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新官初次上任，官威可要先立起来，这声原副司长是绝对不能省的。”

“多谢李局指点，不知道李局现在可有空，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你私下讨论。”

原野笑的狡黠，李尚捉摸不定这种场合这个时间有什么工作可以说的。

二人来到楼下停车场，原野点了根烟，顺便递给李尚一只。

“听说林冶之前还有个红炎帮？”

“你连这都知道？看来没少做功课嘛。”李尚接过来点上，抽了一口。

“李局长知道，我年纪不大，怕是很多人都不服我，来之前利用家里的背景做点功课是正常的，据我了解的是红炎帮的老大郭坚强现在还没找到？”

“恐怕已经死了？”

原野弹弹烟头，烟灰扑簌簌落下，“若是没有死呢？”

李尚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原野叼着烟微笑着看他。

“所以我要送一份大礼来讨好李局长，如果李局长能把握好，那么升迁指日可待啊。”

李尚心动了，但是一想到闻冬强，那个黑社会头子的手段，蠢蠢欲动的心又被压下来，原野跟闻冬强之前就有些龃龉，自己这样冒然牵扯进去真的好吗？

原野见他不做声又说道：“李局完全不用插手，到时候直管接收就是，也不用担心有其他遗留问题。”

没有遗留问题，李尚这才放心笑起来：“原副司长太客气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这么旺盛。”

原野摇摇头，神秘一笑：“这可不是第一把。”

那第一把是什么？什么时候烧起来？针对谁的？

李尚脸上还笑着，心里已经翻天覆地了，目前看来原野要做的这件事完全跟公职挨不上边，与其说不属于公检法范围内，倒不如说他用的手段不够光明。

“李局长是明白人，知道怎么样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吧？”

李尚赶紧点头说是。

原野说道：“太感谢李局长的指点了，有时间一定要请你吃饭。”

原野的就职宴，闻冬强是不稀罕来参加的，尽管赖青水一直强调这有多重要。

原本就看不上原野的势力，特别是见过一次之后，对于原野直面上的感官就更加轻蔑了，小白脸一个。

闻冬强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年轻时又是地痞流氓出身，说话做事粗俗惯了，跟现在官二代三代的假斯文有些格格不入，尤其看不上原野笑眯眯的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赖青水只好提出让沈九来参加，毕竟沈九跟原野私人关系挺好，赖青水这么说着，心里简直酸得冒泡，如果有可能他宁愿自己去。

“那你盯着他，让他注意好自己的分寸。”闻冬强说道。

沈家已经完全从政坛下台了，沈九现在的地位是立足于蛟龙会才获得的，离开蛟龙会他什么都没有。

闻冬强知道这点所以才纵容沈九的行为，赖青水比谁都清楚。

沈九装扮一新，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一样前去贺喜。

原野一见他就笑起来。

“你这是怎么？白西装？粉色领带？你是要当新郎吗？还是来抢我的风头？”伸手拨弄拨弄他的领带，又瞧了瞧他的头发“要是没有这一撮黄毛也许会正经一些，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蛟龙会也来人了吗？”

宴会上的人都认出沈九来了，见沈九与原野关系十分熟络，只远远的点头招呼，并没有不知情的上前来。

跟着沈九来的小弟被拦在门外，遥远地看了一眼自己大哥笑的璀璨的脸，心道整个蛟龙会都知道他高兴的穿成这样来见老朋友。对于这种审美观不太正确的人来说，他们表达重视的方向一直不太对。

第十六章：风起云涌（一）

把《五代十国》看完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内容，紧靠着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无法判断是哪个朝代的事情，孙华很清楚这一点，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妄想出来的一段荒诞的故事，潜意识在暗示自己其实就是喜欢男人。

然而孙华又觉得总是不断梦见同样的场景，也有可能跟自己带回来的尸骨有关，那副尸骨的来历究竟是什么，跟梦境中的父子两人是什么关系？

也许事情没那么复杂，自己只是沾染了什么邪气也说不准，古墓那种地方总是神秘又恐怖的。几次三番想把它丢掉，心里又十分不舍，就只能这么一直包着放在房间里。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无法知晓，但冥冥中又有什么牵引着朝一个方向聚拢，孙华依然没有放弃查询的念头，如果，如果当成是梦不再理会的话，那么他就会错过什么，仅仅是这样想，心脏就是一阵抽痛，仿佛争先恐后似的，悲伤满满的溢出来。

对于自己没有以前的记忆这件事，孙华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孙华本人，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来自何方，也许是个孤魂野鬼也说不准。

孙华又查阅了许多关于同一个身体不同灵魂这种荒诞不羁的怪事，得出的结论却是五花八门，有的说是借尸还魂，有点说是穿越重生，有的说是夺舍，不过说的最多的就是附身。

也许自己该找赵春平问一问关于之前去过的古墓的事情，记忆从那里开始，谜题的答案应该也在那里。

“所以想请你帮忙叫他来一趟。”孙华自己没有办法，被闻冬强关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跟古代的大家闺秀一样，他只能把注意打到沈九头上。

沈九摇头：“在平时还行，最近一段时间风声比较紧，你的事情不急就先等等，最起码等这段风声过去。”

“风声紧？怎么了？你们被扫黄打非了？红舞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嘛。”孙华嗤笑一声道。

沈九瞥他一眼：“别说的我们跟你不是一家似的，你那幸灾乐祸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我等着警察把你们一窝端了，我就成了自由身了。”

沈九笑了：“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可不容易。虽然没有扫黄打非，但比那个严重多了，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要传达我可以帮忙，叫人来红舞见面就算了。”

“行吧，我再等等，反正这个状态都维持几个月了，也不怕再多一段时间。”孙华伸个懒腰打算回楼上继续自己的研究。

临走时突然说道：“你今天穿的这件花衬衫不错。”

沈九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你想要我回头给你送一件。”

后头的小弟听见这句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家大哥的品位可不敢随便恭维。

蛟龙会的生意自从闻冬强与原野谈崩之后就开始陷入一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局面。张甚特意挑了几把高等货给管长风送去，叫他跟手下人小心些。管长风干脆不回家了，整天呆在场子里面。赖青水把各种相关的私密资料收拾妥当，严格要求手下最近不要出门惹事。

所有人似乎都在备战。

闻冬强满不在乎地笑道：“叫他尽管放马过来，我还会怕他不成。”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但是全方面防守也架不住人心阴险。

这一天夜里有一个警察被杀，案子两个小时之内就被破了，凶手是闻冬强为法人的一家代理公司的经理。杀人动机是警察调查一起少女失踪案件时查到一份关于偷税漏税的账目，凶手情急之下杀了警察毁了文件并且跑到闻冬强的住宅去求救，他相信以闻冬强的能力保住他轻而易举。但是，很不幸运地被那附近巡逻的警察抓个正着。

这件事一夜之间在媒体和网络上沸腾起来，很多网民叫嚷着一定要彻查这家公司，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背景，是否真的牵扯到违法犯罪案件。

在众多不知情的观众的脑海里，这又是一场官商勾结的戏码，在闻冬强看来，不过是个蠢的没边的下属惹出的麻烦事，在赖青水看来，这就是黑白两道交锋开始的序曲。

凶手被抓住之后，闻冬强也被请去警局按例询问。

李尚亲自坐镇陪着笑脸，尽管原野话里话外都是闻冬强离死不远了的意思，但此刻李尚还是要尊敬地供着这尊黑佛，墙头草的日子实在不好过。闻冬强阴沉着脸，任谁凌晨睡的好好的发生这种事被叫到警察局来都不会有好脸色的，尤其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阴谋。

警察拿着搜查证搜查了闻冬强的住宅，还有他名下的代理公司和娱乐场所。

孙华半夜被叫醒，说是警察搜查，他开门一看，荷枪实弹武装的特警，手里举着一张戳着红章的搜查字样的文件，再看见沈九穿着一身印着大花朵的睡袍，一脸疲惫的站在旁边点头示意他开门。

孙华原来正在梦境中，他依然扮演着温柔父亲的角色与南宫靖过着愉快的父子二人生活，现在被吵醒，整个人显得十分颓废和淡漠，冷冷的瞥了一眼他们，转身回屋。

一个警察进屋搜查，一个负责询问很多常规问题，孙华虽然无精打采的，但是态度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屋里的警察搜了半个多小时什么都没搜到，出来时看了孙华一眼，孙华回答完问题有一会了，此刻他正摊在沙发上仔细回忆梦里发生的故事，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孙华察觉到一股不太友善的目光，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警察似乎有些面熟，不禁又看了两眼。

沈九见状重重咳了两声，打断两人互相试探的目光。

孙华怀疑地看了看他。

沈九点点头有点不够自然地转身朝外走，两个警察也随其后离开去下一个房间搜查。

“怎么样，我就说你什么都搜不到的。”出了门，沈九低声说道。

负责搜查的警察一直半低着头，此时听到他说话侧过脸答道：“你们准备得倒是周全。”

这个警察显然就是原野装扮的。

沈九笑了笑，话里有些得意：“那是！不然早让你们掀个底朝天了。”

也不看看是谁安排的。

早在闻冬强与原野谈崩之后，赖青水就开始着手安排这件事，他料到对方会使这招。

“刚才真是吓到我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你？”沈九拢了拢睡袍袖子。

“没有。”为了要看一看孙华手里的东西，他使了点计谋，没想到无功而返。

显然赖青水误打误撞蒙对原野的意图了。

“你这么肯定？”

那是当然，一直都是背后位的姿势，根本没有给他仔细查看脸的机会，原野这么想。

“反正我觉得他早晚会知道，偏偏你还玩这出，我早晚要被你整残了。”伸手摸摸嘴角，虽然脸上的伤早好了，但是一想起赖青水下手的狠劲，就隐约觉得一阵疼痛。

送走了两位警察，孙华来到床边，摸索着侧面一个凹槽按下去，弹出来一个挺大的方格，方格里面赫然是他的装着尸骨的包。

刚才那个警察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面似的，但是又想不起来，难道跟以前的记忆有关？

沈九也奇奇怪怪的。

看样子蛟龙会惹上的还是个不小的麻烦，不然赖青水不会一直强调让他把“重要的东西”藏好。

赖青水的准备确实很周全，警察搜查了一整晚毫无所获。

除了那个“蠢得没边”的经理为了能在公司长久的混下去而拿捏了的公司的一小份把柄，虽然早已在他杀了警察之后就撕毁了，但是这位经理明显是真蠢，被人一番劝说就擅自复制了公司偷税漏税的财务资料，那些资料就算被查出来，闻冬强也就是损失一笔小钱而已。

至于失踪的少女一案跟他压根没有任何关系，在他被带进警察局的第二天，少女已经忐忑的回家了，原来是跟相好的男生私奔却惨遭抛弃，在没有钱吃饭的情况下不得已回了家。而这个负心汉的男生家就住在“蠢的没边”的经理家旁边。

众多网民对后继也许会发生的诸如“某贪官受贿被双规”，“某男子心理变态虐杀无辜少女”，“某公司走私贩卖人口”等爆炸性的新闻的无限期待就这么平淡的落幕了。

孙华在网上看到这段新闻，再联想到近来赖青水似乎忙的很久没有带女人来勾搭他，沈九也不见踪影，整个蛟龙会似乎处在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

第十七章：风起云涌（二）

闻冬强在警局收到李尚的礼貌招待，实际上，把闻冬强叫到警局去只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已，他作为公司的法人，只需要对公司负责。只是偏偏他那个下属杀了人之后跑到了他的住宅去，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不可告人的联系，所以，闻冬强实际上是被牵连了。

单单从这个下属身上是挖不到闻冬强的致命犯罪事实的，李尚安排的审讯的人也十分知情知趣，含蓄又隐晦的遮掩了牵扯到闻冬强的部分。这名下属最终因遮掩偷税漏税证据而故意杀人犯了死罪被判决执行枪决，一个月后执行。时间紧急而仓促，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李尚能做到讨好闻冬强的程度也只有这样了。

李尚中途隐晦地指出这次事件之所以会发生全是上面的人在调查安排的，这让闻冬强确定是原野搞的鬼。

幸好有赖青水主持内务他一切放心。

“我从来不会让人算计到头上还无动于衷，给我查他，从家底开始查，我就不信抓不到他把柄。”闻冬强愤怒道。

赖青水安排人往京城去调查。

幸好这次事件并没有给蛟龙会造成严重损失，闻冬强虽然很生气，但是心里不免想到：小子就是小子，手段也就这么点。

所以他并没想到原野手里握有更大的戏码，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很快前去调查的人传来一件很重要的事。

原来他前脚刚到京城就发现原野后脚也回到了京城，起初他还以为原野是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战战兢兢的躲起来，后来发现并不是。原野回到京城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附近的山区。

在他多方查探下才得知，原来是原野手下的一支考古队挖掘到一支小型古墓。这墓的规模很小，尤其是它离一堆大型古墓的距离很近，其规模和价值更显得可有可无了。不然也不会在大型古墓被挖掘了十多年后的今天它才被发现。

原野对这个不怎么样的小型古墓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上任不足一个月就急急忙忙请假而来，甚至不惧蛟龙会的报复也要亲自查看。

闻冬强的这个下属十分机灵，打探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马上汇报了。他因为时常能猜测到大老板的想法而被重用，现在这次就是这样，闻冬强一定是寻机报复原野，不能弄死他又能让他心痛让他落面子，所以这个机会到来的十分及时。

闻冬强接到消息，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让赖青水安排人去京城搞破坏了。

孙华学会使用网络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来红舞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有电脑这种东西。最初那些神奇的家电已经是孙华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电脑和网络是不可能有的。

赖青水知道他无聊就让李墨宣给他买了一个平板电脑。两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可以看到全世界，孙华简直震惊了。

但是他很淡定的接过来，看见上面的按钮，自然而然的按下去，果然屏幕亮了。

然后……

李墨宣对于孙华不会使用平板电脑这件事表现的也很淡定：“没事，孙哥，平板这东西才出来几年，大部分人都没有呢，别看这东西这么一点点，好几千呢，要不是大哥给钱，我也买不起。”

孙华点点头，仔细听李墨宣说使用方法。

对于李墨宣大力推崇的各款游戏，孙华一点不感兴趣，他更喜欢用搜索引擎搜索各种事物。

熟悉了搜索的使用方法之后，孙华第一时间搜索了“南宫靖”三个字。

李墨宣伸头好奇道：“孙哥，这是谁啊？”

孙华转头看见李墨宣居然还在，怒瞪他一眼：“离远点，没你事。”

页面很快弹出来，下拉列表里面有数不清的各种相关信息，但是没有一个是他想要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