离暗天君……应该说是离暗魔君问我要不要加入魔族,我答应了。

这一世她是贫民之女。那毕方鸟和她玩得很好,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

离暗魔君曾告诉我,神魔大战后率领魔军占据人界时,“他们”将青天之玉转交给他。青天之玉,可以重新打开被神族封锁的天界之门,通往失魂海。有了此物,便能攻上天界,毁灭天道。只是青天之玉被睚眦击碎,化为了四颗灵石,分布于四国:青丘、羲和、司幽、季厘。

她去世了。

很久没见的妹妹过来找我,将木之灵石偷走了。

狻猊天君终是接受了定云天的摆布,把心脏埋在失魂海底。狻猊天君心是太阳,血是烈焰,正好可以解开青苍天君在饕餮魔君头颅上留下的法术。

应龙竟发现了,不过这次那两个家伙速度很快,在应龙向睚眦汇报前杀死了他。

今世我要守护她,无论代价如何。

她在手札上画的狐狸真可爱,说那是我。」

司徒澈合上了残旧的书册,发起了呆。

时间所迫,他只能跳着看,尽是些看不太懂的话,还提到了自己、睚眦还有青苍天君,总结起来应该可以得出几点:1、青苍天君在饕餮的头颅上加注了封印法术,他的心脏可以解开;2、灵石是青天之玉的碎片,集齐应该可以打开天界之门;3、应龙不知发现了什么,不是自杀,而是被杀害的。

照他的理解,这本东西应该算是……国师废弃的笔记本。因为它后面还附有育儿手稿,和各种杂事,不要告诉他国师闭关的那几年都在写这个,他会很失望的。

说实话,他看得也迷迷糊糊的,因为尚天鹤不写时间,像是想到什么记什么。不过大体还是明白的,应该是他喜欢一个女孩子,但她命数不好,尚天鹤不忍再见她死去,与天道相抗。

至于她是谁,司徒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反复地想了几遍,觉得还有遗漏的地方。

等等,将青天之玉交给离暗的,到底是谁?

他重新翻开手札,反复地看了几遍,都没有提及,只是用“他们”代替。

封锁天界之门,他也有参加。当年集合了上位神的力量,将人界通往天界的一切通道全部封印住,这么一个逆转形势的青天之玉,连他都没听说过,而早就背叛天道的离暗却得到了,这说明了什么……

司徒澈后脊一阵发冷。

这说明,上位神之中,有私下与魔族联络的……内女干吗。

不可能,神明无欲无求,与魔族勾结根本没任何好处。应龙到底知道了什么,让人痛下杀手?成为剑灵的应龙,根本不可能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一切了……

“从来都不知道御书房竟然有这样的地方呢,狐狸你都不告诉我。”

一个清脆的女声将司徒澈回过神来,他猛地望向楼梯的方向,糟糕!顾着思考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他迅速地环视一番,没有任何藏身之地,他的心咯噔一下,指尖按上了手腕的脉搏,绷紧了神经。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来,他听见另一把男声:“有你小时画的画,要看?”

司徒澈已经猜到来人了,脸色发青,他知道再不做出反应,根据对方的修为,肯定会发现自己的。他的后背冒出冷汗,双眼紧盯楼梯,冷不防身后有冷风吹过——

背后有人!

他正欲扭过头来,还未刺破皮肤,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嘴被死死地捂住,他挣扎了一下,然后被拖入墙壁之中。

没错,是墙壁之中。

地下室的灯光极暗,若非仔细查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的墙壁可以像推拉门一样可以拉开,里面空间很小,将他挤个半死。

“是谁……”

他刚开口又捂住了嘴,沉香浓郁张扬的香味在狭小的空间中弥漫,根据手臂的高度和粗细可以判断得出他掳走他的人不高,现在正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司徒公子,不想死的话就乖一些。”

这个声音……

司徒澈微微侧过身,对上了一对碧绿色的眼眸。

在黑暗中,从外透入的烛光将沈咎毫无表情的脸照得骇人,这种感觉……如同一条盘踞在角落的毒蛇。

“最近,小澈问过我,那四个人名字的意思。”

司徒澈从门缝中望出去,沈姬玉正掩唇微笑着,美眸看向她跟前的男人。白衣男子听后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公主说了?”

“怎么可能,不是你说别告诉其他人么。”沈姬玉正翻着司徒澈刚看的《国师手札》,靠在男人的胸前。

男人垂眸看她,眼神温柔,“公主,你相信神?”

“不相信。”沈姬玉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抬起头,微微一笑,“尚天鹤,既然你已成魔,我又何必信神。”

司徒澈微愣。

他是知道的,《国师手札》里的那个“她”,让尚天鹤堕落为魔的人,是沈姬玉的前世。

今世,她也是,和守护着她,为她落入不可能翻身的深渊中的尚天鹤,互相倾心。也不知道到底是尚天鹤的计谋,还是灵魂的契合,反正他们再一次重逢了。

尚天鹤闻言,脸上并无多大反应,只将她拉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公主,我在,许你万世无忧。”

公主却摇摇头。

“万世……你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找我,很累的。”沈姬玉蹙眉微笑着,“这一世就好。”

“……好。”尚天鹤缓缓地应着。

司徒澈看着外面两个痴缠的一对,在里面闷得快窒息了,自己一个就算了,还被个小屁孩给挤着,真让人郁闷。

看沈姬玉的眼睛时,除了在她看向国师的时候,她的眼睛很清澈,带着友善。而面对尚天鹤,则多了些缱绻的温柔。所以他今晚吃饭,就多少清楚了国师府对待沈姬玉的态度。

待她恭敬,并非单纯因为她是公主,而是因为,沈姬玉是国师的人。

哎,果然有人罩着就是横行霸道,什么时候他也有人罩着去战斗啊……

背都酸了,沈咎又扒着他的嘴不放,真让人有种作呕的痛苦。

皇族的人挺有趣的,组队来御书房玩儿是吧!

“走吧。”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尚天鹤低沉的声音,“手札保存好,不要让人看见。”

沈姬玉上去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道:“狐狸的东西才不让别人看!”

“嗯,那四个人的事也是。”

“知道啦……老人家真是啰嗦。”沈姬玉一边走一边说,“你说什么睚眦是其中的一个?睚眦到底是什么人啊?”

司徒澈浑身一颤,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还没察觉自己在干什么脚就迈出去了。

腰部一紧,沈咎将他紧紧搂住,紧捂住他的唇,司徒澈才回过神,僵住了,好半晌才无力地靠在墙上。

听着铁门“吱”地关上,司徒澈才放下心来,懒懒地抬起眼,观察沈咎。

沈咎披着深紫色的披风,率先踏出墙壁,拿出一本书柜上的书,没有说话。

“这个墙壁……”司徒澈跟在他身后,指了指里面被凿空的墙壁。

沈咎合上书册,看向他,“据说是离暗魔君设下结界,国师不会发现的。”

看着十岁的沈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司徒澈皱着眉,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看。而沈咎似乎不介意被他看着,似乎等他先说话。

“……为什么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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