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瓷——坚果大人
坚果大人  发于:2015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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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网立刻罩住了他。

幽瞳和幽冥也同时收紧了手中的丝线。

“哈哈。”江炎依旧不羁的模样,“要杀便杀吧!”

看到罩在网中的江炎,上桑也终于松下一口气,她看向骨遥,“金尊大人,你没事吧?还好出手及时,不然你就被这孽畜杀害了。”

看着网中的江炎,骨遥的眼里尽是悲伤的神色,但他记住了他的话,要为了他好好地活下去,因为自己的生命从这一刻起便是属于他的。

“我没事。”骨遥轻轻地说,眼神却依旧望着江炎。

“遥弟,你给莲姬的那把钥匙就在我的腰带里。”江炎又密语给骨遥,“我死后你一定要记得拿走!”

骨遥听在心里,眼泪又是不断地掉落。

“幽瞳幽冥,用‘三清邺火’将他烧了干净吧!”上桑说到。

烧了干净。

骨遥的心揪起来的疼。

三清邺火,燃尽生命的同时也燃尽魂魄,也就是说,这世间,再也不会有江炎的气息,哪怕一丝一毫。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阿丝是如此,现在江炎又是如此?!

难道与自己亲近的人都要落得如此下场吗?!

骨遥撇过脸去,不忍再看,那边,三清邺火已经点燃了江炎的全身。

“如果这世间有哪个妖愿意牺牲自己上万年的修行,那便是为了爱……”

这便是他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而他的神形终于化作了一团轻烟,不知散向何方。

“这妖孽终于死了,我也终于可以去向陛下交差了。”上桑说着转过身正要走。

“等一下!”静瓷终于放开重禾的身体站起来,他怨愤的目光移到骨遥的身上,“这里还有一个!”

上桑只是停住脚步却没转身,“金尊大人是人,还望后你不要继续误会下去了。”

“是误会吗?!”静瓷瞪住上桑的背影,“那你便来听听他的说法!”说话间,静瓷将公输静安推了出去。

“他是?”

“小的小安子,是跟在长公主身边的仆人。”

“小安子。”上桑启唇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启禀国师大人,小的要说的就是,金尊大人骨遥其实是只狐妖!”公输静安说的有板有眼,“正是因为长公主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才气急败坏,派人来暗杀长公主!上桑大人,你一定要为长公主做主啊!”他说着哭着跪了下来。

第五十三章

“好了!”上桑抬手,示意打住,“金尊大人的身上没有一丝的妖气,你们不要再冤枉他了,事情我也已经很清楚了,那只修行了上万年的狐不知用了什么怪术化作金尊大人亲信的模样,潜藏在了金尊大人的身边。”

其实,骨遥究竟是不是妖,上桑也不能确定。

只因同陛下在一起时,陛下多次流露出对骨遥的欣赏和爱意,上桑看的出来,骨遥是继慕容云天后,陛下好不容易爱上的男人。

一个太过强势的女人,往往不会喜欢比自己还要强势的男人,更何况她是王,她是至尊,怎会容忍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男人?

所以,她会爱上骨遥,爱上他的妩媚,他的柔情,甚至是他说话的语气……

如此,上桑又怎能叫女王伤心?

“上桑!”静瓷跟在她的身后怒吼,“我以后的名义命令你,彻查骨遥!”

然而她行走的太快,声音便飘于空中。

“除非是王的名义……”

“你!”夜色中,他的表情狰狞得可怕,如果自己连重禾的仇都报不了,自己还算是什么男人?!

他于是跑了回去,却看见骨遥拽着那件江炎留下的太监服发呆。

“睹物思人么?!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骨遥侧过沾满泪痕的脸来,“静瓷,我一直在想,你我的缘分何时才是尽头,以前我一直希望能与你一直在一起,喝酒踏青畅聊人生,那样的生活真是快乐。可事到如今,我已不能那么去想,不能那么自私,或许,缘分已尽,今天便是尽头罢。”

自他从寒光箭影中救下自己的那一刻起……

到如今,他们都已长大。

这之间的年岁,便承载了他对他所有的期盼与守候。

为了这份恩情、这份爱情,他曾多少次彻夜难眠,多少次以泪洗面,又是多少次舍生忘死……

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背后,为他所做的这一切。

就像江炎说的,公输静瓷是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的!更不会爱上一个妖!

骨遥站了起来,流尽了最后一滴眼泪。

“你!”

看着骨遥如此冷漠地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他的眼神里已不再有情,静瓷只觉得,这一刻,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怕与陌生——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擦肩,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无法同他相认……

夜很凉,寒风萦绕在微薄的指尖,今天的月光也有些冷,照在地上,像是千年不化的寒霜,厚厚的,在骨遥的心底堆了一层又一层……

对着天空,他终于伸出手去,将胸前的玉和手中的钥匙放在了一起。

其实,这钥匙同琅邪上青玉间的关系他早已猜了个大概。这两样东西的材质这么像,让人联想在一起并不难,难的就是如何将它们两个与清渊的线索联系起来。

一把钥匙一块玉,就算来自同一块玉石,也没什么好稀奇。稀奇的便是这玉石并非凡间普遍之物,这玉石乃是九天玄女之石所化,拥有巨大的力量,所以在幽冥道的时候,它救了他一命。

“大人,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身后,安公公的声音打断了骨遥的思路。

他略略侧了眼,收了收手中的东西,“安公公,我想问你,关于九天玄女之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夜色中,安公公轻叹了一声,继而走到骨遥的身边,“大人啊,老奴想劝你,还是不要去找那清渊了,就在这宫中,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不好吗?你可知道,现在陛下对你的赏识,是任何人都求之不得的,你为何……”

“安公公。”骨遥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你追随了我这么久,我也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

“老奴……其实早就知道了。”安公公说着又叹了一声,“前些天,大人你身子极其虚弱,有一次,我去你房中看你,竟然看到一只浑身血红的狐狸……当时老奴吓了一大跳,正想喊,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在想,那只狐狸会不会就是大人你呀——”

“后来呢?”

“后来我想起大人你的眼睛与众不同,见那狐狸并不可怕,我便壮着胆子上去看了看他眼睛的颜色……后来确定是大人你,我便立马关上门,叫来小顺子守在那里。”

骨遥听罢,嘴角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谢谢你,安公公。”

“唉。你我主仆之间不言谢。”

骨遥却笑笑说,“该谢的还是要谢,只怕以后想谢都没有机会了。”

“大人你又为何这样说呢?”

“实不相瞒。”骨遥垂下眼睫,“我到宫里来,除了找静瓷报恩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是我母亲临终时托付的最后一件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做。”

“就是找到清渊吗?”安公公问。

“嗯。”骨遥点点了头。

“那……大人你现在可有线索了?”

线索,骨遥的神色融入漆黑的夜色中,清渊,其实给了他一种奇妙的感觉,若隐若现、若即若离,虽然从没见过它的样子,但在脑海的深处却总能勾勒出它的轮廓来……

“线索,只有它们了……”

安公公凑近一看,一块玉和一把钥匙,而且这玉的中心有一个圆孔,目测那钥匙的宽度似乎刚好可以捅入那块玉中,“大人,你看,把这钥匙放到圆孔中来,是不是就有线索了?”

骨遥看都没看,直接摇了头,“很多方法我都试过了,这个没用。”

而一旁的安公公却认真地盯着上面的纹路,虽然玉的纹路和钥匙的纹路混乱不清,但他总感觉其中有很大的联系,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诶。”安公公忽然地说话了,“大人,你看这纹路是不是有点像宫中的地图?”

“是有点像,但是不完全是。我在想,玉上的地图应该是造玉时的朝代布局吧,也许离现在已经很久了……”骨遥说着,眉宇间夹着一丝忧虑。

“若是如此,那就难办了。”安公公皱起眉头,“随着朝代的更迭,皇宫的地址布局全都会变,如果照大人所说,又该到哪里去找图上所指的地方呢?”

骨遥扶住栏杆,收紧了些许神色,“也许它们会带我去,只是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玉是有灵性的东西,大人,你不妨拿在手中仔细地看看。”

听安公公这样说,骨遥将那两样东西接过来,按照习惯,他还是将钥匙捅入那个圆孔之中,当齿掐住圆边时,他拿到眼前仔细地看……

而这时,借着强大的月光,有一条像小蛇般的东西在其中游走,起初骨遥并没注意到,直到那小蛇般的东西越变越大,光芒越来越强,他才发现这其中的奥秘,原来这是一块月光玉,融合到一起后,还要有足够强大的月光才能激起它的灵性……

当一阵巨大的白光照到骨遥脸上时,耳边安公公的呼喊已是听不清的了,他只感觉整个人好累好疲惫,然后像是坠入深谷的感觉……

等到安公公伸手去抓,骨遥的身影却消失眼前,他从空中接过坠下的玉,月光下,一个小亮点在玉的里面,“莫非……那就是大人?”

……

而那头,骨遥刚醒,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不熟悉的酒楼。

看那布置,似是很多年前的了。但在那个年代,定是独一无二、巧夺天宫的。

他于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有风从窗口吹入,清清凉凉的,屋内全是轻纱幔帐,五颜六色的,随风摆动。两旁是雕花的木头座椅,而就在这房间的正前方,骨遥抬头时,却狠狠地吃了一惊。

那是一副一人高的画像,画中的人翩跹起舞,眉间一点朱红,唇色鲜艳,目光撩人。

这人……不就是自己吗?

骨遥看着,竟然不由得倒退两步。

难道说……

他的目光不由得瞥向那纱绢屏风之后的男人。

屏风上映着他举杯饮酒时的样子,倾身半躺,一腿微耸,好一副玉体横陈之景,在那屏风的掩盖下更是叫人垂涎三尺。

骨遥于是走了过去,因为他想知道屏风后的男人究竟是谁,是不是就是画上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

绕过屏风,他见到了他的真颜,果然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除了那双眼睛……这个男人的眸子是漆黑的,深邃的,勾人的,却又带着些许悲凉,反正如此地叫人看不透……

“你是?”他走上去,想问,

这才发现,那男人竟是看不见自己的。

这时,有个女人推门进来,在那屏风之后恭敬地说,“乔姨娘吩咐,该您上场了。”

床上的男人,喝尽最后一滴酒,拂袖而起,出了房门。

为了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骨遥快步地跟了上去。

穿过那些长长短短的长廊,大大小小的院子,大殿之外,就听见许多人不停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卞无双。

莫非,那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卞无双。

第五十四章

男人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他的手中忽然地飞出一条长长的纱带,纱带飞入殿中,牢牢地系在了粗壮的红柱之上,借力,他紧紧一收,于是身体成完美的线形向着殿内飞去……

“这就是享誉天下的卞无双,果然是举世无双啊!”

“可不吗,早就听说,他的容貌倾国倾城,多少人为了一亲芳泽而倾家荡产啊!此人,还真是红颜祸水呢。”

“怎么说话呢!什么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指的是女人,而他却是个男人。你不知道,多少男人见了他,终生都不再喜欢女人了,要是你觉得是祸水,今日又何必来此地呢!”

说着就要干架的趋势。

也对,凡是这卞无双出现的地方,就没有风平浪静的。

仰慕的,嫉妒的,因为得不到而生怨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便是,美貌的力量。

就在众人的喧闹中,他稳稳地落在了前方的看台上,指尖轻托着下巴,目光流转间,仿若星辰初升……

就在大家看的痴傻之时,人群中响起一阵洪亮的掌声。

“真是艳冠古今,雌雄难辨。无双,你开个价吧。”

许多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都朝着说话人投去,骨遥也不例外,当他看清说话人的样貌时,竟然又吃了一惊。

“静瓷?!”他忍不住地喊出来。

可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那个在人群中间,衣冠华丽的男子,有着玉一般无暇的面庞,一把镶着金边的折扇在他的胸前轻舞着,男子笑了,目光中是暖暖的情意。

可看台上的卞无双微微地摇了头。

“你不愿意?”男人问到。

卞无双又摇了摇头。

“那你愿意?”

这次,无双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来,“敢问公子大名?”

“在下柳自闲。”

“柳公子。”无双又开口了,“千金难买有情郎,今晚,我不要钱。”

在场的人全都惊诧了,身世如此之贵重的卞无双竟然不要一分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往日,有多少人为了与他那春宵一梦,抛妻弃子,无恶不作。现在,他居然要委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伙子。虽然这小伙英俊潇洒,但众人的嫉愤还是难以平息……

“卞无双,我们都是花了大价钱才见上你一面的,你怎么能如此就……”

许多声音都涌了上来。

而台上的卞无双依旧镇定自若。

果然,那位柳公子开口了,“大家息怒,今日就当我包场了,你们的钱,一会上我这儿来领。”

大家一听,好事啊,钱要是领了回来,不就相当于白白见了这大名鼎鼎的卞无双一面。

顿时也没了怒气。

“公子好生阔绰。”无双垂下漆黑的眼睫来,“待我舞完这一曲,剩下的时间便都是公子的了。”

“好!”柳自闲爽快地道。

当乐声响起,他开始玉步轻摇,慢慢地舞了起来,弯腰、转身、摆头回眸间,尽是缠绵而又无尽的情意,对着台下的柳自闲,他将自己的妩媚发展到了极致……

可以说,那时起,柳自闲便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

房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夜风扫过,闪着颤颤巍巍的光芒……

白纱轻盈地裹着二人的身体,他俩散着发,用尽气力地缠绵……

就在他匆忙地吻过他的十指时,他抬起脸来,仓惶地说,“无双,跟我走,跟我走好吗,我要你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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