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胡乱把扬的满天飞的纸乱拉过来两张抹抹，卫国升这会儿可知道不好意思了，吸吸鼻子四处啥么着瞅，就是不好意思跟索罗达对眼儿。

作完就得收拾。

索罗达把画稿一张一张码起来，卫国升就在后面捡跟着打下手。被攥皱的还需要拿电熨斗一张张熨平挂起来，卫国升就拿着夹子等索罗达熨好递给他。

衣服也都被卫国升一鼓作气塞进行李箱弄的皱皱巴巴的，索罗达顺带着熨好衣服，卫国升还连跑带颠儿的帮着去拿衣挂。

听话的跟小狗一样。反而让索罗达感到不习惯了。

以前卫国升就是上帝，吃饭只需要伸手，或者累了不想伸手都给喂，睡觉还给按摩的，吃荔枝都是给剥皮儿的。要不是卫国升实在喜欢青梅核儿的甜味儿，索罗达都能先把梅子核儿剔取出来再把果肉端去给他。

从来都是索罗达想着，卫国升只需受福就好。

索罗达喜欢这样儿，爱人的一切他都要宠进心里。

“甜心去洗澡，脸花了。”索罗达催卫国升去好好泡一澡，楼上楼下的跑看的索罗达都怪心疼的，这些事儿本来索罗达就不想卫国升来做。

卫国升恩恩两声儿看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便迎上索罗达贴近的吻：“今天不想喝燕麦了。”

索罗达点点头，卫国升顺着楼梯一步两阶的上去了。闹腾大半日，卫国升也感觉身上都是黏糊糊的。

扫走碎掉的花瓶，归拢好被扯出棉絮的抱枕，索罗达又重新拖遍地后才去给卫国升做睡前的养胃酸奶。

时间指在九点十五，索罗达抻抻胳膊腿儿，揉了揉被卫国升掐的生疼的腰子。

洗澡出来卫国升跟剥了壳儿的鸡蛋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热乎气儿。尤其大腿内侧，真是能掐出水儿的嫩。

索罗达小饮一杯龙舌兰，把屋里催生出不少的懒散，钻进被窝儿捏捏卫国升屁股不老实的覆身压了上去……

隔天阿兰登门时俩人都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光溜溜的两条儿。

英超开赛了，卫国升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替索罗达可惜着。就想问问阿兰俩人现在这就是被停赛了还是怎么？

阿兰的回答让卫国升还算安心，不是停赛，好听的说是给几天假期让两个人都避避媒体，但要事实的说曼联高层还是对俩人比较有说法的。

不像看热闹的那些，真正的球迷大都很难接受。

现在俩人不管哪一个出现在赛场都有挑起民愤的可能，尤其是在英国，尤其是卫国升，跟中国的媒体一样儿，英国人民也都认为是卫国升而使索罗达放纵。

索罗达在中国百事等等一系列广告也都被叫停了。

反正现在两个人在对方国家眼里都是祸水。

而祸水就应该少出来祸国殃民。

59.离别

离别在即，索罗达与卫国升夜夜温存。

送卫国升登机回国那天奥赛罗亚也去了，卫国升人前也没跟索罗达怎么腻乎，只在机场长廊的立柱后头亲的天翻地覆。

来往人潮看着都直咂舌，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惊呼，被认出来的二人才挤挤压压过围上来的人群跑出去的。

奥赛罗亚脸子臭的不行，在索罗达给卫国升检查行李的时候一把拽开索罗达怒斥：“回去，外面有车在等你。”

阿兰拉住卫国升说话，嘱咐等上了飞机就要吃几片安定药，要不飞起来了晕机肯定不舒服。索罗达被奥赛罗亚挡着，巴巴的往过瞅。

看见的正是这幅婆婆疼儿媳的美好画面。卫国升这会儿可乖了，一点儿都没有跟索罗达在一起时嫌他话说的别扭。

阿兰库波尔说一句还拍一下卫国升的手。

“嗯，嗯。”

“我知道，嗯，记住。”

“嗯，嗯。”卫国升头点如捣蒜。跟阿兰库泊尔面对面还有些小紧张。倒不是因为关系怎么的，主要卫国升以前可从没想过能跟女神站在一块儿。

女神还这么关心自己，卫国升点头边嗯嗯答应着，心里甜滋滋的。

完全忘记了还在一边儿等他给吻别的索罗达。

虽然奥赛罗亚现在对自己儿子也没个好态度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卫国升的！左看右看，这几天奥赛罗亚也都是认为是索罗达一直在上赶着卫国升。

指不定说是俩人好上的因由是索罗达干过些什么呢。

对此奥赛罗亚心里对卫国升还有点点儿抱憾。

看这孩子便是越发的顺眼。

给卫国升递去那本英格兰成手基础教材，奥赛罗亚欲言又止的。他并不能保证卫国升此次一走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

上面对这事儿还在商议，可索罗达却铁了心的要跟卫国升一起。

诶，奥赛罗亚粗略的看了看卫国升，小孩儿长的是挺好，胳膊是胳膊，腿儿是腿儿的。

踢球也是把好手，球风比儿子凌厉却没有他粗鲁。

就这么被剔出曼联倒真是可惜了，不止曼联要赔偿大比解约费，卫国升也就算是在国际俱乐部里永远的除名了。

除了好好休息，也别落下脚上功夫这句话，奥赛罗亚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是不知道卫国升想听自己的肯定，只是奥赛罗亚真不确定，留不留得下他还得等上面一齐的决议。

鬼晓得一群老东西竟然眼界儿如此的窄。

卫国升未出现在英超，孤身于昨夜九点五十三分现身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报道一出，众网友哗然。

分手了吗？还在一起吗？卫国升被曼联单方面毁约？众多声议，困惑，疑虑，纷纷的争讨却始终不见主人公出来为此揭疑。

并直呼再也不信爱了。

卫国升回国后仅仅两次出门还都被拍了。入秋早晚儿上的天儿都特别凉，街上帽子口罩加身的也不见少，卫国升就不明白了，怎么他是长了尾巴在后招摇？为什么被偷拍的总是他！！

去超市买把挂面第二天都能被写成卫国升孤身一人惊现家门口超市买挂面，神色萎靡，疑似与索罗达分道扬镳！！！

谁神色萎靡了？卫国升就不乐意了。怎么是谁透过口罩看见他神色萎靡了？？

街头采访市民对同性恋人的看法，卫国升看了两眼便兴趣缺缺的，尽管话题是围绕着他，可就不爱看这些人站着说话还就不怕抻掉腰子？

不管在外人眼里卫国升现在看上去是有多凄惨，其实卫国升挺高兴的！

当然也不想跟索罗达在这会儿分开，只是无奈。

英超后面的赞助商巴克莱银行希望看到索罗达现身球场，超级联赛的英超足协在采访上话里话外都索罗达可惜了，曼联可惜了。

只不过这其中没包括卫国升。

这索罗达可就拿上桥儿了。去踢英超，行啊，只要卫国升留下。

曼联高层也难做。本来对索罗达和卫国升俩人是一视同仁，也就是停赛一起停，但其中一个上了球场另一个也不能冷落下来。

被外界笔伐曼联护短儿这种事能避免就要避免。

却也因为种种，英国球迷现在对卫国升还有些难接受。

英超开赛不久，上面便对俩人这件不光彩的事对外口径一致，俩人都不予停赛做处罚，索罗达英超也是要去打的。

卫国升就多了月八的休假。具体还是要等英超过完上面再做商议。

卫国升真的没觉得英超多重要，或许他是亚洲人，也体会不到他们欧洲看做的重要。

只是看索罗达这样儿卫国升不太好受，换位思考一下，卫国升很羞耻的认为，如果说要是在自己国家发生的这事儿，卫国升想他可能不会因为小我就放弃球赛。

本来卫国升那时在曼联根基还不稳，亚洲杯卫国升都非想回国来踢。如果要不是李源祥劝住的，卫国升可能那时候就被曼联开除了。

也或许是中国的足球才刚刚崛起，卫国升的使命感不允许自己理解索罗达把它看的不重要。这是一个国家的事情。虽说不会离开索罗达，但是卫国升也做好了如若必要时刻，他就会让索罗达委屈委屈的准备。

就比方说地下恋情。

卫国升不知道索罗达对另一半看得多重要，不过隐隐也有些觉觉，可是怎么办呢？有时候人就是不能兼得鱼与熊掌。

还好，国足足协倒并没对卫国升压迫什么，卫国升就像一只偷偷尝到蜜甜的小老鼠，呵呵呵的乐，呵呵呵的尽可能低调些不引起别人的关注。

卫微微打卫国升回来就缠在他身边儿要他讲索罗达。

讲在私底下的索罗达是什么样儿，是不是洗澡都摆造型呢？

卫国升唇角勾起来猥琐的笑了笑，回了句那可不，别说洗澡了，这人床上都恨不得一下一个造型，可就生怕被偷拍着上镜的自己不好看呢。

说的卫微微直翻白眼儿，小脸儿也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最后铁青着离开再就懒得去搭理卫国升了。

真心觉得他肯定不是自己亲哥，也庆幸呢，卫微微吁口长气庆幸自己可没卫国升那股子不要脸的劲儿。

卫国升几天便在家腻歪的不行，没刻意去关注曼联现在比的怎么样。就是晚上一到六点就拿着手机心砰砰跳。

想着给自己找点儿事干吧，还不想出门，窝在床上就开始数索罗达。

数到八点左右钟儿，这索罗达电话也准时来了，俩人一通电话就能打到十二点半，说的也很琐碎。大多是索罗达在那边儿做饭，然后吃给卫国升听。

“我想你了，甜心。”

卫国升夹着手机在床上窝着，有点儿渐迷糊：“嗯。”

“说你也想我了。”

换个姿势，卫国升可沉的眼皮抬了抬：“想。”

索罗达笑的嘿嘿的，有些让卫国升感觉是正在对自己吹气儿：“嗯，看我踢球了？”

“没诶。”

“是怕看见电视想我。”索罗达可相信自己想的了，口气里不无骄傲的说。

卫国升撇撇眼，脸却笑开了：“你可真聪明！”

“说真的亲爱的，甜心，想不想我？我想的好疼……”有些压抑，还有些急促的喘息。

听的卫国升浑身一颤，感觉自己那地方也有些蠢蠢欲动的。

“明天不是还有比赛嘛！赶紧睡觉！！”卫国升脸涨通红，扣住电话的手捏的死紧。

“亲爱的我这天还很亮的。”索罗达笑了：“你那晚了，我比完赛去找你？”

“到时候再说吧。”呼呼气：“我睡觉了，你，你，明天命中率高点儿。”

“嗯，晚安。亲亲你。”

卫国升按了电话在床上轱辘好几个滚儿，决定还是不要在家耗着了，想着明天跟卫南风说一声儿想回北京训练去。

第二天见着费洋的时候卫国升正在家研究卫南风给李源祥带的一盒毛尖儿。

费洋又壮了，穿了一件儿贴身黑V领丝绸衫，隐隐约约壮硕的胸肌可真是索罗达也比不了的。

再看见费洋，卫国升倒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没找你是后来我去法国比赛了，诶，但是话说回来我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呢！”

“嗯，正好认识个合得来的驴友就一起走了。”费洋岂听不出卫国升想要撇开的责任。便也随他。

俩人没什么话。

“费洋哥，嗯，这趟玩儿的还好吧？”犹豫半天也没问出口费洋和那长腿模特后来咋样了。感觉还是不在他的范畴里。

费洋嘴咧开笑的真迷人：“不错，还找着个对象，腿倒是挺长的。”

卫国升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恭喜。

还是费洋送卫国升去的车站，卫国升可也跟他能相处的不那么绷着神经。

想想也没什么，不就是对自己有过想法么，知道费洋有对象了卫国升心思松了松，可也感觉不太对，主要还是对那个长腿模特没什么好感。

“行，哥，你回吧，下回有工儿，嗯，把你对象带出来咱们吃顿饭。”

“这倒费劲，他回意大利了。”费洋摊摊手。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卫国升觉得这人还是不怎么招他待见。搪塞两句客套话过去卫国升给狗撵一样钻进了车门。

跟从英国到北京下飞机后一样儿，还是先到的卫北风家。

60.夜半

小笔记本打的啪啪的……

商填细白修长的指尖弹掉烟屑。有些许的掉进键盘里。眉头皱皱。

卫国升看着嘟囔：“三嫂你倒是跟我讲讲你和我三叔的经验谈啊。”

商填眼都不眨，指尖儿还在笔记本上快速的划：“什么？挨你爸打的经验谈？”

卫国升倾身用嘴琢吃桌子上的爆米花：“你，你们后来，是怎么让我爸同意的。”

商填笑的自嘲：“什么时候同意了？还是你自觉得你爸什么时候同意我跟你三叔？”

“那可不，你没看我爸早都让我叔回家吃饭了么。”卫国升道。

商填笑的开：“嘿嘿，哪次不是你叔吃鸡头我吃腚。你倒是说说这两样儿东西我和你叔不去你们家谁吃？”

卫国升也跟着嘿嘿的乐：“三嫂啊，我咋听我妈说你最爱吃烤鸡屁股来着？”

商填直了直腰板儿，手指动的飞快：“胡扯！”

“老婆，你老公腰都要断了。”门锁一响，卫北风中气十足的男低音成了一声狼嚎。

商填摁灭手上烟头儿，也不看对面的卫国升，起身就往卫北风那头走。脚上的拖鞋发出趿拉趿拉的声响。上身罩的一件儿藏蓝半袖儿，把商填腰条儿衬得可细了。

“老婆，真舒服。”卫北风闷闷贱贱的声音传过来，激得卫国升一股恶寒流便全身。

有点儿想索罗达了呢，卫国升右脸垫在桌面儿上伸出长舌头勾进嘴里一颗顺甜的爆米花。外面小雨连连。

不知道这都要深秋了怎么还下雨呢？？

大半夜卫国升跟只偷油的大耗子似的，刚跟索罗达通完电话，心情好的不得了。

厨房里还剩一块凉了的大排。

卫国升扒拉扒拉，又把筷头子送嘴里尝尝味儿。真是有点儿凉了，吧嗒吧嗒嘴儿，被嘴里的油星儿馋的胃都颤颤儿。

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不行。

端着盘子送微波炉里热热，再把饭添点油就葱花炒炒。

想的总是那么好。炒出来一锅糊梆梆的黑。老抽倒多了，葱花也炸糊了。主要是硬着头皮吃一口有些没铲碎的饭疙瘩，心儿都还是冰凉的呢。

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连热好的那盘猪大排都忘了拿出来。

手机里零蹦有两条索罗达的短信，被卫国升翻来覆去又看又研究的。一般俩人都是打电话，这会儿卫国升就怨恨起索罗达咋这么懒呢，一天发条短信还能累死咋地。还比打电话便宜呢。

手在触屏上来回划拉索罗达的电话，短信点出来打出几个字母又按掉，恶狠狠又把电话锁上，卫国升埋头吭哧吭哧吃。

呸，吐出一口盐没炒匀的冷饭疙瘩，没有索罗达做的好吃！

“大半夜的，你跟个鬼似的嘎哈啊？”卫北风就穿了条四角裤，猫腰儿站在厨房门口头往里探。睡眼惺忪的眼睛好像因受不了强烈的灯光还眯上一只。

一手挠挠脖子：“吃啥呢？”说着进厨房扒着卫国升饭碗瞅：“诶我地小祖宗，你这啥玩仍却老黑的？”

“你再中毒喽。”把这碗不是人吃的倒进垃圾桶，卫北风缩手缩脚的鼓捣自家的天然气，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咋点的。”

卫北风挠挠刚剃光的脑袋瓜子：“得，我还是叫你三嫂去把。”

“别了三叔，三嫂明天还上班呢。”卫国升也没深入的去阻止，肚子还没饱呢。

卫北风一溜烟儿小跑上楼，下来还真就带着一样半眯合的商填。

卫国升还可装蒜的抱怨卫北风：“我也不是多饿，你非折腾我三嫂还。”

俩人客气起来都一套儿一套的，直烦的商填板脸挥起锅铲：“行了，你俩都想不想吃了，全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