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头仙之破煞 下+番外——艾苃薇
艾苃薇  发于:2015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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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家的事……”他重复了一句,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呗?”

我顿时急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五哥,我欠你的太多了,所以这一次不能再让你花钱了!再说这也不是小数目,我哪能让你白花这钱……”

“谁说白给你花了?”他笑了一下,突然一伸手勾住我的后脑将我拉了过去,然后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看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拿身体来抵债好了!”

他的脸和我近得鼻尖都快要撞到一起了,此时他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全喷在了我的脸上,我突然间紧张起来,再一听他说了那样一句玩笑话,登时惊得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他慢慢放开我,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小子,既然知道欠我的,那以后好好工作,这钱从你工资里扣!”

原来,他说的“拿身体来抵债”是这个意思……我松了口气,同时反应过来,说:“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能扣完?我未必能……能一直跟着你干,所以还是趁现在还给你吧!”我差点说出自己命不久矣的事,他不想我知道这件事,我便一直装作不知道,若是此时说漏了嘴,他一定会想着如何安慰我,那我就又给他找了份麻烦。

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就按我说的来吧,等到你不想跟着我干的那一天,咱们再算总账。”

我还想坚持己见,却被他打断,他打了个呵欠说:“中午陪老齐喝的那点酒上头了,我得睡一会儿,你出去打听那块地的事吧。”他说着便自己动手铺了被褥然后躺了上去。

见他真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我只好乖乖闭嘴,出了房门。

唉,算了,这钱就算他不要,等到我死时也会留给他的,反正世上也就剩他和我最亲近了。

想到“亲近”一词,我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刚才和他额头相抵,还目光纠缠,想想就让人紧张羞窘,因为这种动作实在太亲密暧昧了……若不是知道他不喜欢男人,我差点就以为他要亲上来了……想到这,我的脸轰地一下灼烧起来。我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嘴唇,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太离谱了……我一定是被冯玉坤弄得有些神经过敏了……

站在房门外,深呼吸了几次,直到脸上的热度消退了,我才拍了拍双颊,打起精神向大门外走去。

我去了村里最老的一位爷爷家,也就是那个以前总爱给我们这些小孩讲故事的万爷爷。他已经八十多了,见识广也懂得多,以前谁家有红白喜事都是他给张罗的。后来,喜事都是在饭店里办的,有主持人和司仪,所以找他的人就少了,但是村里人的白事,还是离不开他的。尤其是年轻一辈什么都不懂,不把他请来,那就只能抓瞎。因为村里近几十年的白事都是他张罗的,所以我想他一定知道那块地是谁家的。

万爷爷见我去了,很热情地将我让到里屋,还给我倒了水,见我给他带了酒和糕点,还虎着脸说我外道。其实,他是村里少数几个对我热情的人,所以这也是我来他家的另外一个原因。

我说,自己的朋友想弄块地安葬过世的家人,看中了坟场一块空地,却不知道是谁家的,所以让我帮着打听一下。

他听完我的描述告诉我,那块地是后边老邢他岳丈家的。因为老邢媳妇唯一的兄弟进了监狱,所以她爸妈的坟就没人管了。

我说,那块地挺大的,我那朋友也不全买,给他们家留一部分,剩下的三分之二能卖就好了。

万爷爷答应帮我去老邢家问问他媳妇,等得了信再到我家找我。我听他这么说,便先回家等他消息。

回到家后,见五哥睡得正熟,我便放轻了脚步。我站在炕沿边儿看了他一会儿,觉得他睡着时既可爱又无害,完全放松下来后的五官,线条柔和,更显俊美。我的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了一会儿,最终落到了他的嘴唇上。他的唇色并没有很红,有些偏淡,看起来很柔软……我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结果发现并不像我想象得那么柔软,感觉饱满有力度,也许用“柔韧”来形容更合适。

我又戳了下自己的嘴唇,发现还是自己的比较软,也许这和身体素质有关,和他一比,他是老虎我就是绵羊,而且还是家养的那种……

我见时间不早了,便轻轻关上里屋的门,在外间轻轻做起晚饭来。估计待会等他醒了,正好可以开饭。

在我家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万爷爷来了。他说老邢家媳妇同意卖地,她弟弟当年因为打伤了人又正赶上“严打”所以被判了无期,几年后又改判为二十年,如今只剩一两年了,只要有钱就能立刻出来,所以她想用娘家的这块“无用”的土地换弟弟早点出狱,她不想弟弟四十五岁的生日在监狱里面过。

五哥说自己就是要买地的,然后万爷爷便带着我们去了老邢家。五哥和老邢的媳妇一顿讨价还价后,达成了协议。因为土地不许私下买卖,所以两人签的是承包合同。老邢媳妇及她弟弟将这份土地以两万元的价格承包给五哥三十年。

五哥私下里告诉我说,现在公墓的产权期限是二十年,但是农村土地可以承包三十年。

其实,老邢媳妇开始要价五万元,五哥说她要价太高,要去别人那里买地,她便松了口。然后五哥说最多出两万,不然就去临县买一个一万多块的公墓。最后,老邢媳妇同意了这个价钱。

五哥告诉我说,他之所以压下价格,并不是舍不得那几万块钱,而是怕别人起疑。五万在农村不是小数目,花这么些钱买一块山坡上的一小块坟地,有心之人怕是能猜出什么来。但若是平常价位,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其实,他不用解释这些,他的为人我完全信得过。从认识他那天起,我就没见他占过谁的便宜。

不过,他能跟我说这些,我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他信任我,也在意我对他的看法。

第89章: 烧鞋子

那个收服胖女鬼的人从远处慢慢走近后,我和五哥认出了他,并且皆是一惊。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陈起!

他手里托着一只铜碗,上面用红布蒙着,结合他刚才喊的那声“收”,我猜测那个胖女鬼此时被他收进碗里了。

我和五哥没有先说话,陈起看见我们后似乎也没有太惊讶。他走近后笑了笑说:“想不到在这碰见你们了。”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们,看见我们手里的神龙锥后,他看似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呦,家伙什一模一样,难不成是情侣套装?”

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若是不知道他曾喜欢过五哥,我会认为他真的是在开玩笑,可现在我却觉得他有点吃醋的意味。我心想,我和五哥什么事都没有,他这么说也不怕五哥更烦他,再说,他都结婚了,还扯这些有用么。

五哥没理会他说的话,平淡地问道:“刚才那鬼被你抓了?”

陈起笑着说:“对啊。”说着他举了下手里的碗,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既然出师了,说明你和你的仙家磨合地不错。”五哥点点头说,“你来这里是受人所托?”

陈起看了下手里的碗,说:“当初想上我媳妇身的就是这东西吧?我一直在追查她,最近我才得了信儿,特意赶过来埋伏她。”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敢认同。当初这鬼确实想借曹蕊的身体还阳,但是曹蕊差点丧命却跟她没有关系,用胡长河的话说,她如果能如愿还阳也算是自己修来的,所以我和五哥只是将她赶跑了,并没有消灭她。陈起因为这一点就怀恨在心,显得心眼有些小了,当然,也许他是因为在乎曹蕊所以才这样睚眦必报。

虽然上一次胖女鬼没有大错,但是这一次她的行为已经可以跟恶鬼挂钩了,被陈起抓了甚至灭了,也是她应有的报应。

思及此,我也就没有再多想。

五哥说:“既然这鬼已经被你收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俩走了,回见。”

我们刚要转身离去,陈起却叫住我们,说是好不容易遇上了,一起去吃个夜宵。五哥大手一挥,说最近太累要回去早点睡,便带着我走了。

走出去挺远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陈起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估计他一直看着五哥的背影呢。

五哥和陈起的事是我偷听来的,所以我压根就不敢问五哥这件事。虽然我有些好奇,但以我对五哥的了解,他肯定什么也不会对我说的。

回去时我们只能步行,路有点远,我们俩在夜色里深一脚浅一脚地默默走着。

我正犹豫着跟他聊点什么,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差点崴了脚。因为惊呼了一声,五哥连忙问道:“怎么了?有没有事?”

我告诉他没事,他犹豫了一下,便握住了我的手,说:“我领着你走吧,你霉运重别再真的崴了脚。”

虽然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有些别扭,不过鉴于之前路不好走时五哥也曾多次牵着我的手,我便觉得无所谓了。他总当我是小孩,恐怕领着我走时也是这么想的。

我看了眼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不由暗想,若是陈起见到此情此景会怎么想呢?没准真地会吃醋呢!

想起陈起,我忍不住问道:“五哥,他也是干这行的?”

五哥愣了一下,回道:“嗯,好像才入门不久,可能是师傅比较厉害,所以现在就能收鬼了。”

“哦。”我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上一次偷听他们说话时,我知道了陈起头顶筛子降火气的事,他虽然嘴上说是想体验五哥的生活,但我觉得他是想当大仙家的弟马,不然谁会做那么危险的事。如今看来,他确实跟了位了不得的师傅,不然他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这么厉害。

只是,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也不知道他的仙家是个什么来头。既然是个很厉害的仙家,我倒想见识一下了……

***

这天早上,我跟着五哥去小公园晨练时,正好遇上了社区主任大妈。大妈将我们拉到一旁,一边冲五哥竖拇指,一边小声讲了最近的几件蹊跷事。

一个是,有天晚上一个放晚自习往回走的女高中生在路过小公园时,被一个男的捂住嘴拖进了草丛里,女生正要反抗,就见那男的忽然浑身一抖,接着一头撞向一旁的树干上,当场晕了过去。女生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还是冷静地报了警并给家人打了电话。

另一个是,有一个人晚上在附近一家餐厅应酬完后往回走,路过小公园时,一辆汽车因为司机酒驾直接朝着他就撞了过去,他当时懵了僵在原地根本动不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在车要撞过来时,他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因此躲了开来。肇事的车撞到了公园外围的马路牙子上熄了火,司机因为未系安全带受了些轻伤,而路过的这人毫发无伤。

大妈小声说:“小魏啊,看来你说得对啊!这小公园照你说的这样重新一弄,确实让附近的人平安不少啊!”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章欣和莫家兄弟兑现了诺言,也不枉五哥为他们费了一番苦心。

我们俩往回走时,五哥悄声跟我说,等哪天晚上有空了,我们过来和公园里这几个鬼聚一聚。

吃完早饭,我跟着五哥去了他的药店。我们刚待了一个小时,便被人找了去,说是自家亲戚撞邪了。

找我们的这家人主事的是个老太太,她说自己早年也是领仙的,但是因为年纪大了,自家的孩子又不愿意干这行,仙家便离开她另找弟马去了。也正因为她干过这一行,所以她才断定她弟弟是被鬼迷了。

这老太太姓王,我们便管她叫王奶奶,她弟弟虽然才五十多岁,我们也得叫爷爷。

王爷爷家住在乡下,离城里也不算太远,翻过一座小山走上个把钟头就到了。因为是夏天,他自家种的菜吃不完,便挑到城里来卖。每次卖完了菜他都在姐姐家吃个晚饭再走。

前几天,王爷爷吃过晚饭后,突然跟王奶奶借钱,说是身上没钱了,借的也不多,就一百多块钱。起初王奶奶也没在意,便借给他了。可是第二天晚上,王爷爷又要借钱,说是到时候一起还,王奶奶便起了疑心。她算了一下,觉得弟弟这来卖一次菜少说也能赚个百八的,不至于缺零花,便问他为什么借钱。

王爷爷怕姐姐不借,便说自己这两天跟几个人打牌输了,得还钱。王奶奶了解自己的弟弟,他从来没有赌博的嗜好,而且他从她家里走时已经七点了,天都黑了,他能上哪玩牌去?王奶奶虽然起了疑心,但是没有说出来,又借给了弟弟一点钱。但是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她便托人找到了五哥,让五哥过去帮她一把。

五哥说这事不难,但等到晚上才能办。

晚上,我和五哥以王奶奶儿子好朋友的名义留在她家里吃饭。期间,我偷偷观察了一下王爷爷的脸色,发现他确实精神不是太好,火气也比普通人低一些。

五哥和王奶奶商量后决定将王爷爷留下来过夜,但嘴上劝肯定没用,所以便决定灌醉他。喝酒我和五哥都不行,王奶奶便让儿子和女婿可劲地和王爷爷拼酒。最后,喝酒的几个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将王爷爷留在王奶奶住的那一间屋子后,我们又将其余醉倒的人弄到了另一间屋子。然后让其余人全部离开后,我和五哥开始着手处理这事。

我和王奶奶闭了灯后,坐在窗台边一直瞅着大门外,而五哥身上贴了压制火气的符后,一直守在房门外。

快到半夜时,熟睡中的王爷爷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下地就要穿鞋。我赶紧望了一眼门外,果然看见大门外有三个影子在晃。王爷爷的鞋子早就被五哥拿到门外了,此时王爷爷找不到鞋子急得在地上团团转。我在发现门外的鬼影时,便敲了敲窗户,守在外面的五哥立刻将王爷爷的鞋子混在柴草里烧了起来。

等到鞋子烧完后,站在地上团团转的王爷爷不再找鞋了,又爬回到炕上继续睡觉。而大门外的几个鬼影见此情景,也立刻消失不见了。

王奶奶把灯点开,五哥也正好回到屋里来。他说,剩下的等明天再办,便带着我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王奶奶便给五哥来了电话,说是从王爷爷那里问出来了,跟他打牌的几个人是他在回家的山路上遇见的。

我和五哥准备了些东西,然后趁离中午还有好长时间,便赶到了那条山路。沿着山路走了一会儿,我们便在阴坡这一面发现了三个挨在一起的坟包,而且,坟包上都用石头压着几张人民币。

按照五哥的吩咐,我将三把红伞分别支在了几座坟前。跟上次除水鬼差不多,伞里也都绑着纸符。

五哥见伞放好后,念了几句咒语,喝道:“出来!”

不一会儿,几缕黑烟从坟里钻了出来聚在伞下,因为不敢出来见太阳,便一直在伞骨间流转。

五哥说:“你们几个竟然敢找活人跟你们打牌,信不信我把你们的坟刨了!”

只见那几缕黑烟沿着伞柄游下来伏在地上,似乎在作求饶状,五哥接着说道:“如果寂寞,你们三个可以自己玩!若是再敢缠着活人,我不仅刨你们的坟、烧你们的骨灰,还会灭你们的魂魄!听懂了吗?”

几缕黑烟一直匍匐在地上,认错态度还不错,五哥见状便让我将带来的一条也就是十盒扑克牌烧给他们。五哥告诉他们,三个人完全可以斗地主,根本不用找活人玩牌。

我:“……”

其实也可以玩“拖拉机”或是“跑得快”……

往回走时,因为五哥今天已经开过眼了,我便建议明晚去和公园里的几只鬼聚聚。因为打牌这事,我突然很想他们几个,从外地回来后还没见过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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