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模拟训练场里么……顾嘉天跟乌斯的关系已经从最开始的对战，到后来的顾嘉天给乌斯挑错。

而乌斯的态度一直非常认真，只要顾嘉天说了，他就会听。

乃至于十多天之后，顾嘉天再把普利斯带过去的时候，普利斯已经不是乌斯的对手了。

因为这个普利斯还跟顾嘉天抱怨来着，不过他对乌斯的确再没看不起的态度了，顾嘉天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不过顾嘉天一直没说过自己和普利斯的身份，也不至于故意瞒，但会改变声音，并且错开从模拟对战场中出去的时间。而乌斯也从来没问过。

倒是后来普利斯也加入对战后，顾嘉天觉得更有意思一些，通常的情况都是普利斯和乌斯联手对付顾嘉天。虽然顾嘉天也没输过，但是赢的时候也要费一点功夫了。

这让他格外高兴。

其实顾嘉天觉得乌斯肯定知道他们是谁，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一直装傻不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一个月里，跟顾嘉天关系还算好的几个人实力都有大幅度的增长。

而非常重要的排位赛也即将到来了。

32.所谓欠揍

说是排位赛，其实就是变相的期中考试，第一名会得到100个积分，之后逐次减0.1分。虽然指挥系机甲专业只有六个班不到二百人，但是信息系、侦查系还有一些更加细化的机甲班，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有将近四百人。

其余的非机甲专业也有他们自己的考核方式，比如信息专业有些班级就要完成一个远程控制。

不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机甲专业大型的排位赛，炫目的攻击和各式机甲都非常吸人眼球，就连其余专业的人也非常喜欢旁观机甲比赛。

至于指挥能力，会在下学期集中考核。以排位赛为分界点，后半学期会开始波西军事学院的特色教学。

所有学生会外出进行试炼，整个大一都不在学院进行教学。每个小组配备一个高级军官，到学院的各种训练基地训练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完成一个任务才算完成一年的学业。

如果说上半学期主要是锻炼机甲能力，让学员们在后半学期内活下来，那么后半个学期才是真正的提升能力的时候。

在训练基地里军官会对他们进行各种培养，包括机甲方面。并且在这段时间内，这些学员自动晋为高级军官的副官，可以跟着军官感受大规模指挥。

说白了，艾木克为了培养后备军官下了血本，虽然一个军官至少也要带五个人，但是这种保姆式的教学也会给整个系统带来极大的麻烦。别的不说，光是这些学员的身份鉴别就需要很多时间。

至于哪有地方给他们提供指挥样本……艾木克的边缘星际是一大片无序区域，甚至一部分转世过的学员原本就出生于那里。那里的生活条件和硬件设施远次于普通区域，低等人的比率也非常高。

那里经常与普通区域发生冲突，内部也会经常爆发的冲突。

其实顾嘉天怀疑，那个所谓的无序区域根本就在艾木克高层掌控下，只是因为种种缘故没有把它收复。甚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给他们这些人提供实战机会。

不过他没跟西科尔求证过，也只是自己猜测罢了。

正因为下半学期的保姆式教学，排位赛的名次才格外重要，排名越靠前，带队军官的军衔越高。就比如顾嘉天他们这一届，不出意外，就是西科尔来带队。排名最后的人一般就是尉级军官带队，由于带队军官本身的等级限制，能进入的训练基地级别可想而知。

而马上就要参加这么重要的排位赛的顾嘉天正在吃早餐，不是他太没危机感，而是他摆脱了繁杂的循环赛，直接进入淘汰赛的角逐。

所有参加15场挑战赛，胜绩在90%以上的学员都会获得直接晋级的资格，机甲系A班很多人都获得了这个荣誉。

在其余人在挑战场进行循环对战时，他们这些晋级的在台下有一个看台席，可以旁观其余人的比赛。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给这些优等生机会挑选未来组员了，而台上的人也会非常努力，毕竟这已经不止是组员的问题了。要知道，在很大程度上，机甲的好坏跟实力的高低成绝对正比关系。

也就是说，虽然不能说是绝对的，但是这些优等生中高门子弟非常多，他们的机甲绝对不是普通落魄贵族子弟可以比的。

对于参加循环赛的学员来说，如果被一个高门子弟承认入组，那么未来的出路都铺好一半。

不过顾嘉天跟他们不一样，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普利斯都跑去看比赛了，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蹭在联首府吃早餐。

自从西科尔整个人的性格变了之后，顾嘉天连早餐都吃的糟心起来。

原本隔着几人的座位现在紧挨着，抬手都会撞到另外一个人的距离一开始让顾嘉天格外暴躁。后来他自己想通了，亲都亲了抱都抱了，还差这点接触么——其实顾嘉天私下猜，说不定更猥琐的接触都早就有过了……

“你这两天怎么不去看循环赛？”西科尔自己都不用伸长胳膊拿早餐，却站起来给顾嘉天挑了一样……顾嘉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菜。

顾嘉天懒得鄙视他装模作样，喝了一口甜粥才吃西科尔给他夹的菜。

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口感清脆，味道酸甜，很是爽口。

顾嘉天是典型的小孩子舌头，喜甜。

只是原本在皇宫里的时候，每天都是山珍海味，餐餐都有甜品，也就不稀罕每次都吃光那些东西了，反正下顿还有。

反倒是到了这边，吃到这边特色菜，觉得挺有特色，偶尔会专门多吃两口。反正西科尔是把他的口味摸的非常清，每次给他夹的东西都让他很满意。

西科尔笑眯眯地看着顾嘉天颇有些可爱地眯起眼睛的样子，顾嘉天平时不可一世的高傲样子出现频率实在太高，这种类似于撒娇的表情对于西科尔来说那都是福利。

顾嘉天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没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打算选什么追随者。”

说完隐晦地看了那道菜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西科尔会意地又给他夹了一筷子，“怎么不选？你不是把加里家的那个孩子……”

顾嘉天打断他的话，“当时就是开玩笑，没想他能答应。”

西科尔从空间钮里拿出一张卡，“我经常用的白金卡，你先用。一个月会打一百万。”

顾嘉天没说什么，把手里的餐具放下，把卡收起来，“不早点给我。”

西科尔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之前忘了。现在算不算让你管账单了？掌管了联首府的财政大权，不给我点奖励吗？”

顾嘉天觉得西科尔说的这话哪里不对，但是真要说还说不上来——原谅他没听说过上交工资卡这句话。

不过反击还是能做到的，顾嘉天又吞了一口粥，讽刺地说，“联首府真穷，一个月就一百万进账。”

西科尔脸都不红，“恩，所以以后指望你养我了。”

顾嘉天捏紧拳头，紧绷着脸站起来，“我走了。”

他有些无力，原本他都已经打定主意，不再跟西科尔玩什么暧昧。而西科尔原本的性格根本不会过度粘人，最多偶尔调戏两句，似真似假。但是就在他真正下定决心拉开距离的时候，西科尔就变成这样了，性格崩的不忍直视。又粘人又不要脸，顾嘉天又打不过他，这日子过的别提多憋屈了。

西科尔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顾嘉天冷哼一声，“这次在哪停车，礼堂正门口？”

西科尔就像是没听懂顾嘉天的讽刺似的，依旧是笑眯眯的，“这次礼堂又没有活动，当然要停在挑战场门口了。”

33.矛盾什么的

车子里的气氛格外的沉重压抑，顾嘉天攥着车门内把手的骨节发白，表情非常阴冷。西科尔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双臂环胸，还是能感觉出来几分防备。

俩人沉默一会儿，顾嘉天率先开口，他扬了扬下巴，“你先下去。”

沉闷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顾嘉天开口而减轻半分，反而更加压抑。空气被顾嘉天强大的气势压迫得嘎吱作响，仿若一块被压到极致的钢板马上就要断裂。

西科尔偏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车外，笑了一下，“这样对事情并没有什么帮助，你知道的。”

顾嘉天终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滚下去，快点。”

西科尔感受到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连他紧密贴在皮肤表面的精神力防护罩都开始发生波动了。而座椅里的钢化芯已经开始软化了，车内的智能控制面板如果能动地方，一定早早就跑走了，现在也不过是用机械的声音一遍遍提示车内温度过高。

西科尔惊叹于顾嘉天功法的威力，同时也知道自己已经触到顾嘉天的底线，如果再过分一点，顾嘉天可能就要扑上来了。不过西科尔觉得总在安全线内太无趣了，他还想看看顾嘉天更多的反应。反正他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而是伸出手，像逗弄小猫似的勾了顾嘉天的下巴一下，笑眯眯地说，“求我？”

可是顾嘉天的反应却出乎西科尔的意料，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出现了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然后车里的温度开始快速下降，十秒钟内恢复正常。而顾嘉天本人的表情内的愤怒似乎也随着温度下降而降温了，最后完全恢复正常，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大概是那点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冷淡。

顾嘉天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紧握门把手的手指也缓缓松开，语气是一种听上去似乎非常真实的轻快，“算了吧，多大的事儿，值得这么争，又不怕被人砍。我先下去了，再见。”

西科尔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顾嘉天装得再像，精神力微妙的波动也没办法瞒过西科尔。若不是发生在这件事上，西科尔几乎要为了顾嘉天的表现鼓掌了，他装的太像了，好像真的就在那一秒内想通了，不再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可是西科尔知道，顾嘉天现在已经不止是生气了，极有可能已经把他当做真正的需要对付的敌人来看待了。

西科尔头疼地扶住额头，透过车窗去看顾嘉天显得执拗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一个开玩笑的动作为什么会让顾嘉天产生这么大的反应。虽然他觉得以顾嘉天的性格的确会大闹一场，不过应该会顾及这里是学院，所以大概会忍到晚上回联首府，跟他真刀真枪打一场。但这种彻底改变态度的结果是他没有料到的，也不知道起因是什么。

其实顾嘉天现在整个人都在微不可见地颤抖着，眸光一片冰凉。就算他平时再怎么不肯承认，但是在这个世界里，西科尔对他来说的确是特别的，至少也是最信任的一个。顾嘉天才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雏鸟情结，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西科尔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知道他灵力的秘密，知道他来自别的世界；帮他提升精神力，给他搞定机甲……顾嘉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步都有西科尔的影子，每一件事都有西科尔的参与。

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刹那，顾嘉天忽然明白，其实在西科尔眼里，他就是一个玩物的身份，没事逗着玩玩罢了，甚至连看得起都不见得有几分。

那种逗弄玩物的姿势、眼神……那一瞬间，顾嘉天只觉得浑身冰凉，全身的血液倒灌在头顶，心底某个地方尖锐明确地刺痛着，提醒着他自己的天真幼稚。他高看了西科尔对他的重视，说是想要他的功法，说不定他的功法和修炼方法就是个鸡肋。也对，这个世界的状况维持了那么久，以西科尔的智商，怎么可能才开始找合适的方法。

他们所谓的交易，不过是西科尔锦上添花的一个保护手段罢了，不可能有那么重要。

顾嘉天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西科尔自己用的金卡？呵，说不定他们初见时西科尔正在抱的男孩每个月拿到的钱都不止一百万。他被自己的比较恶心得不行，胃里翻腾不已，马上就要把早上喝的甜粥吐出来。

顾嘉天觉得有些窒息，浑身都有一种处于“危险”的紧张感，好像随着最后一个安全岛的消失，这个世界开始随处遍布危险，而这些危险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让他少有地不自在起来。

他察觉自己的状态可笑的不正常。从来没人能给他的心情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忽然冷静下来，站直身体。

既然西科尔都没把他看的多重要，只是个利益交换，他是不是应该遵守游戏规则，用尽一切办法达到自己目的？

比如在对他还感兴趣的时候若即若离地吊着他，把自己实力提升上来？

顾嘉天迈开脚步，冷冷地笑了一下，他还不至于这么作践自己。

34.排位赛开赛

普利斯看到顾嘉天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来这么早？”

顾嘉天面无异色地坐在他旁边自己的座位上，那是整个旁观席最中间的位置。他抬眼看了一下台上，看样子已经打了一会儿了，“这还早？”

普利斯挠挠头，“我以为快中午的时候你能到就不错了。”

顾嘉天浅浅应了一声，便抱臂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也没有再挑起话题的意思。

普利斯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平时他们两个人也基本都是他不停地说，但是顾嘉天也没让气氛特别冷淡过。

不过普利斯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特别识相，反正顾嘉天不高兴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学院里这些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普利斯才不觉得自己有解决这两位之间问题的可能，干脆安静地坐在一边，偶尔看到台上特别精彩的地方就会偏头问安辛有没有录到。

本来也是大少爷的安辛抱着一个高清录像仪，苦逼地被普利斯支使着；偶尔偏头看像顾嘉天刚想开口就会被普利斯打断。

次数多了他也学乖了，老实地架着录像仪。

顾嘉天看了一会儿，忽然偏头问普利斯，“从这所军校出去，一般都有什么出路？除了进入军部以外。”

普利斯愣了一下，小心地避开西科尔这个名字，“没人告诉过你？”

当然没人告诉过顾嘉天，他又不是来这里谋出路的，自然不关心这些东西。

普利斯看到顾嘉天的样子顿时明白，他有些苦恼地挠挠头，直觉觉得这个话题最好不要随意说。

不过顾嘉天还在看着他，他不敢敷衍，只好干咳一声开口道，“其实绝大多数进入这个学院就是为了进入军部。不过也有不想被严苛地管束的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谋求好出路。”

顾嘉天没嫌他絮叨，点点头，认真地听下去。

“我就专门给你讲机甲专业的吧，因为这是战斗力最强大的一个专业，所以可以做的职业相对多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普利斯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由于人口增长以及机甲行业的兴起等多种因素，探索新星球寻找适合生存和稀有金属矿脉的工作算是其中最不错的了。活动范围广，不需要受到太大限制。若是能找到矿脉可以卖给贵族。哪怕没找到，上报自己的探索报告给政府，也可以拿到奖励。至于其余的……最近还有兴起的星际寻人行业，专门替贵族家族寻找重生后的家族成员……”

他把最后一句我觉得你肯定不爱做这个吞了回去。

顾嘉天听完了没有什么反应，就是冷淡地点点头，接着看向台上。

普利斯松了口气，向顾嘉天那边靠了一些，“乌斯的比赛在下午。”

顾嘉天顺口答了一句，“告诉我干什么，这种结局固定的没意思。”

普利斯正要说什么，整个挑战场忽然沸腾起来，过于热烈的气氛和高亢的欢呼把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

普利斯疑惑地偏头看过去，正好把顾嘉天扭头避开喧闹方向的动作收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