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回前堂(三)——小霄
小霄  发于:2015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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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华鸢又一次为这种虚空红了眼眶,他闭上眼,想,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次次都在床上鼻腔发酸。北堂朝回回把他做到哭,天,千万不能叫他知道。

北堂朝又一次深哎呦喂入,这一次,一直到了更深的地方。季华鸢愤愤地止住了自己心中不适时宜的懦弱,用力一夹,身后那人的动作瞬间便停了下来。

北堂朝僵在他的身上,屋子里一时间只有汗珠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季华鸢的脸突然红得像要滴出了血。他本意要反抗一下,却不料这一夹使得体内的东西飞快地胀大,变得更加滚烫,烫得如同像要从体内将他一把火点燃了一般。

他从来没在床上给出过这样的回应。季华鸢可以纵情,但从不放哎呦喂荡。很多时候北堂朝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这个人是天上清心寡欲的仙人,爱上了自己这个凡夫俗子,才会配合着愿意让他快活一番。于是今天,季华鸢只是给出了一个如此寻常的回应,他就吃不消了。

北堂朝仿佛听到了自己脑袋里的经络一根一根爆开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快哎呦喂感和侵占欲充盈了他全部的头脑,他突然低吼一声,双手托稳了季华鸢的腰,将那已经绯红一片的翘哎呦喂臀捧了起来,整个人跪立在床上,挺身——一直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一瞬间,世间嫣姹,尽显眼前。从未感受到过的部位,此刻火烧得如同要将季华鸢焚裂一般,叫嚣着自己与那个人在他世界中的存在感。汗水仿佛顷刻间又让他整个人都湿了一层,季华鸢眼前万千缤纷过后,是一片混沌的空白。他双手抓紧床哎呦喂单,再也顾不得噤声,只是用尽全力地剧烈地呼吸,仿佛一呼一吸,将空气送进体内再抽走,就是他剩下人生的全部。他甚至难以确认自己刚才有没有叫出声来,快哎呦喂感达到巅峰的时候,这个世界是白的,如同一切施加在你身上的力量骤然撤去,只余下一片炸裂后的空虚。

北堂朝动得愈发快了起来,他剧烈地抽哎呦喂插,一边甩开挡在脸颊的长发,一边慢慢地伏到季华鸢的身上,分开那两条极柔韧的长腿与他深哎呦喂吻。他吮哎呦喂吸季华鸢的舌头,如同沙漠中渴了三日的人吮吸一枚突然得到的梅子,那样小心翼翼,却又那样贪婪,犹怕剩下半点没尝的滋味。

他的手有些胡乱地帮季华鸢撩开长发,而后捧着那人的脸,身下又开始新一轮更加剧烈的运动。北堂朝看着季华鸢明明被快哎呦喂感冲击到极点却依旧隐忍着咬唇的面庞,生平第一次,他这样努力地在一个人的身上开哎呦喂垦,他用力,深入,他用尽浑身解数,只想将这人取悦到极点,只想看他畅快地大哭大笑,想听他说一句:“北堂朝,我爱你。”

季华鸢你知道吗,人间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再多困难险阻,都有我陪着你一路披荆斩棘。请你从那虚高飘渺的仙坛上走下来,与我一同做一回快意凡人,品尝人间的爱哎呦喂欲嗔喜。

这仿佛是一场永远没有尽头的性哎呦喂爱,季华鸢渐渐地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身上的人是谁,更想不起来他的那些顾虑、筹谋、拘束,他只知道,就在这个火热潮湿的怀抱里,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在他的世界里很安全。

滚烫的爱哎呦喂液一次又一次浸透了他的体内,他也曾仰起头,空茫地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实季华鸢不是故意在束缚自己,他只是想,这样的自己让北堂朝爱了十年,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他永远无需主动,身上的人会给他世间最大的快乐。他需要做的,只是当那个人把快乐捧给他的时候,故作淡漠嫌弃地撇一撇嘴,然后接到手里转身贪婪地拥入怀中,藏起唇角喜悦的得意。

二人一直做到深夜,北堂朝要了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个人都瘫倒在一起再没有力气。北堂朝执意留下来陪季华鸢睡,轻轻地抱在一起彼此都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清晨,季华鸢在清脆的鸟叫声中依稀感受到身边人小心翼翼地起身,但他太累了,浑身酸疼得像是要散了架子,他实在懒得睁开眼。北堂朝穿好衣服,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低语道:“早安,我的华鸢。”

季华鸢困倦地皱了皱眉,紧闭着双眼把脸扭到里面去。北堂朝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嗓音带着一种沙哑的低魅:“那我走了啊……”

季华鸢拼尽全力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他只能自暴自弃般地干脆不理北堂朝了,只翻个身,朝北堂朝动了动脚趾,而后便又沉沉睡去。

季华鸢这第二觉当真睡得异常香甜,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他在梦里梦见北堂朝吃西瓜找不到勺子,下人说要帮忙切开,但是这位执拗的北堂王偏偏非要发动全府一起替他找那枚莫须有的勺子。不知道怎么的,那支勺子到了季华鸢手里,他就当着北堂朝的面大口大口地舀着吃,而后指着北堂朝哈哈大笑,笑得捂着肚子摔到了地上,北堂朝回过头幽怨地看着他,神色郁卒,两条眉毛都快要搭在一起,像一个八。

季华鸢是生生笑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阳光有些刺眼,季华鸢动了动酸疼的腿,却依然觉得心满意足。

今天天气非常晴,大片的阳光充满了屋子,更衬得人心情好。季华鸢像一只被喂饱了的猫一样在床上缓缓地抻了一个懒腰,深呼吸——

慢着——有哪里不对劲。

季华鸢那因为一夜纵情而延迟的警觉终于回来了,他蓦地回过头,果然见晏存继靠着紧闭的房门对他笑着挥了挥手。

密闭空间,他和一个大活人共处一室,竟然这么久才发现!季华鸢一瞬间懊恼得几乎崩溃,他恨恨地用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怒道:“你干什么!”

晏存继邪性地笑着,打了个响指说道:“我还道你昨晚像只落水小狗一样垂着脑袋回房睡,还不让人打扰,我这忧思了大半夜,赶着清晨过来看你,却不料……”他说着,走到季华鸢身前,瞧着他脖子上绯红的印子,啧啧道:“你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用得着你管!”季华鸢愤愤地将他推着转了个身,飞快地穿起衣服来。晏存继背对着他叹口气:“当然要我管了,我原本还以为北堂朝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小计划,完全被你玩弄在掌心里,现在看来……你们夫夫二人倒是齐心合力,存继心中可很没底啊……”

季华鸢一噎,晏存继低叹一声回过头来:“来吧,交个底吧,他知道多少?”

季华鸢低头想了想,说道:“怨不得我们,你前两日遇刺,北堂朝彻底警觉了。他对我说要增派人手保护你,我觉得太乱了,索性告诉他一些,让他直接也帮衬着你清理了门户算了。”

“一些是指多少?”晏存继挑眉。

“长老会,你的宿敌。”

“就这些?”晏存继笑:“你就没顺带提一句,我还答应你要保护着他?”

季华鸢垂眸叹口气:“我能说吗?依他的脾气,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我现在只盼着你快些处理好了自家的事情回西亭去,这样算计来去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得够了。”

晏存继看着他的眼睛,季华鸢便也抬起头与他对视,目光无喜无怒。末了,晏存继长叹一声说道:“行,我信你。我们做戏真一些,也好不要节外生枝。”

“嗯。”季华鸢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他翻身下床打开柜子挑拣衣服,晏存继斜靠在床栏上看他在那几件高领外衫里挑来挑去,突然挑眉笑了:“别,别穿得那么欲盖弥彰。”

“嗯?”

晏存继哈哈一笑,从他手边抽出来一件普通领子的外衫搭在他身上,俯身佯装着在他颈侧轻轻一吻,说道:“本殿花了一夜种下的樱桃,就应该露给外人瞧瞧。”

134、荡子(一)

季华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他心中也隐约觉得昨夜和北堂朝动静大了些,像是为了掩饰那点心虚,他犹豫了半天后竟然真的答应了晏存继,将种满小红果的脖子明晃晃地露了出来,而后与晏存继一同去赴南皇的早膳宴。

晏存继吸取了第一晚早到冷场的教训,自那之后一直保持姗姗来迟的良好作风。他在殿外卸了佩剑,而后执起季华鸢的手一同大步入殿。省身殿里已经坐满了人,按照惯例,汤鹿行宫的第三个早晨会有一场盛大的早宴,所有赴行宫的主客都要陪南皇一同用早膳。南皇依旧高高坐在上首,北堂朝低了一个台阶紧随其后,各色妃嫔和客人列坐两侧。晏存继拉着季华鸢的手,从两列人潮中穿过。季华鸢依旧是淡漠的表情,眉眼间毫无波澜,无视了周围接连而起的抽气声。

北堂朝本来在和北堂治说着话,一派神清气爽之态,此刻听见众人纷纷窃窃私语便回过头来。这一回头不要紧,正好看见晏存继牵着季华鸢的手大步而来。北堂朝心中瞬间燃起了火苗,然而他的目光顺着那相扣的十指向上移,竟然直接看见季华鸢脖子上红彤彤的吻痕,如同绵软的云朵上挂着的颗颗饱满的小樱桃,瞬间就荡起了他的心。他一瞬间有些发蒙,一直到晏存继和季华鸢一同落了座,才有些僵硬地收回目光,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北堂治的反应。

北堂治心理承受能力明显要比北堂朝强了一些,然而,也只是一些而已。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摆出笑容道:“王储可来迟了。”

晏存继混不在意地嘻嘻一笑,当先替季华鸢舀了舀烫口的紫薯稻米羹,而后才放下勺子说道:“昨夜和华鸢忙了点别的,起来晚了。”

此语一出,殿上众人或喷粥,或目瞪口呆,整个大殿瞬间静默了下来。季华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粥碗,片刻后,垂下眼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北堂治面色平静地扫了一眼季华鸢的脖子,只点点头道:“王储自己注意身子便好。”

晏存继大喇喇地搂上季华鸢的腰,叹道:“美人如是,本殿岂能辜负?”

季华鸢抬眼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似是拒绝他大庭广众之下的动作,却亲昵无限。

北堂治低叹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话题很快就被岔过去了,宴席上总是少不了善于察言观色拿捏话题的机灵人。今年的三甲都是厉害角色,北堂治非常中意,没一会就在谈笑中似是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倒是北堂朝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能用一言难尽来概括。他原本分明是有几分醋心的,但季华鸢那斑斓的脖颈又分明昭示着自己才是正主的身份,哪能连做个戏的肚量都没有。然而,憋屈就憋屈在这里,他恨不得站起来向所有人大喊,那是他的功劳!那是他,用了一夜种出来的小红果!不是那个厚颜无耻的晏存继!

晏存继只是和季华鸢低低私语,不时地替他夹菜,那双狐狸眼偶尔抬起来扫过面色阴郁的北堂朝,会笑得好像捡了钱一样开心。

季华鸢早膳宴后就又一次失踪了。赵先生讲评画的时候,只来了一个小太监说季华鸢有事情要忙,今日不过来了。北堂朝心中有几分奇怪,他本以为季华鸢和晏存继在一起,但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他突然回想起上次评画季华鸢也是姗姗来迟,心中不由得更加奇怪了。

季华鸢缺席,晏存继便也没跟过来,凉殿里难得的有几分该有的书香清静。北堂朝心想着季华鸢既然派人来递了话,又多了一个晏存继操心着,怎么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也就放心随他去了。少了一个风头难掩的,又少了一个大煞风景的,李画江终于顺理成章地成了凉殿内的中心。北堂朝认真地旁听赵老先生和他评画,渐渐的也入了心。不得不说,李画江当真是不错,不卑不亢,非常谦逊,又肯提自己的看法,往往见解独到,独辟蹊径。北堂朝能看得出赵老先生愈发喜欢这位后生。他侧过头去看着李画江的侧脸,并不非常英俊的五官,但轮廓非常清秀好看,没有那么多书生文弱,更没有武官魁梧,只是干净清爽地坐在哪里,谈起喜欢的东西会眉飞色舞。

他和当年的季华鸢,当真是神似。少了几分冷傲和惊艳,但就是会让北堂朝不停地将两个人的影子在心中重合起来。

北堂朝笑着摇头,他想,爱一个人爱得过了头,看到哪里都像是有他的影子似的,却又看到哪里都觉得不如他。辗转十年岁月过,那个人依旧是他最喜欢的人。这样多好。

熬过了这一段日子,就安安宁宁地在一起,过平稳人生——季华鸢又一次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而后吸气,挺腰,右脚向上探着踩到一块山石上,双臂非常有力地带着身体向上攀越。峭立的山壁下是万丈深渊,连江流都听不清了,他只要稍一分心或是多想一步,就会立刻吓得心跳如雷浑身僵硬。然而在这个位置上,手心里哪怕出了一点不该有的汗,都会带来性命之虞。这种时候,他只能去想北堂朝。

季华鸢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岩壁,想,其实很简单,爬上了这个山顶,他要做的事就完成了。他想和北堂朝平平静静地相守,需要做的,也无非只是爬上这个山顶而已。是啊,如此简单。

于是,这个昔日里文弱的书生此刻如同一只灵巧的壁虎一般,双手攀着峭立的岩壁,绑在腰上的丝线的另一头压在身下十几丈处一块支出来的平台上的大石头上,他飞快地向上攀爬,动作熟练又流畅。仿佛身下的万丈深渊都是虚渺之景。

季华鸢一鼓作气攀上了顶峰,坐在悬崖边上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拿起放在一边的纸笔开始记录。他下笔很快,飞快地记下了这一次用的时间,中途停顿了几次、呼吸如何,他记录妥了一切,长出了一口气,拖着有些酸软疲乏的双腿收拾了所有的东西,而后清除痕迹,走到另一处峭壁口,深吸一口气,束好了腰上的天盘丝,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放了下去。

季华鸢回到汤鹿群殿的时候又是夜深人静了,周遭都已经熄了灯火,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他带着一身汗水散去的阴凉往回走,只觉得腰酸背痛,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似的。季华鸢没有牵马,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过马场进了内院,值夜的小太监迷迷糊糊地提了一盏灯笼跟过来,季华鸢微笑着和他摆了摆手,只接过灯笼便自己一个人往行殿方向走去。夜凉如水,他拖着酸乏的腿脚缓行在夜色中,夜幕下的汤鹿殿群非常美,带着一种肃穆的柔和,让人望之心动。季华鸢突然想起北堂朝似乎很少说起自己的母妃,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是一个享受了一世平安喜乐的江南女子,温柔,善良,美丽,有着世界上最温暖的光芒,就像她的孩子一样。世间所有的黑暗和不幸仿佛在这母子三人的身边饶了道,无论如何都不忍心沾染其分毫一样。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女子,能养育出北堂朝这样温暖的存在。明亮如日,温柔如月,日月更迭,撑起了他流淌过的全部时光。

季华鸢记得已故太后生前的寝殿在群殿东南角,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是温泉汇聚分流的中心点,背依群山,视野开阔。遗憾的是那里早就不允许闲杂人靠近,派侍卫看守了起来,只有北堂朝和北堂治二人可以接近。季华鸢远远的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一动脚却被脚腕似是要断掉的疼痛生生地阻了下来。他低叹一口气,转了个身,缓缓地往自己的行殿而去。

晏存继居住的殿群名辉之,分给季华鸢的星辰殿在殿群的南侧,算是比较清静的地方。汤鹿行宫里没有皇宫中那么大的规矩和礼制,到了如此夜半更深之时,宫人们大都歇下了,只有外围守夜的侍卫还在。

季华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两日实在已经臭名昭着了,他黑灯瞎火一个人提着灯笼从外面回来,平素里好奇得过分的侍卫大哥竟然问也没问一句,只是微皱着眉给他开了院门。季华鸢无声地叹息一声,轻声道谢,而后放轻了脚步进院。月色下的星辰殿格外静谧,房顶的瓦檐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映着点点月光。季华鸢无声地踏在青石路上,仰头看着皎皎月轮,心中一时间不知是充盈还是失落,或者,都有一点,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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