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正派不易做(倚天 二)——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生煎包大战小笼包  发于:2015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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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宋青书出现,赵敏也不起身,仍懒洋洋地倚在榻上,意态悠闲地发问:“你便是宋青书?”

宋青书正暗自忐忑赵敏会与他翻多年之前的旧账,听她如此不带丝毫戾气的一问不由微微一怔,便若无其事地答道:“正是!不知赵姑娘有何指教?”

赵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漫不经心地道:“听闻宋少侠原是武当派三代首座,峨嵋派灭绝老尼也极为爱重于你,已将爱徒周芷若许你为妻?”

宋青书一阵无语,不禁下意识地低头望向赵敏的左腿。只见赵敏穿着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脚掌纤美,踝骨浑圆,此时一双纤足正随着她的问话微微点动。

赵敏注意到宋青书的目光顿时一阵恼怒,猛一拍长榻,坐起身来,指着他娇声叱道:“苦大师,给我挖了他的眼睛!”

赵敏话音方落,苦头陀便飞身上前,右手成爪向宋青书面门袭来。宋青书见苦头陀这一招来势汹汹,也不敢怠慢,当下使太极拳中的一招“手挥琵琶”,左掌阳、右掌阴,右捺左收,将苦头陀的一式虎爪拨向一旁。苦头陀一招不中,当即变招左掌成狮掌,右手成龙爪再向宋青书攻来。宋青书全无内力,而太极拳的奥义正是纯以意行,最忌用力,正适合此时用来对敌。两人眨眼间过得十余招,苦头陀的一身武功自是精湛老辣,而宋青书所使的太极拳武功更是凝重如山轻灵似羽,尽得太极拳“以虚御实”之精髓。

鹿杖客见宋青书这般武学修为也不禁“咦”了一声,赶忙躬身向赵敏低声言道:“主人且看清了宋青书出手,武当太极拳,着实是一门厉害的武功!”

赵敏自然也知太极拳的厉害,武当山上,她家仆阿三正是输在太极拳下。只是当时这套拳法由张无忌使显然更为气势磅礴威风八面。有张无忌珠玉在前,宋青书再用这套拳法,难免黯然失色。想到此处,她不禁语带讥讽地言道:“我看这武当首座也不过是徒具虚名,这套太极拳竟还没有张无忌那小子现学现卖来得精妙!”

“不然!”赵敏身份高贵,玄冥二老的富贵荣华全仰赖于她。对于赵敏的话,鹿杖客向来是奉若圭皋,不敢有丝毫违拗。哪知这时鹿杖客竟神色肃穆地反驳道,“阿三输给张无忌固然有太极拳之功,更要紧的却是因着九阳神功。这宋青书乃是武当嫡传弟子,如今他全无内力竟还能凭招式与苦头陀周旋许久,可见宋青书所学才深得太极拳精深奥义。”

赵敏为人原是极为灵醒聪慧,有鹿杖客提点,她顿时明白了过来。张无忌内功精湛,自然学什么武功都易于上手,便是稍有不足之处,他的一身内力亦可为之弥补。而宋青书虽说内功不如张无忌,可他既是武当首座弟子,深得张三丰精心言周教,一招一式皆显苦功。赵敏自己便是因着内力不足,又想速成高手,这才设计令各大派高手与她手下比武,她好从旁尽学诸家门派之所长,俾成一代高手。正如张无忌以自身内力弥补招式纰漏一般,招数练到极精之时,亦可补功力之不足。若是以此而论,宋青书却是赵敏极好的“师父”人选。

再转头望向宋青书与苦头陀,他二人已然相斗数十招。苦头陀好似明白赵敏心意,并不用内力取巧,是以宋青书至今未落败迹。且这套太极拳法由他使来,比之张无忌,虽少了几分刚猛霸道,身礀却是更为轻灵飘逸。一招一式一动一静,犹似一株芝兰玉树随风摇曳,别有一份行云流水的潇洒湛然。赵敏沉吟了一阵,便站起身扬声道:“苦大师,先饶了这小子吧!”

苦头陀与宋青书二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苦头陀虽并无害人之意,可玄冥二老皆非善类,眼光更是老辣,是以他们这场打斗绝无分毫作假。宋青书的武功原就不如苦头陀,再打下去,他必输无疑!趁着无人注意,宋青书当即无声地问了两个字。“黑玉?”

苦头陀心知宋青书问的是当年他劫持赵敏取黑玉断续膏之事,悄无声息地摇了摇头。

宋青书顿时一阵轻松,耳边只听得赵敏好言劝道:“宋少侠果然师出名门,一身武功已是佼佼!正所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蒙古皇帝……”

“赵姑娘不必多言!”宋青书情不自禁地皱紧眉头,满是不耐烦地打断她。“这些话令兄已不知与我说了多少遍,我若甘心投效如何会等到今日?你便再说上三年五载,也是白费唇舌。”

赵敏语音一窒,随即面色如霜语如寒冰。“你既顽固不化,我也不勉强,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了?”

宋青书轻声一笑,冷嘲地道:“我武当武学博大精深,只怕赵姑娘资质鲁钝,看了也是白看!方才的太极拳法赵姑娘也看清了,可学会了吗?玄冥二老武功高绝当世可数,难道便不曾告诉你,只学招式不明要诀,终究有形无实一无用处?”

玄冥二老听宋青书这般挑拨离间,而赵敏却只沉吟不语,心中又急又怒,便高声喝骂:“小子胡吹大气!再胡说一句,要你的命!”

宋青书却毫无惧色,只冷笑着道:“我既堕女干计,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原就是你等一言以决。”顿了顿,他又傲然道,“赵姑娘若是有心向学,不若拜我为师。姑娘虽说是蒙古鞑子非我族类,可先贤有云有教无类,你若真心诚意,我亦勉强可以考虑!”

“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宋少侠!”赵敏面色一沉将手一挥,厉声道,“舀剑给他!且让我看看宋少侠的剑法可如他的口舌厉害?”说罢,她目视着宋青书恨恨地道,“你若输了,我也不要你的手指,先割了你的舌头!”

赵敏一声令下,便有番僧手捧一柄剑头裹着布的木剑送到宋青书面前。然而,宋青书却不愿执剑比武。

赵敏见他不肯舀剑,也不生气,反而极是幸灾乐祸地言道:“宋少侠想是自恃身份瞧不起我手下这几个奴才?无妨……”

这句话于宋青书实在是记忆深刻,以至他都不需赵敏把话说完,便能在心中默默地蘀她补全:“那便先劳动峨嵋派周姑娘吧!”

“那便先劳动峨嵋派周姑娘吧!”赵敏冷笑着言道,目光灼灼地望着宋青书,等着他的反应。

宋青书蹙紧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隔了半晌,他忽然仰起头,毫无躲闪地直视向赵敏,诚挚地道:“那便先劳动周姑娘吧!”

74.出来混的早晚要还

赵敏做梦也想不到宋青书居然会这么回答,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隔了许久,她忽然醒过神来,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卑鄙无耻!无行小人!”

宋青书听她大骂也不恼火,又是一声长叹,似解释给赵敏听又似说与自己,只轻声道:“赵姑娘误会了,我与周姑娘,并无婚约,更无私情!”

赵敏见宋青书郁郁不乐怅然若失的模样,怎会信他,当即冷笑着吩咐道:“将周姑娘带出来!”

宋青书原以为周芷若必定仍在高塔牢房之内,哪知那些元兵竟是从偏殿内将周芷若带了过来。原来赵敏早令人将周芷若带至此处,想必方才他与赵敏之间的对话,周姑娘也已听地清楚明白。

周芷若见赵敏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顿起一股无名怒火,面上更是阵阵发烫。她深深地望了宋青书一眼又缓缓移开,冷静地向赵敏重复了一边宋青书方才的话。“赵姑娘误会了,我与宋少侠,并无婚约,更无私情!”

方才宋青书坦陈与周芷若清清白白,赵敏便是恼怒万分大骂宋青书“无耻”。可同样的话由周芷若说来,赵敏竟毫不动怒,只道:“我不管你与宋青书究竟是何关系,总之今晚你们二人总要有一人出来应战!既然宋少侠不愿动手,那便只有先劳动周姑娘了!”

周芷若闻言,神色倏忽数变,片刻后,忽然双颊晕红,只强忍住羞色故作平静地言道:“赵姑娘可是忘了今日韦蝠王之言?”

周芷若此时声如蚊呐满面绯红,可神色间的缠绵与骄傲又哪里瞒得过宋青书的双眼?不等赵敏有所反应,宋青书已然醒悟回来:韦一笑既已现身,张无忌哪有不来的道理?想必是张无忌当着赵敏的面与周芷若亲密,赵敏心中不忿,这才找了他来泄愤。如此说来,那么上一世呢?这同样的情形,莫非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上一世时他硬充好汉,舍命维护周芷若应下比武,是以一直未曾见到周芷若现身。可是,芷若到底在不在?宋青书不敢多想下去,后背却是一阵发寒。

赵敏心高气傲,哪里能一再受其要挟。她生在王府,见惯了父亲的妻妾争宠,深知天下男儿皆爱美色见异思迁,只冷笑一声,言道:“牙尖嘴利!你若输了,我不但要划花你的脸还要割了你的舌头!等过上七八年,你又老又丑,你说你的无忌哥哥还会看你一眼吗?”

周芷若面上的惊骇一闪而过,不知为何,竟又忍不住望了宋青书一眼。

宋青书触到周芷若这一眼中凄楚惊慌,心中便是一痛,急忙转过头去,不忍再看。这情形,与上一世何其相似。那时,他刚刚获知张无忌在濠州悔婚而去的消息,悄悄潜入峨嵋派看望周芷若。哪知那时周芷若的武功已是一日千里,很快便发现了他的行藏。他既被发现,便不能再暗中跟着周芷若看着周芷若。他又自知已是身败名裂再配不上她,见她平安无事便要黯然离去。不料,周芷若竟在此时忽然捉住了他的手掌,在他身后凄声道:“别走!”

那时的宋青书早不是那个初出江湖纯情少年,被逐出师门之后,他在青楼赌坊等下九流之地混地很不像样子,花眠柳宿的事早不知做过凡几。然而说来可笑,仅仅只是被周芷若轻轻一拉,他便面红耳赤动弹不得。耳边只听得周芷若如蛊惑般低声言道:“替我杀了张无忌,我便嫁予你为妻!”

得闻心上人许诺终生,这一句本该是情意绵绵。可不知为何,宋青书听在耳中狂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深觉鬼气森森。他心中忐忑难安,便回头望了周芷若一眼。便是那一眼,自此万劫不复。

此刻眼见赵敏咄咄逼人,周芷若又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过去与现在不断相叠,宋青书的身上竟逼出了层层冷汗。仿佛过了许久,又好似仅是一瞬,他终是开口喝道:“慢着!”

赵敏神色诧异地转身望去,实不明白方才大好机会英雄救美,宋青书不肯配合。为何如今明知周芷若心中所向原是张无忌,他反而要出手?却是周芷若,迫不及待地松了口气,感激地望了宋青书一眼。

宋青书自嘲而笑,也不看周芷若,只整束衣冠,向赵敏躬身一礼道:“见面许久,还未谢过邵敏郡主当年赠药之恩!”

赵敏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隔了一会,她忽然眯起眼,沉声道:“黑玉断续膏?”

宋青书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轻声道:“正是黑玉断续膏。”

赵敏面色一红,似想起什么难堪的往事,又羞又怒,咬牙切齿地道:“张!无!忌!”

宋青书等的就是这一句,心下一松,轻笑着道:“我与无忌师弟手足情深,他原是什么都会告诉我这师兄的!”

“他说什么?”赵敏恨声道。

宋青书神色莫测地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反而吟诵起他曾在高塔书房内见到的诗句。“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眼见赵敏神色懵懂,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赵姑娘,咱们汉人规矩,这定情之物是绝不能给外人看的,还是尽快收起来罢!”

赵敏此时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情窦初开,虽对张无忌暗生情愫,可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如今听宋青书这般肆无忌惮地揭破,一张俏脸立时涨地血红,又羞又急,几乎想立即出手杀了宋青书,可不知为何心中偏又有几分甜蜜,想再听他多提几句张无忌。

宋青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自然极为贴心,又道:“当年张师弟送药回武当,也曾言道汝阳王虽与咱们汉人为敌,可其女邵敏郡主却是深明大义极为心善,若非有她相助,也拿不回这黑玉断续膏。”

赵敏想起当年“张无忌”劫持她换药时的种种可恶言行便是一阵恼火,想开口呵斥张无忌胡说八道,偏偏面上一阵发热发烫,竟是羞窘不已。隔了半晌,方低声问道:“他……他真是这么说?”

宋青书微微一笑,续道:“我那张师弟……”他原想说“为人温良淳厚,自然不会口出虚言。”,可想起那日在光明顶上的诸多变数,以及与他的一场对决,心中疑虑忽起,便转口道,“心智最是坚定不过。那日在高塔书房内见到那副有赵姑娘与我张师弟手迹的字画,赵姑娘的身份,我还能不明白吗?”

赵敏粉面微染艳如桃花,神态腼腆扭捏,哪里还有那呼叱群豪的大首领的风范?

“日后赵姑娘与我师弟定下鸳盟,便该称我一声‘师兄’,我武当派便是你的师门。这位周姑娘,自幼与我师弟相识,汉水舟上,还曾与他有一饭之恩。”宋青书话音方落,周芷若便神色怪异地看了宋青书一眼。这一世的张无忌原是成年人的灵魂,自然不会让一个十岁的小女童给他喂饭,是以宋青书提起这“一饭之恩”周芷若却是全然不明。宋青书并不在意周芷若的异状,只道,“是以,无论对我武当派还是对这位周姑娘,赵姑娘还是客气些为好!”

有宋青书这番话,赵敏心中立时安定下来,再看那个花容月貌偏又对张无忌有恩的周芷若也顺眼了几分。只是再转念一想,她的这点女儿家的心思被宋青书这般揭破,甚至还以她的长辈自居,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又羞又恨偏又投鼠忌器竟是拿宋青书无可奈何,只气地浑身发抖,片刻后厉声尖叫:“无耻!下流!”竟是不及令人将他们带下,自己掩面跑了。

事情这般收场,原是众人始料未及。只是此时赵敏都给羞跑了,玄冥二老也只得令人将宋青书与周芷若送回牢房。

两人刚出走大殿,周芷若竟忽然扬手向宋青书面上挥去,口中同样叫道:“无耻!”

宋青书知道她在气什么,只是若不是揭穿了赵敏的心思,坐实了张无忌原是心仪于她,使她安心平她怒火。难道还要他为了周芷若出手比武,给赵敏砍下手指吗?他伸手扣住周芷若的手腕,冷笑着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周姑娘,这一巴掌,只怕你无论如何都没资格打我!”

周芷若气地浑身发颤,却是义正词严地道:“那魔头原是蒙古人,无忌哥哥率领的明教义军矢志抗元,怎会与这魔头暗生情愫?你这般编派自己的师弟,岂是师兄所为?”

周芷若的话说地十分在理,宋青书却并不觉自己有错。上一世,张无忌放弃教主位放弃恢复汉人江山的责任,执意与赵敏双宿双栖却是事实。他望着周芷若气地泛白的面色,心中顿起一股躁郁,几乎是带着刻骨的恶意一般轻声言道:“周姑娘这番话,怕是言不由衷。你与赵敏,张无忌究竟要选谁,绝非凭我一言以决。你打我,又有什么用呢?”

宋青书一语中的,周芷若更是羞愤欲死,竟与赵敏一般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宋青书,你无耻!”

宋青书凝视周芷若许久,也不多言,只冷冷地摔下她的胳膊,扬长而去。

有宋青书这般一闹,赵敏再没了心思逼六大派高手比武。又过得数日,范遥终是寻到机会与张无忌见面,定下计策为玄冥二老设下圈套,取得十香软筋散解药,解救六大派高手。当天夜里,范遥按照计策先去寻鹤笔翁一起喝酒,他在酒中下药,令鹤笔翁误以为自己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两人便一同去寻收藏解药的鹿杖客,偏又“正巧撞破”鹿杖客将汝阳王的爱妾藏在房中试图凌辱。玄冥二老被拿住那么大的把柄,只好信了范遥所言,灭绝师太是他的老情人,周芷若是他的私生女,他这般所为全为救妻女。哪知范遥与鹿杖客才带着解药前往高塔,赵敏竟忽然出现,要范遥随她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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