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思君思倾国+番外——没有尾巴的狐狸
没有尾巴的狐狸  发于:2015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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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刚才刚清醒不久,脑子还有些迟钝,现在却是记忆通通回笼了,夏临渊揉了揉太阳穴,顾衍之把他扶起来靠坐着床头,在腰后塞上一块软绵绵的垫子。知道皇帝有事要说,也不再多留,理好仪容后便出了内殿。

夏临渊挥手让他起来,一边问道,“景翳呢?”

“回主子,景翳已被关入地牢。”

夏临渊一时沉默了下来。

让他下令杀了景翳,夏临渊是做不到的。那他还能怎么办呢?就算是喜欢,但一个叛徒,放在身边不过平添危险罢了。

“你们,让人放他回去吧。”良久,夏临渊低低地叹了口气,“给他些银子,让他回故乡,去和家人团聚。”

现在事后一想,他那次中了药,往好的说,景翳主动献身,是为了取得信任而不得不做;往坏了说,指不定整件事就是景翳有意而为。之后的几次缠绵,那些动听的话,怕也是……

夏临渊有些愤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悲哀。想他一个现代人,居然也会有被耍得团团转的一天。

皇帝又沉默了下去,影四却仍是愕然,这样的恩赐……景翳究竟是吃了什么迷魂药才会想要叛变?

“景翳这个名字,以后也别再用了,原来该怎么叫,就还是怎么叫。”皇帝又说道。

“是。”影四低头应道,迟疑了许久,还是说道,“主子,属下斗胆多说一句,景……影一他,想见您一面。”

他和景翳本来就关系好,在知道换影四做皇帝的近身暗卫后,景翳不止一次求他,让他和皇帝说,能不能再见他一次。

景翳从不曾求人,哪怕是被其他人刁难,哪怕是受了刑,也不曾向谁服过软。

看着这样卑微乞求的同伴,影四不可避免的心软了。

“你就跟他说一说……”当时景翳刚受完鞭刑和水牢,一身的伤,甚至有的伤口流血化了脓,他却顾不上疼痛,从床上爬起来就要给他下跪,“我知道是我的错……他要怎么都好,影四,我只求再见他一面……求求你,帮我……影四,我求你了……”至少,让他说明,他是真的爱他,之前的那些都不是在做戏。

夏临渊笑了,带着些嘲讽和冷意,“怎么。他当朕是那些平头百姓,想见就能见的?”

皇帝昏睡了几日,身体虚弱,却依旧气势逼人。影四只觉一阵寒意袭来,慌忙跪下请罪,磕头不止。

夏临渊揉了揉鼻梁,疲倦地摆摆手,“行了,起来吧。”

影四谢恩,起来后却仍不愿退下,夏临渊也知道他们关系好,影四为景翳能做到这份上,渊帝也颇为欣赏。

“那你去告诉他,就说朕不想见他,下一次,朕可没这么好心能饶了他的命。”

影四心里一紧,却也不敢再多留,谢恩后退下了。

顾衍之很快又进来,夏临渊让他叫来苏德,“帮我把温卿叫来。”

那个仿若切身发生过的梦境真实得令人无法忽视,然而那段记忆夏临渊却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不记得有过温卿这个人。

若要弄清楚这一切,最好的方法莫过于直接询问当事人了。现在再想起来,祭司大人和小屁孩确实有几分神似,除了那双眼睛,祭司要比小屁孩温和冷静很多。

“是。”苏德躬身退下。

顾衍之默默地看着他,他并没有忘记夏临渊在昏迷时念的一直都是温卿的名字。

“别多想。”夏临渊握住他的手,“只是有点前世的事情要问。”

温卿很快就来到蟠龙殿,苏德让他直接进内殿时他还有些惊疑,待到见到了夏临渊,温卿才明白始末。

夏临渊看着他的眼里盈满笑意,带有对小孩子一样的纵容意味。

“你……想起来了?”温卿不确定地问。

得到了意料之中回答,夏临渊缓缓吐了口气。

“那个小孩竟然真的是你……”夏临渊笑着摇摇头,随机又追问道,“那次任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次……”温卿随意找了处位置坐下,俊逸的面容上是温润的笑,“那是你的生死劫,我没办法修改命运,只能先把它推后。”

“推后?”

“这也就是你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温卿道,“你本来在那时就该死的,但我扭转了时空,将你的死期推后到半年后的日蚀那天。阴阳交替,太阳被遮盖,阴气会短暂地笼罩天朝,要做手脚也比较容易。”说到这,他笑了笑,“你的灵魂来到这里,不存在于你原本的时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去了。”

夏临渊费力地消化着这些,“那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你?”

“我属于这里,属于大夏。”温卿道,“我在那个时空的存在是不合理的,自然要抹去。”

“你让我活下来,是有代价的吧?”夏临渊问道,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付出了什么?”

顾衍之也看向温卿,祭司大人淡淡垂眸,“并没什么,反正那些能力于我来说也无甚用处。”

夏临渊明白了,温卿用他能够扭转时空的能力救了他。

“你……”

“所以你要养着我啊,哥。”温卿像那时刚到他家那样,笑得眉眼弯弯,“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他无辜地摊手。

温卿一直不肯叫他一声哥,即便他比林渊小了十几岁,在当时林渊对他的百般蹂躏下,小屁孩依然不肯松口。

但现在,他却服软了。

温卿转头看向顾衍之,“嫂子。”

夏临渊:“……”

顾衍之:“……”

第二十七章

隔天夏临渊便恢复了早朝,大抵就是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那些之前顾及着而没有下手的官员这次挑着情节严重的处理了十来人,再然后就是封功行赏,这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不仅是有在救援行动中出力的,只要是平日里较为清正廉洁的而一些官员,夏临渊多多少少也都有赏赐。

至于夏临泽,事情已经结束,夏临渊也没兴趣再去知道他为什么最后会倒戈,无非就是因为感情罢了。在醒来后的第二天,夏临渊就赐睿王毒酒一杯,解散了睿王府,但一些亲眷仍是接来京城居住。夏临渊并非大发善心,其实他打的是夏临泽妻子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的主意,希望能过继给他,也好有个血脉延续。不管怎么说,大夏始终都是要传承下去的。

睿王妃没法反抗,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孩子能一举蹦上太子之位,也算是他们全府人性命的保障了。

在行刑之前,夏临泽命人传话,希望能拿到夏临渊的一束断发。

他没有拒绝,拿剪刀剪下后便命人送了过去。据事后暗卫回报,夏临泽将那束头发和自己的断发绑在一起装进了荷包,贴身放好。

“苏公公,请您告诉陛下。若他能留罪臣一个全尸自是最好,若不能……”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也请让这荷包与罪臣一同离开。”

夏临渊听后沉默了下来,夏临泽的用情至深他不是看不出来,虽说与他无关,却难免有些许触动。于是他照样让人葬进了皇陵,那个荷包就放在夏临泽旁边。

苏德看出他心情有些低落,便婉言劝着他去御花园走走,或者让顾衍之相陪。

夏临渊摆了摆手,屏退下人,独自一人行至御花园。此时月色正好,天空中飘着雪花,夏临渊被厚实的狐裘包围,倒是不怎么觉得冷。

走了一会儿,身体便自己热了起来,索性脱下狐裘让影四拿着,一身轻松地漫步着。

空中明月清冷皎洁,宫中因为这一番变动虽是变得有些凄冷,但因着新年将近的关系而在宫内到处都张贴上许多红色饰物,平添不少喜庆。

夏临渊一人慢慢地走着,旁边不远处的树枝突然一响,他皱起眉头,冷声道,“谁在那里?”

沉默,然后一道人影从树上跃了下来,跪拜在地。

“属下拜见皇上。”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涩,是景翳。

夏临渊的眉头越拧越紧,“影四。”他唤道,黑衣暗卫不声不响地跪在了景翳身侧,“我交代的事情你都忘了?”声音中不乏冷厉。

影四慌忙磕头请罪,他确实将人送出了皇宫,只是景翳又溜回来,他着实是不知情的。何况原本景翳就是皇帝的贴身暗卫,对宫中情况,暗卫和侍卫们的布局都极为熟悉,能藏得让人找不到也不足为奇。

“陛下……您别怪影四,是属下自己潜进宫内的。”

夏临渊冷哼一声,“潜进宫?影一,你可知擅闯皇宫是多大的罪名!”

景翳心下又是一阵酸涩,影一……皇帝竟连当初赐予他的名字都要收回。空荡荡胸口犹如被一阵冷风穿堂而过,空留下刺骨冰寒。

“影四,自己去暗堂领罚。”夏临渊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带暗卫退到十米之外守着。”

“是。”影四起身谢恩后退下。

“陛下——”

“住口!”夏临渊低声斥道,“朕准许你说话了么?”

景翳闭上嘴沉默下来。

“影一,你是不是嫌朕还不够宽容?”夏临渊低头看着他,“你串通外人欺君犯上意图谋反,严格来说,你也是睿王一党的帮凶。如今朕念你救驾有功,仅是几日刑罚便就此揭过,你却还跑进宫来。影一,你自己说,你还有哪里不满意?”说到最后,夏临渊已经忍不住自己的嘲讽之色。

景翳面色一白,“主子——”

“朕不是你主子。”夏临渊打断他的话,神情越发冷漠,“朕不需要一条会反咬自己主人一口的野狗。”

“陛、陛下……您,请您听属下解释……”景翳浑身发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不善言辞,越惶恐就越说不好话,“属下不是、不是有意要帮助睿王,他抓了属下的家人,景翳无法、我……属下……”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夏临渊却是没耐心再听他说下去。

或许有些自私,但夏临渊向来无法接受别人的背叛——不论是何原因,他尤其痛恨这种不入流的行为,更别说那人曾与自己如此亲近。

“够了。”夏临渊此时意外地平静了下来,“朕将湛城给你做封地,你以后便带着家人在那儿住下吧。”

景翳顿时一僵,惊惶之情瞬间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他自然知道给出封地是怎么个意思。听起来是威风,但一旦做了城主,没有皇帝召见便永世不得进京,连上奏的机会都没有。哪怕他上折子,没有夏临渊首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他一次。

其实夏临渊说完就后悔了,这实在太胡闹,景翳自小入宫,没怎么受教育,也是一介莽夫,如何懂得治理湛城。

他正想着法子怎么圆过去,景翳突然就磕起头来,一声比一声响。

“陛下……您别这样,属下不想离开京城……属下求求您,请陛下开恩,别赶属下走……求陛下开恩……”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原本勉力支撑着的高大城墙轰然倒塌。景翳感觉到眼眶里似乎挂上了一层厚重的水幕,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不求能够陪伴在皇帝身侧,景翳现在只想能够时时刻刻看着他,以什么身份都好,只要能够看着他。

有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滴落在地上,滚烫炙热得融化了些许薄薄的冰雪。

夏临渊吓了一跳,那咚咚的闷响敲在地上,却也像是敲在他心上一样。无法割舍,却又不能留下,只能和着血肉一并切除,哪怕再疼再苦,也得忍下来。

他对景翳不是没感情,只是这涉及原则问题,景翳能背叛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朝廷里永远不乏心怀鬼胎之人。夏临渊不能冒这个险,大夏更是不能。即便是他原谅了景翳,这件事也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哪怕在一起了也会心存芥蒂。

而且客观来说,景翳自身没有背叛之心。如果夏临渊自己的家人被人拿来要挟他,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作何选择。

“影一,够了,停下来。”

景翳还在磕头,有几丝鲜红染上白雪。夏临渊大步跨上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我说够了!”他低声吼道。

看着景翳通红的眼眶,夏临渊还真怕自己会心软。

“你出宫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朕眼前。”夏临渊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道,“朕没有开玩笑,再有一次这样,直接按谋反之罪论处。”说完,夏渊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远。

走出御花园,烦躁无比的夏临渊径直去到顾衍之的重华殿。

“陛下?”顾衍之见他一身的冰雪,连嘴唇都冻得微微泛白,连忙拿过狐裘给他披上,又命人热了些酒送上来。

夏临渊挨着顾衍之坐下,几杯温酒下肚,才稍稍去了些寒意。

“陛下?”顾衍之小声唤他,夏临渊的神色让他有些不安。

这件事……不适合和顾衍之讨论。夏临渊压下心思,倾身在他唇上蹭了蹭,“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意乱而已。”

顾衍之猜测着,朝堂日渐平稳,那么……八成是因为景翳的关系。

“是景翳的事罢?”顾衍之低声询问,“既然喜欢,留下也并无不可。”没人可以大度到和他人分享伴侣,但若是因为此事而弄得夏临渊不开心,他又怎么舍得?何况他处于这样的时代,所爱之人又是皇帝,就算夏临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顾衍之又能如何?

夏临渊伸手抱住他,顾衍之也顺从地窝进他怀里,默不作声地搂着皇帝的腰。

“衍之,不会有其他人的。”夏临渊说,顾衍之一震,瞪大了眼看着他。

夏临渊笑笑,将他缓缓抱紧,“只有我们两个,这辈子,就只有你和我。”他吻上顾衍之的唇,满含柔情地厮磨着,“等睿王妃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把他接进宫来好好培养,立为太子。等他能够接手政事了,我们就出宫,去别的地方生活。”

“陛下?”顾衍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皇位?”

“皇位有什么。”夏临渊道,“你忘了?我本来就不是皇帝。”

说是这样说,但顾衍之知道,一旦没有享受过权利滋味的人突然手握重权得以执掌天下,那才是最难以舍弃的。

“别愣着了。”见顾衍之还呆呆地看着他,夏临渊忍不住掐了把他的脸,“休息吧,很晚了。”

顾衍之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伺候皇帝就寝,脱下外袍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影四来报,说景翳仍然跪在御花园。

外头的狂风呜呜作响,鹅毛大雪自天空飘荡而下。夏临渊揉了揉额头,他知道景翳这是在逼他,那个曾经忠心耿耿的暗卫,竟然也会耍这种手段。

事实上,景翳只是觉得如果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皇帝,那还不如就此死了算了。能死在宫里这离他最近的地方,总好过死在异乡。至于他的父母妹妹,景翳自认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他自小进宫,和家人没有多深厚的感情。这次不惜背弃主子,也只是为了偿还他们的生育之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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