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喜欢亡命天涯。”樊洛飞戳着自己的下巴问狐狸脸，“你没想过寻求总部的帮忙？”

“狄术？除非他死了。”狐狸脸突然变了脸，口气也蛮横起来。

樊洛飞一怔，然后才想起来狐狸脸说过狄术杀过他们的人，就是不知道杀过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附近传来，三人小心躲藏好透过草丛向外看，那几名打手还真回来了。

“仔细找，一定在附近。”

“老大我聪明吧，最危险的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聪明个屁，没找到人就跟我邀功，一边去！”

打手们分成两拨，一拨回住所，另一拨在小区内寻找，特别是能藏人的房屋和低矮草丛，连垃圾桶也照看了一眼。三人暗叫不好，照他们这么找法，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发现他们，趁着没被找到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皇阿玛，儿臣给您请安了，快接电话吧！皇阿玛……”

慢慢撤出草丛的三人僵住了，狐狸脸和向恨同时看樊洛飞，这奇葩的铃声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樊洛飞迅速关掉打给樊诚的电话，这种时候要不要这么坑人。

“他们在那！”

不远处的打手发现他们的行踪，抽出后腰上的砍刀杀了过来。樊洛飞转身见一人杀到面前，本能抬手中的衣裤抵挡，来个衣裤套白刃，并狠狠踹在这名打手肚子上，踹完撒腿就跑。其余打手听到同伴喊声转过头，见三人往小区外跑集体去追。

此时的樊诚带着张雨沫等人在之前的商业街寻人，这里人多妨碍樊诚的嗅觉，导致他无法很快分辨出樊洛飞的气味。

“卖香水了卖香水了。”

一位美女胸前挎着一个打开的礼盒，里面摆满各种香水，见到张雨沫等人走过去。

“买香水吗？货真价实进口香水，店面撤摊打折处理。”美女说着拿出试用品往张雨沫身边喷了下，不巧喷在樊诚头上。

“嗷呜……我的鼻喵……”樊诚一声惨叫抱着鼻子叫苦，这味道太重，刺的鼻子好疼。

美女白了脸，猫说话了，猫说话了，猫会说话！

“救命啊，妖怪！”美女丢下香水拔腿就逃。

樊诚眼中开始转泪，想逃的是他好吗……

第93章： 分裂（五）

“小喵喵，你的鼻子还好吧？”张雨沫母性大发，托起樊诚可怜的小脸看，眼睛都红了，鼻尖上全是水。

“我叫樊樊……阿嚏，樊喵。”樊诚开始打起喷嚏来，这该死的香水味真呛人。

“好好好，我知道你叫樊喵，还能嗅出他们的下落吗？”

樊诚伸着脖子四处嗅嗅，又闻到刚才那股呛人的香水味，眼中含泪摇头，他的鼻子绝对废了。

张雨沫领着人在街上站了一会儿，他们去过狐狸脸躲藏的公寓，没看到人就追着樊洛飞的气味来到这，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失去了。不过从樊洛飞他们所走的路线看，他们在商业街中段折返了，也许为了躲避那群人又回去了。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她带人回公寓。

“在那，樊洛飞！”

樊诚鼻子不行了，眼睛依旧好用，大老远看到樊洛飞从对面街的小区跑出来，后面是追杀他们的打手。那群打手也真大胆，敢在街上这样光明正大截杀他们。他很担心樊洛飞被追上，跳出张雨沫的怀抱往对面跑。

“站住！”

打手听到身后有人喊，转身一看扑过来一只黑豹子，吓得扔下手里的凶器，樊诚很轻松将他扑倒。

樊洛飞猛地转头，他听到樊诚的声音了。这一看不要紧，另一名打手举刀要劈樊诚，他急忙按住衣服纽扣。长刀落下，砍在变化出来的纽扣图案上，却像砍中盾牌根本砍不动。

其余打手从小区另一边出来，堵住向恨和狐狸脸的去路。向恨随手甩出火焰，对方吃过亏纷纷闪过，然后快速冲到他们面前，狐狸脸一拳撂倒跑的最快的打手。

“欺负别人的弟弟……”

幺思仁突然落到向恨身旁，一改平日的嬉笑怒视这些打手。

“问过我吗？”

打手们显然被幺思仁的气势吓到了，砍人动作明显迟缓了几秒。

幺思仁趁机抱起向恨飞上天，并大言不惭地说：“这种时候当然是逃了，怕怕~”

“放手，死人妖！”

向恨火了，一拳打在幺思仁脸上。幺思仁吐掉嘴边的血沫愣是没松手，带着向恨飞到不远处，因为那里站着狄术。狄术与张雨沫的视线对上，绅士般微微一笑。张雨沫主动走了过去，他身后那些异能老师各自施展异能，很快将那些打手制服。

“小狄狄~”张雨沫亲切地跟狄术打招呼。

狄术一把拉住想逃走的向恨，对张雨沫说：“小沫沫你这样叫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吐艳啦~”张雨沫嗔怪给了狄术一粉拳。

你们两个还能更恶心点吗？

其余人捂着嘴要吐，为什么两个校长碰面会用这么恶心的方式打招呼，就不能在乎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校长，这些人怎么办？”老师询问张雨沫和狄术的意见。

狄术扫了眼被抓的打手，以及逃不走的狐狸，“先带去天翼吧，我有话问他们。还有你。”

被拉扯的向恨斜了狄术，视线又转回到幺思仁身上，不管在哪看到他就是火大。

张雨沫叫了几辆车，把打手连同狐狸脸一起扔上车，然后和狄术上了同一辆车。

“小狄狄，你太会偷懒了~你刚才出手的话就能一起拿下他们，也不用我的人出手了。”张雨沫埋怨起来，嘟起的嘴很可爱。

“这是你的地盘，我怎么敢抢你的功劳？这不是绅士风度。”

“是疯度吧，你真是太讨厌了~”

司机干呕几下，早知道就不来接张雨沫了。

樊诚回到天翼，先找厕所变回去。穿上衣服发现一件大事，他的衣服不知道被哪个龟孙子给弄坏了，后背有一条二十公分长的口子，更可气的是裤子上也有。

“樊洛飞，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着衣服的吗！”樊诚气红了脸指着背部这条口子，这让他怎么穿出去见人。

“我的乖孙，你怎么穿起开裆裤了？”

“你还好意思说！”樊诚捂上屁股，没错，裤子上的口子不偏不倚正在屁股上，连里面的拼色条纹内裤都看的到。

“可能是刚才被追杀砍的。”樊洛飞不急不忙解释。

樊诚炸毛了，“哪个混蛋砍的，我咬死他！”

“你咬不到，狄校长他们在审讯那群人。”樊洛飞托着下巴想办法，看来只能和天翼的人借了。

樊洛飞走后，厕所门被人推开，幺思仁探进半个头。

“哟，樊喵羞羞~这么大人还穿开裆裤。”

“死人妖，我弄死你信不信！”樊诚又气又恼，连伪娘都能鄙视他了。

幺思仁咯咯笑着进来了，“别生气嘛，哥这不是来陪你了。”

“去你的，你弟在……”樊诚说到这停下了，向恨和狐狸脸在办公室，狄术忙完那群打手一定会去问他们。

幺思仁愉快的表情减轻不少，“谢谢你们啊，没有那么帮忙，向恨他恐怕已经死了。”

“没什么，路见不平。”樊诚抓抓头发，被幺思仁这么郑重道谢不知所措，“对了，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记得没车了。”

“坐直升机来的，狄校长一通电话就叫来了。”

抓头的动作停了，樊诚石化般看着伪娘，敢情这也是异能人特权，直升机也搞的来？

两人在厕所说着话，樊洛飞手脚麻利的弄来一套校服。

“哇塞，还是天翼校服帅啊~”樊诚对着镜子比划，就是比希翼的运动服强。只不过衣服有些褪色，扣子还掉了一个，多少让人失望。

“没有新的吗？”

“备用十套女生校服，你要是用，我给你取。”

“算了。”

樊诚自认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是老实穿男人的衣服比较好。

终于穿上像样的衣服，樊诚自认为帅气地在镜子前摆POSS得瑟，横看竖看都是天翼的校服帅气。樊洛飞看樊诚这样就头疼，扯着衣领将他拽出厕所，他也不怕把新衣服熏臭了。

他们从厕所出来，沿着走廊走到头转弯，经过两间办公室停下。敲敲门听到狄术说请进，他们这才推门进去。

“哦，樊诚换上天翼的校服变帅了。”狄术手里端着一杯奶茶，靠着窗台站立。

张雨沫正在玩手机，见樊诚等人进来眼前一亮，“你换上天翼校服变帅了呢，不如转到天翼来吧。”

樊诚乐颠地要答应，狄术抢在他前面说：“我这个绅士可记得不能抢人学生，你这淑女也不能忘了吧？”

“小气。”张雨沫吐吐舌头，“一直在学校看到那些脸我都厌倦了，偶尔换个新鲜的也不行，哼！”

樊诚捏着西装领得意地整整形象，看到没，这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正经衣服，他也是帅哥一枚。

樊洛飞轻轻捅了捅要飞起来的樊诚，小声说：“你放眼看看天翼，男的俊女的靓，忽然出现你这么一个穿西装的丑男，张校长看着不新鲜才怪。”

樊诚黑着脸踩了他二爷一脚，这就是欠！

张雨沫忽然想到什么对他们说：“我忘了，樊诚你穿的校服是以前病死的天翼男生的校服，我们当做纪念留着的，你小心点别弄坏了。”

这下樊诚想找樊洛飞算账都不行了，因为被张雨沫这么一说就觉得衣服上有股死人味，难不成那十套备用的女校服也是遗物？

“先不说那个了，向恨和柳毅在隔壁？”狄术的茶喝够了，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

樊诚等人互看了人，原来那狐狸脸叫柳毅。

狄术又说：“你们说有个叫驯兽师的异能人？他叫长孙励，祖上曾做过大官，现在在本市政府工作。他的异能算是少见的，他所释放出来的量子对动物有一种特别的亲和感，所以能控制动物按照他的意图行动。”

“这么厉害，他能控制人吗，他为什么会加入灭世？”

“不能，他只能控制思想单纯的动物。”狄术忽然笑了，“樊诚你小心了，他的能力说不定对你有效。”

樊诚缩缩脖子，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闲话说完了，我去会会他们。”

狄术示意樊诚他们在这等，他独自去隔壁见柳毅和向恨。

第94章： 分裂（六）

办公室内一直回响钟表的嘀嗒声，五张办公桌中只有一张后面坐着人，那就是向恨。只见向恨抱胸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柳毅难得沉不住气在空地上踱步。

“你静一会儿行不行？”向恨听着钟表声，再听柳毅的脚步声很烦躁。

“你觉得我能静下来吗？”柳毅突然走到向恨身旁，一巴掌拍在桌上，向恨顿时睁眼。

“造反？”

“是无情镇压。”

柳毅靠着桌角一本正经说：“我被抓进天翼的事一定传到执掌他们耳中了，即使我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利用这件事把我是‘叛徒’的行为坐实，到那时我才是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

向恨盯着桌上的水晶圣诞树，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执掌绝对会这么做，他们已经到了两头为难的地步。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与狄术合作。”向恨抬头看靠在他身边的柳毅，即使柳毅躲过狄术这关，恐怕手中的车票还没用就身首异处了。放眼整个社会，能保他周全的只有狄术。

“要我和狄术合作除非我死了。”柳毅离开办公桌到窗前，带着些火气的双眼盯着窗外。

“真巧，我也不想与你合作。”

狄术推门进来，屋内的两人同时看他。

“柳毅，”狄术回味似的念道，“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柳毅冷笑道：“你还记得？六年前我们在X市的文化广场见过，那时候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周洺。”

“那是他罪有应得。”狄术说着话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门口。“为了报复，他在文化广场杀了七人，重伤三人，一人残疾，希翼当时的校长很不幸在死亡名单上。”

“那是……”

“他妹妹被人强杀，犯案人凭借‘证据不充分’这种理由成功逃脱法律制裁。”狄术打断柳毅的话，“他杀犯案人也就算了，居然连犯案人的亲属都不放过，甚至女干杀了犯案人的妻子妹妹，犯案三起。”

柳毅脸色十分难看，狄术说的没错。那时他在国外忙公务无法回国，得知周洺家中出事也曾劝他冷静，但是周洺没听，并在一周内作案数起，将那些犯案人及家属杀了个一干二净，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异能人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等他赶回国，只来得及看一眼离开的狄术。

“我得到消息火速赶往X市，追踪周洺两天，终于在文化广场堵住他。那时他已经孤注一掷，居然在广场上狂性大发，杀害数名路过的行人。你觉得那种情况下，即使我不杀他，他能活着走出广场吗？”

柳毅气急败坏，一把推掉临近办公桌上的教学材料。他知道周洺这么干根本是不想活了，也对周洺的做法深恶痛疾，可那毕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也知道周洺为什么开展这么凶残的报复，因为周洺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妹妹就是他的命，眼见妹妹发生这种事，周洺能冷静对待才怪。

“特异系……”

狄术意味深长道，脑子里回想起六年前的事，手不自觉微微发抖，至今想来也是后怕，而且那是他唯一杀掉的人。周洺也是特异系，能轻而易举将人撕成碎片，当时他只要慢半秒，就会被周洺撕成碎片，能活下来纯属侥幸。

“你记得那几年异能人的日子最难熬吗？各种处死异能人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只要异能人走在街上就会成为过街老鼠。”

回忆结束，狄术盯着在场的两人，“我们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只是短短一周毁于一旦，这全部败周洺所赐。”

出了周洺的事，政府不再信任异能人，媒体电视台也是一片倒，网络上出现各种对异能人不好的言论，像吃饭一样平常。当时异能人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只能尽量避免与普通人接触。一些已经就职的异能人，也相继被公司开除。有的异能人被人知道身份，甚至会平白无故挨打，医院都不敢接受受伤的异能人。如果不是异能人还算人，法律不许滥杀无辜，恐怕异能人会在那一年死光。

后来，那一年被称作“黑色异能年”，是所有异能人的恶梦。

狄术十指交叉抵住头，“之后的两年，总部代表异能人和政府谈判，答应政府给异能人特权的同时，增加更多约束管制，并且同意他人需要异能人帮忙，异能人没有任何拒绝权利。”

“就是因为总部有这样的规定，灭世才逐渐成立。”柳毅说道，“我们可不想像总部那样窝囊，政府的走狗。”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狄术突然激动地嚷起来，“周洺是异能人的罪人，下去十年也是！我杀他一点不后悔，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一样不手软！”

柳毅听到后面想起周洺死时的情景，冲过去拽住狄术的衣领，“全是他的错？如果没有那几个混蛋欺负周玲，那群畜生没有无罪释放，他会这样吗！你说他是异能人的罪人，谁又是他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