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樨木
樨木  发于:2015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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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不够……要不顾一切盲顺……”临渡沉默会道,“在别人面前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管有什么矛盾,那是我们俩的事,等没人了再慢慢算账,好不好……”

玉笙拢紧临渡道:“好,全听你的。”

临渡用着大拇指轻而细柔的反复揉着玉笙的眉宇。

玉笙怔怔的仰起头朝他看去,那人的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眉角也柔柔顺顺的垂着,不像平日高高翘起,眼里一滩柔情,清清楚楚的倒映着玉笙。

玉笙的眉慢慢软下来,眼慢慢眯起,弯成月牙,眼睫不停的颤抖着,浓密的眼睫之间可见乌黑的水光。玉笙几乎要喜极而泣,他猛地扑进临渡的怀里,不能言语。

临渡拥着玉笙,心情激动而复杂,对着玉笙有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情。有些深沉。

顷刻,玉笙又弱弱的说:“……我后悔了。”

临渡动作一顿,立马又继续轻柔拂着玉笙的脸,只是眼瞳慢慢竖成一条线,阴狠之色渐渐透出来。

玉笙埋在临渡温暖的脖颈里,担忧又害怕道:“虽然这样不好,但我也是得说……”

临渡安抚似的顺着玉笙乌黑的长发,声音透出无线的柔情:“说吧,我不会怪你的。”话罢,嫣红的双唇慢慢冒出尖利的双牙,眼里透出几分嗜血。玉笙一动,乌黑的发便散开露出白净的脖颈,慢慢的临渡整个眼睛都红了,眼角已露出蛇鳞,看着那段脖颈喉咙不禁滑动了一下,迫切的想饮下鲜血,似乎禁不住诱惑,抵不住最原始的欲望,临渡慢慢低下头去。

“于我……天下不及你重要……”玉笙低声道,“我知道我自私了,可我不愿你成为族中的罪人。可刚才说要我们不管不顾离开此地,现在我又后悔了。一想到这些人痛苦的死去如何能心安!虽然不能圆满……这样!你不要去,只要你不出面,他们总不能怎样……让我和山婆婆她们去求情……”

临渡一震,他低下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玉笙紧紧拥在怀里,心底轻轻叹谓:真暖。他道:“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那是故意吓你的,两族的恩怨迟早要解决。我在族中浪荡出名了,再做出什么事也没人会说了。”

玉笙歉疚道:“以后我做事一定多考虑……你明明那么讨厌南方……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临渡嗤笑一声道:“好——好好待我……”

……

“只能到这了,驾车上去太张扬了。”临渡站在山脚道。

女子已呈半透明之状,她轻飘飘的点头道:“嗯,那样也显得我们没诚意,走上去吧。”

玉笙下意识想去扶女子,临渡一个箭步给挡了。玉笙道:“总不能让她这样上山。”

临渡道:“有山婆婆在,你操什么心啊。”

玉笙不满嘟囔道:“让一个老人家这样,缺不缺德啊。”

临渡疑问且威胁的‘嗯’了一声。玉笙立马想起他们的约定,有些讨好道:“虽然你说得很对,但我想帮帮老人家嘛。”

“笙子你就听前辈的话吧,我没他老的。”山婆婆笑眯眯道,完全不知自己点炸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听到山婆婆的话,玉笙先是一愣,沉吟了会问道:“咱们会不会太不顾伦理了?一想到你比我爷爷辈还老就无比怪异。”

临渡的脸堪比黑锅底,他咬牙切齿道:“我可比你爷爷壮实多了。”逐似想到了,眉一扬,嘴角一钩,有些妄邪,他慢慢凑近玉笙的耳畔,故意将热气喷洒在上面,果不其然很快便红了,他又轻又缓的道:“晚上便可看我如何壮实。”

见他们亲密,女子皆无所动,而山婆婆依旧眼眯眯,只是那眼光死死贴着他们俩,活像一个老顽童。

虽然耳根红透,但玉笙面不改色,他淡淡道:“今晚,为夫一定伺候好娘子。”

山婆婆一惊讶,猛地瞧向临渡,满眼的打量。

临渡猛地将银牙咬碎恶狠狠的瞪着玉笙,换来玉笙傻憨‘回眸’。

临渡冷冷的睨了山婆婆一眼猛地气势冲冲的走在前面开道。

玉笙默默走在队伍最后边忍笑。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模糊了,各色的物重叠在一起,就像是返潮的破碎的镜子。这样有些迷人心智,使脑袋犯浑。玉笙晕晕乎乎的看向正前方,那肆意飞扬的鲜衣衣袖,瞬间,整个都清明了不少,就这么一晃眼的时间,原来已经到了。

路两旁匍匐着无数的蛇,他们皆高傲的扬起身子,然后恭敬的俯下头颅。

临渡目不斜视的朝前看着,对那些蛇毫不在意,脸上是玉笙既熟悉又陌生的倨傲。

终于在路的尽头看见了几个人,他们都带着斗篷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们一个个轮番至临渡面前恭敬的行礼。

临渡道:“各位蛇神,此次前来是为取出我保管在这的壳。”

几位蛇神似乎是在打量临渡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了会,终有人道:“容小人多嘴一句,昔日你父如何一死?你这身后一精怪,一空物,一……人族!!!都绝非良偶!”

临渡面色一寒,阴鸷的瞧着众蛇神,声音透着无比的阴冷:“昔日我被逆党迫害不见一位蛇神站出,之后,我复原,将逆党抽血剔白骨你们倒站出来,说我太过残忍。”

几位蛇神瑟缩退后,唯唯道:“我们几位尊为蛇神自是不能弃蛇足不管,自古弱肉强食,然而你之道太过残忍,有违天道。”

临渡冷笑一声,露出森森白牙,阴□□:“当年螣蛇觉得愧心,让你们在此休养,替蛇神大人处理烦事,你们就真以为你们是蛇神了吗?我可不是仁慈的螣蛇,你们……”

“临渡,一些时日不见,你又野了些。”

临渡眼神一亮,看向声音来处,那人一身白色襦衫,一头银发,眉眼温和如画。

“师傅,已不是一些日子不见了,临渡如今已长大了。”

千墨一愣,似有些无奈的弯弯眼睛道:“原来又过了这么久了。当年你父亲来寻我取壳仿在昨夕。”

临渡挑了挑额前的发,将发呆的玉笙拉至身前道:“如今想来,父亲估计是螣蛇后裔最为短命的一位。不过,我与他眼光好得多,我和玉笙还要走遍天下,闯遍六界。”

千墨细细端详了玉笙一会,玉笙挺直了身子任他打量。

许久千墨笑道:“你也说了你长大了,以后大逆不道的话留在心中就成了。这孩子还是不错的,终于找到个能疼你的,为师也算安心了。”

临渡一愣,咬牙切齿道:“师傅有些话莫不是说错了?”

千墨古怪的看了临渡一眼道:“你不是说笑吧?”

临渡冷哼一声道:“师傅年纪大了,脑子混了。”

千墨一笑道:“对人家好点,你又不是个会疼惜人的,还学人家压男人。”说罢又对满脸通红的玉笙道:“日后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这孩子揣摩人心太通透了,反而误了。”

玉笙局促的点点头。

千墨笑着将玉笙的壳拿出道:“吃了。”

玉笙瞪大了眼:“就这么吃了?”

千墨笑着看临渡。

玉笙有些疑惑的瞄着临渡,只见他的脸越来越红,越看越奇怪。

临渡猛地抢过蛋壳的一角放入嘴中嚼着,覆上玉笙的唇,舌尖探入那半启的缝隙,不小心舌尖与舌尖相处,温热的感觉从舌尖散开,临渡一顿遂将已在口中被腐蚀化开的蛋壳兼唾液推入玉笙的口中,强逼他咽下,退回时忍不住滑过那温热的上颚,玉笙一抖,舌头猛地向上,唇舌相贴,良久唇分。

第三十章

玉笙愣愣咽下那滑腻恶心的液体,腾的脸飞速红起来,犹如火烧。

这下临渡倒很冷静,默默擦去嘴角的液体,没有半分言语。

千墨笑着道着喜:“以后两位的红绳可就捻成一条了,不论如何一定要好好的过着。多互相理解一些,体谅一些。毕竟以后就要永远在一块了,柴米油盐琐事也多了。”

玉笙低下头,默默的伸手去勾临渡的手。

临渡一把抓住玉笙的手,狠狠的握紧:“现在的他,是另外的一个我。这另一个我是我所有柔情所在。”

玉笙的心蓦然一动,他轻轻道:“愿永伴君身侧,天地之间以君为家。”

临渡眼神猛地一荡,眼底泛起圈圈涟漪:“天地风光,我将与你共同赏尽。”

千墨有些欣慰道:“最恐痴情人对无情人。你会比你父亲幸福得多。”

临渡深深望了玉笙一眼道:“会的。”

千墨笑着轻摇头,转向山婆婆和白衣女子,神色一敛,淡漠道:“你们不必来。”

白衣女子微微欠身行礼道:“为了人族我必须来。”

“人……人族!”几个穿斗篷的蛇神不禁出声。

千墨淡淡道:“恕我告退。”

白衣女子面色一变,凄婉道:“蛇神大人!这不仅是为苍生,更为你们赎罪啊!”

千墨双眼微微眯起,浓密的眼睫之间缝隙透出墨黑的水光,他轻轻的反问。

白衣女子道:“昔日孽鼠未除尽,只是毁去肉身,他们以魂为契卷土重来,这一次不过是为复仇罢了,殃及人族,蛇族该管!”

几位斗篷蛇神急道:“莫受此妖女迷惑!”

千墨轻轻一笑,转身离去:“我归隐已许多年了,尘事不再多管。”

白衣女子暗恨却无法上前拦人。

斗篷蛇神凶狠道:“你这人族走狗!活该人族受尽人世间万般苦!”

白衣女子气愤道:“你们这些没心肝的!看别人痛苦很快活吗?螣蛇为苍生,你们却自私自利!”

“哈哈!”几位蛇神似乎听到了天底下可笑的笑话,最后皆狞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道:“我看他们快活?那便让你瞧瞧我们是怎么快活的!”说罢,将斗篷脱下。

那人一面完好,有着英气的眉,硬挺的鼻,隐隐透着大丈夫之势。另外一边,眼睛里布满白翳,眉已不见,头顶上有些白色枯老的发,有些像玉米须,头皮起起伏伏有着一层硬硬似茧的皮,他的右手……已经缩小得不成样子,就像一块黑炭。

他指着自己的右手一脸狰狞道:“当年的我全身都是这样!曾经我也信人族!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可换来的是螣蛇大人的湮灭!为救我们,她牺牲了自己!可最后我们也只能自己痛苦活着!我们不敢死啊,这是螣蛇大人换来的!”

女子无力坐下,呜咽哭泣着,不为他们的悲惨,为的是求他们更无望了,为她的执念感到一阵绝望。

玉笙依靠在临渡身上,心里感到一阵冰凉。

临渡在玉笙耳边轻轻道:“他们也曾是个大道无私的人。可如今却做了许多小人做的事。仇恨确实可怕。”说罢,他上前道:“恩怨先搁一边,去收拾房间,我与我心爱之人还有我的朋友们要在此住上一晚。”

蛇神猛地看向临渡,最终在临渡充满阴鸷的眼神下无言退下。

……

天已暗,房内点上晕黄的灯烛,一场欢好过后玉笙静静倚靠在临渡身上。

临渡拥着玉笙,轻抚玉笙乌发道:“你想回家吗?”

玉笙摇头,默然半响又轻轻点头。

临渡一顿,顷刻手再次落下从后脑勺慢慢滑下发尾:“那便回去看看罢……”

玉笙艰难的说出声:“我已经死了……身葬皇陵……”

临渡道:“外边传来消息,太后已逝世,皇后出面处理着。”

玉笙身子一抖,低低泣出声道:“我不孝……我不孝啊!”

临渡轻轻且无言的安抚着他。

第三十一章

“皇室亲情薄凉,父皇有着三宫六院等着他看,一群的孩子等着他管教,一堆的文书等着他批,他顶多偶尔想起我来会骂句无用的不孝子。可……可母后只有我一个啊!”

临渡叹道:“父王只有两个妻子,一个是他的发妻也便是我的母亲,可最后他将自己的命与一个人类女子相连。母亲无法忍受离开了我,当时我是她的全部,但她的寿命那么长,很快就会有更重要的存在。”

玉笙哽咽道:“母后不同!除了我,她一无所有……她有着过人的才华,但在此地却寸步难行,她只能守着那个冷漠的夫!如今她的儿在外弃她不顾!”

临渡沉吟半响道:“不如咱们将她接来……安度晚年罢……寻一处静所,过些寻常人的生活……”

玉笙惊喜道:“真的可以吗?”

临渡笑着抚玉笙的脸道:“当然可以。”

随后两人又说了些暖心的私房话,道些近来所叹,最终在晕黄暖人的灯光下和对方印着自己的汪潭,相拥而眠。

深夜,一阵琴声推窗而入,琴声与窗外的夜色一般透着无限的惆怅。

玉笙心被一勾,莫名想起来了那些个没有临渡在深宫里的日子,心里涌上了一阵哀伤。

临渡看着他皱起的眉问道:“怎的?”

玉笙摇头道:“琴声太过寂寥罢了。”

临渡看了看窗外道:“自我被送到这来,夜夜都听到师傅弹。”

玉笙犹豫道:“我们……我们去看看?”

临渡笑道:“我以前不敢上前去打扰,现在就去解解以前的馋。”

两人穿好衣服,来到千墨院子的月窗前。

千墨背着他们,墨发松松垮垮的系着,垂在脑后,宽大的袍晃着,清冷的月在他的发丝留下霜白的痕迹。

似乎是感受到身后有人,他一顿,慢慢站起身转过来,又像白日那样笑着说:“吵到你们了,可我不弹不成……”

玉笙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千墨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他轻轻拨动琴弦道:“他……最爱我弹琴。”

临渡眯了眯眼,透过千墨看到他身后的琴道:“师傅,这是伏羲琴?”

千墨点了点头。

临渡有些震惊的道:“师傅,您……为何改名为千墨……”

千墨笑着道:“他总说我笑得假,于是我常笑,想换名的时候莫名就想到了他额头挂着那课明珠还有那束起的三千墨发。可惜,我遵守诺言了,我归隐了,不再管他族六界之事,他却不会再回来了。临渡,以后不管多难,两个人都要一块,两个人痛苦的纠缠都比失去对方的补不上的寂寥好。”

临渡道:“徒儿会记得……”

千墨道:“我会帮助人族,算是报答螣蛇为我安排栖身之所,让我得个清净,再为女娲心血,更为……倘若他在的话,必是希望我出手的……”

……

白衣女子一脸不可置信道:“真……真的吗!”

千墨淡淡道:“我已归隐多年,此事恐要劳烦诸位蛇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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