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 下+番外——弄清风
弄清风  发于:2015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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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霜已经完全醉了,逻辑混乱加思维迟钝,智商直线下降。

“你认识萌萌哒一号吗?”他问。

楚朝点头说:“我就是啊。”

“你骗人!”出现了!鲁霜的经典名言,“萌萌哒一号很笨的!”

楚朝仿佛听到了自己郁闷到吐血的声音,但他不能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于是只好依着他,说:“对,我很笨。”

“可是我后来碰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变聪明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一点点就是……就是……”鲁霜想了半天,然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就是这么多,呵呵呵……”

楚朝看着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点,内伤了,“其实我真的挺聪明的,从小就有人夸我是个军事天才。”

鲁霜终于不哭了,却皱起眉来,两手突然捧住了楚朝的头,像掀盖子一样掀掉了他的军帽,把他的头发使劲儿揉啊揉,还严肃的批评道:“说谎是不对的。”

“好好好,我就是笨。”楚大爷在心里泪流成河。

鲁霜满意了,可没满意五秒钟,又抱着楚朝的头哭了起来,“他以后不会再来看我了,我又要一个人了……以前就这样,突然间就不给我写信了……”

鲁霜想起小时候,偌大的鲁家大院里只有自己的影子跟自己玩儿,萌萌哒一号虽然笨,可是小鲁霜很喜欢他呢,所以每次都特别认真的给他回信,认真的帮他指出错误,认真的给他画画,可是某一天开始,萌萌哒一号再也不出现了,老师说他从军去了,可是鲁霜那时的脑子里还不知道从军是个什么意思。

久而久之他也渐渐把笔友的事情藏在了心底,成年之后外出求学,却又跑到了夏亚,选了一个跟军事有关的学校。其实鲁霜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笔友有多出名,只要上网搜一搜就能搜到了。

楚朝被鲁霜按在怀里,呼吸到的都是鲁霜身上那清爽的气息,心脏忽然有些砰砰直跳。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人,有爸爸有弟弟有发小,再好也没有了,所以他不太能体会到鲁霜的大部分伤心。但鲁霜说自己又要一个人了的时候,楚朝却还是感觉到了心塞。

反手抱住他,楚朝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你不是一个人,我在呢。”

鲁霜很多方面其实还是很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情商又低,又是个生活残障,还隐约的抗拒着跟外界的交流。只有数字和符号的世界是最单纯的,最让人舒心的,所以他宁愿长久的跟它们在一起。

但楚朝就像一个变数,硬生生闯了进来,让鲁霜一直平静如水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但楚朝一安慰吧,鲁霜又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趴在他肩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楚朝就着这姿势把他抱起来,送回宿舍去休息。到了宿舍,楚朝就又是帮他脱衣服,又是打热水帮他洗脸,忙完一切就等着白小白回来,他可不放心把鲁霜一个人放在宿舍里。可是等了半天,白小白都不见踪影,楚朝看看时间也晚了,干脆就趴在鲁霜床前凑活了一晚。

那白小白到底去干嘛了呢?其实他正跟自己新交的朋友,大家口中的袁学长,一起把酒言欢呢。

袁青刚失恋,心情低落,白小白却是个逗逼,天生自带笑点,两人凑在一起正好互补。白小白是个热心肠的,看到袁青那么失落,于是就毛遂自荐当起了媒人。他在夏亚虽然认识的人不多,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待字闺中的嘛。

“诶袁学长啊,我跟你介绍个人怎么样?我们团副,温柔娴淑五官端正,绝对好男人一个啊。”

“嗯?团副?”袁青已经有点儿喝高了,迷迷糊糊的。

“对啊对啊,我们团只有男人,没有女人,所以我只好给你介绍男的啦。我告诉你哦,我们团副真的很厉害的,把我们团长都压得死死的,就他那个平底……”白小白说到这,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该死该死,怎么可以把这个说出来呢,把人吓跑了怎么办?要知道连团长这么不靠谱的都找到伴了,团副还是单身,很可怜的。“反正我们团副真的很好啦,重点是他会很关照你的,你要不要见一见啊?”

袁青摇摇头,把醉意给摇掉一点,“你们团?你们哪个团的啊?”

“诡云啊!”

一听到‘诡云’两个字,袁青就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立刻精神了,“不行!那是我情敌的团!”

白小白也反应过来了,“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喜欢我家团长男票的袁学长啊。”

“你想怎样?”袁青眯起眼。

“我告诉你哦你没戏了!还是让我们团副的平底锅收了你吧!”

“你把顾南卿叫出来,我跟他的决斗还没完呢!”

“不,你打不过他的。”白小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袁青好不郁闷,转头就走,“你等着!”

——END——

番外三:日落之山

“那小子是新来的?”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伸出夹着雪茄的手,指向舞台上正在唱歌的白净少年,眼睛里带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讯息,问向旁边的酒吧经理。

“张董,这小子就是沈家的小少爷沈星啊,前些日子沈家人不是逃到国外去了吗?就留了小儿子在国内,背了一屁股的债,可怜的很呐。”经理语气里不无嘘唏,随后却又调笑道:“张董你人好,是不是想办法帮帮人家?”

张董吸了一口雪茄,喷吐出白色的烟雾,咧起嘴角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笑道:“那是当然,待会儿你就把他带到我的包厢里来。”

经理会意,转身下去安排了。

沈星唱完歌,没顾台下那些调戏意味十足的调戏声,鞠了个躬就下去了。父母带着大哥出逃后,这样的场面他屡见不鲜,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巨富沈家的小少爷,如今却在酒吧做驻唱歌手,光是这身份的落差就可以吸引很多人来捧场,虽然他们也许不怀好意,但沈星却无所谓。有钱拿,就可以维持生计,那么算是消费自己的苦难,也就无所谓了。

经理来找他,跟他说让他去楼上包厢里陪客人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很平静的点点头。经理还讶异他的顺从,一番准备好的说词也没派上用场,不禁在心里鄙夷了这位沈家小少爷一番——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还是骨子里就是个贱骨头?呵。

然而沈星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和清秀端正的脸注定了会碰到这样的事,可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要养,他逃不出这个地方,所以并不选择无谓的反抗。

只是还没有到时机罢了。

张董看到沈星乖乖的进了包厢,心里生出一股优越感的同时,那膨胀的男性心理也得到了满足。他招招手让沈星过去给他倒酒,既然他这么配合,自己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沈星起开红酒瓶,给他倒了浅浅的一杯,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谄媚的表情,但却也不像预想中一样饱含屈辱。如果说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淡然。张董看得很新奇,也就越发觉得心痒,一手拿着酒杯喝了口酒,一手就揽过沈星的腰,捏他腰上的软肉。

他能感觉到沈星的身子忽然一僵,心里大乐。

“来,你也喝一口。”张董把自己的酒杯凑到他嘴边,强迫他张嘴。

沈星呛得咳嗽了几声,酒液一半进了嘴里,一半从嘴角滑落,顺着少年白皙的肌肤流入T恤衫下。张董一时按捺不住,就要俯身把人推倒,沈星却又拿起了酒瓶适时制止了他的动作,“张董再喝一杯吧。”

沈星这么主动,张董哪里有不享受的道理,十七八岁的少年最是可口,喝两口酒助助兴更好。

然而他哪里能料到,沈星握住了酒瓶就没有再松手,替他倒完了酒,忽然把酒瓶狠狠的往桌子上一砸,碎片应声散了一地,猝不及防的把张董惊着了。

断裂的酒瓶指向张董,张董顿时又惊又怒:“你想干嘛?!伤了我你以为你有好果子吃吗?!”

沈星只当他在放屁,酒瓶随手往他身上一扎,张董因为肥胖行动迟缓,被扎了个正着,肥硕的肚子上登时开始流血,痛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直喘粗气。但其实沈星只是戳破了他一点皮而已,以他肚皮的厚度,根本就没事,所以此刻还能捂着肚子中气十足的骂娘:“小子你敢伤我!你不要命了!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吗?老子玩死你!”

沈星站起身来,俯身看着他,扔掉酒瓶只留下一块玻璃碎片,然后就在张董那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划伤了自己的脸。

玻璃划开血肉,不深不浅的一道口子,却流了半面的血,可怖又渗人。脸上一直淡然过头的沈星这才露出一个微笑,弯下腰来问他:“你还有兴趣玩我吗?”

鲜血顺着沈星的下巴滴落在张董的手背上,他只觉得沈星的微笑简直毛骨悚然,这个人简直有病!

沈星扫了他一眼,见他说不出话来,就转身走了。走到门口时却又回过身来补充了一句,“我的债主很多,他们还等着我还债,所以你最好保证我一直活着,不要再来招惹我。”

说完,沈星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包厢。外面的保镖察觉里面不对劲,正想冲进来,就迎面看见一个半张脸都是血的人走了出来,脚步顿时怔在了原地。经理随后赶到,看到沈星那模样,吓得以为出了人命。

沈星留了很多血,觉得有点头晕,但还是坚持着问了经理一句,“还要陪哪个客人吗?”

经理连忙摇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沈星走远了,他才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妈的,都湿了。

从那一天开始,沈家小少爷不好惹的消息便在风来城的社交圈里传开了。很多人觉得沈星是个疯子,也有很多人在不怀好意的揣测着到底谁能把这小少爷给驯服了。阴谋与阳谋齐齐上演,辉映了沈星的青春年华。

很多年之后,大家都开始淡忘当年的沈家小少爷,不管他用何种手段还清了债务,都没有人再能见过那张带着伤疤的脸。

直到又几年过后,一个名叫沉落山的琴师出现在夏亚首都千叶城。他的脸上再没有伤疤,被上流社会的人追捧着,带着他的琴出现在了国宴上。电视直播的那天,很多风来城的人认出了他是曾经的沈星,流言再度围绕着他打转,甚至为他引来了当年逃家的父母。

沉落山就坐在星竹馆的凉亭里,披着月白的外衣,淡然的拿茶杯盖子拨弄着杯子里悬浮的茶叶,轻轻抿一口茶,抬眼,“把他们拖出去。”

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的父母哭嚎着认错,可是沉落山不再是沈星,有的人求的就是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可他不需要。

沉落山的父母满眼哀求的看着他,心里的温度也降至冰点,也许就是这孩子从小就凉薄得要命,看谁的目光都像是在看陌生人,所以他们那时才会选择带大儿子走,而让小儿子留下来背黑锅。可是他们做得再不对,到底还是一家人啊,骨肉之情总还是有的吧,他们不求沈星什么,可是大儿子需要他的帮助。

“小星,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你不原谅我们也没有关系。可是你大哥他没有做错什么,你帮帮他好不好?就算爸妈求求你了!”

两人哭得声泪俱下,终于换得沉落山的再次抬眼。可是沉落山并没有再看向他们,而是看过旁边的保安,微微蹙眉,“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把人拖出去。”

等到满脸不可思议的保安终于把老板的爸妈拖出门口,沉落山揉揉眉心,仰躺在竹椅里正打算小憩一会儿,就接到了楚暮的电话。

“琴师?”

“我不演。”

“也不教。”

“什么?”沉落山重新坐起来,看向门口的方向,“他已经来了?”

刚刚在娱乐圈混了个脸熟的齐桓走了进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年轻,很耀眼,跟生活作息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沉落山完全不一样。所以即使五年过去,沉落山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从绿竹掩映的走廊里走过来的那一幕。

被齐桓从星竹馆里强行带出去,住在他家的这些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沉落山频频想起以前的事来。对他来说,过去没有什么放不下的,那些蝇营狗苟、机关算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些人的面孔他也快要忘记,而近几年的记忆却是鲜活的。

沉落山曾想,他下半辈子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就足够了,后来齐桓出现了,他又想能有一个喜欢的人也不错。但他从来没想过跟那个喜欢的人发展到下一步,他觉得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最好的,他不喜欢太过接近。

可是这些天一直跟齐桓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他做饭,坐在沙发上看他打扫卫生,坐在沙发上看他削苹果,坐在沙发上……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沉落山不想承认自己懒,懒得说话懒得走路,这只是他的大师风范。现实告诉我们,大师和退休老干部只有一线之隔。

只是最近齐桓也开始忙起来了,白天大多时候都不在,晚上有时也要赶通告。沉落山就觉得齐桓的单身公寓乏闷起来了,这里不是他精心构造的星竹馆,自然达不到他理想的生活水准,所以他再次向齐桓提出了回去的要求。

那时齐桓刚赶完通告回家,整个人都很累,看到沉落山在客厅里等他的时候,他还满心欢喜。可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住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齐桓问。

沉落山的回答很直白很简略,“闷。”

“好吧,那今天再待一晚,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齐桓笑笑,眼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藏不住。他以为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可以打动沉落山了,可是好像无论他怎么付出,沉落山对他的态度都没有丝毫改变。“我带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子回来,你在这儿坐着,我去厨房热一下。”

齐桓进了厨房,就开始有些懊恼,最近如果不接那么多工作就好了。在这懊恼之中,小笼包子很快就热完了。他整了整心绪,把它端出去看着沉落山吃完了,又倒了些温开水放在他手边。

沉落山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的时候就有纸巾递到他手里,他擦擦嘴,转头瞥见齐桓那有些暗沉的眸光,忽然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嗯?”

“你这里很好,但是我待不习惯。这公寓房就像个大笼子,不如星竹馆自在。”

“你是说……”齐桓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沉落山耐着性子继续说:“反正我就在馆里待着,哪儿也不会去。你想来……就可以来。”

——END——

番外四:都灵游记(一)

都灵汨罗空港,夏。

豪华的星际观光船与空港对接完毕,舱门打开,成群结队的旅客们从船上走下来,都目光新奇的打量着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都灵,星际社会最混乱也最富有传奇性的灰色地带,从几年前开始便神奇的发展起了旅游业,让人大跌眼镜。但这事儿是都灵几个实质上的掌权人一起定下的,所以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而且就目前的效果来看,由于几位掌权人的约束,游客在都灵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最大的保障,几年下来也没发生什么恶性事件,所以这儿的旅游业日益兴旺起来,神秘的都灵魔窟也渐渐的被掀开了面纱。

这一天的都灵风和日丽,是个出行的好日子。来来往往的旅客们心情都很好,只有在瞧见空港另一侧那些被搬运来搬运去的巨大集装箱时,还会好奇的猜测着里面是不是藏着军火之类的,既惊险又刺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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