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名录(终有一天射杀你于三星望月之下 穿越)下——夏夜鬼话
夏夜鬼话  发于:2015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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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苏听风反问道:“你觉得他装神弄鬼,人品低劣,玩弄权术,又只会以妇孺为筹码,所以十分鄙夷他,不想与他为伍对吗?”

阿仇紧紧抿着嘴唇,并不回复,看是看神态却似乎已经是认了苏听风这句话。

苏听风继续问道:“你觉得你这辈子只要和品行高尚的人往来?你觉得……这样就能把陈文珝踩在脚底下吗?”

阿仇猛然一愣,心头一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哪一处忘记了。

他的心似乎被绞紧了一样地疼,因为罪恶感而沉重到喘不过气来。仿佛直到苏听风提起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他原本的目的应该是报仇才

对。但是也许是因为最近的生活太过愉悦——学很多有趣的东西,并把这些能力付诸行动,做到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做到的事情,

然后……得到师父的赞许。

因为这样微小的喜悦,他竟然忘掉了父母兄长的血仇。

阿仇仿佛猛然被什么时候给惊吓到一样,站在原地,双眼变得赤红,倒是把苏听风吓了一跳,怀疑自己方才的用词是否有些过分,过于刺激

阿仇了。

他正想出言缓和一下气氛,却听阿仇开口说道:“……抱歉,师父。是我忘形了。”

苏听风于是又把到了嘴边的安慰给收了回去。

沉默了一下,他开口继续说道:“阿仇你觉得,你厌恶陈国师比厌恶陈文珝如何?”

阿仇愣了一愣,说道:“……陈文珝与我有血海深仇,不能相比。”

苏听风却说道:“既然这样,你如果连陈国师都忍受不了,以后何谈与陈文珝周旋?”

阿仇点了点头,说道:“学生受教。”

苏听风这才说道:“都说喜怒不形于色,应当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虽有喜怒却并不显露,二是不但不露恶意,还能笑颜以对,三是根

本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阿仇我不求你做到第三个层次,只需要你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就可以了。这次去拜会陈国师,我会为你易容一番,

并备上一份礼物。到时候你去到那里,必须取得对方的信任,然后慢慢调查清楚……他是如何用‘沟通河神’一事取得陈国皇室信任的。”

阿仇愣了一愣,然后应了下来。

苏听风又说道:“在你去陈国之前,我要交代你一件事。不管你心里如何轻视与不满陈国师,与他相处时面上绝对不能表露出来。我知晓你

要做到这一点必然很难,所以我教你一个法子。你见了陈国师,就找寻他身上令人觉得可学习的地方,不管是性情、能力或者为人处事。哪

怕是女干诈小人,能够做到一国的国师,也不可能是无能之辈。若是有可学习的地方,你就在心里记下来,若是看到值得厌弃的事情,你就

先琢磨一下他这般做的原因,或者他形成这样性子的原因,而后……叹一声可惜。”

阿仇听得怔住。

他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听明白。

但是即使如此,他却仍旧出发了。

苏听风让阿仇冒充的是一个来自勐海乡下一位老相士的孙子,阿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位老相士,但是苏听风确实把他的来历编得合

情合理,老相士也是有名有姓的。

既然如此,这一头金发便变得很碍事,所以阿仇又把头发染回了原本的颜色。

勐海属于陈国境内,但是离千方城并不遥远,方言的口音也与这边相似。阿仇在千方城住了一年,方言学得还不是很好,但是用来忽悠个非

本地人士却是绰绰有余了,至少不会露馅得太过明显。

苏听风为阿仇准备的敬献礼物是一本相术书,让他自称是自家的传家之宝献给陈国师。阿仇看着苏听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旧书,表情一阵

纠结,问道:“万一我被赶出来了怎么办?”

苏听风微微笑,说道:“怎么会?”

阿仇对于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很看不过眼。虽说没有听说陈国师特别凶残之类的传闻,但是那好歹也是一国国师啊。万一对方这天的心情

特别差,结果决定把他这个来戏耍国师的小子给拖出去斩了怎么办?

这可是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事情耶,师父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吧?

可是……算了,既然师父这么说,那就这样吧。阿仇告诉自己别去怀疑,无论如何,苏听风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出过错。

苏听风看他不再追问,而是很认真地把书收了起来,却还是自己主动开口解释了一句:“放心吧,这书真是好东西。如果真有人会把一本相

书当做传家之宝,那么大概就是这本。”

阿仇顿时听得愣住。

苏听风笑笑:“虽然不到预测天机的地步,却能稍微窥探到一个人的运势。如果陈国师真有一些门道,那么他一定会收下这本书。就算他只

是半信半疑,只要照着书上实施一番,自然会有所发现,然后变成深信不疑。”

苏听风从以前就听学长学姐说过,在古早的文明之中,常常有一些书籍,明明不知道其所以然,却仅仅只依靠经验就能讲述出几千上万年之

后的文明才能解释的事物原理。比如像这样的相书,在地面时代晚期据说是被称为“神秘学”的存在,竟然只靠一些精神力和因果力对于生

命体内外器官的转换影响,就能推测出运势走向。

苏听风翻了千方城远近各个书局的相关书籍,并与后世的理论一一对照,最后才选择了这么一本。从这一点来说,这本书要当一位乡村老相

士家中的传家之宝,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苏听风的话其实对阿仇来说还是有些不能置信,不过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他便是有七分怀疑,这时也全部将它们给抹去了。

于是他便背着个装了一本旧书的包袱去了陈国都城所在的叶城。

陈国虽然是个国土面积极小,只在燕、越两国夹缝之中求生存的小国,但是一国的国师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所以阿仇把书籍敬献给

国师府的人之后,就被晾在了外面。他之前的忧虑其实多余了——若是国师不看重他敬献的礼物,那么他根本就不会有面见对方的机会,自

然也无所谓什么“拖出去斩了”。

阿仇在客栈忐忑不安地等了三日,然后国师就决定见他了。

这是个外表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老人,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却并不显得年轻,反而很有些苍老的感觉。

他询问了一下阿仇家中的情况,又问了几个关于相术气机的问题。这些问题阿仇早有准备,都一一回答了,而后对方便说道:“既然如此,

你便留下来,与我作个丹房中的药童吧。”

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情况,阿仇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陈国师名为国师,其实是个道士。阿仇需要调查的是他求雨的方式与其中令陈国皇室对其深信不疑的手段,而这些手段说到底大概也不过是

通过金石奇术制造的一些异象,苏听风倒是说过那之中是有大道理的,非要说的话那应该是格物的原理。只不过这时格物是偏门,而这些东

西在格物中也算是偏门,懂的人少,所以许多人会少见多怪,反而是被一些道士和尚抓住了人心的缝隙,拿来招摇撞骗,装神弄鬼。

对于一名懂得丹术的道士来说,丹房自然是十分重要的。阿仇进了丹房才发现,这不算十分之大的丹房之中竟然有十余名药童,轮流日夜不

歇地按照陈国师的丹方不断试验配比,炼制丹药。

阿仇好奇地问道:“这丹药是做什么的?”

难道是什么长生不老丹?

却不料那药童语气稚气,下巴却抬得很高,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在炼的,是开民智的神丹。”

“开民智的神丹?”阿仇倒是惊愕了。

药童稚声稚气地解释道:“国师说我国之所以不如燕、越强大,是因为民智未开,文无名相安邦定国,武无名将开疆辟土。所以我们要炼出

神药,开民智,启民慧,令我陈国百年内人才辈出——此乃百年大计。”

二十六、开战在即

“开民智的神丹”——阿仇立刻被惊愕到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过,陈国师带着的是这样的妄想,而且如此认真地试图将之付诸行动。话说,这世界上真会有什么“开民智的神丹”吗?

阿仇觉得惊疑不定。

可是,这不是十分愚蠢的事情吗?真正的民智应当来自于积累与传承。就像是他,就算少时就有“希童”之称,却依旧只是个普普通通,只

是比一般小孩子在学业上表现稍微优异了一些的孩童而已。

如果不曾读书,没有师父,他阿仇就什么都不是。

而这位陈国的国师,他竟然想要以丹药之力,开启民智?说真的,光是这个目的,也让阿仇怪是惊讶的,因为相比起他一直以来对对方的认

知,这个目的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高尚了。

阿仇不是很相信丹药能做到这种事情,但是后来他又不是很确定了。

陈国师并不只是炼丹而已,中途还参杂了非常复杂的试验流程,甚至还召集和鼓动了不少百姓,来对药物进行试用。

阿仇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什么可以开民智的丹药,又不是神话。但是村民们服用了丹药之后,却一个个都自称记忆更清晰,思路更敏

捷了。

如果只是这样,阿仇最多觉得那是对方的错觉。但是陈国师并不只是询问他们自身的感觉,还会教导他们读书,然后选择难度相近的文章让

村民在服用药物先后分别记忆和背诵,而在阿仇看来,效果虽然不明显,但是的确是有的。

阿仇十分好奇,像这样的丹药难道真的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因为药童的工作就是配置丹药,而一炉丹药每次出的数量都多多少少会有所差异,阿仇就偷偷找了机会,先后藏下了几丸丹药,想要带回去

给苏听风看看。

私心里,他觉得自家师父什么都会,对丹石方面的问题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阿仇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作为药童的过程中他一直留心着关于祈雨的事情,甚至也有心想要了解一下葵姬和月姬以及当初燕

越之战时候的事情。不过两位公主和战争旧事不好打听,但是祈雨的事情却不难打听。

药童们或许是对祈雨的事情十分敬畏,所以阿仇问起的时候,他们倒是能够七嘴八舌至少听上去十分熟捻地说起祈雨的整个过程。即使在阿

仇听起来,也感觉这个流程十分复杂。

一开始来到叶城的时候,阿仇对于陈国师乃至于整个陈国都是不以为然的,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在想法上也微微有了些许改变。

依旧谈不上什么好感,但却也已经不是完完全全的不喜。在国师府呆的时间越久,阿仇的感情就越复杂,慢慢也觉得陈国师这个人……其实

非常矛盾。

如他原本猜测的一样,这并不是一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人,对于皇室来说,他也是一个较为做人,也会做事的人。

葵姬月姬远嫁燕国,对于整个陈国皇室来说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甚至对于百姓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并没有人觉得应当为之愧疚或者悲愤

似乎对于这个国家的人来说,让弱女子为其负担罪行,争取平安,都是再过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个国家在阿仇看来……有点没有血性。

陈国的人事实上比燕国过得稍微富足一些。他们虽然国土不大,但是人口也少,国内多是平原沃土,又不大量养军,反而过得比较衣食不缺

这种情况下,陈国师却试图以丹药来强国……在阿仇看来,实在是颇有荒唐的感觉了。

阿仇还记得离开时苏听风交代过的话,所以慢慢深究起陈国师做事的原因的时候,就意识到,作为一国国师,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受到整个国

家的风气所影响的。

陈国师未必没有为陈国寻一出路的想法,但是大势如此,他只能试图以荒唐的手段来寄望于百年之后。虽说这念想荒唐和消极,却算不得可

恨。

这样知晓对方的想法之后,阿仇也渐渐能知道如何讨好对方。他本来就生性聪颖,一旦开了窍,放下那点清高冷傲,讨好起别人来却是完全

没有难度。

只用了月余时间,阿仇就成了陈国师最看重的药童。在跟随苏听风学习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家师父很喜欢看一些金石丹道,奇氵壬技巧方面

的书籍。他虽然不知道苏听风并不是真的在学习格物之道,而仅仅只是了解一下哪些技术是这个时代既有并且可以使用的,但是并不妨碍他

留下这样的印象。

阿仇对金石丹道本身有所了解,学起来自然比一般药童更快,所以也颇得国师青睐。这种情况下,虽然了解不到什么机密事件,但是却可以

慢慢捕捉到陈国师在日常透露出来的讯息。

比较好运的是,这一年的春夏之交,就出现了疑似干旱的现象。陈国平日遇到这样的情形,是素来要摆坛求雨的。阿仇跟随在他身边,这一

次直接被他特点了辅助进行准备工作,所以倒是清楚地了解了整个求雨的流程。

求雨祭典之后的晚上,天空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事实上,求求雨的过程之中,天空就已经开始变得阴霾,有了落雨的倾向,让阿仇惊愕

不已。

祈雨仪式之后,阿仇便借机找人扮了强盗,趁着自己外出的时候“劫杀”了自己,安全地从叶城脱身了。

回到千方城之后,阿仇对苏听风讲述了自己的任务过程和祈雨仪式流程,然后对苏听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么做真的可以祈雨吗?”

苏听风思索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这却是倒因为果了。”

阿仇一愣。

苏听风说道:“这位陈国师大约是有一些观天象的独门功夫,不是他求来了雨水,而是他观测到了天象变化,所以选定了那一日作为开坛求

雨的时间。”

虽说不是不能以人力促使降雨,但是苏听风仔细审视了一遍对方求雨的流程,却是知晓了对方所作所为并没有求雨的效果。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听风开始频繁派遣阿仇外出。有时以原貌,有时易容,有时对象是江湖豪客,有时对象是商贾世族,不一而足。

在这个过程中,阿仇慢慢开始学会了如何应对三教九流的人物。

这样的任务一直持续到了次年的年底,苏听风总算停下了这样的要求——因为燕越开战了。

说是开战并不贴切,因为据说每隔几年的隆冬之际,都会有中小型的战役。据说早年的时候西北的蛮族就是这么干的,每到荒年的冬日粮食

不足之时,就劫掠燕、韩两国,往往是一触即走,并不死缠烂打,却引得边境苦恼不堪,直到后来两国先后在边境设立军屯开始才有所好转

而对于北燕千方城这边的边军来说,每隔一两年就会发生的小型战役,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练兵法。尤其今年的状况又有所不同——京中传

来消息,燕王缠绵病榻已经月余,据说情况十分不妙。而这个时候,越国却在边境大量调动军队,眼看着就要开启战端。

阿仇回到千方城之后,苏听风的态度十分郑重。他带着阿仇一同来到了城主府,然后说起了关于这场战役的动向和越国方面的人事。

他听到苏听风一字一句说道:“这一回领兵而来的人,是越国的左辅,名字叫做安若史。我知道这个名字城主肯定没怎么听说过,但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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