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走到茅厕,小厮道,“公子,让小人伺候公子吧!”
“不用,我自己来。”黑狼说着兀自往前走了两步,他侧脸看了眼两个小厮,而后是拔腿就跑,两个小厮一愣,也紧紧的追上黑狼。
黑狼每跑一步,腿间就传来疼痛,他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让宁王好看,身后小厮越追越近,黑狼瞧着不远处就是关岳丹凤的院子,他一咬牙加快了脚步。
关押岳丹凤的院子自然是守卫森严,黑狼才刚进院子就被个武师拦住了,他怎么可能束手待毙,一拳击向武师,趁着他躲闪的空挡又往前跑了两步,眼瞧着屋门就在眼前,身子却被抓住了,黑狼挣扎,抓着他的武师也不撒手,结果一拉一扯,黑狼身上挂着的长袍就被撕开了,露出了他被宁王蹂躏过的青青紫紫的上身。
两个小厮大喊着,“他是王爷的人,别伤了!”
武师听罢,扯着黑狼衣裳的手一甩,黑狼身上的长袍就挂不住了,眼看就要掉落之时,黑狼只得抓住了衣裳,他手上的伤已经裂开,鞋子也在刚才跑动的时候掉了一只,整个人看起来是狼狈极了。
黑狼看向越围越多的武师,他知道想逃是逃不掉了,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岳丹凤也看不到了。
宁王来时黑狼已经被看了许久了,宁王手上挂着件披风,他唇角的笑容让黑狼很气愤,众人见宁王来了都闪开了,宁王走到黑狼的面前,把手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想跑跑得掉么?”
黑狼沉默不说话,他这时候说什么都是丢人,宁王看了眼黑狼光着的脚和已经渗出血的手,他手一揽就把黑狼揽入了怀,随后将他抱了起来,这一刻令黑狼觉得颜面尽失,他竟然被宁王当个女人一般抱起来了。
111.
黑狼与宁王,两人的关系处于一种微妙的境地,黑狼拽拽脖子上的铁链子,他对着宁王吼道,“我不是你养的一条狗!”
宁王将眸光从手上的书本移开,他看了眼黑狼,狠狠一拽抓在手中的链子,黑狼就扑倒在宁王的脚边,宁王手拍拍黑狼的脑瓜顶,“若不是你想跑,我怎么可能把你拴起来?别和我闹了,咱们应该快到长安了。”
黑狼沉着脸拽拽铁链子,他爬起来背倚着马车,随着马车的晃动,屁股隐隐有些疼,黑狼皱起眉,狐狸交代的事情他是完全搞砸了,现在又被宁王囚禁,不知道狐狸有没有得到消息。
黑狼刚刚到达长安,狐狸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也多亏了白峰,狐狸皱起眉头,显然这时候黑狼无危险,只是宁王是何用意他猜不透,宁王应该会把黑狼认作肖万岐,难道他转性了,又喜欢肖万岐了?
少了黑狼这个帮手,或多或少会有些麻烦,狐狸叹口气,他要想办法看如何能把黑狼救出来,此时,白峰展开桌上的纸,提起笔写了起来,狐狸看过去,就看第一行便是:孝山兄。
“你要给关孝山写信?”狐狸不禁问道。
“他反正已经在南方了,去趟四空岛找岳闽侯顺便罢了。”白峰说这话,手也不停,“再说了,他去,岳闽侯更会相信了。”
狐狸想了想,论起江湖地位,他们之中确实是关孝山比较能说上话,而且此事还与冉晓楼有关,相信关孝山去见岳闽侯更有说服力,“好,还是你想得周全。”
白峰将信写好,招来自己的手下,命他快马加鞭送去给关孝山,狐狸自然不问他的手下怎么找到关孝山,白峰的探子遍布各地,关孝山到了哪里自然早就被探查到了。
此事刚了,康王就急忙忙的从外面进来了,他对着白峰点了下头,而后对狐狸道,“大哥,宁王派人送来了帖子,请咱们过去赴宴。”
狐狸想了想,“看来他是急于让黑狼与咱们见面啊!”
“那如何?要不要去?”
“去吧!反正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狐狸冷哼,他也想看看黑狼是不是如白峰探子所说,并无大碍。
入夜,康王和狐狸进了宁王府,宁王府今夜倒是热闹喜庆,还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狐狸和康王对视一眼,都在想宁王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进了内堂,宁王坐在首座,他脚边坐着穿着一身华服,但是脖子上却拴着链子的黑狼,黑狼见狐狸和康王,他对他俩使了个眼色,那摸样像是在求救,狐狸想,黑狼这汉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深情,难道宁王对他做了什么无法忍受的事情?
“皇弟,胡离,等你们许久了~”宁王说着端起酒杯,拽住拴着黑狼的链子,酒杯就凑到了他的嘴边,黑狼倔强的扭过脸去,就见宁王将手中一极细的金链子往上提,黑狼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看向宁王,宁王脸上并未露出别的神色,“乖乖喝酒~”
黑狼张开口咬住了酒杯的边沿,宁王慢慢的扬起手将酒全数灌进了黑狼的嘴中,狐狸看着宁王手中极细的金链子,这链子从黑狼半敞开的衣襟进入,不知道另一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皇兄,怎么肖公子在你这儿?”康王笑笑道,他和狐狸已经被下人引到座位坐下,面前的酒菜也已经摆好了,“看来和皇兄很是要好啊!”
“肖?皇弟,原来你也被这厮骗了啊!他哪里是什么肖万岐,他的真名叫黑狼!”宁王说这话时,眼睛死死盯着狐狸,狐狸一愣,这才解开心中的疑惑。
狐狸本来听说宁王抓住了黑狼,而且还与他鱼水之欢就有些奇怪,宁王明明喜欢黑狼,怎么会和肖万岐发生这种事情,现在却明白了,原来宁王是已经发现了这就是黑狼了,所以才没有对付他,想到此,狐狸倒是不心急将黑狼救出去了。
“黑狼?”狐狸装出惊讶的样子,“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肖万岐啊!”
宁王唇边是一抹冷笑,“看来连胡离和皇弟都被他骗了!他与肖万岐是双生子,所以容貌相同,也因此招摇撞骗,现这个已经被我捉住了,那弟弟也逃不了!”
狐狸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等事情,王爷真是火眼金睛,竟然拆穿了这些鸡鸣狗盗之徒,以小民之见,不如将他送到刑部,治他个欺瞒皇亲之罪!”
狐狸这招以退为进康王自然是听出来了,他也跟着附和,“是呀!先把这等大胆之徒送到刑部去问罪!”
宁王瞄了眼康王又看看狐狸,他狠狠的拽起细金链子,黑狼竟然皱着眉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宁王拍拍身边的位置,黑狼坐下,宁王手拦住黑狼的腰身,唇贴到他的耳际,“你瞧你的好兄弟,想用这种雕虫小技把你救出去!也太小看我了!”
黑狼心里压着怒火,他手按住宁王抓着金链子的手,“你若是敢再拽一下,我绝不放过你!”
“哦?你想怎样?脱了衣服让你的好兄弟看看这链子那头拴着什么?”宁王冷笑一声拍开黑狼的手,随后拽着金链子又是一扯,黑狼倒在宁王的身上,他哀怨的看向狐狸,狐狸从黑狼那锦衣下未着寸缕的大腿便有些猜测了。
狐狸当了多年天门镇的协理,那些个奴隶贩子对付不听话的小男娃用的几个手段他大略也知道,他也看见过有些富人爱将些小玩意用在自己的男妾身上,狐狸想,宁王拽着的金链子那头一定有个小机关,而这小机关又牵扯着黑狼的命根子,难怪嚣张跋扈的黑狼此时在宁王的面前如此软弱了。
“皇兄,难道喜欢上了这个人?”康王不禁问道。
“玩玩而已。”宁王说着手竟然往黑狼的衣裳里钻,黑狼赶忙按住宁王的手,在狐狸和康王面前,这是让他颜面尽失啊!
“看来王爷是喜欢上了,也好,能得到王爷的垂青也是他的福分!”狐狸频频点头,“不过,小民能不能讨个赏?如果哪天王爷不喜欢了,厌烦了,烦劳送给小民,小民不瞒王爷,自从认识他,小民就心痒痒,若是能玩耍玩耍~”狐狸说着邪笑了起来,宁王看着狐狸的脸,又想到狐狸和黑狼曾经一同在天门镇串通,他拽着金链子的手又收紧了。
“黑狼,没想到你和胡离还有这一段啊!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让给他的!”宁王在黑狼耳际恶狠狠的说道,黑狼怨念的瞪向狐狸,‘你这死老狐,这时候说这话不是诚心让我不好受嘛!’
“哈哈~可以!什么时候本王玩腻了,就送给你!”宁王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容看来开怀,实则是阴险,狐狸暗想,我不过是给你们加点情趣,宁王有黑狼陪伴,很多事情上也会分心,这倒是方便我们办事。
112.
宁王请康王和狐狸来就是为了让他们见黑狼,见也见到了,寒暄了几句,康王和狐狸便识趣的告辞了,黑狼死死的盯着狐狸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感叹这多年好友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候。
“怎么?舍不得胡离?”宁王阴阳怪气的说,他说着还不忘拽拽金链子,弄得黑狼又是一阵难受。
黑狼按住宁王的手,“刚才有人在场我不好发作,你不要得寸进尺!”
“哼!你还能如何?别忘了你的小命~现在可是在我手里呢!”宁王这话音刚落,一把将黑狼推倒在软榻上,身子栖上来,手从下身半敞开的衣襟缝处钻了进去,嘴唇也贴到黑狼的耳际,“我摸着你可是很想要啊~”
“松开你的手!”
“我若是不松呢?”黑狼是气急了,他抄起手边能够到的盘子就向宁王夯下,宁王一个侧身闪开,那黑狼衣裳下的手攥紧,黑狼皱起眉头,宁王冷哼,“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么冲动,吃亏那么多次,竟然没有半点改!”
“你现在这样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曾经掳走你还百般凌辱你,但是,你曾经也从狼群里救了你,还是两次!”
“所以,你希望我报答你?”宁王说话中已经解开了黑狼的腰带,他的衣裳也敞开了,“还是,希望我放了你?”
“你要是能放了我自然最好。”黑狼双手推拒着宁王,曾经将宁王压在身下蹂躏,而今却乾坤倒转,黑狼当初可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下场。
“你想得倒是真美!”宁王手一松,一个金属的圆环从黑狼的身上掉下来,随之宁王也把金链子扔了,黑狼大大的喘了口气,宁王低头看了眼,“这小玩意是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小妾的,我瞧着你用起来还真不错!”
“你甭指望还能再给我戴上!”黑狼冷哼,没了金链子的钳制,黑狼便一拳往宁王的脸上招呼,宁王闪过,手抓住黑狼的手腕,黑狼又曲膝撞宁王,宁王再次闪开,黑狼瞧准了这个时机从软榻上滚下来,他往前刚爬了两步,脖子上的链子就被宁王拽住了,黑狼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宁王抓着铁链子走到黑狼的跟前,“跑?哪跑去?诶!我明明记得你说你喜欢我,所以才会易容到我身边伺候我,怎么?现在见了老相好就亟不可待的想跑了?”
黑狼抓着脖子上的铁链子,使劲往自己这边拽,“狐狸不是我的老相好!”
“不是~”宁王蹲下身子,手轻轻的摸着黑狼的脸颊,“既然不是,你跑什么?”
黑狼拍开宁王的手,“若不是你对我百般凌辱,我会想走?”
宁王听黑狼这话,唇角那抹笑意更浓了,他跨坐在黑狼的身上,探下身子亲着黑狼的脸,“你这白眼狼,也不想想当初你怎么凌辱我的!”
“我那时~唔~”
“嘘~别说话~”
一切尽在无言中,双双沉沦于欲念之中,像是一场罪孽深重的旅途,在推推进进间,将柔情蜜意推向另一个高朝。
有人在享受,也必然有人在孤寂,关孝山收到了白峰的信时,他正在思念着冉晓楼,这几日在南方的收获不少,也拿到些丞相徐如林的罪证,不过这些证据都不大,若是拿到了皇上的面前,最多只是惩戒下徐如林罢了,关孝山知道,他需要找到更有利的证据。
叫来了亲信,将几个亲信留下继续找证据,关孝山带着大部分的手下往广州去了。
去往四空岛就要从广州出海,关孝山记得上一次去四空岛还有冉晓楼想陪,而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再次踏入广州城,好像都没什么变化,他还记得他们在这里遇到了冷情与卓天,经过了这些事情以后,关孝山对冷情倒是越发同情了,都是用情至深之人,他不知道冷情和卓天现在如何了,那冷情书院还在不在。
招来了客栈的小二,关孝山问,“我记得以前广州城有个冷情书院,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原来客官是好这一口啊!冷情书院在倒是在,不过院主冷情可不接客了,人家从良了。”小二回道,关孝山这一听心里倒是舒心了,冷情一定是和卓天在一起了,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刚要让小二下去,就听小二又道,“不过,别看冷情从良了,但是冷情书院还是有去的必要,因为冷情书院有一琴师,那摸样是一点都不输给冷情的,现下多少达官贵人天天往冷情书院跑,就为了去瞧一眼那琴师。”
再好能好过冉晓楼?关孝山在心里冷哼着,他摆摆手让小二下去,明天一早会出海往四空岛,既然今夜无事,关孝山想去冷情书院看看卓天和冷情,毕竟两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关孝山命人买了些贵重的礼物,一入夜,他便带着几个亲信往冷情书院去了。
冷情书院比一年前还热闹红火,关孝山给龟奴递上拜帖,他就被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厢房,龟奴打开厢房对着一楼大厅的窗户,“客官,一会儿有琴乐表演,请观看。小人这就去把拜帖送到院主的手上。”
“好。”关孝山让几个亲信也都各自坐下,他并没有期待能听到什么好的演奏,毕竟他觉得只有冉晓楼弹奏的琴是最好的。
只是,当琴声响起,关孝山愣了,这乐声太熟悉,他赶忙跑到窗口,就看到坐在一楼大厅弹琴的是冉晓楼,此时客栈小二的话在关孝山的耳畔回荡,关孝山看着那些坐在一楼眼睛眨也不眨瞧着冉晓楼的男人们,他一拳头狠狠的砸在窗棱上。
“堡主,让我们几个去把夫人带上来。”亲信道。
“不可。”这话并不是关孝山说出的,而是推门而入的陈子岳的话,陈子岳身后还有冷情与卓天。
“陈老头?”关孝山两三步走到陈子岳的跟前,“你答应我好好照顾晓楼,结果你竟然要他在这里弹琴卖笑?”
“别冤枉人,是他自己非要这么做的。”陈子岳冷声道,他给卓天使了个眼色,卓天将房门关上了。
“晓楼心高气傲,怎么会自己要来卖笑?”关孝山才不相信冉晓楼会做出这种事情。
“哎~他忘记自己是冉晓楼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陈子岳叹息,“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他因为太想你了,所以做出了那件事。”
“他做了什么?”关孝山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从我这里偷走了镜宁师太的行医实录,而后自己给自己钉上了三颗梅花钉~”
“什么?!”陈子岳这一说,关孝山便是一惊,他从窗口巴望出去,就见冉晓楼脸上表情冰冷,像是没有一点的生气,“那你可以再把梅花钉取下去啊!老家伙!”
“冉晓楼的武艺,你比我清楚有多高,我和他交手,又不能伤他还要制服他,那也要累掉我半条命啊!再者说,梅花钉是镜宁师太的独门秘技,我拿到了她的实录还没有看就被冉晓楼偷走了,现在全武林,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取下梅花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