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雷雨(包子)——千小躌
千小躌  发于:2015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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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这个男子还是常常拿着书睡着,那张睡颜比往日还有安详,似乎一点烦恼也无,那双闭着的双眸一旦睁开,总算温柔似水,对着骆惊雷的时候,总藏不住宠溺,那些也总是诱惑着骆惊雷一步步掠取这双眼,这个人。

轻轻的,骆惊雷轻轻地在那眸子上落下一吻,擦过鼻翼,辗转在薄唇上亲吻。这个吻似是偷来一般,骆惊雷却有些不甘心,加重了力道,甚至在对方唇上啃食,还咬了几个牙印,看着这些痕迹,骆惊雷这才稍稍满意,他轻笑:“师傅,你若不阻止,我可继续了。”

身下的人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双眼,淡淡的双眸少了几分柔色,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任由身上的人动作,直到骆惊雷开口,他才伸手推开,起身,将身上有些乱了的衣裳整好,看着骆惊雷理了理思绪,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骆惊雷任由他推开,跟着他起身,毫不在意自己刚刚的行为,或者说,他挺高兴现在能够被问及,“不知道,我以为师傅会知道。”

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感情的,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独占的,骆惊雷早就忘记了,大概从山上起,也许从那人对他如此温柔宠溺开始,就算他们都是男子,就算他们是师徒,就算他们是舅侄,这些都阻止不了骆惊雷。

夏秋雨神色依旧浅淡,似并不在意,只看了天色,道:“去用膳吧。”

“好。”骆惊雷想去牵他的手,却被躲开了。

其实骆惊雷还是有些害怕的,他都无法想象夏秋雨义正言辞用各种理由拒绝他的模样,可眼下坐在身边的人一声不吭,连个往日稍稍亲昵的动作都不给做,在饭桌上也是平淡地用膳,更不曾给他夹上一筷子,这让他很是忐忑,瞅了几眼,还是伸出筷子,夹了那人平日里最爱的木耳到对方碗里,只见夏秋雨对碗里的木耳顿了顿,还是平静地用了,这让骆惊雷又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

而事实上,表面平静的夏秋雨,心里却是复杂的很,骆惊雷对他的感情是不应该有的,他的雷儿会是将来的帝王,会高堂稳坐,挥手间指点江山,后宫更是佳丽三千,怎能对他一个男子钟情,更何况他们还有师徒舅侄这些关系,他又如何能成为骆惊雷史书上的污点呢!

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拒绝,如何不让骆惊雷难过,如何叫雷儿忘了这段不该有的感情,对上那双总是流露期待的双眼,他踌躇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伤了对方?夏秋雨头疼地想要扶额叹息。

用了晚膳,两人无言僵坐了许久,眼看已是夜深,夏秋雨终是觉得今日不能留宿,起身打算告辞,“雷儿早作歇息,我回去了。”

骆惊雷不阻拦他,却是倔强地跟随着他,摆出一路护送的架势,夏秋雨推脱不得,只好随他去。

街道上已是无人闲逛,偶有几个也是匆匆而过,哪像他们二人走得如此闲散。

“师傅,你不娶妻可好?”落在夏秋雨身后半步之遥的骆惊雷轻声地问,像是怕惊扰什么。

骆惊雷等了许久,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前面的夏秋雨却停了步,叹息道:“雷儿,今日之事我只当你醉了酒,你已是六皇子身份,往后身份更是高贵,一言一行应当谨慎而为,至于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约,亦是祖母之愿,又岂能当做儿戏。”

“不曾沾酒,何来酒醉之言,师傅莫要自欺欺人,”骆惊雷嗤笑,拉着他的手让其挣脱不得,“当年我尚未成年,任你将我安排自军营,离我而去,如今我已成年,你亦左右不了我,做什么要什么,我清楚的很,更不肯再看你不在我身侧,而娶妻,你也别想,我不会容许的。”

夏秋雨转身看向骆惊雷,什么时候他的雷儿变得如此霸道,更是如此荒唐,“胡闹,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本就男儿作为。”

“我不要娶妻生子,更不要看着你娶妻生子,你只能是我的!”骆惊雷握着他的手不放,什么都说了,他的一句胡闹就要自己放手吗?未免想的也太多天真了!

天色已暗,只有家宅门前的灯笼尚且亮着,暗淡的光线混着柔柔的月色,隐隐照出两人的身形,骆惊雷也看着夏秋雨,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离他这么近,无法自制地将他拉近亲吻拥抱,不顾他的惊讶与挣扎。

“唔……放开……”夏秋雨有些被吓到了,先前在书房他还能淡然处之,现下可是在街道上,即使这边偏僻也不能做如此荒诞之事,若是让人瞧见,六皇子可哪里还有名声可言,人言可畏啊!

骆惊雷将他困在小巷墙侧,等到吻得餍足才放开,只是唇舌依旧流连在对方唇边,牢记此刻甜美的味道。

夏秋雨的武功不比骆惊雷差,却不敢动真格,一来怕伤了对方,二来怕引得他人注意,畏首畏尾地他这才被骆惊雷得逞,只是心中有些怒意,“还不放开!”

见骆惊雷不肯放手,隐隐又闻脚步声,夏秋雨气的提起真气想将他打开,却不想骆惊雷老老实实挨了一掌,两手却是依旧不肯放。

“雷儿!”夏秋雨被他吓了一跳,赶忙检查他是否受伤,也暗恨自己怎能出手伤他,又气他如此不知轻重!

骆惊雷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只好磨磨蹭蹭放手,还哄言道:“师傅莫要生气,雷儿无碍的。”

夏秋雨横了他一眼,见他放手,连忙退开一步,转身便要离去,骆惊雷有些失望之时却又见他回头沉声道:“今日去你府上时带了些药,你叫人熬煮了服下。”说完立即离开,独留下身后咧嘴笑的有些得意的骆惊雷。

等夏秋雨离开,骆惊雷脸上的笑已经变了味道,那种蔑视中带着讽刺,看得让人心惊,只听闻他冷声问道:“如何?”

他身后突兀地多了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不敢抬头,恭敬地回答:“回主子,她都见到了。”

骆惊雷点点头,“那就好,在她离开夏府前都派人看着。”

“是!”

“东方小姐您回来了,这么晚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这几日一直伺候东方紫琴的小丫鬟见到她现在才回来,连忙跟随在她身边伺候。

“不用不用,不用伺候我了!”东方紫琴连连挥手,快步想要回房,推门前却又对身后的小丫鬟说道,“不许同任何人说我今夜离开的事!”

“是!”小丫鬟福身答应,却也有些莫名其妙。

‘嘭’,东方紫琴将门关上,无措地扑倒在床上,心还跳的厉害,闭上眼似乎还能看见那两个男子在角落里亲吻,而其中一个是她未来的夫君,另一个更是她夫君的侄子,也会是她的侄子,偏偏这两个人……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更有些后悔这么晚出去,本想去看看秋雨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这才去走走,想着能不能碰上他,却不想看到的是这幅场景,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狼狈逃回来。

在东方紫琴还没想好如何自处之时,骆惊雷却是像被放了锁链的野兽,落落大方地再次住进了文竹苑,里面的东西本就是他的,眼下也不用搬来搬去。

他的到来,高兴了夏丹方夫妇,却是愁了夏秋雨,被时不时缠上了,打不得骂不得,劝又无甚用处,当真无奈。

另一愁苦的人就是东方紫琴,自从那次知晓了他们二人之间见不得光的情意之后,她似乎变得很倒霉,明明只要在夏府再住上四五日东方家的马车就回来接,偏偏在这四五日里她又连着两次撞见他们的亲吻场面,着实尴尬,其中一次她离他们很近,听见他们的话,也明白了似乎她的秋雨哥哥是被六皇子缠上的,定然秋雨哥哥是不喜欢六皇子的!

认定了这般想法的东方紫琴乘着东方家派来的马车回去了,而此后骆惊雷更是大胆,利用夏秋雨对他的宠溺和不舍,每每在踩到底线将人惹怒前放了手,直叫夏秋雨头疼不已,甚至不知骆惊雷用了什么法子,哄了夏夫人,虽说不是退婚,却也是将婚期延后。

第三十八章:一步一步

元三十四年初夏,北辰西南方地域迎来今年的梅雨季节,细雨绵绵,雾霭重重,滴滴答答的水珠时不时落下来,砸在屋檐窗脚,淌过青砖老街,与树叶欢唱,同溪水缠绵。

漪北地区位于漪河以南、北河以北,也就是处于漪河和北河之间,又是临近两条河流的入海口,如此一来,此地常年有水的滋润,人杰地灵,颇有水乡之称,只是水能养育一方人,亦能覆灭一方人,这里也常常面临着春汛与夏汛的危难。

咸阳城是漪北地区的一个大城,咸阳太守名唤溥永嘉,平日里算不得有太大功绩,却也管辖有度,无愧于咸阳百姓,百姓也是对他尊敬爱戴,颇有名声。

不过此刻,溥永嘉擦擦额头的冷汗,卑躬屈膝地跪在原本属于他的屋子里,同他一起跪着的还有其他几座城池的太守,亦是冷汗连连。

而屋内坐着的正是在这待了一月有余的大皇子骆惊逸,他虽说是打着治理夏汛的名义前来的,却对水利上一知半解,同他随行的工部官员也是不敢让他胡乱插手,任由大皇子留在咸阳城内吃喝玩乐,只吩咐太守好生伺候,他们自己却是奔波在外,而骆惊逸自是乐的清闲,正是玩耍吃酒,不亦乐乎。

“溥太守啊,本王不过是再让你送几个美人过来,有这么难吗?”骆惊逸懒散地靠在榻上,喝得微醺,拥着身边的美婢,吃着美婢递过来的水果,言语放荡,举止轻浮,毫无皇子形象,着实荒唐。

溥永嘉兢兢战战道:“大皇子,之前送来的婢女您已经退了,阁楼美姬您又看不上,臣实在不知……”

骆惊逸是江都中含着金勺出生的大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溥永嘉送来的美婢他只选了身边的一个,勾栏院里的庸脂俗粉哪能入得了他的眼,溥永嘉亦是发愁,总不能叫他让人强抢民女不成……

谁知,骆惊逸忽然想起几日前在街上闲逛时遇上一位姿色不错的美人,有着这片水乡养出来的独有气质,当时他就动了心思,还叫侍从打听了,只是后来有了柔媚美婢,也就放了下来,如今美婢有些腻了,那女子倒是让他回味过来。

“溥太守,你城下可是有一户卓姓人家?”骆惊逸问道。

“是,”溥永嘉跪首,不知大皇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咸阳城西有户人家姓卓,在城西一片也有些名声。”

骆惊逸不记得那时候是不是在城西遇上的,忙问:“他家可是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家?长得极为水灵!”

溥永嘉心里咯噔一下,犹犹豫豫地回答:“似乎……是有……这么一人,只是……这女子长相……臣……尚不为知……”

骆惊逸信以为真,见他的犹豫也只当做怕被自己责罚,挥手道:“去,把人请来不就知晓人长得如何了!”

“这……”溥永嘉一向廉明,哪能真去做这下等之事,向身边几位同僚救助,那些同僚亦觉尴尬,只其中一位不着痕迹地朝他微点头,溥永嘉心下反应过来,对着骆惊逸又道,“还请大皇子等上一日,明日定将女子送来。”

骆惊逸虽对明日才能见到美人而不满,转一想又不急一时,就乐呵地应了,高兴地亲了美婢一口,惹得美婢娇羞嗔怪,几位太守也觉得不能再待,便起身告辞,骆惊逸准了,在他们临走前还不忘提醒道:“溥太守,美人要请,本王的宅子却也不能耽搁了,让他们快些。”

“是,大皇子。”溥永嘉恭敬地退身。

出了那扇门,几位太守又走远了些,这才开始攀谈寒暄。

“溥太守,此事……唉……”其中一个太守年纪有些老迈了,思想也有些老旧,对这等事情自然是厌恶至极。

另外几位太守亦是叹息不已,却也庆幸这大皇子不在自己的城中享乐,安慰了几句溥永嘉就告辞打算回城了。

“温太守可否暂留片刻?”溥永嘉对着其中一位太守问道。

那名太守赫然就是方才在屋中点头示意他的人,温太守似乎也有话要说,点头答应,另一些人也是识相地告辞离开。

温太守名为温颐,是漪北地区中利州城的太守,利州城比不得咸阳城繁华,只是这温颐却不是简单的太守身份,更像是皇帝派来监督漪北地区的,就算不是恐也相差不远,另外几位太守对他也有些恭敬讨好,不敢惹怒他。

两人移至会议之地,溥永嘉这才问道:“温太守,恕我驽钝,大皇子吩咐我的事,可叫我如何去做啊,如是农家儿女或许还有商量余地,这卓家可是书香门第,这要……”

“好了,溥太守,此事我会帮着溥太守去办,溥太守明日去卓家领人就是了。”温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去的时候再多给些银两,就当是补偿,从大皇子带来的银两里扣。”

“这……还从拨款里扣?大皇子要建的府邸也是从里头扣了,这一大笔银子可都是用来防汛的!若是查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啊!”溥永嘉眉头皱得死紧,有些后悔听了温颐的意见,那座府邸可是比他的太守府要富丽的多,花的银子可不是小数!

温颐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他宽解道:“溥太守,这事你尽管放心,你不过是听了大皇子的安排建造府邸罢了,大皇子不肯花钱,你一个太守哪里来那么多俸禄建造,动用拨款亦是情理之中,就算上头查下来,我保管查不到你这儿!”

溥永嘉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晓得温颐是上头有人,既然他开口,他也只能认命,忽然又想到什么,“温太守,今年的梅雨下的不小,持续的日子也比往年久的多,恐怕……”

温颐自然知道他说什么,笑道:“此事有工部的大人们忙着,我等配合着就好,不过温太守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上头的主子自然也不会拿百姓的命开玩笑的。”

“既然温太守都这般说明了,我也不多心烦了。”溥永嘉得了保证也就放心不少,今年漪北地区的百姓都被这场梅雨落得有些愁苦,就担心夏汛过猛,防治不及,惹出灾难来。

“明日就劳溥太守去卓家走一趟了,今日我就告辞了。”温颐拱手礼退。

“好,温太守慢走。”溥永嘉也急着去看看工匠们的进程如何,不再挽留。

温颐离开后,并没有驾车回他的利州城,反倒去客栈换了身行头,悄悄去了卓家,身边还带了一个蒙着面纱的人。

卓家大门开着,门口站着两个门卫,一看就知晓,这家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门卫似乎认出了温颐,不敢拦着,连忙请了进去,在厅里等了一会儿,卓家老爷和夫人都来了,夫人身边还有一位年轻女子,正是卓家小姐。

“温大人!”卓家是百年的书香门第,礼仪颇多,虽也有些好奇蒙面之人身份,却不敢随意开口。

温颐受了他们的礼,施以回礼,道:“卓老爷,明日起,卓小姐就暂不能出门了,要委屈卓小姐在闺阁之中多待几日了。”

“唉,大人放心,我定会叫夫人看好小女,不会阻了大人的大事。”卓老爷恭敬地说完,那女子亦道:“大人放心,小女在闺中本就待得习惯了,不会出门的。”

“恩,卓老爷倒是有幸,如此水灵乖巧女儿是在难得。”温颐满意地赞叹。

“大人谬赞,谬赞了。”卓老爷听到温颐夸赞的话,自然也是高兴的。

温颐看寒暄的差不多了,就侧了侧身,将身后之人让出来,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人身上,却见蒙面之人一手掀了面纱,又褪下身上的袍子,露出一身大红色裙服,好不艳丽,头上倒是只用了一只珠钗,却衬得那女子更美,“几位可不是被我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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