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靓行凶(酷酷总裁爱上我)上——胭脂藤
胭脂藤  发于:2015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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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机那头,廖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也想见你。」

相隔十多年的一通电话,就这么三言两语被挂断了,就像两人之间如今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关系那样。偏偏廖云非要抱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和难堪过往,还自欺欺人不愿放弃。

也许人总是犯贱的,雷振曾经那样爱他,甚至愿意为他放弃一切。廖云却视雷振的爱如蔽履,他要的恰恰是雷振甘愿放弃的东西,那些金钱,权力,众星捧月享受人上人的优越感。

脱离了家族,什么都不是的雷振,也就不再值得他爱了。所以廖云毫不犹豫地出走国外,杳无音讯,一去就是十几年。

在这些年里,对国内的消息,廖云并非真的什么都不知晓。恰恰相反,他都知道,他知道雷振在他家门前不眠不休等了三天,他知道后来的十多年,雷振的身边从来没有过第二个人,他知道。

廖云还曾为此洋洋得意过,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他,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原谅,无论他怎么对待他,雷振都会无怨无悔爱他。一直到不久前,廖云都仍然这么认为。

他却并不知道,无论多么深多么广的爱,都经不起背叛与时间的双重消磨。

廖云把雷振约在了他们两人以前最爱去的法国餐厅。这间紧邻江畔,历史悠久的西餐厅,几乎见证他们两个人的成长轨迹。

“阿振,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吵着非要来吃这里的松饼,可一坐车我就又晕又吐,你就让司机跟在后面,自己下车背着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边走你还边笑我是个小贪吃鬼,可以后只要我生病了,你都会带这间餐厅的松饼给我,一次都没忘记过。”

说起这些过去的时候,廖云的眼里闪动着光芒,而雷振无动于衷地坐在餐桌对面,好似廖云说的都是些与他无关的过往一样。

渐渐的,廖云也有些说不下去了,隐去嘴角的笑意,他委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喊道:“……阿振?”

坐在靠窗的位置,雷振的目光越过窗户眺望着江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者,在想着什么人,廖云攥紧了桌面下的餐布,纤细的指节用力得几乎发白。

“廖云……”

“阿振,不要这样!”一下打断了雷振,廖云皱紧眉头,压低声音细细喘息着,“不要用叫陌生人一样的语气叫我,我受不了,求求你……”

从他们两个认识起,雷振从来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喊过他,更遑论此刻他像打量陌生人一样的目光了。

看着廖云眼神哀伤,俊秀精致的脸上一片苍白,雷振的心却不再有任何波澜,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平静地开口:“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除了钱,我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曾经雷振是真的有仔细做过打算,要和廖云在一起一辈子相守。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雷振就把名下一块位于市中心的天价地皮,和手里几家有他投资的公司股份,全部转到了廖云的名下。而廖云回报给雷振的,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十几年前对他的爱不屑一顾的廖云,在十几年后回来,真的只是为了和他纠缠,再续前缘?这种可能,恐怕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因为连雷振他自己都不信。

雷振严酷的目光一下子狠狠刺伤了廖云,他抖着嘴唇,狼狈凄惨地笑了出来,“你不信我?原来……你连我说的话都……”

雷振的眼神、嘴唇、每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都在表明着他疏远的态度。他再一次让廖云清楚意识到,这个男人,他已经不再是很多年以前,那个什么都为他着想,为了他,宁愿硬抗下雷老爷子的怒火,为了他,不惜与整个家族决裂,为了他,甚至能低下他高傲的头颅,在廖家大门前一站就是三天的人了。

如今这所有的一切,这些原本应该属于他廖云的东西,雷振已经毫无保留地全部给了另一个人。

“把解毒剂给我,随便你开什么条件。”

听见雷振的这句话时,仍心存奢望的廖云就像遭受了重重一击,眼神彻底死寂下来,他的手指绞紧了餐布,反问一般喃喃自语:“……条件?”

将一切摊到台面上,雷振深吸了一口气放缓声音,向廖云商量:“小云,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把解毒剂交给我?”

在国外留学多年,廖云拥有毒理学和细胞学两个博士学位,从郑璐语焉不详的供述中,赵全等人一路顺藤摸瓜,最终查到是他将毒针交给郑璐的那刻,雷振简直无法形容他那一瞬间的心情。

“阿振,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似乎陷进了过去的幻觉里,廖云直直盯着雷振,梦游一样开口。

“好。”雷振回答得干脆,声音如同刀锋般凛冽。

死死咬着嘴唇,廖云看着他面前的男人,连身体都开始可怜地发抖:“我要你和钟云清分手。”

“好。”

“我要你把和那个人相关的人全部赶走,永远也别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好,我答应你。”

啪的一声,廖云打翻了手边的水杯。

看到侍者匆忙赶来,而对面的雷振挺直着背,就像是尊冰凉冷硬的雕塑一样,廖云的目光越来越怨恨,他下一瞬几乎是尖叫着问雷振——

“你就这么喜欢他?!”

氛围良好的餐厅内,几乎所有人都目光震惊地盯向了廖云。

“是,我就这么喜欢他。”

不去理会周围人好奇的视线和窃窃私语,雷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他进这间餐厅以来的首个笑容。与廖云愤恨不甘的目光在空中直直相撞,舌尖滚动着那个人的名字,雷振以从未有过的温情语调,轻快诉说道:“那个傻瓜,又二又贪吃,总是很容易就被人骗,一碗红烧肉都能把他拐跑。要是我把他丢了,他今后每天做梦都会想打死我一百遍吧……”

仿佛想起了值得回味的开心事情,雷振低声笑过之后,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可比起喜欢他,我更想要他好好活着。”

被雷振的话连番打击,腾地站起身,廖云似乎再也无法忍受。那张总是楚楚可怜的脸孔这时铁青一片,神经质地牵动嘴角,他神态疯狂,冲雷振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阿振,你想他活着吗?”他凑近雷振的耳边,语气犹如情人呢喃般柔软甜蜜。

“我偏要让他死,因为你是我的。”

第48章

望海市看守所内,面对冰冷的铁窗,在业内原本也算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郑璐,此刻蜷缩在牢房的角落。身着囚服,她眼神呆滞,洗尽铅华的脸上一片漠然,直到囚房的门被打开,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才让她迟钝地抬起了头。

“郑璐,你的律师来了。”

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员进来,一名负责看守,另外一人负责给她加戴上手铐脚镣等械具。

作为正在接受审查的投毒杀人案嫌疑人,由于案情复杂,牵涉到的那些人背景更是棘手,两方势力在暗中厮杀较量,周围还有无数双观望的眼睛,整个望海市看似平静,底下早已暗流汹涌。看守所一早就已经接到上级指示,所长不敢怠慢,亲自把郑璐安排在独立单人囚室,更将她作为重点看押关注的对象。

被两名警员带到接见室,郑璐坐到唯一的椅子上,在她对面,一位戴金丝边眼镜,西服笔挺,约莫三十出头,神色严谨的男人见她来了,立即伸出手,开口道:“郑女士,你好。我是吴冠海,口天吴,我是你这次案件的负责律师。”

“你不是我的律师。”带着手铐勉强抬手和对面的吴律师握了握,郑璐声音沙哑地说道。

“哦,是这样的——”低咳了一声,那位吴律师解释道:“你原先的私人律师并不擅长刑事官司,所以他委托我来负责这次的诉讼。”

郑璐点了点头,听明白了。经历过最初的崩溃,郑璐好歹也是或者说也曾是一位成功的事业女性,警觉和头脑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被那些人挑中。她早就看出胁迫她接近钟云清,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背后,指使者另有其人,而且来头不小。那几个负责出面交涉与自己联系的人,也跟她一样,不过是个炮灰。

而见郑璐虽然神色憔悴,却并没有传言中的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吴律师暗中也松了口气。交待了一些必要的手续和注意事项,想起最重要的传话任务,他压低声音,以只有他对面郑璐能听到的音量,道:“郑女士,你的孩子和父母已经获救,他们现在很安全。你丈夫……他的尸身也被找到了,你就……放心吧。”

原先还有些呆呆的郑璐,听了这话一下瞪大了眼睛,就像什么沉重的包袱被彻底放下了,脸上漠然的伪装一瞬间土崩瓦解,她紧拽着吴律师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两位看守立即神色紧张地望过来,被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不放的吴律师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于是整间接待室内,就只剩下郑璐一声声凄厉的悲嚎,令听者也只能不忍地在心底一声叹息罢了。

这几天来,雷振毫无预兆,不计代价,采取的一系列疯狂报复行动下,最初的王明哲等人猝不及防,大乱阵脚。但回过神后,反应过来的王家、廖家人,也开始凭借着他们手上的权利,向雷振反扑了回去。

两方的争斗,让整个望海市一片血雨腥风。

最直观的便是股市的震荡,报纸新闻天天头版头条在报道这过山车似的市场行情。一场金融海啸俨然快要成形,各大银行行长纷纷致电望海市政府,市长、书记等一干相关领导两头奔忙,焦头烂额,叫苦不迭。发现雷振这尊财神爷是铁了心,电话不接,约见免谈,一门心思截杀有王、廖两家参与投资支持的产业后,相关者的求情电话甚至打到了雷老爷子那里。

最初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一件看似普通的刑事案子,却像个可怕的黑洞一样,在短时间里就将望海市几个了不得的家族统统拖了进来。

有心人观望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雷家的家主雷老爷子。看他是继续和往常一样袖手旁观,还是会伸手拉他的大儿子一把。

钟云清中毒后的第四天,温家的医院里一片愁云惨雾。

小龙虾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时靠在玉米的肩膀上,总算睡了过去。终于答应钟小二要戒烟的玉米熬得两眼通红,脚下一地被揉碎了的香烟残渣。团员们不眠不休,即使偶尔在ICU对面的家属休息室眯一会儿,监护仪器时不时响起的警报声,也会很快将他们惊醒。

浑身接满了管子电线的钟云清,现在已经只能依靠呼吸机来维持呼吸。隔着玻璃,几个团员谁都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虚弱得随时都可能挂掉的人,竟然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钟云清。

他们家那个聒噪的不得了,每天都有用不完精力的二货,怎么可能是这副病歪歪好像马上快死掉的挫样呢?

小眼睛里快要飙泪的团员鸽子搓了搓脸,心里堵得厉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站起身,朝其他人说道:“不行,我得去外面再透透气,看他这副样子,我实在憋得慌!”

一边的大海也赶紧跟着出去了。

自从雷振派来的人转告他们,郑璐是受人胁迫指使,真正要害钟云清的,幕后还另有其人时,团员们的行动格外谨慎小心,绝不独自一个人落单。

他们对雷振的感觉也越发复杂,一方面了解到如今外面的局势,他们知道这男人对钟二是真正上了心的。可另一方面,要不是他,钟二再怎么惹麻烦,也不至于让雷振那个歹毒的旧情人盯上。

那一针下去,至今分析不出具体成分的猛毒,正快速侵蚀着钟云清的身体。如果不是临行前,那个古怪的古老爷子拿出一瓶又臭又腥的草药汁,喂了钟二一口,连那些会诊的医生专家都说了,钟云清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一个奇迹。

那草药汁似乎也只是吊着钟二细若游丝的命,现在药效开始不断减退,哪怕拥有再强烈的求生欲,不断地与死神对抗,钟小二他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罪魁祸首的廖云,在拒绝向雷振交出解毒剂之后,就消失了。

不止雷振,连王明哲,廖家人都派出了人手,在满世界到处找他。可廖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云清大半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团员们却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在鸽子和大海出去不久之后,重症监护室又迎来了两名陌生的来客。

其中,年纪大概五、六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藏青色旗袍,气质娴雅庄重的娇小老太太,搀着另一个跟她年龄相近,身着绿色军装,体格魁梧,气质硬朗的老爷子,两人在周围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出现在ICU外间的门口。

连医院院长,医生温鹤轩的父亲都小心翼翼亲自陪同着,足可见两人来头之大。

在休息室睡着不久的小龙虾被这阵仗惊醒,他害怕地躲在玉米身后,而房间里,玉米,李老师也站直了身体,对这莫名其妙跑来的一大帮人神色惊疑不定。

板着张脸的雷老爷子挥了挥手,他后边跟屁虫一样的一群人就又呼啦啦潮水般退到外面去了。他咳嗽了一声,刚想开口把眼前的几个小青年也轰出去,身边的小老太太就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硬是把他的话给憋了回去。

“我们来看看他。”

雷妈妈笑得慈祥又温和,让原本一脸戒备的玉米他们慢慢放下心,看到她那对琥珀色的眼珠,再打量着她身边雷老爷子那张和雷振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玉米他们几个心里对两人的身份就多少有些明白了。

“那我们先去外边等着。”玉米冲二老点点头,就拉着小龙虾,和李老师一起出去了。钟二人事不知,不过既然人家过来探望,一片心意,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隔着玻璃,看清被一大堆仪器包围,连呼吸起伏都很微弱的钟云清时,多愁善感的雷妈妈眼睛就忍不住湿了,“唉,这可怜的孩子。”

她身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雷老爷子尽管早有准备,可真见到眼前的惨状时,也是一愣,然后唏嘘道:“跟照片上一点不像了。”

为大儿子的终身大事暗自焦心的雷家二老,早就偷偷摸摸,通过拍回来的照片,认识了雷振当宝贝一样护着的钟云清。可在相片里总是笑得眯起眼,露出白白的牙齿,让人打心底里喜欢的漂亮孩子,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原本还高高兴兴,就盼着雷振把人领回家的二老,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害怕。他们的儿子情路坎坷,从小到大,雷振又是什么事都不肯多说的性子,无论伤心或者难过,脸上也看不大出来。经过一个廖云之后,雷家二老更加明白,如果钟云清再出点好歹,雷振是真的要心如死灰,一个人终老了。

搀着老伴的胳膊,心疼坏了的雷妈妈是抹着眼泪出来的,而雷老爷子同样面色不快,一出门就冲陪同前来的公安局长发火道:“混账!混账!堂堂一个望海市,法纪败坏到如此这般的地步,你们这些吃公粮的,还要放任犯罪分子为非作歹,挑战法律不成?这件案子必须给我从头彻查!”

随同人员被骂得惊出一身白毛汗,连连点头称是。

雷老爷子这番话,也不容置喙地表明了他站在雷振一边的明确态度。

风向于是很快产生了微妙变化。

本来在这短短几天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局那个部门,有打着调查雷振公司税务问题名目的;有接到举报在雷霆旗下的白星俱乐部有明星聚众吸毒,所以过来取证的;还有雷霆投资的几部已经过审和快过审的电影电视剧,审批手续突然出问题被叫停的,零零总总,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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