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心事都了了，才终于想起问问他现在怎么成这样了，为什么看不见了，还有腿为什么也疼？秦睿给他看：“头部淤血没有散尽，等散尽了就能够看的见，腿疼呢是因为骨折了，还有半个月就能拆下石膏来。”

秦默脸上的表情让秦睿心里难受，他合身抱着他：“相信我，一切都能好，不会跟上一世一样，不会让我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秦默伸手拍了拍他：“我相信你大哥。”

第六十七章

两个人说话的这一会，秦老爹、陈柏桥、张妈、陈伯、刘嫂他们都赶过来了，抱着秦默各自哭了一番就不详细说了，秦默幸福的病号日子开始了，每天早上跟打仗一样，锅碗瓢盆的热闹，他这一个月睡的太多了，所以一大早就把秦睿弄起来了，秦睿推着他去刷牙、洗脸：“笨蛋，嘴在这里。”秦睿给他把捅到嘴边的牙膏擦掉，握着他的手把他牙膏放进嘴里。

秦默干笑，他知道他嘴在那里，但是看不见东西就是有失水准，秦睿蹲下来指点他：“竖着刷，这边来一点，来喝水，吐，不对，是吐在这里。”秦睿捏着他脸上下的看了看：“嗯，刷干净了，来我亲一下。”

秦默把他脸推开：“大哥你还没刷牙！”还敢嫌弃他，他早上还没顾得上呢，他晚上偷亲他也不知道啊，秦睿捧着他脸使劲亲了口：“我晚上刷牙了。”秦默抿着嘴笑，就是不太适应，他摸摸他的脸，有点胡子渣了，秦默拍拍他：“大哥你刮脸，顺便也给我刮。”

秦睿捏了捏他脸：“好，你的不多。”

尽管不多，秦睿还是给他涂上一层，刮一下他自己的，刮一下秦默的，因为第一次，没有经验，两个人蹲在洗手间里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干干净净的把他洗出来，秦睿看了看时间有点来不及了，也不推他了，直接从轮椅上抱起来，放床上，秦默揽着他：“干嘛？”

秦睿给他开始捏胳膊捏腿：“好好躺着，按摩时间到了，咱要在秦老爹来前做完。”嘿嘿，秦默躺着笑，秦老爹最近小心眼的很，不让秦睿碰他，只要他来了，秦睿就要远远的站着看。

果然秦睿刚按完，前脚去洗手，后脚秦老爹跟陈柏乔就来了，看见秦睿没有对他动手动脚脸色好了，巴巴的坐他儿子床前：“小默，饿了没，我们吃饭了。”

秦默坐起来摸摸他老爹的脸：“好的，爸爸。”陈柏乔把脸也往前伸了下，秦老爹拉着秦默的手也碰了下他的脸，陈柏乔笑了下：“好了，吃饭吧。”

秦老爹给他喂饭，他是真细心，一口口吹的，不冷不热，秦默吃的很好，陈柏乔在一边看着，他心里感激秦老爷子，感激他把他儿子养这么好，秦老爹一边喂他一边跟他笑：“他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坐在饭桌上很别扭，坐在板凳上笔直笔直的，是不好意思吃饭，我也是这么喂他的，只要我喂他的他都吃，他小时候可听话了。”

秦睿在一边插嘴了：“你第一次喂他的时候把他撑着了，他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秦老爹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他第一次不知道他能吃多少啊，总想把好吃的都给他吃。秦默听着乐：“爸爸，我都忘记了，没关系。”

秦睿笑了下：“你小时候是没关系，但是现在不行，刚醒，一个月没吃东西了，要少吃一点，可以多喝点汤。”秦老爹虽然很不待见他，但是还是听了他的话，谁让他是医生。

日子在吵吵闹闹中一天天过，秦默每天享受秦睿给五次按摩，加早中晚三次遛弯，虽然他看不见，但是能感觉的到啊，秦默伸伸胳膊：“大哥，现在是要过冬天了吗？”

秦睿推着他到花坛前，把菊花扯过来让他闻：“嗯，到了‘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时节了。”秦默把花掐下来拿着：“好，回去插上。”方宸大老远的就喊他：“秦默！我这医院的花一朵十块钱！”

秦默哈了声：“方院长，你上次欠我的酒钱还没还呢！我掐你一朵花怎么了？”

方宸走到了他面前：“你个财迷，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秦默笑：“挺好的。”

方宸点了下头：“那就好，跟我说你想吃什么，方医生让食堂给你做。”

秦默摇头：“我才不吃你医院的饭，又难吃又贵，还说我是财迷，你的医院简直就是抢钱。”

方宸气的要命：“一分钱一分货好不好！”

两个人闹了一会，沈淮把秦默脸上的墨镜拿下来，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下：“有感觉吗？”

秦默一直都闭着眼，他自从看不见后就干脆闭着了，听见沈淮的话，他睁开眼看看：“有一点，但是现在又没了，刚才看见了一点光。”

沈淮把墨镜又给他戴上对秦睿说：“快要看见了，这几天找纱布抱上，不要见任何光，在没有好彻底前不要伤着眼。”

秦睿嗯了声：“嗯，回去就给他包上。”

今天天气比较暖和，秋天的天气就是好，空气清新，阳光温暖，且有方宸沈淮他们在，所以秦默在花园里多待了一会，这多待的一会儿可惨了，他憋着尿了，回去的路上一个劲的催秦睿：“大哥快点，我要尿裤子了……不上楼了，就在一楼好了，随便找一个洗手间好了，我要憋不住了！都怪你，让我喝这么多汤！”他当了一个月植物人竟然成尿失禁了！

秦睿把他推到洗手间前，他已经等不及了，扶着他的手一蹦蹦的蹦到了洗手间，秦睿刚来得及给他解开扣子还没等调好方向的他就尿出来了，秦睿扶着他小弟弟沉默了一下，给他掉了个方向，秦默终于听见水声了，他不太好意思的问他：“大哥，我刚尿到哪里了？”

秦睿看着自己的裤子：“尿我裤子上了。”

秦默不太厚道的笑了，秦睿推着他回到病房他还在笑，秦睿把他抱床上：“有那么好笑吗？你裤子上也尿了一点。”秦睿给他脱下裤子来，看着他弹出来的小弟弟，伸手弹了下，秦默捂着：“你现在打它也晚了，都已经尿完了哈哈。”

秦睿看他笑成那样摇头，他把干净裤子给他提上：“在这好好待着，听沈医生的话，闭着眼啊，我去拿纱布。”秦默躺床上听着他干活，他先去洗了手，擦干了，然后开药箱，然后就走过来了，他的脚步声听着很舒服。

秦睿把纱布给他缠上：“在屋里的时候就缠着纱布，等到了外面我就给你戴上墨镜，这样紧不紧？舒服吗？”

秦默点头：“可以，好不好看？”

秦睿在侧面给他免进去，既美观又舒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要好看干什么？躺下休息，要不要喝水？”秦默摆手：“大哥你去换衣服，等会儿爸爸就来了。”

秦默听见他去换衣服，嘴角弯了弯，他大哥以前有洁癖啊，上一次他吃完烧鸡在他身上蹭了蹭他都呆不住了，可是现在他却他干完了所有事才去换衣服，秦默心里念了句，大哥真好，恩，以后要对大哥好点。

秦默把石膏拆了，骨折的右腿终于可以踩一点地了，但是也不能长时间的走，秦睿背着他去寺庙，秦默趴他背上问：“为什么啊？”他不是很愿意来寺庙，虽然人人都说这世上没有鬼神灵魂之说，可是在他身上不符合啊，万一去寺庙里被人揭穿了怎么办？

秦睿看着头顶蜿蜒而上的寺庙笑了下：“你放心，这不是西湖的灵隐寺，没有雷峰塔，你也不是白娘子，不会被法海收去的。”秦默咳了声：“大哥，你也信这个吗？”秦睿嗯了声，他本来不信的，但是因为他，他信了，秦老爹说是因为他去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秦默才醒的，所以他愿意背着他去还愿，他感激所有一切能让他醒的人或者神。

还愿，心要诚，千层阶梯，当初秦老爹不知道爬了多久，现在轮到他了，秦睿爬到一半就不行了，秦默趴他背上：“大哥，我下来走一会儿吧。”秦睿喘气：“给我擦汗，你怎么这么沉了呢？”

秦默听着他的话给他擦汗，用手摸着给他擦，先摸到了鼻子，顺着鼻子往上移，他喜欢他每天这个摸索的举动，秦睿等着他把手摸他嘴上，果然没一会儿就摸过来了，秦睿猛的张开了口，把他手指头咬嘴里去了，秦默也不害怕，他这些日子就喜欢摸他，被他咬了很多次了，秦睿没一会就松开了，果然秦睿在口里磨了一会儿牙就把他手指头吐出来了：“张妈又给你吃什么了！”

秦默趴在他背上乐：“五香鸡爪。”秦睿磨了磨牙：“闭上眼睛睡觉！还有很长时间！”秦睿仰头望了望山顶，这好好的寺庙非要修在山上，而且修山上还这么多人来，他认命的背着他走。

秦默果真闭上眼睛了，反正睁着也看不见，就干脆闭着，这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很熟悉，秦睿喘气的声音也很熟悉，秦默闭着眼问：“大哥，在西藏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背过我啊？”

秦睿嗯了声：“是啊，你个酒鬼，下次不能喝那么多了，那里是高原，很容易出事的。”

秦默搂着他脖子问：“那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吗？”秦睿扭头看了下他：“那天晚上的事都忘了？”

秦默伸手摸他的脸：“没有忘，就是想确认下。”他现在确认他在的方式就是用手摸，跟盖章一样，摸到了放心了，是秦睿就好，不是林路就好，是秦睿真好，他想他那一晚上没有认错人。

秦睿听他在背上笑的一颤一颤的，把他往上托了托：“笨蛋！”他要是敢说他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忘了，他一定拍死他，他那晚上多卖力啊，老腰都快断了。

秦睿挺着老腰驮着秦默终于爬上了寺庙，上次给秦默平安符的老师傅笑眯眯的给他们俩倒茶：“恭喜施主。”秦睿朝他感谢：“谢谢大师。”老师傅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是他的尘缘未了。”

秦默不太敢看他，大师却把他手拿过去看了看：“两重命格，也算是机缘。”秦默抬头看他，大师把他手放回去笑：“别担心，我没那么厉害，我是听你父亲说的。”秦默松了口气，还以为他真有火眼金睛呢，大师笑：“我就是开导一下你，用道家的一些理论解释一下你的这种机缘，”秦默忙点头：“谢谢大师。”

大师微微笑了下：“人死要入忘川，所有爱恨情仇，恩怨痴缠，都会灰飞烟灭。你因为心中有愧疚，或者是执念太深所以不愿意踏过奈何桥，不愿意喝孟婆汤，才得此重生。这一世你竭尽所能，赎完了你要赎的罪。小施主，别人一世能受完的苦，你多受了一次，两世轮回终求得一个安心，这是你的机缘，如今你心愿已成，以后就好好活着。”

秦默点头：“谢谢大师。”大师和蔼可亲的送给两个人一人一个开过光的金佛，看样子秦老爹捐香火钱捐了不少，两个人还是朝他感谢，大师送他们俩下山。下山秦睿还背着他，秦默问他：“大哥，那老和尚说的对吗？”

秦睿拍他屁股：“别叫人老和尚，那样没有礼貌，还有，不管他说的对不对，你现在就一条命了，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家里。”秦默搂着他脖子：“好。”秦默摸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线，于是要跟他换，他把他脖子的金锁给他挂在脖子上：“我跟你换一换，你带我的，我带你的。”行为幼稚，但是秦睿这次没有吭声，带着秦默体温的小金佛仿佛会发热。

小剧场一：

秦默终于从医院回家了，他的腿跟眼睛都需要慢慢养，就不留在方院长那里烧钱了，秦睿因着他行动不便理所当然的跟他一个房间住，秦老爹瞪了他半天没找到反驳的理由，于是秦睿当天就收拾东西住他房间里去了。

幸好秦默的卧室大，再放上一张单人床绰绰有余，秦老爹看着这张单人床终于好受点了，秦睿看看他没跟他解释，他不跟秦默一张床睡是因为他睡相不好，秦默现在腿还没好全，他怕踢着他，等他腿彻底的好了，他当然要跟他一个床睡，良好的习惯是慢慢养成的，他相信终有一日不会再把秦默踢下床的。

回家是真好，波尔卡两个多月没看见他竟然还认识他，在他脚边磨蹭了一会儿就把两爪子搭他膝盖上了，秦默把它抱上来：“想我了没有？”波尔卡汪了声，秦默勒着它脖子：“我也想死你了。”波尔卡瞪了瞪后腿，主人这是看不见了吗，快勒死它了，秦睿把它给救出来：“好了，波尔卡，他现在看不见，腿也不大好，你以后不能再往他身上扑了知道吗？”

波尔卡汪了声表示明白，哈，秦默非常自豪的摸摸它：“我养了一条神犬啊，我有双重命格，能通古今，知晓未来，我的狗也不是凡品啊。”秦睿满头黑线，什么叫给点阳光就灿烂，这就是，但是这模样太可亲了，秦睿低头亲他额头，秦老爹在后面咳了声，秦睿亲完了才抬起头来，跟秦老爹说：“爸，你可以选择不看。” 以后这种事要适应，秦老爹气的扭开了头，不想看他。

秦老爹决定扞卫秦默的权利，以后只要有他在，秦睿就别想碰他！他把秦睿赶到一边去：“你还不去上班？”秦睿笑笑：“我在家里也一样。”秦老爹强硬的从鼻子里出了口气：“那你去忙。”秦睿站在原地，秦默听见他们俩说话在找秦老爹，他把头歪向右边，秦老爹在左边，他又把头歪向左边，秦老爹已经到右边了，秦老爹看着他抱着纱布的儿子叹了口气：“爸爸在这里。”

秦默指指他的脸：“爸爸，你亲这里。”秦老爹哭笑不得的亲了下他的脸，秦默揽着他脖子：“爸，你现在心理平衡了吧。”秦老爹郁闷的看着他，他的儿子怎么就弯了呢？

小剧场二

秦睿决定实施他说的话，每天晚上给他讲一个小故事，先从《小王子》开始讲，他讲的非常有感染力，秦默靠在床上打哈欠，这比催眠曲还厉害，秦默终于不想听了：“大哥，我都多大的人了，我不想听这个了。”

秦睿把书放下：“那你听什么？”秦默扭了扭脖子：“我要玩游戏，我要玩《天剑》。”秦睿哈了声：“你摸着打？”秦默准确的找着他的方向：“你给我打！”秦睿摇头：“我不会。”秦默挪到他身边：“我教你啊，我跟你说很好玩的。”

秦睿无可奈何的搬出电脑来，秦默那真是这个游戏的死忠粉啊，古有武侠高手，听声辩位，他更厉害，听着音乐声指挥他打：“F5加血，按着F2不要动，打……”

在秦默的指挥下，秦睿一个晚上升了15级，从小新手一下子会轻功了，秦睿看着他：“你还想拍《天剑》吗？”

秦默点头：“等我眼睛好了，我就去拍。”

秦睿点头：“那我让他们去准备建影视城。”秦默点头：“好。”

秦睿把电脑关上：“我们睡觉吧。”

秦默腿已经好了，把腿一盘：“好，大哥，我什么时候在上面。”秦睿给他解睡衣：“你没有学会，上次就弄的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想屁股开花。”秦默搂着他脖子：“那你别让我屁股开花。”秦睿嗯了声：“我除了第一次的时候没有让你开花过。”

秦默想了想还真是，他自己把裤子脱了，往床上一趴：“好了，来吧，先说好了啊，等我去拍戏的时候就让我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