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正派不易做(倚天 二)——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发于:2015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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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保眉心一跳,失声道:“你如何得知?”蒙古人远少于汉人,要坐稳了这天下,军中势力必要牢牢把持住才是。有此一条,蒙古军中一切事务从来都是机密要务,莫说是江湖草莽的宋青书,便是当地知府也不得插手。

宋青书不回答,只望着王保保微微一笑,那神气幽微而森冷,活似嗜血的修罗。

然而王保保却终究不负他名将头衔,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之后,脑内逐渐清明。他想到了围攻光明顶时宋青书率领的武当民壮,有这般战力超群的兵马在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鄂中驻军如今还剩多少人?”

“不足一千人。”宋青书轻描淡写地言道。

饶是王保保生性沉稳,牵扯到亲妹子的生死,此时双手亦不禁微微发颤。他呆滞片刻,猛然自腰间拔出弯刀架在宋青书的颈项之上,恶狠狠地道:“好一个料敌先机的武当三代首座!你既能料到我妹子未必能活着回来,不妨再料一料自己又能活多久?”

赵敏眼见张无忌现学现卖以太极拳打死了阿三、重伤了阿二,俞岱岩又使太极剑一剑削断了阿大的一条手臂刺穿了他的气海,面色更是阴沉无比,只道:“今日瞧在明教张教主的面上,放过武当派,走罢!”她手下部属抱起阿大、阿二、阿三的身体,向殿外走去。

不等他们走出大殿,殷梨亭已带着乘船返回武当的一众弟子冲上山来。迎面见到赵敏出现,当下便大叫道:“妖女,哪里走!”说着,一剑向赵敏刺出。

殷梨亭的长剑离赵敏尚尺许,赵敏的身侧突然窜出两名老者,一左一右向殷梨亭一掌击来,两股掌风中俱挟着阴冷无比的寒气,竟是殷梨亭也极为熟悉的“玄冥神掌”掌力。殷梨亭虽说内力不如人却并不畏惧,然而不等他出掌相抗,张三丰与张无忌已同时飞身赶至。二人一人接一掌,四掌相对,只听“砰”地一声,张无忌闷哼一声小退了半步,张三丰气定神闲巍然不动,至于玄冥二老却是双双口吐鲜血向后摔出。

有此变故,明教中人与武当弟子已同时一拥而上,将赵敏极其手下团团围住。

俞岱岩见只有殷梨亭一人带着武当二、三代弟子回来,急忙上前问道:“六弟,怎么只你回来了?大哥他们呢?”

殷梨亭愤恨地望着赵敏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受这妖女带兵偷袭,大哥他们都被她抓走了!”想起几个师兄弟和青书俱受她暗算被带走,而他身在船上不能援手,殷梨亭更是恼恨,当下执剑指向赵敏。“妖女,今日不交代出我武当弟子的下落,休想离开武当半步!”

赵敏面色数变,不等她拿定主意,冯默之已然提着屁滚尿流的脱脱出现在她眼前。原来殷梨亭带着一众武当弟子只比张无忌等人晚到了一刻,却是正巧撞上灵犀传令下山调派民壮。冯默之听闻赵敏居然带人上了武当,当即冷哼一声,心道:这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他既知赵敏是朝廷中人,自然料准了她必会调派蒙古驻军。然而一年多前,蒙古驻军被宋青书毫不留情地一番砍杀,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一千人,若是还能让赵敏翻出花来,他冯默之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涕泪横流的脱脱胆怯地望了一眼赵敏,又惊惧地看了看冯默之,只哭道:“郡主,武当派包藏祸心,我蒙古驻军早就、早就……”说到此处,他好似忆起了些极为可怖的往事,身体忽然抖了抖,竟又改口求起了张三丰。“军中之事小人一直守口如瓶,张真人饶命啊!”说着,竟呜呜痛哭起来。

冯默之极不耐烦脱脱这般贪生怕死,点了他的哑穴,杀气腾腾地向赵敏言道:“狗鞑子,别奢望找救兵了!你若不招出我宋师兄的下落,我要你碎尸万段!”

70.汉蒙将星初战(上)

身陷险境,赵敏却也并不惊慌,再度展开手中折扇轻摇了两下,才悠然向张三丰言道,“张真人要留晚辈,晚辈哪有不从的道理,却是不知张真人门下几位高足会不会等地心焦,”

赵敏之言显然是以宋远桥等人的性命要挟张三丰,张三丰百载修为,谦冲恬退,早已万事不萦于怀,但师徒情深,对宋远桥等人的生死安危却是十分牵挂,当即说道,“老道的几个徒儿如今可还安好?”

赵敏嘻嘻一笑,柔声细语地言道:“目下自是安好,可晚辈若是回去迟了,晚辈的那些手下粗手粗脚,就不知会不会冒犯了!”

赵敏此言一出,俞岱岩与殷梨亭俱是眉心一皱,还不等他们说话,冯默之已经抢先插言道:“太师父,这狗鞑子既是朝廷的郡主身份尊贵,拿她来换我师父他们,我就不信换不回来!”

赵敏全然不惧,只握着折扇不紧不慢地敲着掌心,说道:“只我一人又如何换得回正道六大派呢?”

正道六大派向来守望相助同气连枝,赵敏此言一出,武当上下顿时一片凝重。张无忌转头看了杨逍一眼,杨逍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向张三丰禀报起了他们这一路来武当时的所见所闻,昆仑沙漠中发现了五大派弟子的尸骸,绿柳山庄内看到赵敏随身携着峨嵋派的倚天剑,百年底蕴的少林寺干脆给人攻破了,寺中佛像上还刻上了“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几个大字,意图栽赃嫁祸明教。俞岱岩见赵敏的设局这般环环相扣,若非武当早已今非昔比青书离开前又曾百般提醒,今日之事却也不知谁输谁赢。想到此处,他不禁嘿然一声,冷声道:“赵姑娘好胆识!好计谋!”

张无忌沉默许久,此时终是开口言道:“太师父,为今之计只有放她走。”张无忌读过原着,自然知道以赵敏的个性,今日大大地落了颜面,回去之后必会与六大派为难。然而,六大派与明教原就无甚交情,原着中主角几次三番救六大派中人的性命,可屠狮大会上又有谁念着主角的恩情对谢逊手下留情?张无忌虽不屑与六大派牵扯过深,却也明白起兵抗元须得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结成最大力量的统一战线,毕竟顺势而上远比逆势而为更为事半功倍。因此,万安寺一役救六大派性命他势在必行。可在救他们之前也非得让他们多吃些苦头,朝不保夕、提心吊胆、命悬一线。唯有如此,待他出面救人,才能使他们最为感激涕零,甚而支持他当武林盟主,日后甘心为他驱策。

“不行!”冯默之一听张无忌这话,立即大声反驳了去。“她在我们手上,汝阳王府尚且投鼠忌器。若是放了她,我正道六大派岂非任人鱼肉?”

张无忌却摇头道:“赵姑娘的手下各个武功了得,赵姑娘本人也是智谋百出,她若是要取六大派性命早就取了,又何故拖到今日?”

张三丰虽一直没有说话却也赞同张无忌之意,终是叹着气道:“你走吧!”

张无忌的说辞冯默之并不认同,他心中认定赵敏不杀六大派的高手必然另有图谋,然而张三丰既已下了决定,便再没有他置喙的份。只得冷冷地哼了两声,心道:但愿这狗鞑子念着我武当派的不杀之恩,对宋师兄他们客气数分。再转念一想,将希望寄托于此,与与虎谋皮又有何异,不由黯然一叹。

赵敏见可以平安脱身,心下亦是一松。她冷眼旁观心知张无忌看似冷淡,实则言辞之间对她颇有维护,便忍不住对着他嫣然一笑。赵敏生来明艳,这一笑便好似一株盛极楚放的一品牡丹,美得凛冽、美得霸道、美得慑人心魄。饶是张无忌深知不该与这个蒙古郡主牵扯出什么是非,此时也不免心猿意马,竟下意识地扭头避开了去。赵敏见张无忌神色间略显狼狈,心中更是得意,骄傲地扬起下颚轻哼一声,转向张三丰揖道:“多谢张真人,今日领教武当派高招,晚辈受益匪浅。晚辈在大都万安寺恭候诸位大驾,他日再行较量!”说罢,她又行至仍旧跪倒在地的脱脱身侧,将手中折扇在他的颈项处轻轻斩了两下。“脱脱,你好得很哪!”

脱脱受她一句吓地浑身战栗,哆哆嗦嗦地竟说不出一个字来。赵敏也不理会他,只在一众手下的护拥下扬长而去。

赵敏此行虽功败垂成,然而亲眼所见她这般心计这等气派,武当与明教众人俱是摇头叹息。赵敏虽交代清楚了六大派高手的下落,然而能否将他们救出,众人竟都没有把握。

利刃加身,宋青书却不动声色,只道:“你若杀了我,令妹可就当真回不来了。”宋青书的话虽说地笃定,心中却并无多大把握。他还记得上一世赵敏顺利自武当脱身,回来就逼着六大派弟子与她的手下比剑,砍了不少武林中人的手指。然而武学之道乃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之事,原本习惯了用五根手指拿剑的人若是突然少了一两根手指,武功非大打折扣不可。这一世他既已安排妥当,只希望太师父和三叔他们不要过分君子,即便赵敏以六大派的性命相要挟,也该好好讨价还价一番,不可轻易任其离开,一次便将人情全让尽了才是!

王保保眯着眼看他,好似一头猛虎打量猎物,宋青书却始终气定神闲绝无半分惧色。王保保精通兵法却并非工于心计之人,于揣摩人心之道并不如赵敏一般精明,始终不曾看出宋青书表面平静之下隐藏的不安。宋青书并非贪生怕死,他只是忧心王保保是个虚有其表的蠢货,若是他因赵敏之故非要将六大派杀个血流成河来泄愤,自己难辞其咎。好在王保保的确聪明,得宋青书一句提醒,他已然明白过来,纵使妹子失手被擒,只要有六大派在手,张三丰也不敢对她不利。可与此同时,他对六大派尤其是武当派,也要客气些才好。王保保沉默良久,终是缓缓言道:“想不到草莽之中竟也出了你这般人物!”

宋青书轻轻一笑,并不做声。

王保保赏识宋青书的才智,也不想轻易就将他杀了。他将手中弯刀收回刀鞘,只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宋少侠这般才干,若是效顺我大元,小王便保举你做个平乱大将军!”

宋青书轻蔑地一笑,问道:“我若是不肯呢?”

“武当派共有十五人落在我手,少你一个也算不了什么。”说到此处,王保保不禁冷笑一声,断然道。“纵使你武当派无一幸存,为了其余五大派的性命,张老道也不敢伤敏敏分毫!却是不知宋少侠这般处心积虑为他人做嫁衣裳,可是甘心?”

宋青书万料不到王保保生性竟是这般遇强愈强不受威胁,他神色数变终是归于一笑,只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文天祥的两句诗,太师父张三丰对这位英雄丞相极是钦仰,宋青书自幼耳濡目染早已立志要以文丞相为范,驱除鞑虏、救济斯民。上一世不曾做到,这一世可绝不能再出了差错。

王保保自然也读过文天祥的这两句诗,身为蒙古人,他对文天祥可说是又佩服又恼恨,佩服他英雄忠义,恼恨只因有了他,百年来汉人始终不服蒙古人坐这江山总要犯上作乱。故而文天祥在汉人眼中是大大的英雄,在蒙古人眼里却是乱臣贼子,他的诗句自然也是大逆不道的反诗。因此,王保保一听宋青书吟诵文天祥的诗句便是怒火上涌。他心知以宋青书这等人才,若要延揽其为己效命黄金珠玉全然无用,必先折服了他才行,便厉声言道:“你想当英雄?你可知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把他带出来!”说罢,王保保率先转身向门外走去。

宋青书正不明所以,苦头陀已然上前一步,压着他的肩头将他推了出去。他一路跟着王保保来到万安寺底层,赫然见到被赵敏擒来的六大派高手竟已如数等在大厅,他们内功尽失,被负责看守的元兵以长刀押着,全无反抗之能。而负责看管六大派高手的,除了这些元兵,还站着十数名身负武功的番僧,此时俱站在大厅的阴影处。见到王保保出现,元兵与那些番僧同时躬身行礼道:“参见小王爷!”

而六大派的高手见到宋青书随着王保保同时出现,此时也爆发出一阵骚动,人群中的几名武当三代弟子更是连声大叫“宋师兄”,宋远桥莫声谷等虽不说话却也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王保保目不斜视地行过各大派高手身前,径自走向厅中主位坐了下来,在他身边的几案上却是放着沙盘、地图以及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宋青书同样十分熟悉,这是军中推演战事时常用的工具,在武当山上他也备有一份。“宋少侠想当英雄,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王保保神色轻松地倚着几案戏谑地道,“小王若是以六大派的性命要挟你投降,你心中定然不服。这些年我戎马倥偬未逢敌手,想不到竟被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下了鄂中驻军!如今你我有幸相会,闲来无事,你又会用兵,我们便赌上一赌。”

王保保话音刚落,苦头陀便狠狠地将宋青书往前一推。苦头陀武功精湛,宋青书又早有内伤在身,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他扫了一眼那沙盘,沙盘上的地形乃是汴梁,正是红巾军如今的势力范围所在,宋青书不禁面色一变,耳边只听得王保保慢条斯理地说着赌赛规则。

“战阵之上,刀剑无眼,总有伤亡。我便算你一百人为一人,如今被困在万安寺的六大派弟子共有三百五十一人。你若是赢了,你赢我多少人,今日便救了多少人;你若是输了,你输多少人,六大派中便有多少人因你而死!”

“你!”眼见王保保竟是以六大派高手的性命与他赌赛,宋青书不禁面色铁青。

王保保话音一落,六大派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破口大骂他“无耻”、“狗贼”,他却充耳不闻。勿须他吩咐,便有元兵将其中几个嗓门大的用刀鞘狠砸了数下,直砸地他们头破血流。人在矮檐下,王保保的手段虽简单粗暴,却也的确是很快控制了局面,大厅中很快恢复了静默,众人只眼巴巴地望着宋青书。王保保见宋青书对他怒目而视却迟迟不动,只冷嘲地道:“宋少侠可是怕了?”

汴梁原是大宋都城所在,有三重城郭,三条护城河,真可谓固若金汤。当年若非徽宗被金兵吓破了胆,自己开门投降,这汉人江山又岂会受百年腥膻之辱?元人长于骑射,汉人却善于守城。如今红巾军固守汴梁虽说兵力较少,可依仗高大的城墙,元兵未必会是对手。想到此节,宋青书慢慢地握紧拳头,低声道:“二个月前,令尊汝阳王与左丞相之子孛罗特穆尔已率十万元兵屯兵太行山,对汴梁的红巾军成围剿之势,想要我帮你攻城,你做梦!”

王保保见宋青书一眼便看透了他们要赌的战局却也并不意外,只将沙盘上代表元兵的旗帜拔去一支,平心静气地道:“传令,红巾军夜袭我军军营,我军伤亡一千人。”他话音刚落,人群中那些压着六大派高手的元兵忽然手起刀落砍杀了十人,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大厅。

王保保这般残暴,宋青书与六大派等人各个始料未及。众人静默了数息,只听得崆峒派的唐文亮一声暴喝:“狗贼!跟他们拼了!”当先一拳向自己身后的元兵砸去。

有唐文亮这一声吸引元兵的注意力,宋青书竟也忽然暴起发难,使一招“白云出岫”向王保保的胸口拍去。王保保与宋青书相处许久,宋青书一直表现安分,便是方才他差点一刀取其性命,宋青书也不曾有半分反抗。故而宋青书这一招使出,王保保竟无半分防备。好在他应变奇速,仓促之间竟是掀翻身旁几案向宋青书砸去。

宋青书这一掌出自武当绵掌,出掌绵软然劲力刚猛,虽说他内息全无,可这十数年的苦练却也不是白饶,这一掌击出硬木所制的几案上竟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掌印。他一招不中,此时原本侍立在阶下的苦头陀已反应过来,当即抢上两步挡在王保保身前,右手成虎爪五指如钩向宋青书的肩头抓去。苦头陀这一招极是狠辣,他五指未曾触得宋青书身体,凌厉的气劲已然迫地宋青书气血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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