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一挥,巨斧与盾牌便化为两道白光,没入我的体内,倏忽不见。
我的老伙计,开天与莫干,欢迎回来。
极宵重新握住我的手,目光深沉,盯视着我。
我却微微一笑,勾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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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我自天字房中出来,刚要推开戊甲院小书房的门,却见门扉一动,先自内打开了。
我看了从小书房中出来的向来正经内敛的男人一眼,再往屋里瞧了一眼,忍不住一挑眉,翘起大拇指:“金大人,好手段。”
金睚忍不住黑脸一红,没有说话。
我咳了一声,嘿然道:“快走吧,要不然等赫彦和风海起了床,怕就不好遮掩了。”
金睚落荒而逃。
我踢踢踏踏地进了屋,随手一关门,正瞧见白珀在那儿慌慌张张地穿衣服,一身内衣穿得乱七八糟,根本遮不住奶白色的胸口上那斑斑点点的红痕,我忍不住呵呵呵呵呵地笑。
末了不忘提醒白珀一句:“记得把床单洗干净哈。”
白珀老羞成怒,一个枕头就拍了过来:“滚!”
我圆润地滚出去了。
摇头,这只大白虎,越来越暴力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唉。
我在房内悠悠地喝茶呢,白珀磨磨蹭蹭地摸了进来,说了声“早”。
“啧,怎么还唧唧歪歪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以为然。
白珀怒,虎吼:“闭嘴!”
我没闭嘴,指指一旁的凳子:“坐。”
白珀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我放下茶杯,换了副一本正经的脸:“白珀,我恢复记忆的事情记得不要漏了口风,这段时日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跟在我身边就好。至于金睚那边……”
见白珀已经严肃起来,我突然笑眯眯道:“你想去跟他幽会就去吧,不用跟我客气。”
白珀一下子被呛住了,闹了个大花脸。
我继续咪咪笑,逗弄白珀的日子,果然是美好得不行啊。
耳边已经听到外面有了门扉开启的动静,我笑了,收起不自觉流露出的威势,恢复平常模样,然后起身开门,对着收拾得齐整的赫彦和揉着惺忪睡眼的风海打了声招呼:“早啊,兄弟们!”
第72章:斩断情丝
傲鲤的召唤,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孩子的耐心劲儿倒是有了长进,明明早该知道我回来了,却偏偏等了几天才来传唤,这点让我很满意。
好歹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在有心人面前起不起作用不说,起码有点掩人耳目的意思。
而且也不止传唤了我一个人,不少下界历练归来的杰出学生都收到了来自泓天殿的邀请。
所以我混在一群学生之中,自然也不是那么的显眼。
傲鲤是单独与我见面的,便连祁麟也不在他身边。
第一次的会面不是那么愉快,因为傲鲤的心思我很明白,但是我不想如他所愿。
他很想我能够恢复记忆,再次成为他向来崇拜不已的大哥,而且对我能够回归上界十分欣喜。所以傲鲤寥寥与我谈了几句下界历练的事情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眼中的大哥如何如何,并着意观察我的反应。
我只好装作愕然不解的样子,并适度谨慎恭顺,尽量像一个普通学生一般的反应。
傲鲤显然很不满意,但最后也只好放我走。
我心中其实是很疼惜傲鲤的。且不论以前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就很深,他变成现在这个性格脾气也跟我有很大关系。
傲鲤眼中的大哥剑璎是个清贵傲气,稳重威严的真正贵族,有着强大的武力值和极深的修养,以及卓越的才能和上位者的城府,所以他改变自己本该活泼开朗的性格,努力想要变得跟他所崇拜的大哥一样厉害。
特别是在经历了剑璎自尽,魂魄飞散的巨大打击之后,傲鲤面对着我的时候,就会有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感,以及难以压制的希冀心思。
不过傲鲤眼中的大哥形象只是一个面具。真正的剑璎,其实就是一个心里怀着见不得人的肮脏心思,只能以傲气和沉默来遮掩的偏执狂罢了,实在是不足他挂怀这许多年。
可是我现在却无法对他言说。
即便是有朝一日我恢复了身份,恐怕傲鲤也无法接受我这般说辞吧。
摇头,只能摇头。
远远看到云岛群上的建筑影子,我按下飞行的速度,很快就降落在戊甲院的院门前。
“吱呀”一声,我推开院子的木门,竟意外发现赫彦正站在院子中央,不知道垂着头在想什么。
“赫彦?”我出声打了个招呼,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没去上课?”
赫彦的禁闭终于解除了,从昨天起就可以开始去书院上课了。
依他好学生的习性,居然没去上课,实在是没有天理。
赫彦抬起头,我看到他带了血丝的眼,不觉皱起眉头:“昨夜没有休息好么?怎么眼睛红得跟兔子有得一拼?”
赫彦低哑着嗓子开口,却是答非所问:“刚才,又是傲鲤天君传唤你去泓天殿么?”
我略略一怔,没有否认:“是啊,怎么了?”
近一个月以来,几乎隔三差五的傲鲤就要差人过来找我去一趟第八天,有时候是在泓天殿,有时候是在柏华苑,有时候是在穹顶,不一而足。
这成了云中界乃至上界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很多人都晓得天君傲鲤对云中书院一个叫做李往谏的学生青眼有加,经常把人叫到第八天说话。
而无疑,赫彦几乎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为什么?”赫彦通红着眼,突然激动起来,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告诉我……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冷静地回答:“因为是我不让风海和白珀告诉你的,瞒着你,是我的主意。”
赫彦被激怒了,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若不是他昨天去学院上课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昨晚他等了一夜也没见我回来,几乎是夜不成寐,保不齐他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直到此刻才见到我身影,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不!”赫彦摇着头,喃喃着:“不该是这样的……往谏,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赫彦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心里十分不好受,却还是没有动弹,更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是沉声道:“赫彦,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为什么……你对我的关注,倾注的太多了……你的心……”我指了指他的胸口,重重说道:“也逾矩了。”
赫彦身体一颤,脸色苍白得更加可怕,眼里隐隐还有一种惶惑和震惊隐匿其中。
我狠心继续道:“以前我不明白,所以我不知道去阻止你。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就不能让你继续这么沉溺下去。这不是件好事,我不能让这种悖德的感情毁了你。你是这么的聪明灵秀,前程无可限量,感情于你而言,不该成了摧毁你的借口!”
“我不在乎!”赫彦脱口而出,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大叫:“我不在乎!”
我没说话,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逐渐冷静了一些。
“赫彦。”我收回死盯着他的目光,慢慢道:“你真的一点不在乎么?不在乎赫隐仙君失望的目光,注定黑暗的前途,暗无天日的讥笑嘲讽,失去的名誉地位……直至众叛亲离,甚至会被贬入下界,失去长久的生命……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见赫彦激动地张口想要说话,我止住他将要出口的话,沉声道:“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你真的做出这样错误的选择。因为……我不答应。我不会接受你……今天不会,明天不会,以后,也不会。”
赫彦咬着唇,听着我道出口的锥心的话,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他这段时日过得实在不好,身体单薄得很,长长的黑发散在脸颊边,一张白白的小脸似乎只剩下了巴掌大,站在那里摇摇欲坠,我实在是不忍心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但若不绝了他的心思,就赫彦那灵慧的心性,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步我当年所走过的歧途。
“往谏,你……太过分了……”
赫彦脸上的血色已然完全褪了下去,嘴角边却溢出一丝猩红的血迹,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我被他那一眼吓得心神俱颤,叫一句“赫彦”,便猛地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抢进了怀里。
刚要将他抱起来,赫彦却突然搂住我的颈子,眼睛一闭,嘴唇就那样直直地撞了上来。
很生涩的动作,狂乱的情绪激得他毫无章法地乱亲一气,牙齿磕破了嘴唇,令得我们俩的嘴里满都是独属于血的腥甜气息。
我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抱着赫彦,扶着他的腰,被动地承受着赫彦发泄一般的亲吻。
良久之后,赫彦突然崩溃一般地哭了起来,他咬着我的嘴唇愤怒地低吼:“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我那么那么喜欢你……”
我拍打着赫彦的脊背,没有回应他。只是将自己被咬出血的唇,轻轻印在了赫彦的额头上。
一个真正给赫彦的,怜惜的吻。
抱歉,我的心,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给了另外一个人,除他之外,我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人。
赫彦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我抚着他的背,任他把我的衣襟弄得湿淋淋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无意间抬头,居然发现白珀正站在院子一角,满脸复杂地看着我和赫彦。
我冲他轻轻摇头,白珀扁扁嘴,扭过头,走了。
赫彦哭累了,不知何时已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叹了口气,手下使力,便将赫彦一把抱了起来。
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轻的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抱着赫彦进了地字房,我把他放在床上,抖开被子将赫彦裹住,犹然发现他在梦中仍在默默地流泪。
我坐在床边,凝视着哭泣的赫彦。突然想起千年前,多少个孤独的夜晚,还是少年的我时常在梦里紧皱着眉头,压抑着那蠢蠢欲动的情愫,在求而不得的苦海中挣扎。
既然不能回应你,就只能狠心将这份尚未来得及成熟的感情挥剑斩断。
只希望你,赫彦,不要恨我。
第73章:如此惩罚
赫彦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不论是对着风海,白珀,还是我,一概淡淡的,也甚少跟我们说话。
与此相对的,赫彦开始疯狂地将精力注入到学业中去,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只有那只长得像猴儿似的巴掌大的小幽安鸟,依然被主人宠爱有加地带在身边,偶尔对着它出神。
我留心观察了赫彦两日,终是渐渐放下心来。
风海这段时日忙着谈恋爱,又向来是个空心大萝卜,神经粗大,根本就没注意到赫彦的变化。
而白珀本来因为赫彦对我有意而对他颇有些成见,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与赫彦敷衍一番,如今见他伤情,反倒软了心肠,往往不动声色地在起居方面照顾他一些。
于是,戊甲院的四人行就这样变得有些生疏起来。
虽然无奈,但赫彦能打消了这种心思,倒也是件好事。
要不然我真不知该用何种脸面去见赫隐仙君了。
一晃已有两三日未曾去找极宵了。我心里思念他,等不及天黑,干脆便隐去身形,飞身去了第九天。
这个时候极宵应该正在泓栖殿里休息。我心中暗暗思忖,直接往目的地飞驰而去。
供历届帝君休憩的泓栖殿,依然万年如一的低调奢华,美轮美奂。
我动用了隐身术,大摇大摆地自众窈窕女官和侍从面前走过,绕过金刚一般守卫在殿门处的金睚,径直进了内殿。
却不料进了殿门后,居然发现了一个我十分不愿意见到的老熟人。
司文上仙,荔婉。
我抬起头,狠狠瞪了极宵一眼——怎么能让这个女人随便进你的寝殿?哼!
极宵似乎是小睡刚起,九阶玉台之上,绣着蟠龙云纹的暗金色真丝锦帐大部被同色幔带收束于床柱处,唯独留下一层,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宽大龙床上的极宵衣衫有些凌乱,随意地靠在长枕上,一头散发着靛青色微茫的长发散落在身周,在我看来,真是十足诱惑。
荔婉正跪在地上,臻首低垂,轻声软语。
见到我进来,极宵一惊,随即便以眼神示意我到角落里稍待片刻。
荔婉的法力比我低微许多,自然察觉不到殿里早已多了我这一个不速之客,依旧软语低声地说着话。
我暗哼一声,挑了挑眉,根本就没理会极宵的眼神,径直绕过荔婉,踏上了九层玉阶,挑开床幔,上了极宵的床。
反正荔婉低着头,她什么也看不到。
极宵无奈地摇了摇头,任我爬上床,蹭在他身后,然后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衫里。
突然觉得很有恶作剧的兴致,特别是在荔婉面前。
于是我揉弄着极宵的胸口,然后舔上了他的颈子,又啃又咬。
极宵是我的,其他人等,一概退散!
极宵的肌肤还是这么的滑腻,我不觉来了兴致,剥下他挂在肩上的外衫,开始在他身上种草莓,一颗颗又红又小巧。
咬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万一荔婉没得到极宵的允准就抬了头,被她窥视到极宵的万千分之一的风姿怎么办?
那我岂不是吃亏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觉得不要冒险的好。
于是我重新给极宵拉好外衫,然后掀开锦被,一头钻了进去。
至于极宵一直在瞪我的眼神儿嘛,就不必理会了,反正他没有拒绝我!
哈,有人在外面呢,难道他还会把我踢下去不成?
嗯,极宵说得没错,我果然是变坏了。
玉阶下的荔婉仍在细语,间中还不忘表达一番对极宵的崇慕之情,听得我直翻白眼儿。末了荔婉突然转了话题,道是:“听闻最近傲鲤殿下特别喜欢一个叫做李往谏的云中书院的学生,这一个月来,几乎隔三差五地就要差人将他叫上第八天,跟他说说话呢。”
我正在起劲儿地舔着极宵平滑的小腹,闻言一怔,干脆低下头,一口将小极宵含进了嘴里。
耳边听得极宵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我暗自得意,吞吐了几下之后突然狠命地一吸。
极宵的手于是猛地按在了我的头上,我分明听到了那一记长长的吸气声。
荔婉似是有些诧异,微微抬起头,却仍不敢不得允准就仰头直视极宵,只疑惑道:“陛下?”
极宵平复了一下呼吸,一会儿才嗯了一声,口中随意道:“是么,想必那学生该是有些不凡之处吧,方得了傲鲤这般特殊相待。”
荔婉垂着眼道:“不凡之处荔婉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入目却只能见到垂在玉阶下的帐幔上长长的流苏,荔婉有些失望,却还是小心翼翼道:“不过荔婉倒是听说,那李往谏,相貌举止竟是……与当年的剑璎殿下极是相似,因此傲鲤殿下方才如此这般在意这李往谏。”
试探着说完这些话,荔婉便竖起了耳朵,仔细探听极宵的反应。
可她没想到,听到的却是极宵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我埋在锦被里,抓住极宵的腰,加力抚触着,张口吞吐着那规模愈加可观的欲望,不时以舌尖碾压过忍不住吐出颗颗珠泪的顶端,奋力吸吮含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