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眯起眼,像掂量这头猪仔能买多少钱一样上下打量着雷哲,饱含恶意:“你就这么有信心?”
人品面板适时给出提示——“因诺亚·莫里斯初步认可了您拥有谦逊这一人品,宿主雷哲人品加2,目前人品值452,节操4520。”
莫里斯同学的人品值还是这么好刷,宽容光环还是这么好用,边这么想着的雷哲边可怜巴巴地摇摇头——
“不,我不确定。”
莫里斯这会儿是真搞不明白了:“那你还……”
“时间很宝贵,我们耽搁不起,晚一天解决那个女干细,尼德兰就多一天危险。”其实他也根本不想主动交代的好吗?雷哲烦躁地挠挠头,然后泄气地嘟囔道:“如果放任你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那我就是整个尼德兰的罪人,我说过的吧,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没沦落为一个混蛋。”
况且,你大概也一直在等着我主动坦白吧……
人品面板再度给出提示——“因诺亚·莫里斯初步认可了您拥有忠良,虔信,顾全大局,勇敢这四项人品,宿主雷哲人品加8,目前人品值460,节操4600。”
雷哲偷撇了眼面无表情的莫里斯,心中窃笑,这家伙要是知道人品面板早就把他的老底给掀光了,不知会是个什么表情。
“还算聪明。那么……”莫里斯十指相抵,为自己在扶手椅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开始交代吧!”
“我身上的神圣之力消失了,母亲说有可能是毒药的问题。为了保护我,她将我安排进了裁判所。”雷哲并不觉得自己有撒谎的天赋,但选择性地透露信息,他还是能做到的:“至于袭击者的那个反应,是因为……”
雷哲忽然伸出手,按在了莫里斯的脉搏上:“壮士,你有了。”
然后……
雷哲就被捂着胃部的莫里斯痛扁了一顿。
雷哲:跟莫里斯关系最好的男性居然是我?虽然被揍了但莫名有点开心呢肿么破!
莫里斯:居然被这个胖子袭击了,自己的警觉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不可原谅。
所谓脑补,就是这么美好~
单方面的殴打很快以雷哲的抱头认输结束,雷哲蹲在墙角,捂着被戳痛的肚子嘤嘤嘤:“我的用的办法就是这个,你也体验到了,算是我的特殊能力吧。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专心解决女干细的问题了吗?”
“特殊能力?”莫里斯咀嚼着这四个字。
雷哲小小声道:“关于这能力,我现在也处在探索阶段,很难说清。我希望你给我点时间,等尼德兰平安了我们再来探讨这个问题。”
莫里斯灌下一大口茶,压下蠢蠢欲吐的胃,心情不佳地点点头:“好吧,你能力的事我们回头再讨论,我们先说袭击者的事。”
给莫里斯加上负面状态果然是对的,好说话多了有木有!
雷哲从墙角偷偷探出脑袋:“审讯的结果怎么样?”
“我把他们分开审讯了,但他们的嘴很严,什么都不肯说。”莫里斯蹙起眉头,明显为这个事实而感到不快:“这两个人都具备大骑士的实力,在异教徒中的地位应该不低。而且他们是通过密道潜进来的,他们肯定和那个女干细直接或间接接触过。但从被关押起,一提到相关问题,他们就一句话都不说,不管是诱惑还是威逼都完全无效。”
雷哲拖了个小板凳坐下,说道:“按照我们裁判所一贯的处理方式,你应该是先来了顿严刑拷打,然后又表示隔壁那位已经招供,接着你就表态,配合者从宽,不配合者必死是吧?”
“恭喜全中。”莫里斯假笑。
雷哲眨眨眼:“囚徒困境嘛,并不难猜。这种审问方式唯一的破绽就在于,如果两个囚徒对彼此抱有充分的信任,博弈就会失效。而很不幸的是,那两位袭击者的关系非常非常的牢靠,我说得对么?”
“再次恭喜。”囚徒困境?倒是贴切。莫里斯挑眉,他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雷哲迟钝得像头待宰的猪,有时候又敏锐得像一头猎食的狼。
莫里斯干呕了一下,然后继续:“你说得没错。但照理来说,在经历过其中一位临场反戈后,另一位是很难对对方抱有足够信赖的,但他们却依旧保持了沉默。所以,我更倾向于他们的沉默是源于对邪教的信仰,和对死亡的漠视,而非单纯的感情原因。很显然,狂信徒,最佳的刺杀人选。”
“我听说狂信徒都是从小被邪教收养,然后集中培养。所以他们既忠诚又团结。”雷哲看向莫里斯:“而你经过一夜的拷问已经基本确认他们就属于那种共同成长起来的狂信徒伙伴,是么?”
莫里斯点点头,给予肯定。
“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比你所想象的还要亲密许多。”雷哲脸上浮现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哦?”莫里斯挑眉。
当然,那可是通过了“壮士”技能验证的基情。想起莫里斯也把自己打了一顿,雷哲的底气忽然又有点不足了:“嗯……反正他们俩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就算你所猜如实,那又怎么样?”莫里斯有些不耐雷哲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结了。
雷哲不再卖关子,将自己考虑了一个晚上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感情既然能成为保护他们的盾,自然也能成为割裂他们的刀。”
莫里斯的眼皮轻轻撩起:“如果你是想用临阵反水这件事作为撬棍基点的话,很遗憾,我已经试过了。无效。”
“不止……”雷哲笑容诡秘。
莫里斯曾见过这个笑容,在雷哲对杰克说出那番令人战栗的台词之前,而之后的结果,不必赘述。于是,他也优雅地,笑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雷哲在莫里斯的陪同下进了城堡地牢,作为军事建筑,城堡的地牢修得相当不错。黑暗幽闭,刑具齐全。
“我需要先和那位被揍的单独聊聊。”雷哲示意莫里斯。
“没问题。”莫里斯补充:“但我会监听。”
雷哲看着他:“理所应当。”
为了防止内女干将人放走,莫里斯派了四个裁决官分别守着他们。看到雷哲到来,大家都态度不错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雷哲偷瞄了莫里斯一眼,小酒窝浮起,这家伙居然还没把我的可疑之处告诉手下么?
看莫里斯眼神不善,雷哲果断拉开门,钻进了袭击者二号的牢房。
……
“唷,看来他们对你不错嘛。”
雷哲一进门就给自己拉来了满满的仇恨值。
袭击者二号模样凄惨地被倒吊在房间中,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暴行的痕迹,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答落下,在地砖上汇聚为污浊的一团。
“呸。”一口血沫被吐在雷哲脚边。
雷哲嘿嘿一笑,将自己的小圆脸扭曲成一个卑鄙无耻的形象:“可怜虫呐。”
对方似乎嫌雷哲的模样太伤眼,直接闭上了眼。
“我猜。”滑腻的贵族强调自雷哲口中吐出:“这会儿你肯定觉得自己很伟大吧?对信仰坚定,对友人忠诚,不惧死亡,无谓苦痛。啊呀呀,你大概都要被自己给感动哭了吧?”
“……”袭击者彻底无视了某人。
“嘻嘻。”雷哲的声音听起来更恶心了,简直就像一条黏糊糊的水蛇:“我也被你感动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个机会。”
“哼。”袭击者轻蔑冷嘲。
“别急着拒绝嘛。”雷哲找了把扶手椅坐下,优哉游哉地用锉刀磨着指甲:“我先给你普及下故事背景,我呢,如你所知,尼德兰子爵的继承人,前途无量的贵族骑士。莫里斯即将被调回教皇大人身边,裁决长的位置已经被我内定,前提是……没有意外发生。遗憾的是,在这关键时刻,正巧有个家伙蹦了出来,他忍辱负重数年,潜伏于邪恶阵营,直至大战前夕,以刺杀为借口,回到了他的故乡,并带回了珍贵无比的情报……”
“你这个版本倒是比莫里斯那个有趣得多。”袭击者嘲讽道:“你接着是不是就要开始说那晚他忽然调头袭击我,就是为了顺利被抓,然后传递情报啊?”
“可怜虫呐……”雷哲没有搭腔,只是摇着头啧啧地叹息着,继续磨他的指甲。
直到袭击者被雷哲那烦人的噪音搞得青筋直蹦,雷哲这才施施然地收起锉刀,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拎到袭击者面前。
“来,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在此之前,你和那位,有看过一样的或者类似的内容吗?”
袭击者看着羊皮纸的内容抽抽唇角,没回答。
“看来你是没看过了。”雷哲将羊皮纸揣回怀中,微微一笑:“不怕告诉你,这就是接头暗号。马上,我就要去找你好兄弟了,大概他还不知道他的接头暗号也会落到我手上吧,真期待他那时的表情。”
雷哲啧啧感叹着,忽然蹲下身,直直望进袭击者的眼睛:“对了,你有兴趣去见证这神圣的一幕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事先设计好了的。”袭击者不屑道。
“说这话你自己信么?”雷哲又啧啧地摇起头来:“你觉得要怎么设计,你兄弟才会心甘情愿地跟我们对词?”
“……”袭击者设身处地考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雷哲说得有那么点道理。
“好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欺骗自己到最后一刻。”雷哲挑起半边唇角:“作为一个很有诚意的合作者,我可以让你亲口问问他原因,你觉得怎么样?”
“那也要看了再说。”袭击者给了个保守的回答。
“如你所愿。”雷哲起身,一手捂着胖肚子,一手扬掌,行了个虚伪至极的邀请礼。
十分钟后,雷哲走进了壮士君的囚室。壮士君的待遇只比袭击者二号好那么一点点,他是被正着吊起来的。
雷哲冲着壮士君狰狞一笑,然后,开口了——
“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检测中……咆哮状念出,250节操可掉,条件满足,技能激活。
壮士君愣了一下,脸上的惊愕还未过去,已经将脑残台词脱口而出:“你才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雷哲被技能带着继续:“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壮士君带着一脸“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的诧异表情,把话接了下来:“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好~就算我无情,冷酷,无理取闹!”雷哲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虽然情况所逼,但还是觉得超级丢脸啊,简直不敢想象监听的莫里斯同志此刻是个什么表情。
“你本来就无情,冷酷,无理取闹!”壮士君唇角抽搐。救命,谁来阻止我!
“我要是无情,冷酷,无理取闹!”雷哲假装自己一点都不丢人,坚持念完了自己的部分:“也不会比你更无情,冷酷,无理取闹!”
“哼!你最无情,冷酷,无理取闹!”终于结束,壮士君脸上的黑线已经实质化了。这什么玩意儿啊,难道是羞辱囚犯的新办法吗?这些光明教廷的走狗果然是堆奇葩的神经病!
雷哲对着壮士君那张不可置信的脸,非常机智地给这段对话做了收尾:“没想到接头人会是我吧?还有个你没想到的事哦~”
雷哲拉开侧门,露出被绑在椅子上的袭击者二号。
袭击者二号此刻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被镣铐锁住的四肢挣扎着发出可怕的哐当声:“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段话?!”
“我……”壮士君正茫然着呢,这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来着?
“或者你说,你为什么会和雷哲对上暗号?”袭击者二号咬牙切齿地追问。
壮士君这下是真知道不妙了,他慌忙地解释道:“那是暗号?我……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念了……”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忽然倒戈?”袭击者二号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壮士君冤得一脸血。
“不觉得你莫名其妙的次数太多了点吗?”袭击者二号阴森森地盯着他。
壮士君欲哭无泪:“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要相信我……对了,肯定是这些异教徒对我施展了邪术!”
“邪术?”袭击者二号脸上的笑简直不能更讽刺,谁家邪术会逼着人跟他玩绕口令?况且他们那所谓的光明神貌似只在净化和治愈方面有点用吧?
袭击者二号掀起眼皮,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基友,满是讥诮:“操纵他人的邪术,我可从没听说过,你怎么不说是下药?”
壮士君知道自己就是跳进圣水也洗不清了,但他还是努力为自己辩白道:“你说得没错,下药的可能性更大。你也知道,操纵人的药虽然不存在,但让人癫狂的药还是有的,也许那晚我忽然对你动手就是药的原因。”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十分钟之前我依旧是这么相信的。但是现在……呵,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觉得狡辩还有意思吗?”袭击者二号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架势,还想把我骗得团团转是吧。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糊弄?我他妈的又不是傻子,你这一脸无辜的是想恶心谁啊?!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榨出什么价值,直接说出来啊,算我求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行不行!”
壮士君红着眼正要辩解,雷哲却没有再给他机会,拽着椅背将袭击者二号迅速麻利地拖了出去。
走出囚室,关上牢门,雷哲扶着囚椅站定。
袭击者二号铁青着脸等着雷哲发话,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讨厌的贵族接下来一定会将自己狠狠嘲笑一顿,然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伸出橄榄枝,用自己的愤怒为他的晋升之路垫脚。
雷哲对上他的视线,沉吟数秒后开口:“稍等会儿,椅子有点重,我缓口气再拖……”
“……”感情刚刚你那是在大喘气吗?袭击者二号嘴角抽搐:“我记得你是个骑士。”
“没见过身娇体软的骑士啊,我腿上还带着伤呢。”雷哲不服气地哼唧。
身娇体软?你?!袭击者忍住翻涌而上的吐意,默默扭头:咱还是赶紧回归冷嘲热讽的正轨吧,谢谢。
“对了,差点忘了。”雷哲一拍掌。
袭击者看向他:这胖子总算想起他是来劝降的了吗?
“我干嘛要自己动手,我完全可以叫人来拖你啊!”雷哲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高喊道:“马克,雷纳。”
两位同事迅速赶到,并按照雷哲事先的请求摆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把这家伙送回去绑着。”雷哲眄视指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