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归来(包子 穿越 八)——温暮生
温暮生  发于:2015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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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有些松软无力地手,掀开披风朝自己身上看了看,果然全裸,看来昨夜自己最后是累晕过去的,而呼延元宸显然不会那般好心来帮自己穿衣裳,他又动了动腰,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若非自己皮肉上完好无损,他当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打了几十大板,才会如今动了动就痛得仿佛整个腰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至于那个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也与自己盖着同一条披风睡在自己身边,显然还没醒,当然,自己这般痛苦,他看起来确是舒坦非常,红光满面不说,嘴角还挂着一丝笑。

许是宁渊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惊动了呼延元宸,他呼吸顿了顿,也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里边先是迷蒙了一会,直到瞧见宁渊的背影,才好像记起来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没说话,只勾着嘴角依旧躺在那里,一双眼睛却像凝在了宁渊背上根本不挪开。

大概是察觉到了对方这番露骨的注视,宁渊衣裳已穿好了大半,回过头,见呼延元宸还是赤条条躺在那里,不禁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还不快起身收拾,回去得晚了,老师不知我们去向难免心急。”

见宁渊丝毫不提昨晚之事,对着自己的神情也面不改色,仿佛对昨夜那场水乳交融毫不在意般,倒让呼延元宸愣了愣,不过他显然要更坦荡一些,也猜出了宁渊是因为觉得羞耻才佯装无事,便也不点破,将披风一扯翻身起来,丝毫不怕被宁渊看光,走到自己那堆衣裳边开始穿起了衣裳,昨夜二人是在汤泉中完事的,这汤泉又是活水,有一道暗流和不远处的小溪相连,所以二人身上干干净净,也不用再特别梳洗。

待二人穿戴整齐,便又顺着来时的路下山,不过宁渊走路的姿势让呼延元宸很快瞧出了些门道。平日里宁渊因为修习有内功在身,加上儒生的气质,走路的姿势十分飘逸灵动,可是现在宁渊纵使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但两条腿迈得却十分僵硬,偶尔步伐大些,他肩膀还会微震一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痛楚。

呼延元宸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宁渊为何会变成这样,想到昨夜自己那番丝毫不顾忌对方的驰骋,一时脸上现出了后悔的神色,同时几乎是立刻走上前去,问也不问,便一盏胳膊拦腰将宁渊抱了起来。

宁渊吓了一跳,“你这是作甚?”

“别动,我这样带你下山你也舒坦一些。”呼延元宸抿了抿嘴角,“昨夜是我太过,下次不会了。”

听呼延元宸忽然提到昨夜之事,宁渊脸色也有些发红,却还想从他手里挣脱开,“这般模样若是被别人看去了成何体统,我又不是不能走。”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我,又有谁会看你。”呼延元宸却抿嘴一笑,也不顾宁渊的动作,脚尖一点地,已然使出了轻身的功夫,朝山下急速略去。

同宁渊的浑身酸痛不同,呼延元宸经历过了昨夜的一场意外春宵后,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坦,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加上此刻又是下山,速度比上山要快了许多,竟然只用了昨日一半的时间都不到,就带着宁渊回到了高郁的小屋前。

高郁夫妇自然早就起身了,也发现宁渊二人没有在他们准备的房间里,不过想来他们知道呼延元宸的武功了得,但也不担心会出问题,等呼延元宸带着宁渊赶回去的时候,高夫人也正好准备了早饭,于是两人只好吃过早饭再打道回京。

高郁也顺道问了一声二人昨夜的去处,不过被宁渊以赏月为由搪塞过去了,高郁也没怀疑,毕竟宁渊也是读书人,而读书人哪个不爱附庸风雅风花雪月的,赏月之事很常见。

辞别了高郁,在回去的路上,呼延元宸自然知道宁渊的难处,没让他独自骑一匹马受罪,而是带着他同乘一骑,并且让他侧身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也会舒适一些,当然他也考虑到了宁渊的面子问题,避免回去路上官道人来人往的让他觉得尴尬,他特意解下了披风,将宁渊整个裹在里边,这样外人看不清宁渊的面容,只会以为呼延元宸搂着的是位女子,而不会觉得奇怪。

可即便这样了,马儿奔跑起来那颠簸的感觉还是让宁渊身子酥麻酸痛不宜,就算他定力过人,一路咬紧牙关强忍着,也在京城的那一刻终于受不住了,让呼延元宸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放他下马,扯掉一直裹在身上掩人耳目的披风,扶墙歇了许久。

“你先回去吧。”宁渊朝呼延元宸摆了摆手,“这里离城西不远,我走回去便成。”

“这怎么行,我的将你送回去才放心。”宁渊略微发白的脸色让呼延元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甚至还觉得将人送回去之后要不要帮他上一些伤药,也不知昨夜自己那番胡整有没有造成宁渊的皮外伤。

宁渊见呼延元宸不愿离开,正想着要如何劝他,那便天上却传来一声长鸣,原来是雪里红来了。

雪里红昨日被宁渊差遣去给唐氏送信之后,便一直呆在城里,现在循着二人而来。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宁渊正想着,雪里红已经在呼延元宸抬起的胳膊上停下了,脚腕处也果然帮着一张纸条。

呼延元宸匆匆将纸条接下来抖开,扫了一眼,眉心浅皱,手指运劲将纸条震得粉碎,对宁渊道:“闫非传来的消息,有些事我恐怕得即刻回驿馆一趟。”

宁渊求之不得,立刻道:“你去便是,光天化日又在大街上你还怕我能走丢了不成?”

“那你自己小心,我处理完了事情会再去找你。”呼延元宸点点头,一扯马缰,扭头迅速策马而去。

直到马蹄声再也听不见了,宁渊才从小巷子里挪出来,辨了辨方向,没有朝自家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商业街。

时间已临近正午,商业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宁渊忍耐着腰后的不适,走在街上左顾右盼了一会,认准一家不是很显眼的药铺走了进去。

药铺很小,一个上了年纪的掌柜半眯着眼睛站在柜台后边看医书,活计则趴在一边打瞌睡,宁渊扫了掌柜背后的药柜一眼,药铺虽小,好歹五脏俱全,该有的腰都有。

“这位客官可是要抓药?”掌柜此时也发现宁渊进来了,和上手里的书本,眯着眼睛笑道。

“我需要买一些外用的伤药。”宁渊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声音有些不自然,想了想,又压低声音,“另外,请给我纸和笔。”

掌柜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位客官跑到药铺要纸笔作甚,不过看着宁渊拿出来的那一块碎银子,也知道今日是碰上了大主顾,不敢怠慢,还是取来了纸笔。

宁渊拿起笔,蘸满了墨汁,低头思虑了片刻,居然行云流水地在纸上写起方子来。

瞧着这一幕,掌柜立刻露出惊异无比的眼神,看宁渊那娴熟无比的模样,他压根不相信这年轻人居然还是个会开方子的大夫,等掌柜还没回过神来,宁渊就已经写好了,将一整张密密麻麻的药方交给他,轻声道:“请按照剂量帮我抓这些药吧。”

掌柜立刻应了一声,接过药方来,扫上一眼后,一双眼睛里尽是狐疑的神色,他既然开了药铺,自然也懂些医术,知晓了宁渊抓的这些药是用来做什么的之后,他又看了宁渊一眼,却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立刻先从柜台下边拿出一瓶现成的金疮药,然后又按照方子上所些,在身后的药柜里抓了好几帖,分别用纸包包好,才递给宁渊。

宁渊接过之后,付完了药钱,朝掌柜点了点头,没再多言便转身走了。

掌柜却没有继续在看书,而是用一种奇怪的表情望着宁渊的背影,一边的活计在这时打了个哈欠,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显然是被之前药铺里的一番响动惊扰了美梦,他揉了揉一双迷蒙的眼睛,看见掌柜的模样,好奇道:“怎么了孙掌柜,刚才那个客人有什么问题吗,你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

孙掌柜听见这话,急忙将脸上的表情收回去,却也没有对伙计隐瞒,而是抚着胡子,坦诚道:“方才那客人当真有趣,一个男子,抓的却尽是女子所用的避孕药方,我好奇之下才多看了两眼。”

205、

“避孕药方?”伙计一愣,“还有这种药方?”

“当你平日不看医书,活该只当一辈子伙计。”孙掌柜一巴掌拍在那伙计头上,“既然醒了就快些清点库存,看还缺了哪些药材,咱们也该准备进货了。”

伙计摸着脑袋应了一声,开始顺着药柜查验起药材的多少来,而掌柜也没再将注意力放在宁渊身上,或许在他看来,宁渊也只是出面帮某个不愿意后患无穷的女子抓药而已。

卧室内,宁渊运气收功,长出一口气之后,有些复杂地看着身边放着的空药碗。

已经一连过去了好几日,为求稳妥,他每日都定时煎药服用,如今身体并无异状,想来他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不用这般提心吊胆,自己纵使体质易于常人,可受孕一事,却也并非那样容易便能发生,就拿自己上一世来说,自己陪在司空旭身边多年,与他交往的次数自然也数不胜数,可也直到数年之后,身体才出现异状,他可不太相信呼延元宸纵使再龙精虎猛,也能一夜就达成司空旭多年之功。

但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为求稳妥,在回来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一家药铺买了避孕之药,迅速煎汤服下,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而酿成大祸,不然一旦被人发现,传扬开去,只是一个妖物的名声,别说他自己,恐怕自己一家人都要被连累遭殃。

唐氏等人自然也对宁渊忽然吃起药来十分习惯,不过他们并不懂医理,宁渊搪塞起来也简单,同时几贴药下去,宁渊特地用内劲仔细探查了一番身体的状况,见并无任何迹象出现,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下床,结果一阵隐秘的刺痛传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同时又在心里怨怼了呼延元宸几句。

那天早晨醒来时他就发觉自己身后受了暗伤,所以才会去买金疮药,一连上了好几天的药居然都没能好全,可见呼延元宸这只会蛮干的初哥将他折腾得有多过分。

尤其过分的是,呼延元宸那日接到传信后就再也没来找过他,整个音讯全无,而宁渊又堵着一口气不可能主动上门,这让宁渊连个找人来出气的机会都没有。

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得寸进尺。宁渊暗自做下决定,忍着不适下了床,刚好周石也在外边敲门道:“少爷,咱们该动身了,许大人传了话来,说今日有客到,可千万不能晚了。”

宁渊应了一句,拿过挂在床边的官服穿好,推门出了房间。

绣着仙鹤的官服与乌沙制成的官帽,十分合衬宁渊的身形,将他衬托出一种孤高的气质来,纵使连周石这样贴身侍奉他从小到大的,瞧见宁渊这身打扮,也不禁多严肃恭敬了几分。

宁渊已然从儒林馆入职了,成为前掌院宋涟身死后的新一任掌院,大提学许敬安的副手,原本儒林馆的举人中还有不少是宁渊的旧识,自然也知道宁渊当初被革了身份一事,如今却突然一跃而起成了掌院,免不了让他们私下议论了一番,最后还是有消息灵通的,透露出来当初宁渊和高郁是被庞松陷害,而且宁渊也献出计策解了东南三州的灾情困局,皇上龙颜大悦之下,便替二人翻了案,加上宁国公又出面举荐宁渊,才让宁渊坐上了掌院的位置。

别的就也罢了,可说到宁国公举荐,着实让这些总是春闱不利,当了许多年举人却不得入仕的家伙们眼红,但一码归一码,他们知道这事情羡慕不来,纵使再眼红,也墙头草似地对宁渊不停奉承讨好,妄图也能给自己搏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对于这样的人,宁渊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动机,也每次都敷衍了事,更多的时间,是花在熟悉儒林馆的上下管理,和帮衬着许敬安处理日常事务上。

与许敬安亲近之后,宁渊发现这位高郁之前的旧友之一也是个健谈的老头,对于高郁未能重返大学士的职位,许敬安很是惋惜,不过当宁渊找机会将高郁亲笔写给皇帝的书信呈上去之后,皇帝也顺了高郁的意思,没有再强求他回来,这边厢将同庞松一丘之貉,把持着大学士位置的马学士革职流放,那边厢就让田不韦顶上了大学士的缺。

原本田不韦还闹了半晌的脾气,觉得如今翰林院内一团污秽,不愿接这个差事,甚至还要辞官回乡养老去,多亏司空玄和谢长卿在旁游走劝说了许久,才让田不韦老大不情愿地接过了这幅担子。

不过田不韦显然也有些本事,刚入主翰林院,便大刀阔斧地开始改革,将被庞松和马学士搅得铜臭满门的翰林院慢慢付上了正规,而谢长卿这个田不韦的弟子,自然也不用再看守书库了,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翰林院学士。

“平日里不用这么早就去的,也不知今日要来的是什么客人,居然让少爷这般早就要动身。”周石一面赶着马车,一面道:“夫人在马车里放了些蒸饼,少爷饿了就先吃些。”

宁渊没说话,双眼只是不动声色地望着窗外。

今日要来儒林馆的客人,宁渊之前从赵沫那里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如果赵沫所言属实,那的确是难得的贵客,不过对方为何会要来拜访儒林馆,这却让宁渊有些拿不准了。

马车很快在儒林馆门前停下,周石掀开车帘,刚要扶着宁渊下车,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位华服公子,表情愉悦地对宁渊唤了一声:“堂弟!”

宁渊下了车,拂了拂官服的下摆,也一拱手,“见过堂兄。”

宁仲坤满脸笑容,又凑近了两步,仿佛对宁渊很是亲近般,“早闻堂弟在祖父的举荐下得以入仕,我这个堂兄也欣喜得很,如今看来,这身官服与堂弟你正相配,可要羡煞无官无职的为兄我了!”

宁仲坤左一句堂弟右一句堂弟,叫得宁渊十分肉麻,这宁仲坤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在发现宁渊入仕之后,对他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大转弯,从之前的居高临下变为现在的平易近人,否则放在从前,让宁仲坤主动唤宁渊一声堂弟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堂兄当真是折煞人了。”宁渊笑了笑,“堂兄贵为世子,下任国公爷,哪里用得着羡慕我这芝麻小官。”

宁仲坤没说话,可显然对宁渊这通答复很是满意,他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世子之位,也最喜欢听别人这样恭维他。

宁渊还在奇怪,这宁仲坤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喝酒玩乐,现下跑到儒林馆来做什么,结果刚要开口,那便却又转出了两个贵公子的身影。

其中一个蓝袍贵公子是宁渊的老熟人,景逸,见着宁渊,他只是习惯性地笑了笑,没有凑上来说话,而另一个紫袍人,却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望着宁渊,看不出脸上是喜事怒。

宁渊也回望着他,一时有些无言。

孟之繁自从被孟国公又拘了一段日子之后,便一直在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少现于人前了,也再没有来触宁渊的眉头,现在居然和景逸,宁仲坤一齐出现,值得三位世子同时现身的,难道是今日这位客人?

果然,宁渊刚想到此处,便听见宁仲坤喜滋滋道:“我等家中长辈也是听闻今日有贵客到儒林馆游玩,便特地差遣了我们三人过来作陪。”

“今日这位贵客到底是何许人也,莫非堂兄知晓一二?”宁渊好奇地问。

“知道自然是知道,不过我在这里可要先卖个关子,等人来了,你就明白了。”宁仲坤又拍了拍宁渊的肩膀,“好了,也别总站在外边说话,趁着客人还没来,你这个掌院多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请我等进去吃一杯茶水。”

宁渊会意,便领着三人朝院内走,路过孟之繁身边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对方一下,见孟之繁神情有些恍惚,仿佛丝毫没在意自己的样子,他便也没有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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