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同门出西皮(CP)——动生电动势
动生电动势  发于:2015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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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靖这才注意到一些他刚刚忽略的小细节,比如为什么青箫衣服没干还不问华毅拿件干的衣服穿。

为什么康宁靖觉得走进屋里去,坐在青箫段桐中间会产生下一秒就有一头野驴飞奔过来踢他脑袋的念头。

为什么没人讲话的时候段桐一直看着青箫,有人讲话的时候段桐突然扫一眼讲话的人,再一直看着青箫。

华毅刚刚出门时准备去买饭菜的,现在还顺带拉上了康宁靖。

华毅本来邀青箫段桐回他家,是因为看青箫段桐气度不凡,应该是名门公子,想从他们身上捞一笔,谁知段桐根本不理睬他,青箫则委婉解释他身上没带钱。华毅自然不信,到手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见段桐的佩剑不错,可以当不少钱,便欲以武力取胜,结果,就如同康宁靖所见,一败涂地。

但这种事情是绝不能说出口的,华毅心里清楚,他还指望把饭菜钱赖在康宁靖头上。

康宁靖因为之前就在天机子的叙述中对华毅的抠门印象深刻,后又在华毅门口被好心的姑娘提醒,已经有所防备。

康宁靖一直随身带着青箫遗留在断崖的佩剑,还给青箫时,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华师兄准备出去干吗?”

“华毅兄热情好客,是去买好酒好菜招待我们。”青箫夸奖华毅,夸奖的很诚恳,“不愧是天机前辈的弟子。”

当然,康宁靖明白,青箫口中的我们,指的是青箫和段桐,不包括康宁靖。

青箫你怎么能用这么真挚的表情说出这么违背事实的话?段桐你还点头赞同?

康宁靖秉持着“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然后把自己的钱袋交由青箫暂管,以防自己被坑,并且没告诉他们自己怀里还揣着些没吃光的卤牛肉,拖着华毅出门,一字一句道,“想不到华师兄如此大方,这样肯定也会好好招待师出同门的我吧!”

第十章:明白归明白

“华师兄不和我一起回康宁庄?”在买菜的路上,康宁靖已经告诉华毅他的两位师姐正在招夫,虽然华毅与她们不相识,但毕竟都出自天机子门下,华毅也算是她们的师兄,何不趁此机会,去康宁庄一趟,还能见一见久别多时的师傅天机子。

“不去。”华毅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康宁靖一时语噎,心想:我好歹搬出同门情谊,你拒绝也不用拒绝的那么快把,至少要委婉一点,表现出举棋不定最后艰难抉择的样子吧。

吃过自出师以后最丰盛的一顿晚饭的华毅没打算留青箫段桐康宁靖在他家过夜,不仅是他不想留,而且即使留他们也腾不出地方给三人睡。

段桐青箫欲走,到了门外却听康宁靖道,“麻烦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再去和华师兄说说,问他去不去康宁庄。”

见康宁靖如此执着的希望华毅去康宁庄一趟,段桐思索着康宁靖到底为的是什么,他瞥见青箫笑得意味深长,便投以青箫询问的眼神。

“师傅曾经说过,天机前辈比较,呃,”青箫难以把卓风雨的原话说出口,便总结为三个字,“好面子。”

段桐也知送请柬来潜龙剑宗非康宁靖所愿。

天机子在收康宁薇康宁涛康宁凌康宁靖之前还收过的四个弟子,一个做了皇帝,一个成了将军,一个当了宰相,最不济的就是在这默默无闻的小山村里以打铁为生的华毅,康宁靖执意要他去,那只能为了一件事:拆台。

华毅见康宁靖不走,厌烦地赶人,“你怎么还不出去?我都说了我不会去的。”

可康宁靖没有放弃,决定用迂回战术,于是问道,“华师兄,你出师后有多久都呆在这个小村庄里?”

华毅这次倒没有直接回答,他盯了康宁靖一会儿,伸出一根食指,在康宁靖眼皮子底下摇了摇。

“呆了一年?”康宁靖以为迂回战术的第一步取得成功,正准备再接再厉,谁料华毅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晴空霹雳。

“我的意思是,一个问题一两银子,先给钱后提问。如果你不想给银子,也可以。”华毅一指为康宁靖敞着的门,“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康宁靖当然不愿意走人,鼓着包子脸,掏出一两银子给华毅,道,“你总能说了吧。”

华毅立马接过银子,拿袖子擦了擦,“五年六年?也可能是七年八年。”

“那你在这个村子里住那么久,就不觉得闷得慌吗?”康宁靖企图引导华毅,“你就不想看看现在的江湖?探望探望师傅?和你的师兄师弟聚一聚?”

华毅听完,沉默片刻,对康宁靖伸出四个手指,道,“四两。”

“华毅!你眼里除了银子还能不能有别的东西?”康宁靖骂道,骂完从钱袋里拿了四两给华毅。

“你给了我五两,我就免费送你一个回答,”华毅喜滋滋的摸着手上的五两银子,“不觉得慌,不想看,不探望,他们不会想和我一聚,还有,我眼里除了银子还有金子,康宁师弟,走好不送。”

康宁靖偷鸡不成蚀把米,垂头丧气的出门。

段桐青箫围在围观全过程的时候听到了啾啾的鸟叫声一直在上头盘旋,尔后段桐一弹指,那只不识趣的鸟便被打昏,坠落在地。

华毅连门都顾不上关,把毫不费力就到手的五两银子用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段桐青箫的马是租来的,都丢在崖上,这赔马的钱若是算在康宁庄头上,天机子又得克扣康宁靖的月钱,这次又一下子被华毅讹走五两,那师兄的文房四宝就只能暂且不买了。康宁靖一路走一路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直到前方隐约可见旅店,段桐对康宁靖突然来了一句,“把钱拿回来就行了。”

“啊?”康宁靖没想到段桐会主动对他说话,反射性抬头,一脸呆滞。

“华兄说一个问题给他一两银子,但没说过问题问完后,你不能把银子拿回去,我说的可对?”会意了段桐意思,青箫对康宁靖循循善诱。

“太对了!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康宁靖转身欲回古家村,但没走几步路,便停下,有些泄气,“钱到了他手里,怎么可能会老实还给我……”

突然康宁靖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对青箫段桐道,“你们先去旅店休息,我们明日辰时上路。”然后气势汹汹的奔向古家村。

康宁靖觉得如果华毅不愿意主动给,自己就动用武力,反正这钱本来就是他的,也算不上抢。

段桐青箫二人旅店的时候,掌柜正拨着算盘在柜台核对账簿,店里的伙计迎上前,“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间房。”段桐抢在青箫之前开口。

伙计听完,上下打量两人一番,正欲开口,却被段桐的眼神给慑住。

“再送些饭菜到房里。”段桐又道。

伙计怕祸从口出,不敢多问,赶忙领着段桐青箫到房里。

关上房门,段桐点亮桌角的油灯,移到中间。

火焰的光晕柔化了两人的轮廓。

青箫与段桐一开始都没有说话,直到青箫发问,“师兄,为何我们只订一间房?”

段桐心知青箫肯定会这么问,在进房门前便想好该怎么回答,但还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应该知道归元七变诀在第四层到第五层的时候,我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

青箫很想说自己不知道,可是经过断崖一事后,自然明白。

“师傅应该也与你说过。”段桐垂帘看着灯火,冷冽的表情却在这火光的昏黄中愈发柔和,“在断崖的情况,日后可能还会发生。”

“师兄!”青箫打断段桐,不想再与段桐谈论这件事情。

段桐极少与他说这么多话。

“青箫,你该明白,归元七变诀的厉害之处。”连修习他的段桐都反被控制,迷失本心,“在回潜龙剑宗前,我并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维持清醒。”顿了顿,道,“而你必须在第一时间制止我,绝不能再手下留情。”

段桐话音刚落,店伙计的敲门声就响起,青箫起身开门,侧身让路,店小二甫一进房,就觉得房间内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把饭菜端上桌子后,连青箫段桐还有什么吩咐都没问,匆匆就走。

段桐的话青箫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做到又另当别论。

两人同桌吃饭时都不说话,等店伙计到房内收拾餐具时,发现房内的气氛又变了,不似之前的凝重压抑,但更不对劲。

“这位小哥,在我们之后,还有人来投宿吗?”青箫还记着去华毅家拿回自己银子的康宁靖。

店小二回忆了一下,回答,“投宿的倒是没了,不过……之前就订了一间房的客人回来了,而且样子还很狼狈,鼻青脸肿的。”

第十一章:同样的夜,总有人安然入睡,总有人辗转难眠

店小二口中那个狼狈的客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康宁靖。

他找到华毅的时候,华毅已把银子收进钱袋,向窗外探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华毅余光瞥见康宁靖,就立马把头缩了回去,还“嘭”的一声,用力地把窗户关上。

“华师兄!我是康宁靖,华师兄?!”康宁靖敲着华毅家紧闭的木门,喊了几声都不见华毅回应,等了一会儿,居然还见华毅屋内的灯突然灭了,康宁靖立马攒劲开始砸门,这次索性连师兄都不见了,直接道,“华毅!华毅!我知道你在家!你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声就没事了!给我开门!”

这个时辰,很多古家村村民已躺上床,准备入睡,屋外没有人走动,家禽也老老实实地呆在被圈养的地方,十分安分。

康宁靖的敲门声打破了古家村夜晚的宁静,有村民被吵的受不了了,便下榻,披了件衣服,挑着一盏灯笼,推门欲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敲门声渐渐变小,但门外的谈论声却越来越大,一开始好像只有两个人,后来逐渐加入第三个,第四个。华毅没想到康宁靖会锲而不舍的敲他的门,也没想到被吵醒的村民居然没赶康宁靖走,反倒是和康宁靖一起在他门外聊天。

华毅生怕越来越多的村民加入,便迅速开门,一把将康宁靖拉进来后,又连忙把木板门关上。

康宁靖对华毅皮笑肉不笑的喊了一句华师兄后,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还把青箫的那句“华兄说一个问题给他一两银子,但没说过问题问完后,你不能把银子拿回去。”向华毅复述了一遍。

放进自己钱袋的银子坚决不为别人拿出来,这是华毅一生的信奉之一。

无论康宁靖说什么,只要是想要华毅还银子,华毅都只有一句话,“走好不送,后会无期。”

这是康宁靖来之前便设想好的情景,既然说理说不通,那就只好用武力来解决。

康宁靖正欲拔剑脱鞘,华毅一掌便把剑推回剑鞘,尔后对着康宁靖的左下肋猛地一击,逼他踉跄退后好几步。

这一过招,康宁靖的武功水平,华毅大致已经知道,他活动了一下手的关节,道“康宁靖,你敢对师兄动武?我要替师傅好好教训教训你!”对着康宁靖迎头痛击,一阵拳打脚踢,好好的出了口之前在段桐那里吃瘪的恶气。

放康宁靖走时,华毅搜了搜他的衣物,发现依旧没有钱袋,但还是扣下了他私藏的卤牛肉和馒头。

夜里凉风吹着脸上的伤口,不疼但是让康宁靖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很凄惨。

现在唯一庆幸,应该是康宁靖在进屋之前,把他的钱袋藏在华毅屋前石阶旁的草堆里。

蹲着在草堆里摸索半天,康宁靖才找到自己的钱袋,起身没走几步路,便踢到了一个东西。

因为是在华毅家前,华毅还亮着灯,康宁靖隐约可见地上躺的是一只信鸽,而这只信鸽不知是死还是昏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刚华毅好像在找什么,不会就是这个信鸽吧?康宁靖拎起这只鸽子,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华毅屋子里有桌椅响动,赶紧跑远了,还顺带着这只鸽子。

回到旅店,康宁靖觉得有些饿,身上都是灰尘和泥土,于是就把鸽子和剑放在一张空的桌子上,吩咐店小二先给他烧半桶热水送到房里,再让厨房弄几道菜,不用送到他房里,就放在楼下他放剑的桌子上,等他沐浴完,再下楼用餐。

店小二给康宁靖送来热水的时候,还附带这一个青色的小药瓶。

“这是?”康宁靖不觉得店小二会贴心到这种程度,拿着青色的小药瓶问。

店小二喏喏,“这是另外两位客官叫我拿给您的,说是活血化瘀的。”

康宁靖挥手示意店小二可以走了,郁闷着又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被青箫段桐知道。

但忿忿的洗完澡后,康宁靖还是用了青箫送来的药。

康宁靖下楼的时候,发现自己占的那张桌子上只有饭菜和他的佩剑,他带来的鸽子不知所踪。康宁靖以为是鸽子醒后,又重新飞回华毅那里,生气的拿筷子直戳碗里的饭,等气消了,碗中的饭也已千疮百孔,目不忍视。

有伙计正在收拾邻桌的残羹剩饭,康宁靖一系列的举动尽收其眼底。

康宁靖突然瞪了那个伙计一眼,表情凶狠,问“看什么看?”

伙计立马低头,战战兢兢地继续收拾。

菜其实还是不错的,荤菜素菜都有,中间的汤还冒着腾腾热气。

康宁靖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放入嘴里,没嚼几口便发觉土豆丝里还有切得很细为数不少的青椒。

而且,这个青椒比他以往吃过的青椒加起来都要辣。

青椒的辣味刺激着康宁靖的味蕾,康宁靖舀起一大勺汤顾不得吹凉,直接往嘴里送。

热汤的烫嘴倒是让舌头麻木了青椒的麻辣,但康宁靖盯着那个汤傻眼了。

他现在才发觉,那汤里头的主料好像是……好像是……

“客官,我们店掌勺做鸽子汤可是很有一手的,您觉得味道怎么样?”店小二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告诉康宁靖不愿知道的真相,“掌勺的说,您这鸽子肉质肥美,吃起来肯定不错。”

果然是那只鸽子……

虽然华毅是很可恶,但康宁靖没想过把这仇恨延续到华毅的鸽子身上,鸽子是因为华毅而无辜枉死的。

他连鸽子的模样都没看清楚,鸽子就死了。想到这个,康宁靖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他放下筷子,叫店小二可以把饭菜都收拾了,静坐了片刻,突然问店小二,道,“鸽子身上有带书信之类的东西吗?”

店小二摇头。

没有书信?康宁靖想了想,又问店小二,道“难道你不觉得我的鸽子和平常的鸽子不一样吗?”

店小二摇头遥到一半,回答,“客官,你的鸽子其中一个爪子的爪尖被染成红色,这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把鸽子爪尖染红?好像是一个门派标记信鸽的方式。狂刀门?惊雷堂?还是寒暮阁?康宁靖隐约记得师傅天机子有提过。

他向一脸不放心的店小二摆了摆手,劝慰道,“那个啊,应该是我带它去染坊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一只普通的鸽子。可我不喜欢把鸽子炖汤,我还是喜欢烤着吃。”结了账,径直上楼。

康宁靖本以为自己在一天干了那么多蠢事后,会躺在床上反思再三,彻夜难眠,谁知头刚沾上枕头就勾出了瞌睡虫。

而真正辗转难眠的,是青箫与段桐。

旅店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床并不大,若是青箫和段桐都躺上去,难免有些拥挤。出于这个考虑,段桐本想把床让给青箫,却不料青箫坐在床边问段桐是睡靠里的一侧还是睡向外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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