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问天绕指间——月满西厢
月满西厢  发于:2015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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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瞎说什么。”唐奕天一听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家小少爷怎么就成你娱乐场所那些侍候人的鸭子了!?“再乱说我也揍你。”

都是同行,花撷芳便打了个圆场,这事便也过去了,那人灰溜溜地走了。楚篱看在花花的面上,也不能不依不挠的,而且那人也不是软骨头,饶是刚才生死悠关他都没有松口。

要说这人是来查案,花撷芳也不信,但他办事讲证据,不能凭感觉。

楚篱跟花撷芳去了警局,他想再看看尸体,结果出人意料的事在等着他们。路上花撷芳接了局里电话,说任务结束让他马上回原单位报道。

到地方楚篱去办手续,结果小警察一查说没这么一人,唐奕天说不是人,已经是尸体了。小警察回尸体也没,反正不管活的死的没这么一号人,楚篱愣了,在局里四处找,找到那天带着他看老爷子遗体的一警察,警察看到他有点诧异,随即就说不知道,你谁啊,我见过你吗?我们根本就没见过,什么楚霁云,老子没听过这名字。

俩人傻了,知道其中肯定出了什么变故了,要么老爷子遗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怕担责任,要么就是上头把这件事压了下来,不让人查,不让人深究,不立案不调查,毁尸灭迹无处可寻了。想来想去第二种可能性高些。这时花撷芳来电话了,急急道,“我得回去了,上头下死命令,这件案子当没有发生过,不准提不准查,我和其他两人现在就得走,回单位覆命,你们不要留上海,也赶紧回,这次水深了浑了……”花撷芳话没说完,对面传来一阵吵闹,然后电话就被挂了

楚篱和唐奕天退了房也回去了,在车上,握着裤袋里写着胡邪两字的纸条,楚篱已经作了决定。

他要去浙西那个山村,找胡邪,那里肯定有着某些秘密与老爷子有关。

在路上,楚篱打了几次电话给花撷芳,但对方一直关机,楚篱有点担心,便又打给沈亚伦,结果亚伦根本不知道他要回去的事。

俩人都感觉到身处一张无形的网,而且这网在越收越紧,随时都有可能起水网鱼,唐奕天开着车,看了眼楚篱,心里怕这傻瓜犯拧死挣,最后落个鱼死网破的结局,唐奕天现在狠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睁着眼,把楚篱撂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秒都不离开才放心。

俩人回到楚宅,天已经大黑,刚一进屋,发现屋里亮着灯,唐奕天一个箭步把楚篱挡在身后自己朝大堂走去,进了屋,一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坐在那儿,身边还站着个跟班,看见他们回来就起身朝楚篱伸出手,“我叫方晴,是律师。”

楚篱握上对方的手,道,“楚篱。”

对方点点头,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名片和证件。“我知道,楚家小少爷和唐先生。我受楚霁云先生所托来办理财产赠送手续。”方晴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取文件,一叠叠的,拿出最上面一张递给楚篱,“这是财产列表,楚少过下目。”

楚篱接过文件,一头雾水,“你刚才说是赠送?不是遗产吗?”

“楚少说笑了,你家老爷子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遗产了。”

楚篱一听这话心里就起希望了,急急道,“你见过老爷子?在哪?什么时候?”

方晴掰开楚篱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昨天见着的,就在这儿。”

唐奕天眼睛都听直了,脑中转了几个弯,寻思着,那人精老头子果然没死,那么他们上回见着的尸体又是谁来着?

楚篱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老爷子没死?老爷子没死!手里的文件一松全掉地上了。

“楚篱。”唐奕天唤了他一声,把纸张捡起来,放回他手里,“先把这事办了,让人家好早点回去。”

楚篱握着纸,扫了眼,根本看不进去,唐奕天知道他心思肯定没在这上面了,便拿过纸,帮他念起来,赠送的财产里有三处房产,一处就是他们现在住的楚家宅子,一处上海的洋房还有一处在西安,西安那处楚篱没去过,其它还有一些证券什么的,这些加起来真不算什么,唐奕天的财产加起来也不止这些,真正值钱的是两处境外的私人博物馆,唐奕天看了眼类目表,一个馆藏几乎全是玉石类,正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上面几家保险公司联合承保的金额大的惊人。

方晴指着各处需要签名的地方,签完名还要按上手印,倒腾了很久。走前说处理完后他还会再来有事跟他联系等一系列客套话。

这一夜,楚篱是在老爷子书房过的,把书房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唐奕天陪着他,找着一切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楚篱最后查了老爷子收藏的一些典藉,想查出那段录像里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一夜下来,俩人眼珠子都布满了血丝,跟两个兔子似的。

唐奕天看着楚篱,出门买了楚篱平时爱吃的早点。回来楚篱还在翻着书。

“吃点东西。”

楚篱哦了声,眼睛死盯着书一页页地看着。唐奕天没辙。也打开书接着找。

楚篱坐着书房找了一天一夜,唐奕天也陪他找一天一夜。

看着楚篱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的样子,唐奕天真觉得无奈了,心疼了,但就是对他束手无策,不知道敢拿他怎么办,楚篱那就是一朵前院池塘里的白莲花,清冷高贵特立独行,不管身边的人是谁都不能影响他一分一毫。

唐奕天摇摇楚篱肩膀,“别找了,出门走走。”

楚篱推开他的手,“不去。”

唐奕天腾地站起身,“啪”一声打掉楚篱手里的书,厉声道,“睡觉去。”

楚篱不依不饶,捡起书,“别吵我。”

“别跟我废话。”唐奕天一把扔掉他手里的书,就把人扛上了肩。

“干嘛!”楚篱突得一下天旋地转,头朝下脑冲血,本来就没休息眼睛红着呢,现在眼珠子都能瞪出血来了。

“睡觉。”

“不睡!你放开我!”

“老子就不放。”唐奕天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再吵扔你护城河去。”

“唐奕天,我睡不着,你放开我。”楚篱喊着,拳头捶在唐奕天背上。唐奕天没反映,楚篱张嘴咬上他肩膀。

唐奕天直接走上二楼打开卧房门,朝卫生间走去,把人扔进浴缸,水龙头一拧,冰冷的自来水哗哗地从头顶往下浇,把俩人都从头到脚淋个透心凉。

“醒了没!”唐奕天站在浴缸外,从上往下看着楚篱,用冰冷的目光震慑他。

楚篱坐在浴缸里,抬头看着上方的人,张开口,上面的水就直往他喉咙灌,只得又低下,不再看他。

“唐奕天我睡不着。”楚篱缓声说道。

“你得让我干点什么,随便什么都成,我心里难受……

“我不能让自己空下来,我害怕去思考,我已经可以看到结局……我害怕……

唐奕天把水温调高,开始扒楚篱身上的衣服,“你在怕什么?”一边问着,一边楚篱的上衣就被唐奕天脱下了,然后去拉他裤子,因为湿了粘在身上,脱得费力点,一会楚篱就被唐奕天扒个精光,全身上下打了层沐浴露,“楚篱,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你现在就一个人,也没什么可失去的,老爷子的事我们慢慢查,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跟我们笑着说那就是一场玩笑。”唐奕天一边给楚篱搓澡一边说着,“你有心事你说出来,我也许帮不上你,但我愿意给你分担,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难受着,我看你这样我也难受,你别跟我好像什么事都隔一层,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你不说也没关系,但别折腾你自己,我心疼。”说着唐奕天顿了顿,发现自己总说着有事我帮你扛,但真正能为他做的事,却少得可怜,楚篱不是那种柔软需要人保护的人,相反,这人强势冷静有着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影响他改变他动摇他的,想到此唐奕天无奈地笑了,“我总说着有什么事一定帮你扛着,其实我什么都帮不了你,看着你难受,我却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心里真不是滋味……”

唐奕天把楚篱从水里拉起来,用花洒给他从头到脚把泡沫冲干净,然后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把他包起来擦干。

“上床去。”唐奕天推着楚篱,道,“我也洗下。”

楚篱拿出柜下的拖鞋,裹着毛巾回卧室去了。反复咀嚼唐奕天刚才说的话,唐奕天说看着你难受我也难受,你不要什么事都跟我隔一层。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了,更早的,从上辈子就纠缠在一起了,世上怕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们那样牵绊着彼此了,俩人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对方的?

唐奕天洗完澡,楚篱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缓缓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唐奕天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在床沿上坐下。

楚篱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讲上辈子与楚家人的恩怨,如果可以,他想瞒着唐奕天一辈子,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没弄明白想清楚不想徒增对方烦恼,如果对方不是唐奕天,不是跟自己关系这么铁的人,一定当他是神经病三院跑出来的疯子,楚篱说着自己跟楚老爷子的恩怨,过程极其简单,只说自己不想盲婚哑嫁,为着自己的情人跟家里闹翻了,但没说那人是谁,不是想藏什么,只是不想给他思想上负担,他希望唐奕天能爱他并不是因为前世今生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他要唐奕天爱现在的自己,无关其它。

唐奕天听得云里雾里,花了半天时间才弄明白才相信楚篱所说的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复杂,现在的楚老爷子是上世楚家的管家,带着某个目的抚养着楚篱。

“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唐奕天十分不解。

“我不知道。”楚篱答道,“我不知道那个约定是什么。”

“所以,你觉得老爷子不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虽然不想承认,楚篱还是点头,“老爷子一定是为上一世的楚老爷做活,而楚老爷,就是跟我订下约定的人。”

“那你怕什么,老爷子把你养这么大,总不会再来要你的命吧。”

楚篱看着唐奕天,眼神清澈,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我最怕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我就怕在无意中把你牵连了,把你祸害了。

一直以来,我最宝贵的就是你,只有你,从上一辈子到这一世,你就是我心尖的一块肉……

楚篱看着唐奕天,慢慢眼神带上了狠劲,死沉死沉的,胸口闷得被压了千斤巨石,有些话他不愿意说出口,被唐奕天拒绝的疼还清晰刻在他身上,他不想再被他拒绝一次,他承受不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身体的各个部件也都是肉做的,不是铁打钢塑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被伤了会疼被拒绝会心酸想哭身心俱疲心如死灰。

唐奕天把毛巾盖在头上,挡住了自己的脸,心里分析着几人的关系,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楚篱,原来你和老爷子并不是一伙,我们才是一伙的,这样真好,真的……这感觉真他妈的,太爽了。”唐奕天手脚被人捆得太久,现在终于没了束缚可以放手一搏。一想到自己可以跟楚篱并肩战斗整个人热血澎湃,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楚篱看不到唐奕天的表情,不明白他在兴奋什么。他现在心被拧着,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一回事,以自己对刘管家的印象那肯定是动手干架的交情,绝没有一点情份可讲,可是对老爷子他是尊重的,敬爱的,他心里着实不想俩人成为同一个人。

唐奕天知道楚篱纠结的是什么,收起笑正色道,“老爷子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那类老弱病残心慈手善的人,他做的事,也许是你想都不敢想的。”

楚篱不明白唐奕天为什么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唐奕天把毛巾从自己头上拿下,盖到楚篱头上,扯开话题,“喂,你跟我说实话……上辈子,你为了个情人跟家里闹翻,那人是谁?”

楚篱冷冷说,“一百年前的人和事,说了你知道?而且那人现在肯定灰都不剩下了。”

唐奕天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隐隐感到一阵失落。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唐奕天接起电话,对方道,“唐奕天,我是甘清。”

唐奕天下意识地看了眼楚篱。

“不要看楚篱,不要让楚篱知道我在跟你通话。”

“哦。”唐奕天不自然地收回视线,“什么事?”

“老爷子要见你,现在下来到你自己家,记住,不要让楚篱知道。”

唐奕天听得魂都出要窍了,老爷子果然活着,还指名要见他,会有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肯定不会是好事,心里万般不愿却只能回一句“好”。

“不要耍花样,唐奕天,你欠我一条命,你欠我甜甜一条命。”甘清说道。

唐奕天背脊都发凉了,年少时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神情不让自己崩溃,刚才的激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他就算是孙猴子也绝逃不出如来的五指山,到头来他还是那老头子的一枚棋。勿勿收了电话,到楚篱衣柜找衣服,背着身道,“我店里有点事情,去去就回来,你好好休息。”

唐奕天不敢回头看楚篱,他怕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但走到门口又急急折回来,紧紧抱着身体冰凉的人,他感觉到这一次怕是有去无回要跟楚篱永别了。

“我跟你一起去。”楚篱说。

“好。”唐奕天答,一边俩手指趁楚篱不注意在他后颈处用力一捏。

一阵酥麻,楚篱手脚无力昏倒在床上。

唐奕天把晕过去的楚篱放倒在床上,掖好被角,大拇指摸过他的眉骨,睫毛,勾着楚篱的唇形,真要分离了,心里竟然是这么的不舍,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多一分钟也是好的。

唐奕天一个电话过去。

“让老爷子到楚宅来。”

“放心,楚篱睡着,不会醒。”

第27章

唐奕天坐了十来分钟,甘清就带着两个陌生男人进了楚家大宅,明明说来人是老爷子,但眼前的人唐奕天却不认识,前面走着的四十来岁的样子,斯文清秀,打扮儒雅,特别一双长长的吊梢丹凤眼让人印像深刻,后面跟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长相普通,是那种扔进人群找不见的类型。

这俩人,唐奕天肯定没见过。

唐奕天看向男人身后的甘清,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来人微微一笑,在堂前主人席上坐下,年轻人在他身后站定,“天子,我不过换身皮囊而已,你就不认识了?”

语气缓慢笃定,是唐奕天听惯的楚老爷子的语气。

“你是谁?”唐奕天警惕起来。

男人轻声笑出来,眼睛眯起,嘴嘴向上一勾,露出一个跟年纪极不相符的几乎带些调皮的笑容,“那么我来说个我们之间的秘密。”一边说着,一边向甘清勾手,“丫头,过来。”

甘清低眉顺目,脸无表情,乖乖地走过去,跪倒在男人脚边。

男人一只手抬起甘清的头,另一只手开始解甘清脖子上的钮扣,“天子,好好看清楚。”男人一把抓起甘清垂下来的长发拢在脑后,一只手扯开领子,一道暗红的伤疤扎眼的露了出来,似一道肉做的蜈蚣盘在甘清脖子。

唐奕天头皮发麻,双手握成了拳,僵硬的身体颤抖起来。

“天子,那年你才十五岁,多情少年,情窦初开,对身边的小丫头动了情,我好言相劝,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楚家的,都是楚家小少爷的,可是你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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