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之路——雪落离庭
雪落离庭  发于:2015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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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第二天侍寝,殷羽庭被皇帝亲自鉴定为刀枪不入的石男。

所谓石男就是无法用后庭与人交欢的男子。石男如同没有生育能力的女子一样,如嫁为人妻,必被休之。

这殷羽庭明面上是做人炉鼎被送进宫里的,实际是皇帝向李春秋要来的。要来何用,自不必说。可连殷羽庭自己都没明白的是,明明跟李春秋那晚如此顺利,怎么一入宫门就变成了石男呢。他略略一想,就有了眉目。——临上轿时,刘子桓那挑衅的一吻,明明是有东西滑进自己喉咙里。当时急促要走,并未细查。现在想来,以刘子桓本心绝不会这么帮自己,能这样做的无疑只有李春秋。

“李春秋……”殷羽庭口中轻念这个名字,第一次觉得一个名字也有温度。龙床上的屈辱他没齿难忘,不过到底因为李春秋三个字他没有丧失最后底线。

殷羽庭侍寝之后,再也没有被抬进太极宫静心殿。他的邻居夏玉展反而是灼灼的红了起来,入宫半月,因侍疾有功被破格晋封为容华。夏玉展有了封号,有了品阶,自然不能住在储元宫。夏玉展一搬,这里也就是剩下殷羽庭一人。

宫里的日子,对殷羽庭来说,真是度日如年。成王府里,刘子桓也是度日如年。自从新婚夜以来,李春秋再也不见郑兰蝶,郑兰蝶也就第一夜住在了听雪阁,从第二天起就搬去了紫薇园最大的一处庭院‘紫薇苑’。李春秋倒是为他的新王妃做了件事情:遣散了他的小后宫。紫薇园里原来所住的四位侍妾一个昼夜间被送出王府不知去向。

翠竹园到还是翠竹园,可如今卓静之已死,沈冰君失踪,裴青冈重伤,殷羽庭入宫,也只有刘子桓的镜临苑还有人住。

成王的做法,无非是给外人看的。刘子桓深知,成王是彻底把这位新王妃送到了他的床上。那郑兰蝶也老实不客气的把刘子桓当成了新婚的夫君,几乎每晚都要他陪着过夜。更令刘子桓郁闷的是,成王再也不碰他了,甚至连亲近一下都没有。

两个月后

微风过处带来一阵惬意的清凉,圈圈涟漪,仿佛在笑。

殷羽庭想,皇宫的景,青瓦红墙,亭台楼阁,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的确也是很美很美的。这一日微风拂过,储元宫后殿前的黄菊快开败了,此刻恰是最后时刻,花头巨大,花瓣肆意伸展,煞是美丽。

殷羽庭看那菊花看的太久,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已经站了很久,那人按耐不住轻咳一声。殷羽庭一抬头,浓墨色的瞳仁里映出个清绝潇洒的身影——太子,李长平。李长平手持鱼骨折扇笑意盈盈向殷羽庭走来:“殷六郎,我们又见面了。”

殷羽庭一见来人连忙上前行礼,还没弯腰已被李长平扶了起来:“不必多礼。”

殷羽庭:“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太子笑道:“本该早日来看你。”说罢自然大方的走进后殿。殷羽庭跟着进去,伶俐的宫娥送来茶果,殷羽庭起身给太子倒茶,游目四顾却没见到其他储元宫以外的人,可见那太子竟是只身前来。

太子接过茶,抿了一口:“宫里的茶都是贡品,香如兰桂,味如甘霖,如同殷六郎一般。”

殷羽庭一惊,定睛看向太子,却见对方脸上正怡然微笑。殷羽庭颔首:“殿下的意思,难道我也是贡品?”

太子哈哈大笑,笑罢轻摇头:“人炉鼎么,还不都一样。”

殷羽庭道:“殿下此来,想必一定是有事情找羽庭。”

太子道:“很简单,我知道你不愿长留宫里,特意来带你出去。”

殷羽庭面色不动,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太子沉声道:“殷六郎是敞快的人,我也就开门见山来说。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殷六郎是否考虑弃暗投明?倘若殷六郎这样的人才为我效力,我敢保证你今后拜将封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三皇弟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殷羽庭苦笑,想进宫前夜,李春秋那一手,应该就是防着有今日。恐怕李春秋早已想到,太子会来策反自己。不经意间,那太子突然拿起殷羽庭扶杯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殷羽庭一怔,却没有缩回手来,太子道:“殷六郎可以慢慢考虑,半个月后太子府的轿子到储元宫来抬人。你若上轿,我就当你答应了。”太子话落,饮了口茶:“多谢殷六郎的茶。”起身便走。

殷羽庭拉住太子:“太子殿下,想要我答应你,要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太子转身回首,慢慢抬起手,指尖触到殷羽庭脸颊,细细的去摩挲那张雪白的脸,俊美的五官,一点朱砂印在眉间。这沉静的面容,冷静的话语,却难掩他眸中的妖娆邪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要我的心,我也会给你,这样够不够?”

殷羽庭眸光闪动,讶然失语。这李长平,实在不是个简单人物。半个月的时间,不短不长,正好够他想出一个恰当而委婉的拒绝的理由。太子临别一眼,目光深邃,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

展眼白驹过隙,掐指一算,竟快至中秋了。

这天下午,储元宫后殿的宁静被匆匆的脚步声打破。正正好好一个月,太子府的轿子到了。喜儿跑到东阁叫醒午睡的殷羽庭:“公子醒醒,太子府来人找你。”

殷羽庭睡眠向来浅薄,早在喜儿进来之前就睡意渐消,闻声坐起身来,头晕了一阵,就想起来今天是和太子约定的日子。太子府来人,必定是来接他入府的。

那喜儿跑进来又跑出去,待一会儿又跑进来,手中多了个锦盒:“公子,这个”

殷羽庭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大惊失色——这锦盒中安安静静躺着一块玉佩。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实在是一块上等的好玉。这块玉的主人,殷羽庭再熟悉不过,就是他的五哥,殷素宁。那句“五陵侠少豪华子,甘心欲为五郎死”犹在耳边,可这位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翩翩佳公子,失踪了一年多,竟在此时有了踪迹?!

“喜儿,替我收拾东西,我要去太子府了。”合上锦盒,殷羽庭淡淡的说。

“是,公子。”喜儿应了一声,转身要去,却又转过身来怯怯换了一声公子。

殷羽庭本想闭目养神,却听喜儿头次主动叫他,不由疑惑看去。

喜儿道:“公子是从成王府来的,如今要去太子府。喜儿担心公子的安危。”

殷羽庭一笑:“不用担心公子。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情。”

喜儿道:“请公子多加小心。”说罢转身出了东阁。

殷羽庭一手扶额,一手捏住锦盒,只觉得由这块玉佩引出的事情波诡云谲错综复杂,一时之间千头万绪攀上眉头,实在有些理不清楚。太子为何有殷素宁的玉佩,难道殷素宁的失踪跟太子有关?如今他殷羽庭为五哥不得不入太子府,将来还能不能回到成王府?还能不能回到成王李春秋的身边?就算是回去了,李春秋会不会怀疑自己背叛?

可眼下是顾不了许多,太子将殷素宁的玉佩送还回来,明摆着是告诉你殷羽庭:要想知道殷素宁的下落,就要乖乖入我的太子府。

殷羽庭长叹一声:“五哥……”

第58章

殷羽庭是成王府选送,老皇帝亲点的“人炉鼎”,侍寝一次,就被鉴定为“石男”从此难见君颜寂寞度日。殷羽庭入宫不到三个月,太子李长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动皇帝老爹要了这个人。于是就在一个下午,遣派了四个轿夫,从储元宫一路将这位殷公子抬到了太子府。

甫一下轿,抬头是“灵毓轩”的金字牌匾,太子李长平笑意盈盈的从内里迎将出来,牵着殷羽庭的手,将他接下轿来。

太子笑道:“殷六郎能来,大概是因为那个锦盒。”下午的日光温暖的照在他的脸上,李长平高爽的额头泛着健康的光泽,一双飞凤般的长目飞彩凝辉。

殷羽庭眉心一动,颔首垂目,淡淡的道:“那锦盒是其一,其二是羽庭却也想要拜访太子殿下。”

“不是拜访,是小住。”太子指着眼前这座木质雅楼道:“你先将就住在这里罢。同我住在一起,有些委屈你了。”

殷羽庭对太子的言语,虽然不能说毫无准备,却还是微微一惊道:“太子何须过谦,是羽庭高攀了。”太子听完哈哈一笑,带着人就踏进了这灵毓轩。

关起两扇门,太子手腕一使劲就将殷羽庭拉了过来,殷羽庭也没挣扎,就势倒在太子怀中。太子垂目瞧着怀中人线条优美的侧脸,幽幽的道:“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来?”

殷羽庭依旧是淡淡的道:“锦盒是其一,其二也想来……小住一阵。”

太子道:“好,殷六郎,我真的喜欢你。”

殷羽庭莞尔一笑,早猜到太子有这手,:“喜欢我?成王爷也说过喜欢我,那只看你与他谁更喜欢我,我便留在谁的身边罢。”

太子一伸手,轻轻捏了殷羽庭鼻子一下:“狐狸,你可真狡猾。”

殷羽庭叹道:“成王爷曾说我是只兔子。”

太子凑到殷羽庭耳边,温热的吸气徐徐扑来:“三皇弟已经知道你来了太子府,待你小住一阵,就算我放你回去,你觉得他还会信任你吗?”

想到了,但此时已无退路。殷羽庭道:“太子殿下这是令羽庭无从选择啊,也罢,如果殿下真的喜欢我,喜欢到为了我休了太子妃的地步,我就考虑留下来。”

太子伸手捏起殷羽庭尖巧的下颌,转过他雪白英气的脸,浓墨色琉璃般的双瞳映着太子笑得如沐春风的倒影:“让我休了太子妃,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话音未落,一手扯开殷羽庭上衣,殷羽庭也没反抗,只是眸光清冷的看着太子探入一只手到衣内,肆意划过他胸前光滑的肌肤,蹂躏两颗殷红的樱桃。太子一低头,吻住了怀中人娇嫩红唇。殷羽庭收回目光,闭上双眼,只余眉心朱砂艳若渥丹熠熠生辉。

要说起来,太子对殷羽庭比起李春秋那一次,算是温柔多了。轻柔的把人放在床上,退去衣衫,年轻的身体泛着珍珠的光泽。生白如璞,形如美玉,蜂腰猿背,鹤势螂形,那身体就象用一把把云霞抟捏而成,轻薄纤巧,却又灵活有力。太子痴迷,细细的抚摸殷羽庭的脸颊,脖颈,锁骨和前胸,指尖轻柔得像把玩一件稀世珍宝。

“论面相你不如五郎,可这身子倒是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子赞了一句,俯身亲吻殷羽庭的额角和眉心。尤其是眉心,太子喜欢那颗红红的美人痣,吻了一遍一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太子这句,落在了殷羽庭心里。

温柔到将人融化的爱抚,令殷羽庭不禁情动。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已经人事的身体,就算在怎么冷漠没有感情的心也无法阻止本能的反应。太子也退去衣衫,光滑而矫健的身体紧紧贴在殷羽庭的身上。太子不如李春秋那般雄壮,却是骨肉均匀,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一寸寸吻遍殷羽庭全身,直到那躲藏在黑色草丛里的幼芽坚硬如铁,太子才微微一笑,做好了足够的润滑一挺而入,深深侵占了殷羽庭的身子。

虽然依旧很疼,可殷羽庭却连眉头也未皱了一下,甚至除了身体的兴奋,心里已经激不起一丝波澜。曾经决定匍匐在李春秋身下的时候,就将一切抛诸脑后。踏进成王府的时候或许就注定这种时刻,不过一个皮囊肉身,又何苦在意呢。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上下浮动,身体里的似乎有什么要撕裂要爆发,却又微微的折磨着他,那是殷羽庭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快乐,也是那太子李长平给殷羽庭留下的一个深刻的痕迹。

[部分删减,敬请谅解]

这一夜殷羽庭睡得很沉很沉,梦见了小的时候和五哥在一起的时光。殷素宁在太阳光下笑靥如花的样子,一双白白的小手沾满泥土,站起来对着自己栽下的树苗洋洋得意的样子,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可是他一转身就长大了,“你不过是我爹私生的,庶子又算什么东西呢!”“废物!”“废物!”“废物!”殷羽庭蹙了下眉,醒了。

醒了之后,殷羽庭马上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与太子一夜,虽然谈不上背叛了谁,却总是令他心里不甚舒服。再说殷羽庭入太子府也绝不是因为太子的那几句虚情假意的喜欢。这边厢刚想挪动身子,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屋外的人。两扇门被轻轻推开,进来一个手捧银盘的小童子。那小童子脸上笑眯眯的,用甜甜的声音服侍殷羽庭起床洗漱,并告诉他除了出府,这里哪里都随便他去,太子晚上回来跟他吃晚饭。

殷羽庭净口净面,童子又端来清汤,小肉手稳稳当当摆放在殷羽庭面前。殷六郎一眼就看见那小圆胳膊戴了一个红线拴着的红珠。这红珠殷羽庭十分熟悉了,就跟他此刻手腕上那一串的每一颗几乎一模一样啊。殷羽庭抓住小童子的胳膊,小童子吓了一跳,等圆眼睛瞧着殷羽庭。

“你是这府里的仆役?”

童子摇摇头。

“那你怎么在这里?”

童子用他甜甜的声音回道:“护法大人带我来的,嗯,为了保护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

“对,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大人物的家里。”

殷羽庭沉吟一阵,手还是不放那小童胳膊:“护法大人是谁?”

小童子面露疑惑,似乎在说“这你都不知道”,口中答道:“银蝉大人嘛,她是我师傅,不许欺负我,我师傅很疼我的!”说着就扭动胳膊,想要从殷羽庭的手中挣脱出来。殷羽庭“哦”了一声,突然松开了手。小道童坐了一个屁股蹲,愤愤的站起来,小脸一拉,掉头跑了。

小道童这几句话,使殷羽庭想起来前段时间裴青冈行刺太子反吃亏,重伤逃回成王府至今生死未卜,想起来公子荀夜半探访对他说的话。那公子荀曾劝他不要跟太子作对,还说太子的势力远不止在朝廷——远不止在朝廷,恐怕指的就是那银蝉及银尘所在门派——拜火教,在武林中的势力。

西域拜火神教,有上千年的悠久历史,然而传至中原却是近百年的事。因为文献极少,教徒也从不踏足中原,所以中原人士极少知道此教。没想到,如此遥远地方的教派中的护法,竟然住进了唐太子的府中。

殷羽庭静思良久,除了御宅之外实在想不出太子与这歪门邪道联手的原因。眼前一晃,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人如花似玉,穿着一件款式非常特别的银白色蚕丝长袍,大开的领口露出他雪白粉嫩的脖颈。袖子很长且分了三层,下摆缀上了许多珍珠和贝壳。腰带系的很高,正中扣了个双鱼太极盘的扣子。

他眉毛极短,眼睛的形状是半圆形的很像包的很好看的水饺,瞳眸是浓郁的深紫色,折射出火焰般热烈狂傲的光彩。——银尘来了。

下章分解

第59章

每次出现都古灵精怪的银尘,此时脸色却有些灰暗。

殷羽庭见了他,本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可见他只站在那里呆呆的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也只张了张嘴,慢吞吞问了一句:“银尘,银尘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那银尘吐出一口白气,闭起水饺样的半圆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坐到殷羽庭身边道:“没事,没事。”转头又问:“殷六郎,你近来过的可好?”

殷羽庭苦笑反问:“我近来?”“我近来被选作人炉鼎送到宫中被皇帝凌辱一番。我近来又被鉴定为石男,近来又被赐给太子,昨晚便是在这太子府过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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