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 上——陈书颜
陈书颜  发于:201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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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想干什么?

慌乱间,陈珏想抬手推开端木羸,远离先下这种他知道他不知道的尴尬暧昧境地。没料到他刚有动作,就被端木羸的下一个动作吓得定在了那里。

咬了一口!

他、他、他咬了一口!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的陈珏没有想到应该先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人推开,然后再甩两个耳光,恶狠狠的对着占自己便宜的某人道:小爷可不是你能染指的主儿!可惜,可惜陈珏这一纯洁青年刚刚脱离了未成年的帽子,还来不及和女孩子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就被端木羸在睡梦中给非礼了。

震惊、恼怒甚至是无措的陈珏没有采取任何打击报复手段,只是阴郁的看着毁了他初吻的某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打他一巴掌吧,人醒了自己怎么解释好呢?就说,你这混人睡觉的时候非礼我,吻了我的唇,才给你一巴掌让你长长教训,省得下次再犯!可这么说,谁信啊?车里就三个人,一个在前面开车不可能看见后车位上两个人的举动,一个是在睡觉,神智不清醒的色狼,一个是自己……再没有第四者为自己作证,谁会相信啊?

再说,就是一个意外,一个谁也不是故意的意外,亲就亲了呗,难不成还要哭着喊着让人家负责?刚一冒出这个念头,陈珏就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弄得小心肝儿直抽抽。他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小家碧玉,是个和端木羸有着同样身体结构的男性,负责这样的话他说得出口吗?太矫情了!

咬咬牙,陈珏决定忽视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当他没发生过。男人嘛,不拘小节才是,关系好的朋友啊,同事啊,上下属啊抵足而眠的不在少数,没必要那么在意……小心的控制着自己呼吸时胸廓起伏的幅度,陈珏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没事儿,没事儿,就当是被狗舔了……

幸亏陈珏不知道,一直在前面开车的某人其实是从头看到尾闷着头无声大笑。若是知道了,或许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上会有这样一则短讯——北京某高速公路惊现连环车祸事故,事故的原因是后驾坐上的某位乘客被另一位乘客睡梦中非礼,司机见后大笑不止,某乘客恼羞成怒愤而掐住司机脖颈导致事故的发生……

啊,为不会出现车祸事故而丧命的三人拍手致贺吧!

第十九章

车停在大门附近,陈珏一把推开压在身上,因为由动态到静态的反差而睁开眼的端木羸。恨恨的瞪一眼略有惺忪懵迷的端木大爷,陈珏哼的一声推开车门走下车。

好笑的透过窗看一眼一脸恼怒的陈珏,上官锐转过头来轻声叫道:“三少,下车吧!”

“唔。”彻底清醒过来的端木羸看到上官脸上暧昧至极的表情后一挑眉毛无声的疑问着。

“三少,这一路睡得还好吧……”那个“吧”字拉长了音,其间是转了个山路十八弯又连着九连环才落下尾音,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沉着一张脸端木羸问道:“到底怎么了?我没什么耐性和你在这儿兜圈子。”

上官锐摆出他那付招牌的桃花笑,道:“你占了人小家伙便宜,小家伙,恼羞成怒了。三少,好自为之吧!”

占便宜?占了什么便宜?

端木羸还是沉着脸,只是,周身沉郁不悦的气息比之前要浓厚得多。这家伙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倒吊着别人的胃口,实在是讨厌。要是平常或许自己还有些耐心陪他耗,现在刚刚从一好觉中醒来,脑细胞还在静止的时候就不要弄出这些让人心烦的伎俩出来。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再拐个山路十八弯什么的,别怪他采取其他方法来解决。

好吧,好吧,他不逗弄他了。再撩拨下去,老虎就要嗜人了。上官锐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陈珏悄声道:“你在车里睡着了之后把陈珏那小家伙压在身下,亲了人家一口,不是脸上哦,是这里……”他用食指指一指自己的唇,继续道:“小家伙很生气哦,不知道是不是初吻呢!”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看端木羸,上官锐此时的模样才真的是欠揍。

捏捏手指凸出的骨节,端木羸哼道:“就是这个……”眼下言下之意就是还有没有别的没有告诉他的,没有那最好,如果还有什么遮着掩着不告诉他,事后又被他发现,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了。

“嗯,就是这个。”就这个都让自己笑了一路,再有的话,就要出人命官司了。

觑了一眼收敛了桃花笑,摆出一付“我说的都是实话”样子的上官锐,端木羸垂下眼帘,静默了几秒钟后,道:“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不要和铭远他们说,也不要拿这件事来打趣他。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其实,上官锐也知道不能拿这件事来打趣甚至是开陈珏的玩笑。毕竟他们不是一路人,经历的事情不尽相同,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在陈珏的眼里就变了味道。生长的环境不同造就了人生观、价值观的不同,也造就了在对待事物观点上的不同。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看知情的自己和端木怎么去对待。

没什么的不是吗?就像自己和弟弟一个被窝里睡觉的时候差不多。

呼呼……深吸两口气,陈珏顺了顺刚才被阂到的心绪。没什么的,只是被当时那种亲昵接触的场景吓跑了大脑里名为冷静的脑细胞。现下反过劲来,倒有些小题大做的嫌疑。已经冷却下来恢复到平常时候状态的陈珏平静得看着下车的两个人,目光平和,没有适才的那种慌乱以及恼羞。

看见没,小家伙的情绪恢复得很快!上官锐一挑眉毛,戏谑的看着端木羸。端木羸不去理会他笑的像个狐狸似的样子,只是问道:“铭远他们呢?”明明是同一时间出发的,怎么他们人到了,那两个还没到?

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上官锐也见好就收。“应该是在后面吧……”

话音刚落,一阵疾驰而来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刺耳的声音迎面而来,那车正是银白色的宝马,李铭远的车。奇怪,披着君子外衣的他很少会这么开车,谁惹着他了……摸着下巴,上官锐寻思着。

吱——嘎——嘎!宝马车停靠在距离端木羸不足两米远的地方,端木羸只是蹙眉看着银白色车体后面扬起的阵阵土灰色的土尘烟雾。李铭远?!

车门缓缓打开,一席休闲西装秀逸明俊的李铭远优雅的跨步,下车,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啊……啊……”向来活泼精力十足的郝少锋瘫在车窗上,痛苦又委屈的大叫着:“李铭远,我不就是嘲笑了你一下吗?至于这么狠吗?我的胃……呕……”

怎么了?接到上官锐递过来的询问眼神。李铭远只是好整以暇,微微扯动嘴角,对着上官锐露出一个狰狞嗜血的笑容。好吧,好吧,我不问!偏过头不去看在气头上甚至都不在乎自己君子形象的李铭远,只是在心里幸灾乐祸的暗道:活该郝少锋受罪!那么没眼力价儿,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把一向伪装的李铭远气的破功。还真是好奇啊……

看着面露诡笑且带有一丝变态满足感的李铭远,深知两人脾性的端木羸只是淡淡的说道:“进去吧!”看都不看一眼瘫在车窗上苦着脸的郝少锋,他步行几步打开大门率先走进去。那两个人,一个是周瑜,一个是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相交这么多年还会把李铭远气的发火儿,只能说郝少锋他自作自受,活该!

耸耸肩,对着郝少锋露出一个好自为知的假笑,上官锐也走了。

都是些没有同袍情谊的坏胚子!郝少锋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啊,指啊,指着李铭远无声的控诉。

是他,是他!就是他威胁端木、上官两个人不理会自己的死活,掉头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在?应该让家里的那些老爷子长辈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在赞许的精英,欲图招其为婿的进步青年?真应该让他们看看他扔掉虚伪外衣后的真相!

这丫儿的,太能装了,骗得家里的老中青三代人都对他说好,丫的,混蛋……

“欢迎下次乘坐,鄙人不胜荣幸。”李铭远朝着郝少锋呲牙一笑,尖尖的牙齿尖处闪烁着阳光折射而来的跳跃光芒,有着犀利的光感。满意的看到对方身体瑟缩一下,李铭远满意的露出以往那副清浅淡雅的笑,对着陈珏点点头,缓步而去。

一直看着四人间的互动,陈珏有些哑然。

这就是所谓的朋友,那种至交好友,淡淡的钦羡萦绕在心底。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如此交心,如此放心,如此欢心的朋友。印象里,围在自己身边的大部分都是不招自来在某一方面有着同样喜好的人,随着时长日久纷纷受不了自己的淡漠离开,这样的人,是称不上朋友的,最多就是一认识的陌生人而已。然而,看到端木羸四个人之间的友谊情谊,他羡慕,也,向往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陈珏在看到李铭远的点头示意,不由得有些窘。羡慕?向往?他才不羡慕,不向往呢!一群的损友,谁挨着谁倒霉……胡乱的一点头,看着离去的李铭远,陈珏咬了一下唇,对着郝少锋道:“你,还好吧?”

没有想到会有人理会自己,郝少锋感动的看着陈珏,眼睛滚动着星辰的碎片,灿亮,耀人。看着这样的郝少锋,陈珏有些好笑,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这人都是一付天不怕,地不怕,活力四射的阳光青年样,谁曾想有一天会被人整成现在这付要死不活的狼狈模样。“你先歇息一会儿,我进去叫里面的人来几个过来照看你,放心吧,没事儿的……”

好人啊!!!

李铭远的眼睛里赤裸裸的显露着这三个字,看的陈珏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好人啊,真是好人啊!虽然他还是冷着一张像是死人的俊脸,起码他会关心自己啊……郝少锋对陈珏给予言语上的帮助而尚未开始的行动散发着好人卡。随即,又暗暗的在心里对三位友人埋怨道:丫的,相交了二十来年的朋友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绝交,一定要绝交!!!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要郝少锋实际行动起来,打死他都不会去做,当然打不死的话,另当别论。

“好好的歇一会儿,我去叫人。”扔下这么一句,陈珏,也,走了。

推开大门,向台站着的两个护士诉说着郝少锋目前的情况,刚说完,就看到上官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他想问,你怎么在这儿?是因为还瘫在车窗上的郝少锋来的吗?可最后,陈珏只张口说出了个“你”字,就被人打断了话头。

“三少发现你没有跟上来,就叫我在这里等你。”轻描淡写的口吻,如果没有脸上那促狭的笑,也许陈珏会相信,可惜……

“啊,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装作没有看到那让人不爽的笑陈珏催道:“你们赶紧过去两个人吧。他难受得紧……”

其中的一个护士询问的看看上官锐,得到他同意的一点头后,笑盈盈的应答着陈珏,口称是。

万恶的资本家!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对立的斗争,是永远不可能以和解作为最后的结局,起码,自己就不会同意和解!在心里深处嘀咕着,宣誓着,下定主意要和对立阶级做永久抗争的陈珏道:“走吧。”

第二十章

推开门,看着不复第一次见面时那种邋遢颓废样子的上官锦,陈珏怔了一下,再细细的看一眼上官锦和上官锐后,面色有些古怪、纠结。难道姓上官的都是这样一付桃花眼?那还真是得说遗传的基因真强大!

今天的上官锦没有穿白大衣,而是一身简洁不失贵气,贵气又不失格调的银灰色休闲西装,带着金边儿的眼镜为他俊朗的面容添上一抹斯文儒雅气息,惑人的桃花眼在镜片的遮掩下变得不那么明媚惑人,浅棕色的发丝不再张牙舞爪,被主人梳理的伏贴柔顺。如果没有第一次见到他那种样子,只看现在的样子,陈珏一定会以为他是什么商场精英,而不是挂着疗养院名头的实行医院行当的某类违法乱纪人士。

不过,能在北京的这种高档小区里开设明为疗“疗养院”实是医院,也是一种能耐,起码他背后的人脉关系就硬得很,不会担心说今天药品监督管理局来找,明天工商局来找,后天就被卫生局取缔……

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话陈珏也知晓。毕竟他一个一没有毕业,二没有导师推荐的学生先要找到薪水合适专业相通的工作着实很难。在生存压力的逼迫下人人都会奋起抗争,他也不例外。黑与白,是与非,又和他有什么相关?只不过是游走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穿梭在法律法规的漏洞之间而已。

举起小巧精致的咖啡杯子朝着陈珏示意一下,上官锦笑盈盈道:“欢迎你,陈珏。”明明是客气礼貌的迎客词,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啊。

“嗯,谢谢。”端坐在上官锦的对面,端木等人的旁边,陈珏安静的坐在那里,腼腆内敛的模样看的上官兄弟两个莫名发笑,端木大爷蹙眉,李铭远若有所思。

怎么这会子就由小狐狸变成了个兔子?上官兄弟俩个互相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传递的意思后,一个笑得桃花朵朵开,一个浅笑盈盈,淡雅如菊。

狐狸成了兔子?李铭远打量着上官兄弟俩个的眼神秋波,明白其中的意思后再觑觑陈珏一付有所思的模样。这么看,还真是像胆小的兔子……

兔子?难道还是因为在车上发生的事情弄得没有转过劲儿来?端木蹙眉,有些不悦。不就是个意外吗?不至于……吧?

其实吧,陈珏之所以这么安静内敛完全是因为想在工作单位的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这是他前两年工作时的经验。就算上官锦是因为私人原因留他在这里工作,那公归公,私归私,公私不能混淆。于公,他是直属的上司领导,很有可能是老板;于私,他是看在端木羸等人的面上给予帮助,和陈珏他本人没有什么直接间接的关联性。陈珏能做的就是在工作上尽心尽力、一丝不苟尽量让人挑不出毛病,让老板领导满意,同事认可,而不是背着走后门,有靠山的名头行走。

被人喷着唾沫星儿、戳着脊梁骨说事儿,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

“你也在医疗卫生这一行业做了一段时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呢,一星期到这边工作五天,每一天工作的时间不少于三个小时,具体的时间自己来安排,前提是不能耽误自己的课程。好不容易考上了北大,总不会轻易放弃吧?!”浅笑着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看着缕缕白烟袅袅升起的上官锦说到这里,笑得别有意味。“在这里工作要带着脑子,带着耳朵眼睛,唯独是不能带着嘴巴。你可以去想,去看,去听,绝不可以去问,去说。”

“嗯,我明白。”陈珏点点头,态度很是严谨恭敬,没有上官几人预想中的好奇和追问。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端木羸老神在在的品着咖啡,上官锐和李铭远都有些不可思议的觑着陈珏。平日里见到的那副尖牙利嘴呢?不见了?

赞赏的的勾起嘴角,上官锦再度说道:“这里的护士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像你这种年纪、长相的她们不但不畏惧,反而会时不时的调戏你,自己当心。医生呢,就我一个长期在这里,还有两个是我不在的时候会到这里帮把手照看一下,什么时候见到了再认识一下。在这里治病就医的病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会遇上,你不用去怕他们,到了这里就是咱们这些救命的人说了算。谁要是敢威胁恐吓你或是不遵从医嘱行事任意妄为……”说到这里,上官锦停顿了一下,面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目光炯炯的看着陈珏,放慢了语速道:“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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