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真正看到的时候,心脏却像是被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下子跳得快了起来。
「感觉好奇怪……」
木子维看着关缴的睡脸心里有些困惑。
他觉得这种感情很像这几天在贴吧里看到的“喜欢”。
但关缴是男的,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不对……他看到的好像就是男的喜欢男的。
真是奇怪,他为什么总是想要去看那种奇怪的东西呢?
明明两个男人不可能在一起才对,小说和漫画里的事情又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过男人喜欢男人的,真不知道那些写这种像科幻小说一样的东西的人是怎么想到的,还写的挺好看。
木子维是思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伸出一只手指,摸了摸关缴的睫毛,柔软的睫毛刷在指腹上,痒痒的,很舒服。
但被压着又很不舒服。
木子维想了想,努力地拜托关缴的钳制,侧着身子睡。
但关缴还是会时不时动一下,有时会压到或者碰到他。
木子维觉得要是再这么下去,今天晚上大概没法睡了。
犹豫了很久,木子维伸手抱住关缴的肩膀,好了,手不动了。
再用腿夹住关缴的腿,嗯,腿也不动了。
木子维很满意地往关缴怀里靠了靠,嗯,胸口靠着很舒服。
而且抱着也很暖和。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木子维有些高兴地沉沉睡去。
睡着的时候,木子维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厨房里做菜,关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目光和关缴接上时,他看见关缴冲他微笑。
11、
木子维是被体内的生物钟叫醒的。
窗户外面有小鸟在“啾啾”地叫着,清越好听。
眼前是一片麦色的好看肌肤,木子维没多想,用脸蹭了蹭。
嗯,很舒服。
关缴一醒来就发现木子维的脸正贴着他胸口,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关缴一直知道自己睡相不大好,但没想到木子维的睡相能比他还差。
「和关关一样吗?」
木子维这个姿势和关关抱着玩具熊、毛绒兔子的姿势很像,或许他平时睡觉也习惯抱着布偶?
身体有些僵,看来自己似乎保持了这个姿势一整夜没怎么动过。
但关缴却没有把木子维从身上扒下来的打算,只是低头看着木子维的头顶的发旋。
木子维的头发看起来很软,平时柔顺服帖地垂下去,遮住额头和脸颊边靠近耳朵的地方。
很乖很小也很软,木子维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这一特性,这也是关缴第一次看到木子维对他的印象。
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单纯,脸上表情很少,想什么却很容易在脸上表现出来,和关关玩得也很好。
看上去性格软软的,做事的时候却很认真努力。那种努力到会让你忍不住想帮他一把,摸摸他的头,叫他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关缴不是第一次遇到单纯的人,毕竟关小瑾小时候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但这种不自觉想对一个人好一点,想照顾他,让他一直像这样简单无忧的生活的心情还是第一次。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脸在他胸口蹭了蹭,然后抬起头,眼神呆愣愣的看着他。
“醒了?”
“嗯?嗯。”
木子维脑袋还是一片混沌,搞不清楚为什么一抬头就看到关缴。
又不是在梦里。
“那能把手和脚先挪开吗?”
“啊?哦!”
木子维这才意识到他是抱着关缴的,连忙把手脚拿开,然后坐起身。
似乎自己睡觉也不是完全安安稳稳的。
肩膀又露出来了,嗯,拉上去。
扣子松开了一颗,嗯,系回去。
衬衫下摆……
木子维尴尬地看向关缴,发现关缴立刻将脸扭过去。
「一定是看到了……」
木子维的脸红了。
被看到了还在其次,关键是他的那个还是半勃鷇起的状态。
早上果然是每天男人最尴尬的时候。
有些慌忙地把下摆拉下去遮住尴尬的部位,木子维又看了看关缴。不过看的是他的下面。
嗯,关缴也和他一样有晨勃反应,这样就不是他一个人在尴尬了。
不过关缴的果然好大……虽然隔着内裤也能明显看出它的尺寸有点惊人。
“你要去浴室解决一下吗?”
关缴稍微侧过身问。
“唔,不用。”
这时候去浴室,会做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但木子维觉得在关缴知道的情况下做那种事感觉很别扭。
“等一下它就好了。”
“嗯。”
关缴应了一声,也没有起身去浴室。
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压抑着,默默地等欲望消退。
“对了,今天几号?”
“二十七。”
木子维听完明显愣了一下。
“都二十七了吗?”
“嗯,怎么了?”
“唔……”
木子维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能提前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我吗?”
关缴沉默地看着他。
“抱歉……你当我没说。”
木子维稍微有点沮丧,不过他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
毕竟他工作还不到二十天,现在就要工钱是有点过分。
而且关缴明明对他很好,他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要钱就显得太贪心了。
木子维忽然不愿意给关缴当厨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不希望和关缴的关系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
或许是这十多天的相处让他把关缴当朋友了,但关缴是怎么想的他却不知道。
十之八九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再说,就算是朋友,经常提钱的时也很伤感情的吧。
关缴一直低着头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但什么也没等到,只好起身换好衣服走了。
木子维知道关缴这是去晨跑,但看见关缴走的时候,心里还是闷闷的。
穿好衣服,洗漱完,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饭。
量好米,放在水里,加点盐和油一起泡着。
从冰箱里取出鸭胗和干贝,烧水,把鸭胗在热水稍微泡软点。
今天木子维做这些的时候有点走神,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关缴。
想到关缴后来什么也没说,很可能是对他的印象变差了时,心里就会很难受。
「果然不该在一起睡了之后,一醒来就谈钱的事。」
明明经过昨天还觉得他和关缴的关系稍微亲密了点,结果都怪他不好,偏要在这种时候提钱。
虽然除了关缴以外他没有什么可以借钱的人,但拿不到钱也比被关缴讨厌好。
不过他现在还真不知道钱的事情要怎么办,他之前工作的那一年的积蓄已经快花光了,实在是没有钱汇出去。
或许在跟关缴商量一下,关缴会提前给他工钱,但木子维现在却不想试了。
把泡好的米放进水烧滚了的锅,把鸭胗切好,等水再一次开的时候,和着干贝一起放下去。
等粥熬好的时候,香味在厨房里蔓延开来,在客厅里的关小瑾和关关都闻到了,扒在厨房门口看。
关缴也回来了,却比以前都要迟一点。
粥很香,米煮的很烂而且浓稠,加上鸭胗和干贝,味道香浓,口感极佳。
关关似乎很怕烫,每次都是用勺子舀了以后,举到嘴边小口“呼呼”地吹气,再伸出舌尖尝一尝,确定不烫了才全部送进嘴里。
而关小瑾则是什么都不管就大口喝粥,等到烫到了才一脸痛苦地捂住嘴,又舍不得吐出来。
“姑姑笨蛋!”
关关十分鄙视关小瑾这种形象全无又特傻帽的行为。
关小瑾的舌头被烫的又痛又麻,内心也无比苦逼:被4岁的侄子鄙视什么的……太糟心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哥哥和小呆受今天好像不大对劲?
尤其是木子维,一直闷着头喝粥,特别沉默。
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关小瑾眼睛都亮了,瞬间脑补了一系列的XX和OO,心里激动地都想就地滚一圈了。
或许是关小瑾的目光太过热切,木子维忍不住抬起头,但看着关小瑾又一下子想不到该说什么。
“嗯……对了,小瑾你读哪所大学?”
“川大。”
“哦。”
没看出来,关小瑾成绩还挺好的。
“牙科专业。”
“嗯?!”
木子维瞪大了眼睛。
川大的华西牙科是出了名的难考,分数线直逼清华北大,有时还会高几分。
关小瑾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嗯……都是因为有加分才上得了的。”
“加分?”
“嗯,全国奥数一等奖。”
木子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成绩好,人漂亮,长得还也高。
关小瑾好像还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摸了摸头,说:“这没什么啦,我哥以前才厉害……”
“吃你的饭。”
关缴打断她的话。
关小瑾这才反应过来,小心地看了看二哥,见他没生气,低下头默默地喝粥,然后再次被烫得捂住嘴哀嚎。
木子维心情更差了。
忽然觉得关缴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关缴看到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吃完饭把他叫到房间,然后递给他一张卡。
“这是……”
木子维看着手里银行卡,不明白关缴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的,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上面了,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也是直接打到这上面。”
看到木子维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他,问:“嗯,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
木子维把头低下。
他还以为关缴生他气了,结果回来迟的原因居然是去给他办卡。
“你不高兴?”
关缴皱了皱眉,“有事情要说出来。”
“没有。”
木子维的头埋得更低了些,“只是听了关小瑾说的,觉得你很厉害。”
然后稍微有点自卑。
关缴愣了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别信关小瑾的。你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你读完了高中。”
“你没读完吗?”
“嗯。因为一些原因。”
“哦。”
关缴不再多说,他也不好多问。
见他似乎没那么沮丧了,关缴继续开口:“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需要用钱的话,可以提前预付工资。”
“嗯。”
木子维点点头,他很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关缴太温柔,对他也太好。
好到他要很努力才能抑制住从胸腔漫上来的酸酸胀胀的感觉。
12、我不是在宣扬迷信
木子维汇完钱后打了一个电话。
“维维,有事?妈正在晾衣服呢。”
“妈,这个月的钱汇过去了。”
“又寄钱了?不是跟你说不用汇钱回来吗,我跟你爸又不缺钱。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给自己多留点儿,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们又不在你身边……”
“可我没什么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真是的,嘴一点也不甜,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
说真的,木子维这太过老实性格还挺让她担心的。为人学不会圆滑,也不会处事,也不知道在外面会不会被人欺负……
“本来就没事。”
「就算有事也可以找关缴。」
木子维在心里默默地补完后面半句,偷偷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关缴。
关缴今天跟他说“有事要说出来”的时候应该的认真的,或许他和关缴已经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而是更亲密一点,嗯,像朋友。
“对了,妈,我换工作了。”
“换工作?怎么突然就换了,在原来那个酒店被人欺负了?新工作怎么样?”
“很轻松,而且老板人很好。”
他很想说关缴有多好,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重复道:“嗯……他真的很好。”
“人好就行。”
儿子觉得好就行了,工资多少到在其次。
“对了,维维,你找到女朋友了没?今年都过去大半了,你要是年底还找不着老婆可怎么办?”
“我有在找。”虽然一直找不到。
木子维想了想,问:“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算命老先生不能帮忙免灾吗?”
“我也问过了,人家说的不行。维维你加把油,在年前把婚结了。其实爸妈在乎的倒不是会不会断子绝孙,主要是担心你出事。那个老先生也不说清楚,光说今年不结婚会断子绝孙,也不说是你会出事还是别的什么……”
“可我觉得我找不到。”
木子维语气黯然,“我太矮了,没有女孩子会看得上的。”
“你就不能找比你矮的吗?”
“昨天路过小学,小学的女孩子都有比我高的。”
木子维他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总之你尽力,争取在年前找着。最好找五行带水的,别找带火的,你姓木,被烧着了就不好了。”
“嗯,知道。”
木子维突然想起来:“妈,我看天气预报,我们那是不是这几天下雨了,爸的风湿又犯了吗?”
“有点,不过有用药,你爸说没那么疼。倒是你,一个人好好要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
“没什么事的话挂了啊,我这儿衣服还没晾完呢。”
“嗯,再见。”
木子维把手机揣回兜里,看了看旁边的关缴:“呃……对不起,讲太久了。”
“没事,回去吧。”
今天是木子维说要来银行汇钱,自己有点不放心,就陪他一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放心,按关小瑾的话来说就是:木子维属于那种你看着他就会觉得他走路会迷路,做事容易犯迷糊的人。
虽然事实证明木子维做事很认真也很细致,但关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林荫路。
马路不宽,街道两边是粗壮的大树,繁茂的枝叶在空中牵着手,把这条街的天空都遮住了。
暖金色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落在地上变成大大小小的光斑。
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声鼎沸的超市和热闹的店铺,只是有时会看见迎面走来迈着悠闲步子的路人。
“你之前没跟家里说你被辞的事情?”关缴问。
他很清楚地听到木子维说的是“换工作”,而不是“找到工作”。
“他们知道会担心。”
为了瞒着,还要每个月按时寄钱回去,为此连之前上班时的储蓄也花光了。
关缴也猜出木子维找他提前要工资的原因,低头看着明明暗暗的光影下显得特别安静乖巧的木子维,说:“以后有困难要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嗯,谢谢。”
这样的话关缴之前也说过了,但再听一次依然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