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玉讶异的看着陈璐薇二人：“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刚刚跑去哪儿了？”

陈璐薇说：“我跑掉后发现怎么也出不去，多亏陆衡出现，我一直跟他在一块儿，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他又诧异的转头去看陆衡：“你又是什么人？”

陆衡神秘的一笑：“我是谁不重要，总之不是坏人。不过现在要紧的不是我，还是赶快先把这个恶灵除掉吧，邵阳！”

“不用你提醒。”邵阳说着，口中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恶灵身上的光愈发耀眼。

干尸痛苦地挣扎着，口中不断向徐娇娇发出寻求信号。

徐娇娇却垂下头：“婉婉她……向来只叫我的名字，从没叫过我姐姐……你真的不是她……”

在一声不甘心的叫喊中，恶灵化作一团黑雾，被耀眼的白光驱散地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剩下。

11、收尾

一切结束了，整栋大楼恢复了原样，头顶上是明亮的日光灯，徐娇娇的影子回到了她脚下，四周时不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之前不见的护士也突然从他们身后跑了过来：“哎？你们怎么跑到这儿了！怎么还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陈璐薇率先回过神，忙说：“抱歉，这是我们同学，刚刚碰到的，也是来看望病人的。”

护士摆摆手接着带路：“算了算了，你们既然是一起的，那就别走散了，跟我来吧，病房在这边。”

许辰玉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过去了，跟着往前走了几步。连徐婉婉都没有多言，跟着一起走，只不过面色如灰。

大家心态好端正啊！要不是身边真的多出来邵阳和陆衡这两个人，刚刚的经历就好像幻觉一样！

来到真正的病房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单间，与之前看到的截然不同。整个屋子干净整洁，散发着消毒水味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床脚写病历，几个护士给刘曼婷做着检查。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生，许辰玉和陈璐薇依然心有戚戚焉。

带路的护士进去跟医生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进来。

“刚刚病人突然病发被送去急救，一度有生命危险……”医生向他们解释道。徐娇娇黯然地看着病床上的刘曼婷，没有说话。

“不过现在又好转了，我们刚给她打了安定，现在一切正常。”

“请问她的家人呢？她父母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许辰玉问到。

“家人？”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她的父亲把她全权交给医院来负责了，从没见谁来看过她，不过我们给她父亲通过电话，会不会来就不知道了。唉，你说这父母当的，孩子都这个样子也不来看看……”

许辰玉闭上了嘴，看着孤零零躺在病床上面色消瘦的女生，很难想象出她就是那样伤害徐婉婉的人。

明明生了病，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在，简直就像是被人送到医院里自生自灭一样。

“刘曼婷家里不止她一个孩子，”陈璐薇小声说道，“她有姐姐和弟弟，她是三人中最不受重视的一个。”

所以才会变成这步田地？靠欺负其他学生展现自己的存在？许辰玉暗自叹气。徐家姐妹和刘曼婷，究竟谁比谁更不幸呢？

“医生，我们班还有几个学生在哪儿？”陈璐薇问医生，说了几个名字。

“哦，旁边病房里有一个，还有两个在楼上……”医生很快回答道，“奇怪，我才发现，刚刚她们是同时发病，现在又同时好了，几个人的病情竟然一样，这还真是……”

许辰玉和陈璐薇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出声。邵阳和陆衡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

“我们回去吧。”陈璐薇突然发话。

“这就回去？你不看其他人了？”许辰玉问。

“不用看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一个月后，许辰玉的公寓被人敲开。

“我听说您要辞职？”陈璐薇站在门口。

许辰玉嘴角抽了抽：“你好啊，陈璐薇。请进，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陈璐薇环视着他的公寓，收拾得相当干净，因为许辰玉的大部分生活用品都已经搬走了，看起来空荡荡。她面色一冷，道：“您才教了一个学期都不到，为什么要辞职？现在就要走了吗？”

许辰玉将她让进屋内，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现在还没走呢，还是你的老师呢！你是班长头头当习惯了吗？怎么一上来就这么质问我？”

因为无处可坐，陈璐薇坐在对面的茶几上瞪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许辰玉无奈道，摸了摸脑袋，“怎么跟你说呢……我觉得这所学校不太适合我，所以才要走的。”

“不太适合你？”陈璐薇一挑眉毛，“莲华女高的待遇还不够好吗？”

“不不不，不是这方面！”许辰玉嗫嚅道，“主要是……主要是这里女性这么多，我有些不适应……”

自己竟被一个学生质问到一点气势都没有，实在太丢脸了！

陈璐薇沉默不语。

许辰玉问：“对了，徐娇娇呢？这段时间怎么又没见过她，她现在怎么样？”

“她退学了，”陈璐薇道，“可能转到其他学校了吧。”

这一个月的时间，逐渐有媒体曝光莲华女高内发生的事件，警方也开始介入调查刘曼婷几人的所作所为，学校在得知这件事的真相后，将她们先后劝退。而让这些事被曝光的人就是陈璐薇，尽管徐婉婉已经死了，徐娇娇又做出了那么偏激的事，她还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帮她们。

许辰玉神色柔和了下来。

这是个聪明的女生，有本事，胆子也大，以后再锻炼锻炼应该能成为一个好校长吧。

许辰玉心中感慨：“原来是退学了，不过这样也好，经历过这些事，换个环境说不定能尽快走出来。”

陈璐薇点头同意。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神色洒脱：“好了，这样我就先走了。”

许辰玉不解：“这么快？”

“我就是想看你是不是真心要离开，既然是真的，那我就不挽留了。”她解释，随即冲他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教了我们这么点儿时间，但从心底里我认为您是一个好老师，有责任，也有担当，所以不管您今后还当不当老师，在哪儿任教，我会衷心祝您好运的！”

许辰玉挠头：“那可真是借你吉言了，莲华女高未来的校长！”

两个人相视一笑。

陈璐薇走了，许辰玉则继续收拾东西。

从医院回来后的第二天，许辰玉便递交了辞呈，他来这所学校没多久就辞职，校长竟然没有强人所难，立刻就批准了，许辰玉当时还有些惊讶。

两周前他便在外面找好了出租房，前几天刚搬了家。他东西不多，现在只剩下点衣物，整理整理就可以跟这里彻底说拜拜。

许辰玉拉好背包拉链，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橱里掉了出来，发出动静，许辰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那把护士送的雨伞。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啊。”看到这把伞，许辰玉不禁想起在七院发生的事。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还觉得像在做梦，鬼魂、恶灵什么的……老家倒是有人迷信鬼神之类的东西，但毕竟是乡下地方，这不稀奇，他却从没信过。据说有些老人家还留有祖传下来的什么“手法”，能通鬼神，给小孩儿们招魂，压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从小到大他也没见过。可没想到，接受唯物教育这么多年后，当个老师反而来了把被鬼追的经历，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刘曼婷、王雯雅、徐娇娇、徐婉婉，那个“恶灵”女孩，还有那两个奇怪的男生，这些人和事本来与自己毫无关联，可现在他却觉得脑子里像是被蛛网网住了，怎么都忘不了那些事。反倒陈璐薇，这个胆大心细的女孩接受能力出乎意料的强，隔天就继续该干嘛干嘛，只有自己耿耿于怀。

再说到那两个奇怪的男生，许辰玉突然想起，他也没问人家叫什么就走了。许辰玉摸摸下巴，真要算起来，那两个孩子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准确来说只有那个叫邵阳的男生是。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许辰玉自言自语，还会驱鬼除灵……难不成跟老家那些跳大神的一样？

不会吧，怎么看都像是个高中生……

他记得那个小孩儿背着书包，只不过脸长得让人印象深刻，他还没见过谁长着一张那么精致的面孔，相比之下，另一个人他没多在意。

晃晃脑袋。不能再想了！这样下去会神经衰弱的！还是尽快给自己换换心情才好！

许辰玉对自己说着，背起背包，最后扫了一眼彻底空下来的公寓，锁上了门。

无论老人小孩、学生还是上班族，周五都是全民最喜爱的一天，许辰玉也不例外。今天又是周五，是大家回家过周末的日子。校门周围全是熙熙攘攘放学回家的学生们，这一天，仿佛就算书包再沉，作业再多，也无法压垮他们喜悦的心情。

年轻就是有活力。看着他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模样，许辰玉觉得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于是，他决定在外面吃个饭再走。

可是上哪儿吃呢？许辰玉犯了愁，来当老师这么久，他却很少离开学校，吃得最多的也是学校职工餐厅。

看着莲华女高对面的一中，许辰玉心想要不趁此机会来这儿转转，反正这他就一个人，没什么好挑的，学校周围的饭馆一般都不错。

这么想着，他向一中的方向走去。

令他没想的是，刚走到一中大门口，就让他碰到了熟人。

许辰玉看着那个走出校门的身影，二话没说追了上去。这不是那天的救命恩人吗！

郑冲和李泽恺又是各自有事凑不到一起，刚走出校门的邵阳觉得很无聊，本想直接回家，但前脚刚离开校门没几步，后脚就被人叫住了。

“哎哎哎，同学！等一下！”许辰玉跑到他面前满脸笑容跟他打招呼：“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邵阳脚步一顿，愣了愣。

“上次还没来得及道谢，你们就走了，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真是缘分呐！”许辰玉笑得更灿烂了，把背包往肩上一撂，“真是没想到，哎，那什么，如果你没事，今天我请你吃饭吧，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说吧，想吃什么？不过别太贵就行，我没带太多钱。”

邵阳打量他两眼，心思一转竟然点了头。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家邵阳推荐的火锅店，位置有些偏，但人不少，饭菜味道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价格实惠。

为了各自的口味，二人点了个鸳鸯锅。

“我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吧，我叫许辰玉，是莲华女高的老师，不过现在已经辞职了。”

邵阳哼了一声，等菜起了，开始往锅里倒羊肉。

许辰玉见他不怎么热情的态度也没在意，跟着开始涮菜吃。

可许辰玉不知道的是，面对不熟的人，邵阳从不会搭理他们，不管对方身份如何，更别说吃饭了。

所以邵阳竟然愿意跟许辰玉来吃饭，这要是让认识他的人知道一定大跌眼镜。但邵阳却没想那么多，因为他对许辰玉的印象并不差，而且这个人也不算是陌生人，他确实记得他。

模样顺眼，有礼貌，会说话，见谁都是一副笑脸，看起来是个脾气温和的家伙。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很普通，没有一点奇特的地方，应该跟自己不是一路的，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邵阳默默评价到。

吃了一会儿，许辰玉给他叫了一瓶饮料，自己则开了瓶啤酒。

“果然天冷还是要吃火锅才对。”许辰玉满足的说着，“哎，你叫邵阳对吧，我那天听你同学这么叫你的。”

邵阳点点头。

“原来你们都是一中的学生，真不错。哦对了，你出来吃饭要不要跟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别一会儿回去晚了……”

“没关系，”邵阳道，“我家里没人管我在哪儿吃饭。”

许辰玉又哦了一声，便不再管他。没多久，他放下筷子，犹豫着：“那个……邵阳，我有些事一直想不通。难得碰见你了，就想问一问。”

“什么事？”

“那个……你们真的是高中生吗？”

邵阳不解，看了一眼自己沉重的书包，这还不明显？

许辰玉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那天……你们怎么会去七院的？你们只是高中生而已，怎么知道我们出了什么事呢？”

邵阳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东西：“这个，就算告诉你你也理解不了。”

许辰玉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可你们……”他纠结着，想到之前的推测，小声来了一句：“难道你们是天师？这世上真有天师这行？”

天师是他瞎胡猜，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把以前听说过的词用了上去。

果然，邵阳否定：“我不是天师，我同学也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你又怎么会那些东西的？”许辰玉比划着说。

邵阳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道：“我是除灵师。”

许辰玉呆滞：“除灵师……那是什么？”

邵阳这次很给面子，解释：“除灵师，就是除去你们当时遇到的那种情况的人，我们家都是干这个的。”

许辰玉听后也很给面子，愣在那儿了。还是不懂。

“这是我的职业，也是家传技术。”邵阳接着道。

职业？还家传的技术！

“那……那你同学呢？他又是什么人？”许辰玉又问。

“他？”邵阳想了一下，“我要是说出来，恐怕你更理解不了。”

许辰玉不知该作何表情。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理解不了？说的跟什么似的！就算再怎么样你们也还是中学生，不是照样得上学吗！有什么好鄙视人的！

“你说得对，反正我也弄不懂这些，”许辰玉端起杯子，把啤酒喝个精光，“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说这种事怎么就能让我遇上？这也太不靠谱了！我现在还以为那天的经历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呢。”

邵阳停了一下：“可能是巧合吧，或者你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低头继续吃菜，“也可能是你命中注定要遇上它们，我不能肯定。”

“什么？”还命中注定，说得越来越奇怪了。许辰玉苦笑，无论哪种可能他都不想再来一次。

酒足饭饱后，两个人走出了火锅店。

许辰玉看着邵阳，虽然这小孩儿性格冷了一点，“职业”古怪了点，但眼光还挺不错，选得饭店真的实惠又好吃。

接着，许辰玉跟着邵阳趁着还没关门跑去书店买漫画，这是邵阳半路上想起来的，许辰玉也不好让他一个人走。

月牙书屋的老板内心再次震撼了：这个小男生的交友范围越来越广了！这次居然和大人一起来！唔……这男的长的还挺帅，果然是人以群分呐！

“你平时喜欢看这些？”许辰玉看着邵阳挑选的漫画杂志，“不会影响学习吧？不太像是你会喜欢的东西。”

“大家都这么说。”邵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