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谨跑过去,“哥哥,暖儿说要谢谢你呢!”
栾奕皱起眉头,“暖儿?”,他记得昨天问的时候叫冷暖。
栾奕拉着栾谨向反方向走开,“谨儿忘了哥哥说的,离她远一些!”
栾谨不明白为什么栾奕对这个女子有偏见,他用力挣开栾奕,“暖儿没有恶意,他说要谢谢哥哥!”
栾奕顿住脚步,表情严肃的说,“以后不许再叫这个名字!”
“哥哥不讲理!”
语气虽是不硬,但这是栾谨第一次顶撞栾奕,最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栾奕怎么不气,他冷冷道,“谨儿这么不懂事?”。
栾谨觉得委曲,张嘴为自己辩解,“谨儿没有不懂事,是哥哥太冷情了!”
“我只对谨儿一人不冷情便可,管其他人何用?”
“哥哥蛮不讲理!”
刚刚还不讲理呢,这会儿就蛮不讲理了,栾奕见也与他说不通,压低声音,“谨儿自己想想!”,说完转身离去。
泪水在栾谨的眼里打转,栾奕就这样把他丢下自己走了,越想越委曲,跑回房间哭鼻子去了。哭归哭,委曲归委曲,栾谨还是挺听话,栾奕不喜欢他见暖儿,不许他叫暖儿,他不见就是了,不叫就是了。
然而他不去,人家来了。
栾奕生气走后,一直没回来,连午饭都是和关沐一起吃的。栾谨不喜欢和栾奕变成这样,他已经想好了,栾奕回来,第一时间他要和栾奕道歉。下午冷暖来到他的房间,他以为是栾奕回来了,高兴的去开门,下一刻却失落的很。
冷暖咯咯的笑,“公子是在等王爷?”
“你怎么知道?”栾谨惊讶的问道。
冷暖娇嗔的说,“都写在公子的脸上。”
栾谨嘟起嘴吧,“暖儿有事吗?”
“没事不可以来看看公子吗?”
栾谨不习惯这样的暖儿,与昨天不同,矫揉造作,故作娇声奶气。而且栾奕不喜欢他和暖儿在一起,想到这,栾谨直接说道,“暖儿没事请回吧,谨儿不喜欢你在这里!”
女子扭动两下妖娆的腰枝,凑近身前,“谨儿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栾谨紧皱眉头向后撤,然而下一秒,被暖儿的手一碰,眼皮便沉的睁不开,天渐渐黑下来。
栾奕其实没生多大的气,开始是想让奕谨自己想一会,转身柳大人又命人来请,他便应允,顺便分散下心情,以免忍不住又要去管栾谨,想好放他自由的,他相信栾谨。
结束公务栾奕一刻不停的赶回房中,开门的一瞬倒吸一口冷气,床维半扶起,床上两具赤祼的身体交叠在一起。栾奕浑身在颤抖,大吼一声,“栾谨!”。
栾谨睡的有些头疼,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眼皮沉的他几下都没睁开。他这边反映慢,关沐在一声大吼后已经踉跄赶来,正对上床上的女子瞪着惊恐的眼神,身上还裸着,布着大大小小的枚红。
“呀!”关沐迅速转过头。
冷暖惊慌的扯过床边的衣服,半遮半掩,连鞋都没穿跑了出去。栾奕眼里已经冒火,根本没注意她是否出去,没有命令关沐也不能阻拦,况且他还捂着眼睛呢。
屋里没了动静,关沐露出眼睛瞧了瞧,王爷仍然怒火冲天的站在旁边,栾谨似醒未醒的揉揉眼睛。关沐几步走到床边,用被将栾谨赤裸的身体盖上,用手摇摇栾谨,“谨儿!谨儿!”。
栾谨这次清晰的听到有人叫他,用力挣开眼睛,“沐哥哥?谨儿好累,让谨儿再睡一会儿!。
栾奕的脸已经铁青,两步走到床前,伸手拽起栾谨露在外面的胳膊,直接拉到地上。
13、关柴房
栾谨还没完全清醒,手腕一疼,便已站在地上。关沐手快,顺手拉过被子递给栾谨,栾谨低头一看,“咦?”瞬间脸通红接过被子用另外一只手遮住身子。
栾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显栾奕很生气,但就算生气攥的他太紧了,疼的已经有些冒汗。栾谨用力想挣开,越挣栾奕抓的越紧,“哥哥,疼!”。
栾奕没有放松丝毫,“可曾想过我更疼?”。
栾谨眨了眨眼,紧张的问道,“哥哥受伤了?”
“栾谨!”栾奕口气变的生硬,他不信栾谨不懂他说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伤我?”
“哥哥?”
“别再叫我哥哥!叫你的暖儿去!”
栾谨越听越糊涂,“和暖儿什么关系?”
栾奕恨的要咬断牙根了,“赤祼相呈,鱼水之欢,还想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栾谨还是听得懂的,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栾奕,“哥哥胡说!”
“看看你自己!”
栾谨低头看看自己,更是不解,低声自语:“谨儿只是睡会觉。”
“睡觉?”栾奕的声音低沉吓人,“睡觉用脱光了吗?睡觉用搂着赤祼的女子吗,睡觉能睡得人家满身吻痕吗?”。
“哥哥混蛋!”不等栾奕说完,栾谨先生气了,他只是突然困了,就睡着了,为什么会光着他也不记得了。但什么搂着女人,还有吻痕,根本就没有。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开始骂我了?现在承认了?”
泪水已经涌出眼睛,栾谨仍仰着他倔强的脸,呜咽道,“混蛋哥哥!混蛋哥哥!哥哥坏,谨儿不要哥哥了,不要哥哥了!”
栾奕扬起巴掌冲着栾谨的脸扇去,栾谨仰着小脖也不退缩,在挨上脸的刹那,栾奕控制住颤抖的手,他不忍下这个手。
栾奕放下双手,眼睛冷漠,“谨儿现在还不知道错吗?关沐,把他关到柴房去!”
“这?王爷,谨儿他……”
“怎么?你连本王的话也敢违抗!”
关沐深深躬下身子,“奴才不敢。”
伺候栾谨穿上衣服,栾谨已经哭成个小泪人。关沐也心疼,可是王爷的命令他哪敢不为,把干柴辅好,扶栾谨坐上,狠心转身出去在外面把门锁上。
栾奕气的哪有食欲,喊来暗卫逐一比式,七个暗卫对主子不能真动手,但主子对他们是真动手,一个个都挂了彩。
关沐被命在旁伺候,他心里挂着栾谨,可就是不敢离开。
柴房里的栾谨开始哭的伤心欲绝,哭累了又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这下他知道害怕了,使劲敲门喊,可是无论是喊栾奕还是关沐都没有人理他。他不停的承认错误,求栾奕放他出去,可是他喊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也没人理他。
他一点点向里面退缩,可是黑暗包拢过来的恐惧,令他不停的颤抖,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突然外面唰唰的动静,栾谨抱着身子已经蜷缩到墙角,连哭泣都不敢发半点声音,捂着耳朵不停的摇头,脸色已经煞白。
一点点,一点点,夜静的吓人,那个黑屋,那个疯子出现在眼前,栾谨突然疯了似的捶自己的头,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双手环胸,胳膊也被自己抓破,可是丝毫的疼痛他都不觉得。
恐惧已包裹住他的全身,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感觉,栾谨用尽力气撞向了墙边,血红蒙住了双眼,栾谨如愿以偿的闭上了双眼。
满天的繁星与皎洁的月光交辉互应,栾奕终于停下来,挥走暗卫。关沐走上前跪地,“奴才斗胆为谨儿求个情,他怕黑,求王爷明天再罚他。”
栾奕被气的已经忘了栾谨怕黑的事,关沐一提也是一惊,大步向后院走去。关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柴房,不等王爷下令,打开锁,冲进去,“谨儿?谨儿,王爷来了!”
柴房内一片寂静,栾奕紧张的环顾四周,可是借着洒进的月光看不太清。栾奕的声音有些发抖,“谨儿!谨儿听到了吗?你别吓哥哥了?”
柴房不大,可是就是找不见人影,关沐转身去找油灯,栾奕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摸。“谨儿,哥哥来接你,哥哥后悔了,你应一声好不好?”。
“谨儿?谨儿?你回答好不好?”
关沐很快找来一盏油灯,身后还多了几个府中家丁。
柴房渐渐亮起来,在栾奕的脚下,栾谨满脸是血的蜷缩在那一动不动,“谨儿?”,栾奕慢慢伸出手,他多希望栾谨是睡着了没听见他的叫声,可是摇了几下,栾奕仍是一动不动。
“谨儿!”栾奕将栾谨搂进怀里,“谨儿,你怎么了?哥哥知道错了,我错了!你起来,起来好不好!”
关沐叫来栾五,费很大劲才让栾奕把栾谨松开。
房间内栾奕脸色难看的坐在床边,栾五已经退下,关沐劝过几次让栾奕吃些东西,栾奕都是充耳不闻。
“王爷,栾五说谨儿身体没大碍,休息好了便会醒来。谨儿不一定什么时间醒,您先吃些东西吧!”
栾奕有些烦燥,挥挥手,“退下吧!”
栾谨一觉睡足两天,栾奕陪着坐了两天,腊黄的脸色,憔悴不堪。看着栾谨的睫毛微颤两下,即刻躬起身,等待他缓缓睁开眼睛,迫不及待的轻声唤道,“谨儿?谨儿醒了?”。
一阵头疼袭来,栾谨皱皱眉头。栾奕紧张的问,“怎么,谨儿哪里不舒服?”。
栾谨定睛眼前的人,随着眼睛慢慢睁大,蹭的坐起来,顺手扯过被掩住身体撤到床里。
栾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栾谨的眼睛满是恐慌,而且明显是针对他。“你,是谁?”沙哑的声音含混不清。
栾奕目瞪口呆,堂堂王爷为一个准妻子哭鼻子哭上了瘾,眼泪像线一样,“谨儿不认得哥哥了?”
此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他确实不认识,栾谨摇摇头。
14、边疆之国
栾奕看见栾谨否认,失声喊道,“谨儿!”。他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怎么会又忘记哥哥一次?”。
栾奕又凑上去些,声音有些发颤的说,“我是栾奕,谨儿的哥哥。我真的后悔了,谨儿别和哥哥开玩笑好不好?”
话音刚落,奕谨吃力的说,“奕,哥哥?”
“是,是哥哥”栾奕坐在床上靠近过去,“你仔细看看,我是哥哥!”
栾谨端详片刻,确实与栾奕长的相像,可是奕哥哥不过12岁的孩子,眼前的人明显是成年人。
栾谨不再排斥栾奕的靠近,可栾奕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得栾谨一句话。最后栾奕轻叹口气,柔声道,“我叫栾五给谨儿看看好不好?”。
栾谨记得栾五是栾奕的暗卫,精通医术。栾奕看见奕谨点头,命关沐叫来奕五。屋内几人静静的等待栾五号脉,栾五疑惑的看向栾谨,脉像很正常,可是奕谨不正常谁都看得出来。
栾五思考一会儿,对栾谨说,“谨儿主子,奴才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栾谨点点头。
“说不出话是因为嗓子还红肿的严重,过几日便好,谨主子不用心急。奴才想问谨儿主子真的不记得王爷了吗?”
栾谨抬头看着栾奕,摇摇头又点点头。
“谨儿主了认得栾五吗?”
栾谨将视线移向栾五,摇摇头又点点头。
旁边的栾奕和关沐急的直跺脚。
“谨儿主子今年多大?”
栾谨微蹙下眉,吵哑的说,“8岁!”
“啊!”关沐第一个惊叫出口,他凑过去,“怎么可能,谨儿是不是撞坏了脑子?”
栾五站起身,对栾奕行礼道,“主子,谨儿主子……只有八岁以前的记忆!”
栾谨说到八岁时,他已经猜到,心情有些沉闷,毫无声调的问道:“还能想起来吗?”
“奴才尽量调药帮谨儿主子舒通脑部郁结,只是谨儿主子是受刺激至此,药物的作用微乎其微。”
关沐做些补汤,一勺一勺的味给栾谨,栾谨拿着手巾,每喝一口都会擦拭一下,整个人也换了种气质,像个贵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谨儿都叫我沐哥哥的!”关沐随便应到。
栾谨凝神想想,“沐哥哥吗?”
关沐高兴的点点头,“嗯!谨儿要尽快好起来”
吃过东西,栾奕命关沐拿来镜子,关沐不解站在旁边看着王爷。
栾奕对栾谨说,“谨儿因为一些意外,有一部分记忆丢失了,现在谨儿不是八岁。”
栾谨睁大眼睛盯着栾奕,似是在问,那多少岁。
栾奕微笑一下,“谨儿已经十六岁了,奕哥哥今年二十。谨儿照镜子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了?”
栾谨疑惑的接过镜子,缓缓对向自己,身体轻轻一抖,镜中少年是自己吗?他抬起头看看栾奕,又看看自己,“确是如此!谨儿不记得八岁以后的事了?”。
“没关系,奕哥哥帮你找回来好不好?”
“嗯!”
经过两日的调整,奕谨恢复了清润的嗓音。奕谨此次病后俨然换了个人,对周围的人都是礼貌有佳,关沐的称呼也不再是亲切的沐哥哥。
院内栾奕陪着栾谨坐在树前。
栾谨抬头望向头顶的大树,缓声问道,“奕哥哥在为皇上办事?”
“是,你峰哥可是好君王,勤劳的很,不像皇上叔叔,作一个月就回家陪媳妇去了。”
栾谨甜甜一笑,“奕哥哥也能夸峰哥?”
“在谨儿心里我就那么小气吗?”
栾谨赶紧摇头,“谨儿没那么想,奕哥哥是王爷,谨儿怎会如此不知礼数!”
栾奕苦笑一下,“奕哥哥只是和谨儿开个玩笑,谨儿不必在乎!”
“你放心,奕哥哥说的话谨儿都会记在心中!”
栾奕一直想让栾谨恢复记忆,想起他这位奕哥哥,可是如今,谨儿想起了他,心情却是失落。栾奕想通了,想不想起他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想要谨儿的全部,俏皮的、乖巧的,真实快乐的谨儿。
伸手搂过栾谨,“回来吧谨儿,怎么惩罚哥哥都可以”。
冷暖自从那天后便消失了,栾奕已派出栾一、栾二进行追查,他与世无争没有仇家,从不涉政也不存在政敌,盯上谨儿,是谁?目的是什么?如果盯上的是他,就如上次遇刺,他连审问都懒得进行,但是关系到谨儿就必须一查到底。
五日后几人启程去边疆之国。
途中栾谨很安静,一般都是栾奕提出话题,栾谨回答,偶尔说上几句也是循规蹈矩,一板一眼。栾奕不提出下车他从不主动要求,即使下车后也是迈着方步,不疾不徐,甜美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端庄的很。
一路上再也没有关沐的歌声和栾谨的笑声,栾奕满眼的宠溺,笑容却是疲惫。和前半程的栾谨在一起总是心情愉悦,可是现在,栾奕的心里越发的沉重,谨儿不再快快乐乐、蹦蹦跳跳,岂能不令他心疼。
路上基本每天都是住宿在路过的小镇客栈,都未多耽误,不到十日便到了边疆之国。
迎接栾奕的是该国的南院秦王爷。
栾奕一眼便看出此人心狠手辣,绝非善类。一番寒暄过后,秦王爷命人安排休息之地。
栾奕几次提出约见该国皇上,秦王爷不断推托,两日后栾奕要亲自去面圣。秦王爷一脸假笑,“本王已向皇上秉明,皇上明日上午招见栾王爷。”
栾奕依然冷着面孔,低声道,“有劳秦王爷,希望本王明日真能见到皇上。”
秦王爷的笑容微不可查的僵一下,继尔笑着说,“本王今晚宴请栾王爷,还请栾王爷务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