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正派不易做(倚天 四)——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发于:2015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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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昆还想砌词狡辩,怎知他话未出口,便有一口浓痰迎面向他飞来,“啪”地一声落在他鼻梁上。人群中有一个粗哑的男声恨声骂道:“小人!”这一声之后,无数唾沫浓痰飞向成昆,群雄纷纷出言喝骂,显然对他诡谲的心机与卑劣的人品已是十分厌恶。纵使成昆今日得以逃脱,也再难在江湖中立足。

谢逊哈哈一笑,高声喝问:“成昆,你作恶多端,可曾想到今日?”说着,他忽然指力一发,竟是解了他的穴道。“谢逊手下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出招罢!”

158.而且死得很难看

成昆沉默地自地上爬起来,随手抹去面上的浓痰唾沫,呼地一掌向谢逊攻去。成昆入得少林,学了不少少林派的高深武学,武功原本仍在谢逊之上。只是事到如今,他的阴谋败露,名声尽毁,再无翻身之能。他心中慌乱,又自知即便胜了谢逊也难逃一死,这武功竟是大打折扣。偶有几招占据上风,更有宋青书在一旁冷嘲热讽。一会道:“成昆,你如今七十有余,无亲无故、名声尽毁、一事无成,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一会又道:“成昆,你心爱之人弃你而去,你的徒儿生生被你逼成了仇人,你的亲朋故友各个死不瞑目,他们都在等着你呢!”一会还道:“成昆,你杀不了阳顶天便来少林做狗,你当不上住持又去元廷做狗,你这么喜欢做狗,又何必披一张人皮呢?”

宋青书每说一句,武林群雄便跟着叫一声好,直将成昆气得七窍生烟心神不定,突然大喝一声:“宋青书,我杀了你!”竟扔下谢逊不顾,转身一掌向宋青书劈来。

宋青书等的正是这个时候,眸光微微一闪,手掌已按住的剑柄。怎知谢逊忽然高喝一声:“着!”一掌拍向成昆肋下,右手两指疾取成昆双目。众人只听成昆一声惨叫,即刻便见着他双目血流不止,显然双目已瞎。

谢逊冷笑着道:“成昆,瞎子的滋味好不好过?”不等成昆答话,又是一拳“七伤拳”向他胸口打去。接着又是一拳,将他打得口中鲜血狂喷。

谢逊正欲再打,渡厄却忽然双手合十,朗声道:“因果报应,善哉,善哉!”

谢逊一呆,第三拳击去,在中途凝力不发,说道:“我本当打你一十三拳七伤拳。但你武功全失,双目已盲,从此成为废人,再也不能在世间为恶。余下的一十一拳,那也不用打了。”说罢,他突然坐倒在地,逆转内息,全身骨骼格格乱响。

张无忌大惊失色,连声叫道:“义父,不可!义父!”

然而谢逊心意已定,充耳不闻,只猛然向自己的胸口击出一拳,苦练数十载的武功便尽数化作流水。群雄只听他缓缓言道:“成昆,你杀我全家,我今日毁你双目,废去了你的武功,以此相报。师父,我一身武功是你所授,今日我自行尽数毁了,还了给你。从此我和你无恩无怨,你永远瞧不见我,我也永远瞧不见你。”

武林群雄原本大都与谢逊有仇,只是如今见他自报己仇,这般行事恩怨分明,亦是忍不住微微一叹,只暗自心道:这成昆无耻之尤,不想这谢逊竟是这等样人!

成昆双目已盲,又失了武功重伤在身,他年纪老迈此时正匍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身来。这般景象原本十分凄惨,只是群雄见他满脸血污面色狰狞,竟是心中发毛,谁也不敢上前去扶他一把。却在此时,只听“哐啷”一声,不知有谁丢出了一柄匕首,正落在成昆手边。成昆听到声响,在地上摸索一会,捉住了这柄匕首,忽然大叫一声,向谢逊冲去。

事情这般急转直下,众人顿时齐声惊叫。然而谢逊已盲了二十多年,虽说武功刚废,可比起一个同样武功俱废可却刚成瞎子的成昆却仍是占据上风。听到成昆一刀刺来,他随手便使一招“天旋地转”,只听“噗”地一声,成昆右手握着匕首,反手直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渡厄将这变故瞧在眼里,不禁幽幽一叹。“宋少侠,你……”他不知该说什么,只不认同地微微摇头。

宋青书冷冷一笑,朗声道:“渡厄禅师,由此可见,这世上有些人是到死也不会悔改的!”说着,他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望住成昆,凝声道。“成昆,当年你师妹正是死在这一招之下,如今你亦死在这一招之下。这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只见成昆喉间喝喝两声,终究毙命。宋青书冷笑一声,随手拔出匕首,抛向人群中的一人,随口言道:“多谢了!”

那人一摸腰间,这才发觉自己原本藏在腰间的匕首竟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个刀鞘。自己的随身兵刃给人摸了去也不自知,那人即刻面红耳赤。武林群雄见状,方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匕首乃是宋青书扔出。

然而谢逊却在此时踉跄着站起身来,强提气力朗声道:“我谢逊作恶多端,原没想能活到今日。天下英雄中,有哪一位的亲人师友曾为谢某所害,便请来取了谢某的性命去!无忌,你不得阻止,更不得事后报复,免增你义父罪业。”

张无忌还记得原着中圆真未死,是以武林群雄要为亲友报仇亦不曾取了谢逊的性命。如今圆真已死,若有人当真杀了谢逊,也无人说他不是。想到此处,张无忌只觉得魂飞魄散,即刻高叫一声:“义父!”竟是喷出一口鲜血,强行冲开被制穴道,连滚带爬地扑向谢逊,高声道,“谁要取我义父性命,便先过了我这一关!”

谢逊已失了武功,自然拉不住张无忌,只无奈叹道:“无忌,义父恶贯满盈,早该死啦!”

张无忌却是连连摇头,只泣道:“不是!不是!义父顶天立地,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义父所为全是被成昆那恶贼利用,该死的是成昆!”

张无忌从来冷傲,遇着谢逊的事又一向蛮横,武林群雄为此一直非议不休。只是如今见他真情流露,父子情深,众人各个看着眼热心烫,又是一叹。

却在此时,宋青书走上前来,轻声道:“当年我太师父百岁寿宴,武林群雄齐上武当,我五叔五婶不愿说出谢前辈的下落,先后自尽而亡。这件事,武当派不敢怨恨,只因谢前辈的确有过在先。然而我五叔与谢前辈八拜之交,武当七子又情同手足,是无论如何也要维护谢前辈的。诸位英雄报仇雪恨无错,武当派为兄弟义气维护谢前辈亦无过错。青书斗胆,还请诸位看在谢前辈老迈年高又诚心悔改的份上,手下留情饶他一命。武当派愿以十年之功做百件好事,赎谢前辈之过。”说罢,他竟一掀衣袍,在谢逊的身侧跪了下来。宋青书一跪,俞莲舟、殷梨亭、莫声谷三人亦走上前来,无声地跪了下来。

武林群雄武当派三侠与未来掌门俱跪倒在地为谢逊求饶,心头皆是一惊。张翠山已死,武当派与谢逊本该再无瓜葛,原可置身事外。哪知他们竟仍念着与张翠山的情谊,甘愿抛下脸面为无亲无故的谢逊求情。武当派的兄弟义气,当真教人感佩。

张无忌见状,亦是重重地一跪,沉声道:“无忌自任武林盟主毫无尺寸之功,又因义父之事与天下英雄多起争端,实不配为盟主。如今我愿退位让贤,只求天下英雄手下留情。”张无忌一跪,明教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明教义军席卷天下,更何况张无忌已胜了屠狮大会的这一场。他们便是以声势相逼,众人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不想他们竟也甘愿为了谢逊一跪,众人见状俱是一静。

谢逊武功虽废,耳力犹在,如今听闻这许多人为了他跪地求情,亦是老泪纵横,口中只不住喃喃:“何苦?何苦?”谢逊在荒岛多年,早已静思己过,落入赵敏的陷阱被捉到少林,看似鲁莽却实已是深思熟虑。当下狠狠心,又走上一步,朗声道:“哪位英雄前来取了谢某性命去?”

不一会,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汉子,自称乃是雁翎飞天刀邱自在之子,要给先父报仇。然而举刀在手,这一刀又无论如何都劈不下来。隔了一会,他忽然向谢逊吐了口唾沫,垂泪道:“先父一世英雄,如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见我手刃一个武功全失的盲人,定然恼我不肖……”手中单刀落地,掩面奔入人群。

有此人为范,那些向谢逊寻仇之人便都有样学样,或吐他一口唾沫、或打他一个耳光、或踢他一脚,也算是为亲友报了仇。张无忌虽说读过原着,早知这些事,可此时见谢逊这般受辱亦是全身发颤,显然极为不忍。

跪在他身侧的宋青书便在此时低声言道:“无忌,这心中有愧的滋味远比受辱更难受百倍。你该成全你义父,唯有过了今日,他方能解脱。”

莫声谷闻言,急忙转头望向宋青书,只见宋青书的面上一片平静,无波无澜。莫声谷却知,宋青书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俱是肺腑之言,字字刻骨。想到此处,莫声谷的心中不禁更加不是滋味。

俞莲舟与殷梨亭却显然没有莫声谷那般复杂难辨的心思,只低声言道:“既知往昔过犯,便该料知今日之辱。唾面自干罢!”

说不得亦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非当年明教内乱,谢法王犯下这弥天大错,早该有人出面劝他一劝。咱们既是做兄弟的,人虽不是我杀,便也该算是我杀!一应过错,一起领了罢!”说不得这话爽快利落,明教中人各个点头称是。

又过了一阵,人群中走出一名道士自称点苍派太虚子,虽说两位师兄命丧谢逊之手,可终究佩服谢逊敢作敢当的风范,又道他若寻谢逊报仇,旁人自然也可来寻他报仇。说罢,自行振断长剑,向谢逊行了一礼,飘然而去。

周颠见状不由低声嘀咕:“还是牛鼻子心地好些,那些秃驴连屁都不放一个!”

“周颠!”杨逍听周颠胡言,当即沉下脸来呵斥。“胡说什么?”

周颠本与杨逍不睦,事事爱与他唱反调。如今见他目光扫向俞莲舟等人,却是难得认错,即刻大声辩解:“俞二侠、殷六侠、莫七侠,宋少侠,老周不是说你们!武当派的牛鼻子还是很好的,谢法王没交错你们这些朋友!”

明教中人听周颠开口闭口“牛鼻子”已是一阵无语,俞莲舟等人却只悄悄摇手,显然早知周颠是个浑人,不与他计较口舌。

太虚子这般心胸宽广又能自责,武林群雄各个心中敬佩,当下便再无一人上前与谢逊为难。眼见谢逊终究保住性命,张无忌也顾不得他满身脏污,只抱着他的双腿痛哭失声。谢逊与张无忌相处日久,早知他与幼年时大为不同,谢逊只当他是回到中原之后少年失怙,又颠沛流离,方才将心智磨砺地愈发坚硬冷酷。然而无论幼年成年,张无忌待他总是一片至孝,谢逊岂能不明?当即微笑着抚着他的面颊,柔声劝道:“痴儿,哭什么呢?义父如今洗清罪孽,小小羞辱又算得了什么?你该笑才是啊!”

张无忌用力点头,只道:“请义父随孩儿返回明教总坛,由孩儿承欢膝下,颐养天年。”

怎知谢逊却摇头道:“无忌,义父多年不见你爹娘,心中甚是思念。不知武当派张真人可否允许谢某在你爹娘的坟边结庐?”

谢逊语出腼腆,他自知作恶太多,与武当派又无多少交情,显然并无太大把握能得武当派容许。俞莲舟闻言却已放声大笑,答道:“谢先生与我五弟兄弟情深,原是我五弟的福分!谢先生要来武当定居,敝派上下扫榻相迎!”说着,又拍拍张无忌的肩头安抚他,“无忌,你且安心,师伯们定会好好照顾你义父。”

张无忌见谢逊心意已定,武当山的环境又的确是比昆仑山好上许多,当即不再勉强,只低声嘱咐谢逊道:“义父要好好保重身体,无忌有空便来探望义父。”他见谢逊神情超脱,又思及他已武功尽失,年纪老迈不知能过几个春秋,眼眶便又是一热,急忙转过脸去,不欲为人所见。

张无忌自觉做这小儿女之态太过丢脸,却不知武当派诸侠今日见他真情流露,一力维护谢逊,甚而不惜丢了武林盟主之位,才当真对他心生亲近之意。见他落泪,当下便有殷梨亭自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递给张无忌,口中取笑道:“咱们武当三代弟子中,无忌坚毅、青书稚弱,怎得今日竟掉了个个?”

张无忌未及答话,便有宋青书板着脸幽幽吐出一句:“咱们武当弟子中,生性最是稚弱的难道不是六叔么?”说罢,便自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飘然下山。

眼见这一场屠狮大会成昆受死,谢逊受罚,圆满终结。群雄当即下峰入寺,少林寺中开出素餐接待。哪知筵席未开,竟有一名少林知客僧扶着一名满身血污的峨嵋派弟子踉踉跄跄地闯入大殿,口中叫道:“方丈大师,峨嵋派山下遇袭!元兵扬声要烧了少林寺!”

众人正不知所措,却见那名峨嵋派的女弟子猛然挣脱知客僧,扑向宋青书。宋青书急忙伸手接住她,口中叫道:“贝师叔,怎么回事?”

贝锦仪扯着他的袖子气喘吁吁地道:“宋少侠,掌门……已不幸落入元兵之手!求你瞧在往昔的情谊上……宋少侠……”话未说完,她便已晕厥了过去。

159.少林之祸

贝锦仪虽说晕厥了过去,那名知客僧却是口齿伶俐,不多时便将事情给交代清楚。原来昨夜峨嵋派弟子下山后不久便遇上了大队元兵向少林而来,说是少林和尚聚众造反,要踏平少林。峨嵋派虽说有周掌门这样武功绝顶的高手,然而行军打仗毕竟大不同于单打独斗,拼杀一夜终究无法抵挡源源不断涌向她们的元兵,一众峨嵋弟子如数被擒,唯有贝锦仪一人被元兵首领放归,令她回来报信于少林派中的武林群雄:元兵二万精锐须臾便至,降者免死。

时至今日,宋室沦亡已近百年,但草莽英豪始终将蒙古官兵视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这时听说元兵杀到,各人热血沸腾,要与鞑子决一死战。大殿上正自鼓噪不休,忽听得山下喊声大振,又有两名少林僧奔驰入殿大声报道:“启禀方丈,元兵杀上山来了!”

屠狮大会声势浩大,但比起元廷的军力显然仍是极为不足,此时殿上连同少林弟子在内也不过是千余人,唯有张无忌来少林时仍将五行旗带在身边可算得是人多势众。听闻少林僧人回报,张无忌即刻将彭莹玉叫到身边耳语数句,彭莹玉连连点头,很快便走了出去。

这时不少武林群雄俱已抽出随身兵刃往山下涌去,他们以一身武功为傲,自以为纵然无法将元兵杀退,也足以自保。可闹哄哄地冲至山腰见明教五行旗以阵法与元兵周旋,这才意识到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个人武功再高,也绝难抵挡千军万马,不禁各个咬牙。

却在此时,明教烈火旗抢占了一个山头,居高临下喷出喷火油将元兵烧伤烧死了不少,堪堪将战局稳住了。武林群雄各个轰然叫好,宋青书却已皱着眉头来到张无忌的身侧,低声道:“元军主力未至,切莫恋战纠缠,先令人筑造防御攻势才是正经!”

张无忌生来聪颖,听宋青书一言提醒即刻便已瞧出端倪,眼前这些与五行旗纠缠的元兵看着源源不绝,实际只有数千人,并非方才知客僧所言二万人。然而数千人已是这般棘手,若是二人元兵杀到,岂非更是九死一生?想到此处,张无忌急忙出言问道:“可否突围?”

宋青书蹙着眉心微微摇头,此时天色已暗,他自怀中取出一只烟花扔上半空,烟花炸裂,一束青烟即刻直冲云霄之上。做完这些,他方才又道:“若能拖延几日,大约能有办法突围。”

张无忌知道宋青书这是在传讯武当义军,也不多问,只管下令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收缩阵型尽力固守,又命巨木、厚土两旗修建防御攻势。武林群雄原本见明教五行旗占据上风,只当今日能痛快杀上一场,不想五行旗竟又自行放弃了这优势局面,不禁各个心中诧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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