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蓝颜(冬至)上——KcielJ
KcielJ  发于:2015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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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他能断,自己不能啊……

可,即使如此……

许大帅,仿佛已经是他楚云舒这辈子注定的人了,不管将来的事会怎样变化,只怕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再也无法放低……

“大哥,大帅他是认真的,我能看得出来。”楚云舒继续作着苍白的辩驳,尽管这句话的真假,他自己都有几分拿捏不准。

楚云徳仍试图去阻止自己的兄弟,“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许大帅从始至终一直拿你当玩物的,现在他只管花言巧语地将你哄过来,等他的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可怜啊,我的兄弟,你到现在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一无所知呢!”

“我不是玩物!”大哥的这句话彻底将自己激怒了,楚云舒心中的担忧、怀疑、恐惧、愤恨全部积于一处爆发,他大吼道:“许大帅对我是认真的,绝对是认真的!他从没有把我当作玩物,他也从来没有玩弄过我,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可你又怎么知道?”见兄弟执迷不悟,楚云徳也不由得恼道。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楚云舒喊出这句话,眼泪又“唰”地流出来,“他不会当我是玩物,他一定是真心待我的,我去问他,我这就去问他!”说完,夺门而出。

一路上,楚云舒边跑边哭。夜色深沉,他一直跑到大帅府的门口。

守卫们见是个满面泪痕的男人,便也禁不住好奇,上前问道:“喂,你这大晚上的,哭哭啼啼地跑到帅府来做什么?”

楚云舒顿了顿自己的哭声,用袖子抹抹眼泪,对那守卫不冷不热道:“我要见大帅。”

守卫一愣,“都这么晚了,大帅恐怕早已休息了。我劝你还是明天再来找他吧……”

“少废话!”楚云舒此时正是心下郁结的时候,哪管守卫跟他说的这些,只管吼道:“给我把许昌之叫出来,就说老子有话问他,快去!”

这究竟是哪家的少爷,这么狂妄的语气,竟敢直呼大帅的名讳。见他这么横,守卫一时也犯起了嘀咕,可行动上却不敢怠慢,“这位公子,您稍安毋躁,我们去为您通传就是。”说罢急急转身去通报。

蔡副官接到了门口守卫的通报,也没耽搁便告诉了许大帅。许大帅正准备休息,一听说云舒正在外面,也没心思睡了,急忙披上外衣,奔出公馆;来到大门口,但见云舒正站在那里,一边咬着嘴唇,一边抹着眼泪。

“这是怎么了?”许大帅一阵心疼,急忙跑上前去,抱住那人。

一下子靠进许大帅的怀抱,楚云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哭起来。

许大帅搂着那具哭到颤抖的身体,蓦地明白了:想是云舒回了家,为自己的事与大哥争辩,这才受了委屈。想着想着,许大帅的心中也不由得多出几分酸苦,搂着楚云舒的臂膀环得更紧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拿我当玩物?”哽咽的抽泣,让楚云舒说出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但许大帅理解他的意思,说到底,云舒还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的爱。

“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云舒信我?”许大帅叹了口气。

楚云舒皱着眉头,抓住许大帅的衣襟,“别跟我废话,我只要一句确认,只要一句你能确认我的话……一辈子……”

“一辈子。我给你一辈子!”许大帅郑重其事地点着头,看着楚云舒的眼中,除了心疼,应该还有更加复杂的情感。

楚云舒抽泣道:“可为什么、为什么大哥说你会骗我,为什么大哥说你拿我当玩物、总有一天会不要我?”

这一句句话,在许大帅听来,如同银针扎在心尖儿上,“云舒,你大哥的这些话,你真的信么?”

“我不信,当然不信!”楚云舒猛地摇着头,抓住许大帅衣襟的两手从未放松过,“可是我怕……”

许大帅将那人的头埋进自己的怀中,轻柔地吻着他的发心,“云舒、好云舒,不要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万一你……”楚云舒抬起泪眼,那人英朗的面庞在夜色和泪水的应和下,已变得模糊不清,后半句话,他始终不忍说出口。

许大帅却仿似早知道他要说什么,强撑起微笑的嘴角,对他说道:“放心,云舒,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你的后面,等你静静地……陪你一生!”

与他四目相对,楚云舒紧咬着牙,也忍不住不忍流出的眼泪。听到这样的承诺,若说不感动,必是假的。可这句话,“陪你一生”,又能有几分是真的呢?

但是,且不管它真假,只要是昌之说了的,他就一定会做到。因为许大帅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只要相信他,就不会有错的吧……

月下,一对人儿紧紧相拥。

“云舒,夜深了,外面太冷。”许大帅在楚云舒的耳边悄声道。

“那……进屋吧。”楚云舒低头靠在许大帅的怀中答道。

灯火阑珊,恰似情意绵长处,柔肠百转;西窗共剪,正如花好月圆时,四目顾盼,鱼水之欢!

也许不敢求一世的相守,但愿此一时,能有个人,值得忘乎所有。

整晚,许大帅抱住楚云舒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即使手臂被睡着的云舒枕得发麻。他只就着那窗子中透过的月光,将那人俊俏的睡脸看个真切——看着他尚有些微红的眼圈和因为熟睡而嘟起的嘴巴。轻轻笑了笑,他又禁不住轻轻吻上那人的唇。

也不知自己几时睡去的,许大帅只知道,自己做了个好梦。

第二十九章:喝粥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许大帅睁开眼睛,云舒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手臂被枕得有些发麻,许大帅凝望着怀里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快要化掉,正要偷香一口,门外不合时宜地想起敲门声。

“大帅,起床吃早饭了。”蔡副官站在门外道。

许大帅皱了皱眉,赖在床上一阵别扭,只当没听见蔡副官的话,翻个身搂过怀里的云舒,打算继续睡。

睡着的楚云舒被动了一下,不由得微微动了动眼皮。许大帅担心他被自己刚刚的动作吵醒,便轻轻吻吻那人的额头;楚云舒像是得到什么安慰一般,又渐渐睡熟。

隔了一阵,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时,门外的声音却不是蔡副官,而是换了一位老者,“牧寒少爷,请您起床用膳了。”

许大帅闻声,竟是腾地一下坐起身,惊醒了怀中熟睡的楚云舒。

“昌之,怎么了?”刚睡醒的楚云舒还是有些迷糊,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又继续靠在许大帅的胸膛上。

许大帅对着门口,一脸厌烦的表情;但看到云舒靠在自己身上,脸色才好转了一些,“没事儿,云舒,不用理他们。你若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许大帅搂过楚云舒正准备躺下,门外的管家福叔却一手推开卧室的门。

楚云舒在这样的状态下,被别人撞见,他心中自然臊得很;但现在躲又没处躲,他只能一个劲儿地把脸往大帅的怀里埋。

大帅搂着云舒,冲那管家福叔怒喝一声,“放肆!”

老管家福叔站在门口,竟不理会许大帅的呵斥,反而摆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牧寒少爷,您怎能与这卑贱的戏子厮混在一起?”

听了老管家的话,靠在许大帅怀中的楚云舒不禁身体一震,许大帅知道云舒对福叔“这卑贱的戏子”的称呼十分介意,这话在他自己听来也很刺耳。在早晨被叫醒的许大帅本身脾气就不会好,再赶上今天这福叔火上浇油,更令许大帅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他放开怀里的云舒,二话不说,拿起放在床边的柯尔特,冲着卧室的天花板来了一枪。

“砰”的一声,楚云舒只觉得耳边一震,本能地躲开许大帅;而那老管家福叔则是吓得慌忙躲到蔡副官身后。

“你给我听着!”许大帅怒道:“他是我的人,是我的爱人。见他如见我,再敢对他出言不逊,你就给老子滚!”

福叔躲在蔡副官的身后,这把老骨头抖得跟筛糠一样,却还多嘴道:“老爷将您安排在这里做军阀,一是让您将当初的重伤养好,二就是让您收收性子……”

许大帅将手中的枪重重地拍在床边的矮柜上,怒目圆睁;还未待他发话,蔡副官这边早已对身后的福叔开口,“舅父,大帅要怎样是大帅的事情,大帅的事情还轮不到您来干涉。”

听到这里,楚云舒心下颇感意外,没想到帅府的这位老管家竟是蔡副官的舅父。

那福叔听了蔡副官的话,知道在大帅的气头上,自己再多说也只会讨没趣,便闭了嘴悻悻地转回身去。

望了望那个老头儿的背影,蔡副官转过脸来对许大帅深鞠一躬,“舅父年纪大了,做事难免有些老糊涂,还望大帅不要生气,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紧。”

许大帅这次似是真的动了些肝火,他捂着自己那块有着狰狞疤痕的左胸口,喘气有些粗重,“罢了,看在你给他求情的面子上,我这次暂且不跟他计较。”

蔡副官又鞠了一躬,才退下。

楚云舒这时也凑了过来,他见许大帅紧紧捂住自己带有疤痕的胸口,面色也不太好,便伸出手来帮他顺气,“老管家说者无心而已,昌之你实在不该跟他发那么大的火。”

许大帅转头看看楚云舒,叹了一声,才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让你受委屈了。”

楚云舒的脸色突然有一瞬的变化,不过很快用浅浅的笑容掩饰过去,“这算什么委屈,我知道老管家是无心的。倒是昌之你,因为我生这么大的气不值得。”

许大帅摇摇头,“只要是为你,怎样都值得。”

楚云舒笑笑,“你这话若是能教我大哥听见该多好,这样他就不会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对我不好……”

不知怎的,许大帅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感慨,他重新搂过楚云舒,“对不起,云舒,刚刚那一枪一定将你吓坏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随便开枪了……”

楚云舒抬手摸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你呀,是应该改改自个儿的性子。别动不动就拔枪,明明是件小事儿,多让一步又不会少一块肉……”

许大帅放柔眼光,看着楚云舒,道:“云舒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

二人洗漱完毕之后,便来到了餐厅。

蔡副官已坐在餐桌边等待,而老管家福叔却站在桌旁,见楚云舒跟着许大帅一同来了,仍不忿地盯着他。楚云舒被那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便索性瞥过眼光不去看他。

“云舒,坐。”许大帅为楚云舒拉开一张椅子,自己则顺势坐在他的身边。

福叔尽管看不上这戏子,但碍于大帅护着他,自己也不好发作。于是,他转过身去厨房,为三人端出早餐。

“今日的早餐是芝士奶酪和煎蛋,配上热牛奶。”福叔说完,对许大帅躬了躬身。

许大帅摆摆手便叫他下去了。

许大帅与蔡副官已经动了刀叉,楚云舒却仍是尴尬地坐在一旁。

“云舒,你怎么不吃呢?”许大帅望了望楚云舒面前的餐盘。

“想来一定是吃不惯吧,西式早餐。”还没待楚云舒答话,蔡副官便抢先言道。

许大帅闻言,愣了愣,随即转头问向云舒,“你想吃什么?”

楚云舒不想因为自己而令许大帅麻烦,便摆手道:“没什么的,又是鸡蛋又是肉的,这就挺好。”

许大帅皱皱眉,端开他面前的餐盘,“你想吃什么就直接对我说,委屈着自己算什么?”接着又转头,将福叔叫来,“把云舒的餐盘撤了,换他爱吃的。”

福叔十分不解——大帅居然将这个戏子宠到这种地步,“牧寒少爷,你怎能为了区区一个戏子……”

刚说到“戏子”这两个字,许大帅又抬头瞪了福叔一眼,福叔当下也不敢再多嘴。

只听大帅又问楚云舒道:“你早饭想吃什么,尽管对管家说,他会安排一切。”

云舒看看许大帅,又望望拉着一张老脸的福叔,小声说:“小米粥,咸菜。”

这回不只许大帅愣了,就连蔡副官与福叔也都愣了:帅府哪有小米粥和咸菜?

福叔便在旁边低斥了一句,“胡闹!”

许大帅扭头就对福叔道:“还不快去买?”

福叔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大帅身边的蔡副官对自己摇摇头。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老管家只得去为楚云舒出门买小米粥和咸菜。

这时,楚云舒却忙站起身拦住福叔,“老人家请留步,这小米粥和咸菜怎值得令您亲自跑去为我买。”

听到这里,这福叔泛黑的脸色算是稍稍缓解了一点。

许大帅随即放下手中的刀叉,“既是这样,我陪你出去吃。”

“昌之,这不合适。”楚云舒道。

许大帅笑笑,“走,我陪你去尝尝小米粥的滋味。”说完,就拉着云舒出了门。

帅府的餐厅,只剩下坐在桌边的蔡副官和呆立在一旁的福叔。

“你怎么也不拦着牧寒少爷?”福叔琢磨过来,便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外甥。

蔡副官扬着嘴角,仍是笑眯眯的,他将大帅和云舒餐盘中的食物都拨到自己的盘中,“拦着有什么好,不拦也没什么不好。”

许大帅跟着楚云舒出来,一路被他牵着手。好在这一大早晨,大街上来往的人不算多,但这两人堂而皇之地拉着手走在路上,仍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这两个人,一个是身着墨色制服的军爷,一个是红遍全城的戏子。

楚云舒领着许大帅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尾,摆着一个小摊儿,摊儿边,坐着个老头儿。

楚云舒指指前面,“那大爷的摊子就是买小米粥的,一个铜板,就着咸菜能喝到饱。”

许大帅虽是一脸吃惊地看着前面,“真没想到,我竟不知自己的城中竟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嘴上随时这样说,但许大帅的心中却一直在意云舒牵住自己的手;他一路拉着自己走来,尽管手心出了不少汗,但却一直没有松手。

楚云舒瞅了瞅身边的人,浅浅笑道:“你不知道的地方多着呢。”

“刘老爷,我来喝粥啦。”楚云舒拉着许大帅,走到那老头儿的近前,往老头手边盛钱的铁匣子中放了两个铜板。

那老头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摸摸手边匣子里的钱,“楚老板,不对呀。”

许大帅这时才发现,这老头儿原来是个瞎子。

这瞎老头在铜板本就不多的铁匣子中摸出一枚,又艰难地摸到楚云舒的手,将那铜板稳稳地放到他的手中,“楚老板,我知道你照顾我这个瞎老头子,可我刘老爷赚的是良心钱,你这多出来的铜板我不要。”

楚云舒笑道:“老爷子别误会,今儿个我多带了一位朋友来,一块儿喝粥的。”

那刘老爷听说是这样,便点点头,依旧蹒跚地摸着桌子边,坐回原处,“粥在锅里,还是热的,你们自己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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