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余波未平
「为你而痴狂。
为你而坚强。
为你所希望的模样，而成长。」
不出所料，人质事件再次登上头版头条。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堂的股票刚有回升的兆头就被这则风波打了下去。比起股票，皇甫冽更在意当时在MationMato出现的宫泯。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刚好就准确无误的出现在现场。皇甫冽心中的疑虑渐深，对于宫泯他从没放在眼里。但是如果是他老头在幕后操纵就另当别论了。
与此同时，那次事件之后他做了深刻的反思。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有利有弊。利在于他们现在可以正大光明以情侣的身份公然在一起，也可以让那些妄想得到嘉翊的人彻底死心。但是敝处就是完全暴露在公众眼光之下，暗处不知道潜伏了多少伺机而动的野狼正窥探着机会。皇甫冽无法想象，再一次发生相同的事情，哪怕一个念头都会让他心惊胆战。
所以加倍的保全系统是必然的。但是都是治标不治本。他必须抓紧时间尽快结束这一切才行。
而另一头，宫严也抓紧时间和郑世勋会面。暗中有人告诉他皇甫冽最近和郑世勋走动很频繁，都是因为莉莎在中间撮合。宫严感觉不妙，好在郑世勋是个贪钱的人，只要有‘爱好’就好办。
把信封递给郑世勋，“郑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哟~~宫董，您这是什么意思，郑某无功不受禄。”
郑世勋将信封递了回来，宫严有些吃惊，再次将信封递了过去，和颜悦色的笑着说，“郑局，这次这块土地的招标能进行的那么顺利多亏了你。”
“哪里哪里。政府又不是白痴，天堂和宫氏强强合作，没道理还让其他小公司参与。对不对。”
果然是有点不一样了。宫严隐约觉察出郑世勋的变化，莫非是因为和皇甫冽最近走动频繁的缘故？索性拐弯抹角的从旁敲击，“郑局，听说你最近和皇甫社长走动频繁。真是劳烦你两头跑了。”
“都是我那个侄女儿莉莎，你也知道他们两个曾经在一起。”
曾经……呵，真是讽刺。宫严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郑世勋的表情，“是啊，他们曾经在一起。如今看到皇甫社长那么高调的宣布和他弟弟，不对，是没有血缘的弟弟在一起。莉莎小姐一定很伤心吧。”
郑世勋叹了口气，摇摇头，“哎……真是不可思议。我是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感觉不像是兄弟。没想到竟然是同性恋。难怪我那侄女他硬是看不上。”
“你讨厌同性恋？”
“这倒没有。现在不是都流行这玩意。何况我对养眼的东西从来不反感。呵呵，你说呢。”郑世勋话里的意思宫严一下子就明白了。顺着他附和着，“谁说不是呢，可惜啊。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
……
郑世勋和宫严轻松谈笑的过程中宫严心中渐渐酝酿出一个主意……
正在酝酿的还有一个人。
自从受伤后嘉翊就暗自决定，等伤好了就去找peter和欧阳学跆拳道，能有几招防身的总比毫无抵抗的好。嘉翊自知现在很容易成为皇甫冽的软肋，要是再发生什么事自己也不至于坐以待毙束手无策。
可惜自己的康复力总是比别人差，小小的伤老半天不见好。缠着绷带的手臂痒痒的，正在长出新肉来。动一动又会立刻传来刺痛。就在这又痛又痒的折磨中，嘉翊的思绪回到了几天前，记得离开商店的前一秒他看到的那个人是宫泯没错，那个声音也是他，莫非是他出手救了他吗？……太荒谬了，怎么可能。嘉翊迅速打消这个念头。还是一心一意的想着自己要怎么快速的学会一两个防身的技能比较妥当。
晚上，郑世勋不请自来。手中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堆了一茶几。皇甫冽很是恼火，看着郑世勋一个劲的对嘉翊献殷勤，好在是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否则他老早就不客气的送客了。唠唠叨叨的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担心关切，弄得嘉翊不知所措的老往皇甫冽身后钻。皇甫冽刻意揽上那纤细的腰肢，往怀里一紧，亲昵的举动展现在郑世勋面前，“郑局，你这样可是会吓坏这小家伙。”
知道皇甫冽是在向他宣告嘉翊是他的所有物，生人勿进否则后果自负。郑世勋拿出长辈的姿态说起教来，“什么人那么大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挟持嘉翊。冽，你可要加倍小心，嘉翊现在的处境可不比以前。”
皇甫冽不记得自己何时和郑世勋已经好到他可以直呼自己的名字，就吃了几次饭。若不是现在的时局需要郑世勋的身份，他才懒得搭理这个有色心无色胆的中庸老头。还欠了莉莎一个人情。不过……郑世勋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忧的。虽然已经刻意轻描淡写，但仍然藏不住浓烈的杀气。皇甫冽只要一想起当时，就恨不得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只是一个最近受公司影响的人。”
郑世勋自然知道天堂的股票是跌宕起伏。三个星期前一路飙红，转眼就两个跌停，随后就一直萎靡不振。再加上负面新闻层出不穷。恋情公开对公司造成的影响就像双刃剑，有利有弊。这个时候动荡的天堂也动荡了人心。不仅是天堂内部，天堂旗下的公司产业覆盖了世界十几个国家，影响之广，有个万一，堪比一场小型金融风暴的威力。
站在这场风暴中央的正是皇甫冽，还有被他牵扯进来的林嘉翊。
“那种人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我就是担心嘉翊……”
“不会的！”
——嘉翊和皇甫冽不约而同的声音截断了郑世勋的话。让郑世勋吃了一惊。皇甫冽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嵌进血肉里，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绝对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
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重蹈覆辙，哪怕是让天堂重回地狱也在所不惜。
转眼开学在即。
嘉翊正在为开学做准备，担心要以什么身份去面对洛洛。他会瞧不起他吗？本来想给他打电话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拖拖拉拉的就快开学了。
晴川这日突然来访，带了很多巧克力给他。许久不见晴川，嘉翊很是开心。好奇的问他，“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我轮休。”
“哥为什么不轮休？”
面对嘉翊小白的问题，晴川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只是个打工仔，怎么能和社长比。当然要正常休假，不然你要把我累死啊。”
“呵呵，我一直以为你和我哥一样都是工作狂。”
嘉翊也跟着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跟天上的月牙，明晃晃的灼灼生辉。晴川看着这张久违的笑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如白纸，即使眼前的世界已经泫然改变，他还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由自主的招人疼爱。尽管他口中仍然对皇甫冽称呼‘哥’，晴川心中隐隐不悦，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才是他的亲生哥哥……
“之前的伤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
“以后出门多带些保镖。”
提到保镖这件事嘉翊就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撇撇嘴角，“现在不要说出门了，别墅里的保镖比平时多了两倍。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夸张。”
晴川亲昵的揉揉那头栗发，冰凉的发丝柔软细腻的穿梭在指尖，流连忘返，什么时候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把他带回身边，那时候，他还能有现在这样的笑容吗？
“那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
“你啊，还是要学会自我保护。尤其是这马上要开学了。以前那些人都是因为你是皇甫嘉翊巴结你，现在知道你和社长的关系，难免会妒忌……”晴川说到他和皇甫冽的关系时嘉翊有些迟疑。不安的问他，“晴川，你会觉得我奇怪吗？”
“为什么会觉得你奇怪？”
“不是吗？我和哥的关系，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但是却骗了大家。你会讨厌我吗？”嘉翊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在意晴川对他的看法，但是如果晴川讨厌他，他一定会难过。
晴川没有直接回答嘉翊的话，反倒是淡淡的扬着笑，问他，“你会在意我的想法吗？”
“会。”嘉翊猛点着头，一对秀眉紧张的皱在一起。
“傻瓜，你这么乖疼你都来不及，谁舍得讨厌你。”晴川如墨的眼里浸着温柔，只是嘉翊不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柔情，和皇甫冽的不同，又沉着太多抹不去的凝重。
“有什么事不方便给社长说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也算你一个哥哥。”
“呵呵，有晴川这个哥哥，真是万幸。”
晴川看着嘉翊的笑脸却晴朗不起来，如果遇到皇甫冽是万幸，他就不会在外面吃苦十年，也不会受那些不该承受的伤。如果他告诉自己就是他哥哥，他又要面对身世和家仇，甚至会直接和皇甫冽对立。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选择，哪一个才是万幸。哪一个才能让伤害减低到最轻……
晴川在冗长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第一百七十四章：疏离
1月的天气格外阴冷。城市灰蒙蒙的一片，天空浸着淡淡的哀伤，随时都可能会下雨。
开学的第一天，嘉翊坐在教室的角落显得格格不入。周围形成了一圈真空，同学们似乎对他像逼瘟疫似的望而却步，细碎的流言时不时的传进耳里，大多都是议论他是怎么接近皇甫冽，同性恋怎么怎么样。尽管自己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面对的时候还是比想象的困难重重。尤其是洛洛，在校门口碰到他就像没看到自己似的扭头就走。好久没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去图书馆。
就连安静的图书馆都有人窃窃私语。嘉翊想捂着耳朵，却无法阻止声音飘进耳膜里……
……
“现在到底是叫他林嘉翊好呢，还是皇甫嘉翊，弄不好一会儿又换个姓。谁知道他是谁的私生子。”
“你别乱说，小心拿给他听到回去找皇甫冽告状，你我都死定了。”
“对对，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就是个祸水。”
……
说着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嘉翊趴在桌上脸埋进手臂里，让眼泪钻进毛细血孔回到身体。
不远处一个身影默默的关注着角落，从未移开过。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嘉翊看着洛洛准备离开赶紧小跑着追上他，“洛洛，等等我。”
他一定要对他说，不管他能不能理解，他真心希望洛洛还能当他的朋友。
洛洛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气喘吁吁的嘉翊，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洛洛。”
洛洛的冷漠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嘉翊的勇气，“什么事吗？林嘉翊同学。”
他叫他林嘉翊同学，生疏的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连打招呼都变的尴尬无比。嘉翊不想放弃，好不容易认定了这个朋友，怎么能轻易放弃，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烂透了的问题，“那个……我刚刚没听清楚教授讲的，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笔记。”不对，他是想说对不起，骗了你。
洛洛沉默了半响，从包里摸出笔记递给嘉翊，仍旧是冷淡的语气，“别弄皱了。”
“好，谢谢你。”
“没事我走了。”
“……再见。”
洛洛转身就离开走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嘉翊看着手中的笔记本，眼下是层层叠叠挥之不去的无奈和失落。
直到晚上看到皇甫冽的时候才勉强挤出笑容来，任性的偎在他怀里波斯猫似的蹭着他的衣襟。
皇甫冽问他他就傻笑，咯咯的傻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说。
他还在忙，嘉翊就早早的钻进被窝里浅眠，直到午夜，身后传来熟悉的体温，将自己环在他手臂才安心的沉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礼拜。
T大里的流言蜚语还在持续。和洛洛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冷战状态。一个人的时候嘉翊时不时的就会走到美术系的画室，可是又怕靳筱诗她们也讨厌他，所以只是在门外徘徊，找个安静的角落坐在那一晃就是一两个小时。
寂寞不怕，他已经习惯了寂寞。从初中到高中起，都是一个人生活，他应该是熟悉寂寞的味道，一个人，不会失去也不会拥有。
除了，心中那一丝一毫的失落包裹着他的肌肤，让他即便身处温室都仍旧感觉寒冷。
……
“嘉翊？你怎么在这里坐着？”清脆的女声响彻空旷的楼梯口。嘉翊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源头，靳筱诗灵动的双眼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筱诗。”
“你可是很偷懒哦。明明加入了美术社，怎么一次都没来过。”靳筱诗双手叉胸兴师问罪的样子虽然很凶，在嘉翊看来却极其可爱。
“我以为我已经没有资格加入美术社了。”
“笨蛋，除非我这个美术社社长开除你，不然你在T大的一天都是我美术社的成员，还不给我进去。”靳筱诗拿出大姐大的风范拉着嘉翊就往画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嚷着，“冷死了冷死了，过道都不安个空调。吝啬的学校。”
最后靳筱诗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询问他关于皇甫冽的事，和杨韵寒两个人还是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没了，暖和的画室颜料的清香让冰冷的手指开始融化，他想哭，却一个劲的笑，比花儿还好看的笑。杨韵寒打趣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嘉翊不置可否，看着玻璃窗里倒影的自己，还真是笑的很难看。
冲着镜子里里的自己挤出个笑容来，真有那么难看吗？拍拍脸颊，过分白皙的脸镶着病态的虚弱，让他的坚强都于事无补。要是自己是个女生一定会用腮红在脸上抹出两朵红霞来。
和洛洛冷战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礼拜，自从上次找他借过笔记，两人再无交集。三天前鼓起勇气给洛洛发了一条短信，那是他拿出最后的勇气和自尊心想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一直没有回复，嘉翊死了心，躲在被窝里想起了好久好久前的记忆，零零碎碎断断续续，最后淤积在心中闭了眼变成了眼角溢出的泪滴。咬着手指不让啜泣惊动了谁。而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身影悄悄的关上门离去。
皇甫冽手头上的事情堆积如山。晴川和蓝轩最近频繁去双楠现场督察，天堂的旗下一些企业受到了股市的影响相继有几家宣布倒闭。在一堆坏消息当中有一条最坏的消息让皇甫冽心神不宁。
一旁的peter察觉出皇甫冽正被思绪打扰，问他，“少爷，从刚才起您就一直在看这一页，有心事吗？”
佩服这个美国黑人察言观色的本领，距离那么远都能看出他的异常。
“你说有，那就自然是有了。”
“因为嘉翊少爷？”
皇甫冽彻底败给了peter，索性扔掉手中的文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容更像是一种妥协，“我一向公私分明，你就这么笃定我在办公室里还心烦着与公事无关的事。”
“少爷，您的公私分明向来都是嘉翊少爷除外。”
没错，他的公私分明从来都把嘉翊排除在外。自从有了嘉翊，他就时常忘记要公私分明。就像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打理手中繁琐的文件。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个决定，却一次又一次的对嘉翊后悔，宣布了和他在在一起之后自己反倒是力不从心。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