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我的老命跑进了图书馆里,裤腿早已湿了大半,漫长的图书馆台阶,还大理石铺的,今天的鞋子也穿得不对劲踩在上面就打滑,差点儿没摔下来磕坏我的门牙。不过奇了怪了图书馆倒是清静,没有多少人来避雨,多半是被那长长的大理石台阶吓傻了的,真是劳烦了那个贴在门口已经快掉下来明晃晃的黄色牌牌禁示语“小心地滑”。
我一阵的烦闷,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飞速的甩去头发上的水珠,却听到娇滴滴的一声“哎呀!”我茫然地顶着湿哒哒的脑袋看过去。果然是一美女,看着我的女生也有些发愣。然后将手伸进自己的皮包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胡乱的翻腾一阵“呶~用着吸水效果还不错呢!给你~”声音很平静,不像往日看到我的花痴女生那般尖锐的叫唤,表情也非常的自然,一点都不做作。很符合当代男生们的女神形象‘矜持’。
我木讷的接过她手中的手帕,眨巴了一下眼睛顶在头上。然后非常弱智的问了一句“你~不认识我?”
她的回答依旧平淡,却出乎我的意料“认识~我正好找你有事。”
“啊?你认识我会是这种反应。”随后就将那手帕放在了桌子上,莫名其妙的激动,不禁声音大了点儿“你知道吗?能用这种反应面对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的青梅竹马的兄弟小贱贱,还有一个就是你了。”
她抿着嘴微微一笑,自然的将少许的长发别在耳后“呵!是吗?我的反应~真的就那么的奇怪?”我匆忙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呵呵~我知道你,你是这个商学院的校花and校草沈韵晏,对吗。”我再次地点点头被她那强大的女神气场折服。“说这么多,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乡呢!你好!我叫肖晓悦,是隔壁师范学校的,呵呵~我也算是校花呢!”她礼貌地伸出手。
我轻轻地握了一下,接着好奇的问“你说~你找我有事?何事?说来听听。”看到自己比较欣赏的异性,总会发自本能的想要去接近,当然我也是个普通的男人,但是所做的行为并不惹人厌,也不轻佻,就是有点儿自恋。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还记得十几年前我们幼儿园组织去那个影院,不知怎么的发生了一场大火吗?,那时候~你应该才四五岁的样子,你对那件事~还有印象吗?”她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眼睛里充满着期待的目光,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而我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被那种诡异的气氛所感染,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阿嚏,阿嚏,阿嚏……”接连打了三个喷嚏,看来是要感冒了,我揉了揉鼻子但是态度还是挺认真的“那么遥远的事情~我好像有点模糊,但是具体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我觉得你去问小贱贱比较靠谱点儿,我只记得当时他也在场,好像他的眼睛因为那次事故浓烟受了伤,当时火灾里正好有一个人被房梁压倒了重伤,他的角膜与小贱贱的配型成功,就换上了。”我云淡风轻地说着。
顿时她变得有些哀伤喃喃道“那就没错了!沈韵晏谢谢你~呃!”她突然的一怔,我也吓了一跳,慌忙问“怎么了?”
她的手指在颤抖,甚至有点惊慌失措“我……我看到了那个人了,他们都说他是商界吸血鬼~他害我父亲差点失业,他告诉我只要答应他做他儿子的女朋友,就可以解决了。沈韵晏你快走~别让他认出你~快走~我不想拖累你~”她的模样异常的痛苦,飞快地拿起身边的包,站起来挡在我的面前。
“他是谁?”我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可笑。这样的人我为啥要怕呢?
“你不认识岚少,你不怕他,是因为你被保护的太好了,因为岚少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她话讲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脸,却是一阵的哆嗦。我看着她的行为,以及丰富的表情无比的费解,心理默默地叹‘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就是有点儿神经质,干嘛一惊一乍的。’
她的语气又突然变得懊恼起来“沈韵晏~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像岚少……你快走吧!无论外面的雨有多大,当你发现今天图书馆里的人异常少的时候就明白了,并不是今天雨大,这其实是一个陷阱~他想发现与我有所交集的人是谁!哈哈,当年那场大火被房梁砸伤,最终不治身亡的人是我的母亲,我只是想要找到证人来证明事情的真实性,这么多年来我找到了真相,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人。造化弄人呐~所有的机缘巧合,所有的偶然发生都在不经意间成了必然……”
当时我是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精致的外貌,异常耀眼甚至看不出他是我的长辈,他踱着步缓缓走来,但是出于对肖晓悦的信任,我还是猫着腰逃走了,然后我就听到了我这辈子难以忘记的声音,妖娆而又清冷的声线。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种偶然成了必然时所带给我的绝望感,这个男人所带给我难以磨灭的痛苦让我根本无力反抗。
脑子此时清醒的,却想起了以前碰到肖晓悦的事情。眼前是一片漆黑,我一度以为自己是瞎了,想要找到光,可是怎么摸索,却什么也没有接触到东西。自己仿佛正静静地平躺在一个根本没有边际的黑色空间里,感受了许久,发现竟然不平稳,又猜测得稍微唯美了点,好似自己躺在巨大的浮板上漂浮在水面,而自己被禁锢了。下一刻我的思维也变得一片混乱,估计此时给我一个IQ测试,测试的结果会是负的我都不会感觉到奇怪的。现在的我准确的来说是有点失忆了,听说过一个心理测试:将一个正常人放在一个全是同色系的空间中,时间长久下这个人会产生莫名的恐慌,失语,直至疯掉……我不知道现在玩得是那一套。
“他现在的状况如何?”我听到了声音,相当陌生的声音,相当动听的声音,同时也相当冷漠的声音……而这声音的本身,却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医生的回答有点颤颤发抖,又有些力不从心“岚…岚少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苏醒了,但是他的记忆全部的恢复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他现在的精神还是相当的脆弱的。毕竟这是项新技术,搞不好记忆会发生紊乱的。只怕还要耐心的等等……”
“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回来!他~只是一场交易,不过~你们看着办吧!”之后就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他们在谈论什么,我也有些迷茫只是觉得突然来了一阵微微的熏香,耳畔充斥着流水淙淙拍打鹅卵石的响声,大脑里还是空白一片,眼睛依旧被蒙上了完全不透光线的罩子,但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飞速转动的大脑。
‘儿子’,‘岚少’我怎么会被送到这来,很显然他们想要用某种因素来改变我原始的记忆,显然这个实验是失败的,现在的我依旧记得我是沈韵晏,和他的倒霉儿子一样落过水,有着共同的父亲梓岚,共同接触过一个人肖晓悦。多半他们想要用我对于人工湖的恐惧心理,来进行对我的一种心理暗示吗?想要试试我有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吗,哼!这群个人也太低估我二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但是~是谁将我送过来的,有什么目的吗?此时有一个坚硬的物体死死的固定住我的头部,随后感觉像触电一般,一阵强电流刺激了整个大脑,头皮一阵发麻,思维也瞬间变得无比混乱,晕晕乎乎无法再集中精力去思考。
“秦先生,你看现在测试出的指标怎么样了,成功了吗?”先前那个唯唯诺诺医生的声音。
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我甚至能够听到巨大的水池中有鲤鱼在甩尾巴的声音,池中睡莲在绽放时那种窸窸窣窣的声响。“秦先生?什么狗屁秦先生,估计就是发明这种整蛊神经病人方式的变态吧!我还是我这一点根本就没有变,靠!想忽悠那个岚少的吧!他不想活了?”
“秦先生?这是怎么了?他的脑电波突然异常的波动了。秦先生,您这是……”
那人走路没有多大的声音“怎么,不就是拔掉了电源,数据没有存储是吧!放手吧!我把他家的少爷送回房间休息了。去告诉岚少,梓岩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完全恢复了我会告诉他的。”声音异常的年轻,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有些柔弱的模样,他的语气有着犹豫和迟疑,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但是那种坚决和不温不火的态度跟某人很像。
在我的质疑中如同一个娃娃般呆滞,他将我抱进房间,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让我坐好,接着慢慢的撤去了罩住我眼睛的罩子,故意压低声音在我的耳畔温柔而又有点激动说,“慢慢的睁开,慢慢的适应光,美人儿!是我~”
听到这个称呼,我迟疑了,心理说不出的滋味。我点点头,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穿着白大褂真像个医生,正太天真的表情,而且这个人我竟然认识,哼!还是熟人。受了那遭罪,我无比恼火但是完全没有力气,所以整个人的气势都没有了,慢吞吞地说“秦尚,你干嘛呀还这副装扮,你也不提醒我一声就将我脑袋电一遭,靠!嫉妒我比你聪明是吗?你看看我脑袋有没有被你烤糊了?我怎么闻到一股子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哦专业来说那是‘烧焦羽毛味!’对吧。”
秦尚被我的反应逗了一下,但是嘴角只是微微抽搐一下,又随即一副忧心忡忡的怂样= =“美人儿,你不怪我吧!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我还是以前那欢快的样子,穿着洁白的浴袍,大刺刺的倒在床上,头一阵晕眩“我怎么知道,我都被你烤的这么香了~小贱贱呢!他知道我丢了吗?我不是应该在~在哪里来着。”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那巨大而又清脆的声响,把秦尚的脸都吓白了。“哦,对你家那啥人的理发屋~”
某地的大叔狠狠地打了个惊天喷嚏,把萌萌吓了一跳“阿嚏~”
“汪呜~”忒无辜T T
秦尚那苹果脸特萌的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特别像那只叫萌萌的狗= =)凑到我跟前,“韵晏~你千万不要生气,阿鉴他……哎哟~怎么说呢!总之阿鉴会想办法的,就这几天,美人儿你就忍耐几天好吗,当你自己不是沈韵晏,而是,而是‘梓岩’我会帮助你的,真的,等一切都结束了,就不会有事了,相信我。”他说的异常的诚恳,但是我不傻,就算此时他的语言和逻辑都因为紧张而错乱,我也听明白了,但同时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相当的糟糕,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忍耐程度竟然有这么高。(多半是被电糊涂了!!)
“那么我该怎么配合?”我冷笑着看着他,宽敞的浴袍就那么软趴趴地随意搭在身上,超级诱惑人,秦尚其实跟我并不太熟络,估计多半我的事情他都是从史鉴那家伙处听来的,从来也没有特别的注意过我,不过他也没有必要注意我,他眼中的那个人是‘梓岩’。我慵懒的看了一下他有些窘迫的神情,“不要在意我,说吧!”举止有些轻浮,甚至有一丝勾引的味道在这个空间里蔓延。
他红着脸尽量避开我的视线“嗯!那个最近阿鉴被叫回沈家,而美人儿你一下昏睡了三天三夜呐~初步鉴定是因为刺激过度需要静养,所以史鉴就想趁这次机会……”
“击溃梓岚是吗?”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又是利用我?对吗?”整颗心都在颤抖,冰凉得几乎快要被冻住,手指紧紧地赚着平滑地床单“他认为我会答应?”
秦尚腼腆,脸涨得通红弱弱地说“嗯,坚信!”
我顿时非常的愤恨,随手拿起床头的台灯砸过去,瞬间一阵乒呤乓啷,梓岩特别珍贵的瓷器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一碎成一片,如同我对他的心,秦尚也心疼,但是他根本就来不及拯救任何一件,我怒吼甚至咆哮般地冲他发泄,眼睛都是通红的,目眦尽裂,心中苦涩欲哭无泪,简直就是揪心般的痛“滚~靠他妈的当我是什么了,贱人,让我去乞求那个人能够放过,放荡,还是下流胚子,啊?这是战国时期吗,还要靠‘美人计’呵呵不是,‘美男计’那他跟我的大哥又有何区别?秦尚,你告诉我~是我错了,还是他对不起我~我还能……还能够原谅他吗?”最后的疑问我的声音已然变弱了,又像是再问自己。我的动静实在太大,反应也太过激动,我刚砸完了那堆宝贝瓷器,一堆人就闻声破门而入将我死死地按住,在我的胳膊上扎了一针‘镇定剂’毫无怜悯之心。
他们确认我已经安睡了,才离开,独留下一个人走到有些手足无措的秦尚跟前,强大的气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秦先生,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了。”
秦尚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理也是被我那一串地疑问弄得五味陈杂“忧伤过度,难受之极了。岚少您放心,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应该会康复,还有我能请求您一件事吗?”
他很礼貌,礼貌的让人感觉恐惧,面带着如同被刻画出的笑容,那精致的五官相当的啧啧诱人。他双手轻轻地叠在胸前,碎发随着微微地空调风微微颤动。秦尚看着他的面容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梓岩’的形象交叠起来,而看见我却很自然地联系到一起,我就是他的儿子。“秦先生?怎么了,说吧求我什么事。不过事先申明一下,求我有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秦尚回答得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他随即坐在贵妃榻上,看着满地的陶瓷碎渣,点燃了只雪茄,轻轻吐出了薄薄的烟圈“说吧!我听着。”梓岚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但是跟他没头没脑地聊天感觉也没那么的枯燥。
秦尚虽然偶尔木木地,但是也是有些头脑的还是清醒的,他清楚的记得史鉴在他临行前对他的忠告‘梓岚是只公狐狸,而且你时刻记住他是喜欢男人的。’他摇摇头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只是想请岚少让我留在少爷身边,照顾一段时间,这个要求对您没有太多的影响吧!”语气还算诚恳,但是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梓岚,发现他并没有仔细在听,只是在不断的吞吐着烟圈,嘴角泛着微笑。
梓岚声音悠悠地飘出来,有些许的沙哑,抬起细长的狐狸眼看着局促的秦尚“好,但是~我要你,可以吗?”
秦尚满脸地震惊,却是点了头。
我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壁橱下的陶瓷碎片也被清理干净,地毯也是焕然一新,我苦涩地笑着一切都是崭新的,这个曾经属于梓岩的房间,现在属于我了。
秦尚正趴在我的床沿,沉睡着,身上四散着香波的气味,也换了一套新衣服,但是貌似不大合身显得无比宽松,挂在身上,但是依旧感觉到了他是个玻璃心,很脆弱的一个人,我无意间瞄到他的脖子处有一块一块的红斑,我也心知肚明了。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脸,他也有些感受到了伸出手随意的扫了一下,又抓了抓自己被我戳过得地方,行为跟没睡醒的小孩似的。我被他的行为逗乐了,心情也好多了,虽然以前对他是有些成见,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总算将他弄醒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也是一副糊涂虫般,揉着眼睛,软绵绵地再次倒下“嗯~美人儿醒啦~”
“对!醒了,但是~饿了。”我报以微笑。
“嗯!那我叫人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他的状况我只能缄默。但是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我想他可能是为了史鉴,但是他对小贱贱也太过忠臣了吧,或许他也是为了我吧。“美人儿,怎么不说话了,想吃点儿什么,你爸说这里的厨房随便使唤,各种菜系都会做,也保准好吃。美人儿,你~有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