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月他确实很累，除了之前就答应帮助歌德写毕业论文外，还要时不时的前往爱因斯坦院士和德拜教授的实验室，帮助他们二人拓展思绪，冯扬“天马行空”的“想象”每每都能在他们遇到瓶颈的时候点醒他们，让二人如获至宝，恨不得24小时把冯扬绑在实验室里。此外，冯扬还要临摹坦克设计图，这可不是之前随随便便画几张草图就行的了，数字有一点偏差都可能导致坦克没办法运转，但是系统书籍又没办法拿出来，全是电子版的！

睡梦中，冯扬感觉到自己好像回到了21世纪，一边玩着电脑把《lka1坦克解剖》中的书页直接打印出来，一边还有帅气小哥帮自己按摩肩膀缓解疲劳，快乐似神仙！

“嗯……”冯扬动了动身子，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突然自己的身子似乎悬空转动，被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冯扬才蓦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子辰抱在怀里，而歌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子辰？真不好意思，你放我下来吧。”

子辰笑着松开手，还帮冯扬紧了紧被角，“要是困就继续睡吧，我帮你跟学校说一声，今晚睡我这就是。”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

冯扬立刻坐起身子，这才发现疲劳过度的肩膀松弛了许多，鼻息间还有淡淡的药油味，联想到梦中的场景，忍不住问道，“你帮我按摩的？”

子辰点点头，“我看你肩膀非常僵硬，就帮你按了按，你知道中国的穴位按摩？”

冯扬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他毕竟是个中国人，每当被人质疑时候都有些难受，就是那种被自己人无心排斥的感觉，只能郁闷系统大神给自己换了一身德国皮，“几点了，要是不算晚我就先回学校吧。”

子辰拿起怀表抬到冯扬面前，“11点多了，夜晚路上太乱，就睡这吧。”说完略显强势的起身，不给冯扬反对的机会。

子辰离开房间之后，冯扬大概是下午睡多了，一点睡意都没有，想要继续临摹坦克图纸却发现这件客房中并没有纸笔，于是穿上外套准备去找子辰借点。

这里大概是子辰的中国餐馆后院，有不少房间，估计是给餐馆员工居住，院子中间晾晒着中式食材，若非这庭院风格是纯粹的德国建筑风格，猛然看过去还真有种回到中国的感觉。

这个时间段大多数人已经睡了，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冯扬不知道子辰住在哪，便循着灯光找了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穿出来的谈话声。声音并不高，但由于系统给冯扬加上的体力值让他的身体各方面素质越来越好，那么低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原本不想涉足别人隐私的冯扬正想离开，结果穿出来的几个关键词让他的腿迈不动了。

“……日本……关东军……东北机密无法传递……”

门内两个人似乎在为什么消息传递的问题苦恼，而且貌似涉及日本关东军！冯扬心跳猛然加速，想起子辰爱新觉罗家族成员的身份，又想起日本即将在中国东北建立伪满洲国的事情，对于子辰在其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冯扬又惊又怕，生怕是那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身份！

42、神奇鸡蛋

努力压制住加速的心跳，冯扬很想再靠近一些，但是想到子辰似乎有些功夫底子，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门内人的对话听的断断续续，让冯扬根本无法判断子辰到底是帮日本人还是帮中国人。

苦恼的冯扬下意识的打开系统面板，一页页的翻找，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曾经得到过一卷潜行卷轴，当时觉得没啥用就扔到了一边，这会似乎可以派上用场，连忙点开背包面板查阅。

初级潜行卷轴，可以让使用者隐藏行踪10分钟。

才10分钟，冯扬犹豫了一下，又竖起耳朵偷听，子辰似乎还在跟人聊之前的话题，冯扬不再犹豫立刻使用。当潜行卷轴使用的刹那，系统面板多出了一个倒计时，而冯扬本人在迅速消失在书房门口。

潜行卷轴确实强大，冯扬在不惊动房间内两个人的情况下，轻松潜行进去并躲在一边，他的视线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内两个人和他们正在阅读的资料，而两个人的谈话继续。

房间内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冯扬最早看到的太监管家，而是一名身着西式服装的年轻人，这个人长相很普通，就是那种看了好几遍都难让人记住的长相，而这个人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子辰对面。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或者什么人能代替你？”那个西服年轻人低声询问，“你的身份不一般，前清皇族后代的背景可以很好的掩护你，日本人计划建立傀儡王朝，不会对你们太过敌对，如果能有别的办法，就不能暴露你！”

子辰皱了皱眉，“我们满族人在东北的活动范围确实要宽松许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近东北军，尤其张少帅如今跟日本人势不两立，任何人靠近他们都会被日本人加入特高科名单，我如果在公开场合与张少帅见面，日本人只会上心一两天，而不至于长期跟踪我这个不务正业的皇族子弟。”

西服年轻人愤怒的锤了下桌子，咬牙切齿目中含泪，“汪精卫那个大汉女干又在威逼南京政府，蒋介石一直不停催促张少帅率军进入山海关支援南京政府。一旦张少帅离开东北，整个东北就没有能跟日本关东军抗衡的存在了！难道要放弃东北吗！”

子辰连忙安抚了下西服年轻人，然后起身到门口并打开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回到桌前，“信之兄勿要激动，张少帅不是还没有离开东北吗？只要有他在，东北就还有希望，我们现在尽快把日本人要炸自己控制的煤矿并要嫁祸东北军的事告诉张少帅，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女干计得逞。”

“东北军所有跟我们有联系的暗桩都被日本人盯上，咱们在国外弄到的消息根本传递不过去！”被唤作信之的人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压制情绪，“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更保险的传递消息的方法，否则就算你亲自去接触张少帅，被发现也会很危险。”

“传递消息的办法……”话题又回到原点，两个人同时沉默下去。

冯扬又听了一会，直到系统提醒潜行卷轴使用时间不到一分钟，才不得不离开。虽然这会确定子辰并非帮助日本人的汉女干走狗，但冯扬的心情却更沉重了，在那个年代，日本人给中国人带来的伤害是几代人也难磨灭的。

冯扬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朋友爷爷身上疤痕时的震动，到底是怎样的心理才能让那些日本人发疯一样在同为人类的中国人身上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就仅仅只是“好玩”？因为好玩就把人的手筋脚筋挑出来，看看到底是手筋做的弹弓弹射的远还是脚筋更厉害？用朋友爷爷的话，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人类！

想到这，冯扬也需要努力深呼吸稳定情绪，坦克图纸也不急着抄了，努力翻找系统图书馆，是否有可以帮得上忙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冯扬就告辞离开，急冲冲的跑去莱比锡大学的化学实验室，居然遇到同样一夜未归的埃米尔，这家伙穿着白大褂，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打瞌睡，被冯扬闯进来的声音吵醒，居然很大爷的点头表示他的小仆人这是在担心自己吗？所以一早就跑来看自己。

冯扬朝着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埃米尔翻了个白眼，他们两个人的契约已经结束，冯扬懒得再去给对方好脸色，要知道自从那晚之后，这家伙就一直以一家之主的态度对待自己，好似自己已经嫁给他似的，先不说自己是个男人，不可能像中东那帮小女人一样失去贞洁就要嫁给对方，哪怕对方是强女干犯，就算自己真的要跟埃米尔在一起，也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被当成中东女人一般的附属品。

埃米尔瘫在椅子上看着冯扬找东找西，忍不住询问，“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冯扬停下动作，连忙朝着埃米尔狂点头，这家伙长期呆在实验室，应该比自己熟，“快，帮我找醋酸、硫酸铜溶液。”

埃米尔懒洋洋的站起身，高大的身体一下子让这个实验室感觉小了许多，随手在白色柜子里拿了点东西，便递给冯扬，“诺，要不要我帮忙？”

冯扬摇摇头，“不需要了，接下来我自己来就行。”说着拿出从子辰那里要来的毛笔蘸取些许醋酸，冯扬右手略微颤抖的在鸡蛋壳上写下了一个简体的冯字。鸡蛋是他特地跑去小食堂跟师傅要的，花了1马克才买了5颗鸡蛋！这钱都够他买一堆土豆吃一星期了，还真是贵！

将五个鸡蛋全部写上字后放到一边等待醋酸蒸发，冯扬又取出白色的硫酸铜粉末，质量很好，没有什么杂质，冯扬不知道需要浓度多少的硫酸铜溶液效果最好，只能调配出不同比例的硫酸铜溶液，打算一一实验。

硫酸铜的白色粉末加入蒸馏水后，呈现出非常漂亮的蓝色，冯扬配比出5份不同比例硫酸铜和水的溶液，并标上记号，然后把已经蒸发干净的鸡蛋扔进溶液中煮。

一旁的埃米尔先前并不明白冯扬的动作，化学实验为何还要带上鸡蛋，难道他饿了，打算在实验室里给自己做早餐？不过当冯扬把沾上醋酸的鸡蛋放进硫酸铜溶液中煮沸的时候，忍不住拍案叫绝，作为化学系学生的他很快就明白冯扬此举可能产生的效果，但是能够把化学反应跟生活中常见的小东西结合在一起，还真是有意思啊！

鸡蛋很快便煮熟了，由于硫酸铜溶液有毒，冯扬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剥掉外壳，鸡蛋白上果然留下了蓝色或是紫色的字迹，这估计跟硫酸铜溶液溶度不同有关，而鸡蛋的外壳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其实硫酸铜就是胆矾，是中医里面的一味药，在药店就能买到少许，而白醋只要用蒸馏过的酒发酵就能很容易得到，这些在中国都是很常见的东西。

冯扬确定没有问题，便填写申请单，带了一部分醋精和硫酸铜粉末离开实验室，打算去找子辰。来去匆匆的模样让埃米尔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真是让人伤感啊，伸了个懒腰，埃米尔换掉白大褂，准备回宿舍补眠。

当冯扬赶到中国餐馆的时候，暴发户的儿子歌德已经吃上了包子、稀饭这些很有中国特色的早餐，冯扬等歌德吃完，笑眯眯的拉着人往子辰平日里经常借给他们念书用的房间，边走还边用神秘的语气跟歌德说，“走，我给你变魔术看！我刚学的一招！”

这话是当着子辰面说的，此时子辰完全看不出一丁点苦闷，除了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变魔术？小羊还会变魔术，这么厉害！”

冯扬在心底吐槽了一下子辰的语气，表面上用更神秘的语气说着，“嘿嘿，非常神奇的，鸡蛋可以挖掘你心底深处的秘密！”说的子辰脸色表情一顿，进而又恢复正常。

歌德最近写论文写的头脑昏昏、惨目忍睹，冯扬说要变魔术，自然是非常支持，“你要是变的魔术好看，小爷请你吃中式午餐！”

“这可你说的！一言为定！”冯扬闻言眼睛一亮，他有了埃米尔那份收入，吃饭是不成问题，但也不敢乱花钱，现在的德国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物价一天一个样，每天都是面包土豆，吃的人嘴巴淡的不行，但冯扬又不想占人家便宜，虽然子辰和埃米尔都说要包了他的饭钱，冯扬还是咬牙拒绝了。

将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此时他的观众只有两位，歌德和子辰，“这个是鸡蛋，生命的起始点，在追溯生命起源的时候，一直有个问题，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就算是达芬奇也没办法解释。而今天这颗鸡蛋还要像我们展示它更加神秘而神奇的一面！”

冯扬笑眯眯的拿起一个鸡蛋递给歌德，“来，拿起它放在你的胸口，默默的在心中念着自己的名字。好，再把鸡蛋递给我。”冯扬重新把鸡蛋展示给子辰和歌德看，“你们看，这就是普通的鸡蛋，对不对？晃一晃，还能感觉到蛋清滚动的感觉！”

子辰和歌德仔细看了看鸡蛋，确实没有任何异样，然后双双又看像冯扬，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来，再看这边。”冯扬将事先架好的酒精灯和烧杯展示给子辰和歌德看，烧杯里只有正在烧煮的蒸馏水，冯扬的右手在烧杯正上方来回晃动了几圈，突然，透明的水变成了美丽的蓝色液体，就好像法术一般，令歌德一声惊呼，而子辰则挑了挑眉，还不至于太惊讶。

但紧接着冯扬把鸡蛋放进了美丽的蓝色液体中，过了一会捞出来，冯扬递给歌德一双手套让他自己剥壳，蛋白上同样蓝色的字迹让歌德兴奋的举着鸡蛋直喊，“我的名字哎！是我的名字！怎么会这样！好厉害！”

就连子辰都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皱眉深思为何鸡蛋里面会有字。

没错，这么简单的小把戏，冯扬就是欺负文科生不懂化学，面对两位观众非常配合的反应，冯扬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不用那么崇拜我，请叫我霍亨索伦大师。”

没想到崇拜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歌德就疑惑的将鸡蛋拿近，“扬，我的名字好像拼错了……”

“哎？是吗？我看看！”冯扬连忙接过鸡蛋，擦，还真拼错了，看着歌德控诉的目光，冯扬挠了挠头发，“咳咳，上帝有那么多信徒，偶尔记错几个名字很正常，好了好了，魔术表演结束，歌德，你的论文写完没？”

子辰静静的看着收拾桌子的冯扬，还有桌子上的鸡蛋，若有所思……

43、帮助子辰

时间临近中午也不见子辰过来找他，冯扬急得反复朝房门入口处张望，也不知道子辰是没看懂还是顾虑多，他下午还有化学课，没有太多时间在这边等子辰。似乎中国那边也很紧急，前一天晚上子辰和那个叫信之的人谈话时，桌子上还放着远洋邮轮的时刻表，似乎打算回中国直接以己身传递危险消息。

当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冯扬才切实的感受到自己这会已经不是生活在安全的21世纪，而是一个充满着战乱与危险的时代，

“扬，还在看书吗，饿不饿”子辰端着一碗广式老火汤敲门进入，歌德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有急事，被人叫走了，而两人约好的午餐只能延后。

“猪骨汤！”冯扬闻到味道口水迅速分泌，凑上前仔细看，原来是非常适合春季饮用的竹蔗马蹄胡萝卜猪骨汤，带有淡淡的甜味，冯扬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都会经常给自己煲点汤水啥的，没有人疼自己，自己就要懂得疼自己，所以这猪骨汤的味道一闻就知道，可惜这货似乎忘记作为一个“德国人”，鼻子那么灵似乎有问题。

子辰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嘴角微微勾起，手下的动作愈发的温柔，将汤水递给对方，还伸手帮冯扬理了理略显杂乱的头发，“你以前经常喝中国汤水？”

端着碗的手蓦然一顿，接着又继续喝着，一口气喝掉半碗才长舒一口道，“没有经常，毕竟里面的食材都挺贵的，以前教我汉语的那个中国人很擅长煲汤，我偶尔喝过几口，他说这叫猪骨汤，听说还有用鸡、鱼、鸭等等结合中药材一起炖汤，味道也非常美味，真得很想试试。”

子辰“了然”的点点头，愈发的确定眼前的小子绝对有自己的秘密，不过冯扬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逼问，只是不知道自己何时有资格与对方分享秘密，“你说的那些，我家的广东厨子基本都会，要是喜欢就经常来喝吧，我请你。”

“那怎么行，鸡鸭这些食材现在多贵啊，听说里面的中药材更是需要漂洋过海专门运送到德国，你是生意人，我怕把你吃穷了。”冯扬连忙挥了挥手拒绝，眼神却不由自主往汤碗里飘，以前自己喝广式汤是从来都不吃里面的食材的，主要是广东人煲汤是把食材所有精华都煮进汤水中，食材本身已经没有啥滋味，除了确实贵货的党参虫草之类的药材会挑吃了，大部分都选择扔掉，但是现在冯扬只觉得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