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 下+番外——言笑孩
言笑孩  发于:2015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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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蛮之地……我当时只想到了这四个字,就和在非洲打猎遭遇食人族一样的心情。”

……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无尽似的沉默,足足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互相干瞪着对方,她早已恢复了体力不再痛苦的冒冷汗,我也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她身旁,她将头枕在我的膝上,我打破了尴尬沉默。

“那后来呢?那些村民做了什么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只是赶你出村子那么简单吧?”

“是啊,要只是把我赶跑拒绝我的到来也就算了,我没想到还真有那样的疯子!他们扣下了我的证件和手机不让我和外界联系,虽然只是恐吓但是怪异就是怪异在他们其实除了那天半夜里集体拿着火把围着我的屋子待了好一会儿之外,什么也没做。

“第三天的早上,一如往常,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既不叫我走也不找我的麻烦,连那个一开始带我进村的牧也消失不见。就这样我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我在那个村子里待了快两个星期之久后,那群村民又再次的出现了……

“他们又是在半夜里举着火把将我所暂居的屋子团团围住。在差不多两个星期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忍受着即将崩溃的惧意和不安,尽管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但是走不了却也是事实,村中的百余户人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与我说上哪怕是一句话,你无法想象在长时间不能和人交流的情况下,我几乎能感觉得到我的大脑中紧绷着的那根神经被不断的拉扯延伸着……

越拉扯越脆弱,越细,就快断了……所以当他们故技重施时我已经不再像是第一回经历时那样的恐惧了,我甚至感觉到了‘解脱’!

“接着,我又一次缓慢地走出了屋子,他们,带着我走向了村子里的一处山里,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树木也越来越茂密,我相信当时的我比任何人都要急切,虽然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知道当时他们这群人中是否有人感到过急切,但是我急切,我希望赶快的得到解脱,等待我的是什么都好,反正我也知道我是不被欢迎的外来客,我能感受到这些天来我的衰竭……

“躺进去。”一个陌生的村民漕着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他指着“那里”。

“那里”是一个已经挖好了的大坑,大坑中放着一副棺材,我了然,原来等待我的……

是这个啊……

“听从了指示,我迈开脚步,跳下坑中,躺进了棺材之中。很阴暗很低很压抑的空间一时间让我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儿,于是我也这么做了,反正,结果也只能这样了吧?

不过我还是猜错了,我已然躺进了棺材中,但是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有人盖上棺材的盖子然后钉钉子填土。

“……人群与火把又一次的离我远去。

他们,将我留在了无边的黑暗的山林中,让我躺在深坑中的棺材里,这或许会比直接的活埋我更加的让我感到恐怖和崩溃,因为我不是不能看到的,我能看到天和树,那些枝缠漫乱的树像是鬼魅……

我在棺材里躺了一整夜,我不能确定后来的自己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只是等我醒来以后天早已大亮,看着天空中的那太阳,想必已是晌午。

“大千世界,魑魅魍魉。我自己怎么也是想不到的,我竟然还能活着看见新一天的太阳,也想不到我还能够活着爬出棺材走出那迷宫似的山林……

山林之外就是任家村的外面了,我这也算是逃脱了出来,只是,这不过是一个恶作剧般的开端,一切的事情的起始都必然是会有它存在的原因,任家村的人们不会因为不欢迎我而对我施以这样的“玩笑般的折磨”这么简单,等到我再次住进了附近的招待所,发现在那里,一天以前早就有人帮我订好了房间,并且我的证件和手机都规规矩矩的摆在了床头柜上以后,我明白了,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我把手机开机发现了一条短信,来自牧:

“很抱歉之前一直都在欺骗你,我并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会失去你的友谊,但是我已经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走吧,回去吧,好好听它的话就会没事的,别把它当诅咒,就当成是一种传承好了,这样你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你流着这片土地的血,所以你也是有责任延续它的,我们都欠它的,为了更多的人,我们都该还清着冤孽的债。别恨我。”

“它”是什么东西?当时牧的短信我是根本就看不懂的,只是当我毅然决然的报了警以后,却是得到了当地警察十分肯定的回答——根本就没有任家村这个地方!

“自那之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虚脱,我在招待所昏睡了一天一夜,起床后急匆匆的收拾行李就直奔了长途汽车站,我粒米未食滴水未进,但是亢奋和疲倦却交替着席卷神经,我坐了很长时间的车辗转到了最近的C市,然后开始拼命的‘吃药’……

因为自那天以后我的身上出现了非常诡异离奇的变化……也就是这些人面疮的开始。”

麦子的事好像是讲完了,却实际上没有全部讲清楚,但是大概我已经是清楚了的,而人面疮的由来她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村民的诡异做法和牧的短信以及发生在她身上所有事情的含义以及原因,但是,我想,我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她的头依然是枕在我的膝上,恬静的闭上了眼睛像是小憩,我摸了摸她短短的利落的头发,不禁开始想念起那个长发飘飘的她。

我明白,有很多事她都是故意的漏掉没有跟我说,但是我现在已然是不再恨她了,我必须勇于面对现实,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不恨她,我一直都知道,但是现在,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我该怎么做才能揽下她的这个“麻烦”,才能为她解忧……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她枕在我的膝上睡去了,我靠在沙发上陷入深思,夜来了,雨夜来了。

夜雨缠缠绵绵,我听着打落的雨声不知不觉的也渐觉昏沉……

(6)曲终人散

第二天的一早,麦子走了,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下,我知道,她是不愿再给我机会了。我打开了电脑,写完了这最后一篇博客,然后将那篇挂在某网站上的一则由我的一个帐号发表的小故事删除了……

“村野鄙夫”,这就是我的那个帐号,我从不喜欢频繁的变更网名。

我发表了一则小故事,故事的内容是关于一百多年前,某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内发生的灭绝人性的私自处决。这个村子有着自己的‘法律’和生活习惯,并且村子里的人严格的遵守着不出村,不与外面的人成婚的规矩……

我删除了它,是因为它完全的没有用处了,它的用处已经结束。

百年前,我的曾祖母或者是曾曾祖母,她嫁到了那里。

任家村,其实是确有此地的,那是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村子,一个真正和外界全然不同的村子。村子里面的人是有着通婚习俗的,不同姓的结亲是被认为不详,但是我的曾祖父或者是曾曾祖父,他是一个叛逆的,天生反骨的人,他跋山涉水游遍花花世界,最终从外面带回了我的曾祖母或者是曾曾祖母……

这个一身反骨娶了外面女子的男人叫作任粮,他的妻子叫作翠,他们死于同年同月同日,他们拥抱着躺在同一副棺材中被钉上了棺材板。

棺材里面很黑很黑,空气渐渐稀薄,不能呼吸,肺就像要炸开一样似的疼痛……眩晕,最后是无尽的崩溃和黑暗,永永远远的黑暗。但是他们依然坚定的拥抱住对方……死爱……死去了的人,永远的在一起了。

他们的孩子最后费尽了千辛万苦逃离了村子,他们繁衍滋长,成长出的是一种仇恨和怨念。

麦子,我恨你,也爱你,所以你还活着,不是吗?

麦子啊,请原谅我,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我慢慢的卷起了裤管,膝盖上、大腿小腿上,布满了那一张张脸……其实,那本该是一张女人的脸和一张男人的脸纠缠而成的……所以,可怖、恶心、狰狞……

冤孽的债,你还一些,我也来还一些好不好?

麦子啊,你的身上也流着当年那些人的血,所以,我们一块儿来还吧……

(8月25日上午记。)

*博客终*

【摘自“TA-TA”聊天室聊天记录:】

村野鄙夫:[09:10:08]

计划已经拟定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牧歌儿:[09:12:00]

随时都可以,我已经在开封了,鱼饵撒了,鱼儿就要咬钩了。

村野鄙夫:[09:25:14]

我爱她,我不想让她死。

牧歌儿:[09:26:01]

鱼儿咬钩了……

村野鄙夫:[09:44:14]

计划变了,我准备和她一起承受……

牧歌儿:[09:50:09]

你想好了?

村野鄙夫:[10:00:00]

我想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牧歌儿:[10:30:23]

好。我知道了。

——牧歌儿下线——

村野鄙夫:[11:00:00]

谢谢。

——村野鄙夫下线——

【后记:】

九月十三日十五点三十分,我从凌海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打开了来自TA-TA的留言和所关注的用户近况,于是我发现了@村野鄙夫的博客更新,我分别打电话给了@牧歌儿和@麦芽芊芊询问相应情况,最后发现他们对此事都没有正面的回答,九月十五日十一点十一分,我驱车到了@村野鄙夫的住所,无奈,我已经去的晚了,只能报了警,@村野鄙夫现已在家中于昨日约九月十四日十三点十三分自杀身亡,享年19岁。此次事件为@生者现场记录。最后,我想说,凌海之行是哪个个孙子他妈的偷走了老子的包!给我痛快儿的滚出来!@小渔 @宵禁 @茶 @明媚 @墨鱼1979

第一百二十四章:@普通废柴青年の博客事件

番外(TA-TA篇):【博客】@普通废柴青年·《春之毒疮》

【注:以下主角与正文主角并不是同一个人。@后名称为“TA-TA”站内网名。】

(1)

蔓延在心尖,渗透至脊髓,好像整个灵魂都被掏空,千千万万只的小虫在我的身体里穿梭爬行,它们爬过我的面,我的鼻子,我的眼睛……

是什么侵蚀了我的大脑?

嘈杂的声音萦绕在耳畔。

“铃——”

无限延长的闹铃响起,把我从梦境中惊醒,我摸索至床头,闹钟上显示着现在是早上六点钟。窗外隐约可以听见有鸟雀在欢快的歌唱。

该死的!我昨晚可以说是一宿未合眼,直到了凌晨四五点钟,天微微亮时才瞌上干涩沉重的眼皮,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叫言译,今年二十五岁,在一所小学担任语文教师,而今的我却被迫无法正常上岗,因为我得了一种怪病。

很多人都悉知,春季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时节,而随之苏醒来的不光有花草——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细菌!

我下了床,换上了洗净的衣裤,拉开了阻挡清晨日光射进室内的暗色窗帘,窗外的世界一如我合眼之前的美好。 尽管现在的我无法出门,但是能够享受半晌明亮清澈的阳光,我就已经知足了,我想我还不到放弃的时候,不到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手的!说到这里,一定会有很多的人想要问我,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好吧,那我可就得从头说起了,不过听完后请你们千万不要后悔啊……

09——10——00

那是在很平常的一天,周一,我们学校定在当天进行月考,而我所带的年级正处于小升初的关键阶段,所以不光学校的老师们和学生的家长们,就连学生们也特别的紧张这一次的考试。下半学期是个关键,成败在此一战,如果月考的优异成绩被学校记录在档的话,学生们就会有机会被重点中学选中,在这样的一个小城里,人们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要飞上青天,一展宏图!

总之,当时的气氛满载着慎重与紧张,学生们格外认真的样子让我很欣慰,但是,除了一个人,一个连我都无法容忍的问题少年。

“抄完了吗?”

我出现在最后一排的陈晓身后小声的提醒了他已经暴露了的事实,顺便没收了他的手机。看来,我是又要加班的来找他的父母谈谈了。

“啊!老师!”他惊得一哆嗦,几乎要惊跳起来,整张脸一下子充血涨红,俨然是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一件可耻的事情:作弊。

“陈晓,你考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想我们又该好好谈谈了!” 我板起一张严肃的面孔,没收了他的试卷,回去继续监考。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仔细检查陈晓的试卷,因为我当时认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作弊到一半,在这样重要的考试中,这个学生在我的心里完全就是无药可救了的!

铃声响起,这场考试结束了,我一排排的亲自收好学生的试卷,并嘱咐他们下午的语文考试一定要将前一部分的基础题全部答上,然后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教室,准备回家吃午餐,至于作弊被我抓到的陈晓,他还坐在最后一排,离讲台远远的,我能看见他抱着手臂把头埋了起来,似乎已经呜咽了很久。

“陈晓!跟我过来!” 我严厉的高声说着抱着转身离开了教室,对于这样一个不上进又只会哭泣的问题学生,我除了严厉的纠正外根本无法去温言软语的引导。 陈晓就是块儿滚刀肉,蒸不熟,煮不烂,油盐不进。

出了教室,我听到了陈晓从位子上站起来,也跟上来的声音。一路直到办公室的路上,这个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男孩子极尽全力的表现出他的不满和委屈。所以当我转头时,一个可怜巴巴正用袖子蹭着眼泪的可怜样子和我那张严肃厉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又怎么了啊?” 教数学的李老师这时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目光在我和那个依然哭得‘梨花带雨’的陈晓之间扫过,调侃道,“又怎么惹你们老师生气了?瞧瞧这哭的……男孩子总哭鼻子这可不行!”

“我……我……我没……” 陈晓努力的想要停止眼泪往下掉,却抽泣的更加厉害,含含糊糊的说着。

“你没什么?” 我立起眼睛瞪了他一眼,这个永远不知悔改的阿斗啊!

“得了得了,大中午的。” 这时李老师过来打圆场,他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盒饭,看来是准备第一时间把上午的试卷给批下来。 没错,这天上午考的是数学。所以我把手里的试卷放到了李老师的桌上,让陈晓跟我走,我的办公室在旁边的文科组,这个时候大家都出去了。

“说说吧,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在考试的时候作弊?平时你不交作业旷课也就算了,考试作弊这可是道德问题!” 我坐在办公桌前,准备再次费一番口舌,即使我明白,我的话,从来都是被这个貌似可怜兮兮的学生给当成耳边风的。

“我……我……我没……” 陈晓抽泣着又开始重复着狡辩的说辞。 我一拍桌子,说:“你没什么?你想说你没作弊吗?那这是什么?!”说着我拿出他藏在书桌堂里的手机和一张抄了一半的试卷。“都被我住了个正着了还狡辩,给你爸妈打电话!” 我把号码拨了出去,把自己的手机塞进陈晓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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