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在一起 下——恺撒月
恺撒月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关灯
护眼

世界树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衰败着。

段奕在这次会议上,抛出的重磅炸弹就是彻底改革现状,目标是将尤克特拉希尔打造成时尚集团,而并非一个单纯的陶醉于自己顶尖技艺的小作坊。

他考虑得很仔细,结合了龙骁等人的经商经验,还讨教了奥斯卡·孔蒂,将扩张的子品牌严格分级。

如此一来,非但不会破坏世界树的品牌形象,反而如众星拱月一般,更烘托其尊贵。

同时,引进新血,招募优秀设计师,改善现有形象……

一个冷嗤声打断了段奕的演讲,是坐在云嘉树对面的一个银发的肥胖年轻人。云嘉树扫了一眼段奕给他的资料,这年轻人是某位米兰大公的曾孙,本身也拥有子爵的爵位。但实际上从祖父那一代就开始家道中落,否则也不用出来打工了。

世界树仰赖贵族赚钱,所以对于破落的贵族也一样礼遇,给他的是礼仪总监这样的职位。

年轻人的头衔是道林子爵,名字链接了好几个页面,包括个人经历,喜好,丑闻,以及家谱都罗列得清楚整齐。

云嘉树觉得这个模式有点眼熟,退出程序看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段奕当初约会专用APP么?小邹偷偷给他看过。

他饱含深意扫了一眼发言席上的男人,在心里给他记下了一笔。

段奕没察觉,他正笑吟吟看着道林子爵,后者傲慢地抬了抬下巴,“新政策太可笑了,我们什么时候需要去讨好那群贱民?”

“大众购买力每年都在增长,时装工业化这都多少年了,成效有目共睹。”段奕口气温和,道林的挑衅和轻蔑分毫动摇不了他。

道林又冷嗤,“平民懂什么叫品味,世界树服务的是统治者,关平民什么事。”

“道林子爵阁下,”段奕挑起一边眉毛,笑容温和,云嘉树却能看出来他眼神里的冷光和怒火。“冒昧问一句,令曾祖父是什么人?”

道林子爵傲然仰头,“鄙人曾祖父是米兰公爵。”

无视周围纷纷投射来的异样目光,段奕仍然微笑着,“哦,我曾祖父是农民。”

道林毫无顾忌地表现出他的轻视和不屑,段奕却笑眯眯又补了一句,“但我是你的上司。”

道林猝不及防,脸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段奕。

“噗——”会议桌一角有人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音,啪啪地鼓起掌来。

嘲弄的笑意悄悄扩散开。

世界树高官们几乎都是平民,自然没有人愿意支持道林的观点。贵族什么的,尊贵地位什么的,在经济实力决定一切的当代,大多是捞金的噱头,这个愚蠢的“贵族”怎么就是不懂?

云嘉树抬起拳头,挡着嘴咳嗽了两声,好歹他是掌舵人,如果也跟着笑,未免伤人。

第一轮会议结束,一如既往没有结论。习惯悠闲的高管们却已经厌烦了冗长讨论,下午就各自散开活动。

段奕没空玩,他和几个争取过来的核心成员重新开了个简短会议后,才离开办公区去找云嘉树。

那小伙子正站在花园里,和一个金发的高大男人面对面交谈。

段奕记得那个男人,就是刚才道林被嘲讽时,最先笑起来的哥们,典型的北意大利人,名字应该是罗蒙德,担任的是艺术总监的职位。此人是典型的花花公子,风流轶闻比当初的段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荤素不忌,男女不限。

段奕脑中警铃大作,整理下笔挺的西服,风度翩翩穿过回廊,走向那两人。

云嘉树背对着没发现,罗蒙德一边笑着,一边抬手去触碰云嘉树的脸。

段奕暗骂一声,加快步伐,及时一扬手,挡住了罗蒙德的禄山之爪,结婚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依然笑得绅士而友善,“别碰我男人。”

这句话太过于直截了当,云嘉树笑容僵在了脸上。罗蒙德愣了愣,收回手笑了,“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帮海尼斯整理一下头发。”

段奕收回手,温柔地帮云嘉树理顺额角几根发丝,仿佛刚才那个护食的动作和他毫无关系,“原来是这样,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你的构想,很大胆,但也具有足够的可操作性。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时候谈,容我失陪了。”罗蒙德很是知趣,微微欠身行礼,然后离开了。

段奕若无其事搂住云嘉树的肩膀,凑近闻香味,佛手柑,松木,海水,被体温一熏,形成了爽朗而沉静的香气。

闻着闻着,不知不觉鼻尖就触到了脖子磨蹭,蹭着蹭着,嘴唇就贴了上去。

两具身躯紧紧贴合,他实在忍不住,把恋人压在大理石雕的半羊人像上,恶狠狠地又亲又咬,云嘉树的嘴唇很快肿了起来。

小伙子喘不过气来,使劲挣扎着推他肩膀,段奕又用力咬他嘴唇,之后才恋恋不舍分开,依然牢牢压制着,朝下用力掴了一掌,“你行啊你,敢跑?”

段奕手掌宽厚,隔着西装裤也掴得响亮,回荡在红花绿树间,让云嘉树羞愤欲死,一拳朝他脸上揍去,却被段奕轻易截住,扣着手腕压在大理石上。男人俯身森冷看他,舌尖轻轻滑过嘴唇,像是嗜血野兽在琢磨着从猎物哪个位置下口,“我该怎么罚你?”

“你——”云嘉树气得半死,手足都被钳制,只能恶狠狠瞪他,“我是你上司!松开。”

“你还是我媳妇儿呢,”段奕这下说得理直气壮,“祠堂都跟我跪了,要是敢赖账,我段家的列祖列宗都会来找你。”

小时候跟外祖母读过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云嘉树到现在才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耳根红彤彤几乎烧起来,偏过头去不说话。

段奕觉得这小子越来越好看了,凑近了伸出舌尖,轻轻舔舔红透了的耳垂,热热的嫩嫩的,口感真好,于是一口咬住。压着的身躯顿时紧绷,被他咬的青年发出轻微的悲鸣,随后肚子上挨了一股冲力,段奕猝不及防,又被踹得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草坪上。

四个保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在小邹小杨反应也快,立刻挡在段奕身前。眼看就要打起来,云嘉树及时喝了一声停下,那四人悄无声息收手,各自又散入草木掩映之中。

其中两个临走还跟他们点点头,是熟人,ICE和罗素。

“你们也退下。”段奕跟着赶走了小邹小杨两人,默默按住钝痛的腹肌,仰头看着云嘉树。这小子捂住被咬的耳朵,脸色潮红,微微喘着气,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别提多诱人。只是,“……四个多月不见又长本事了,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踹谁呢?”

云嘉树很快恢复了镇定,虽然耳根还是红的。他朝段奕伸手,“踹沙袋。”

段奕配合握住他的手起身,怎么也不舍得松开,凑近青年耳边低语,“是不是因为我不在,一直那啥不满,所以踹沙袋发泄?”

云嘉树冷漠扫他一眼,抽回了手,“我差点忘了,段二爷从不亏待自己,肯定是不会那啥不满的。”

青年说完怒火上窜,转身就走。

段奕暗暗叫苦,怎么突然又开始吃醋了,都怪自己说啥不好提这个。他只好默默跟在云嘉树身后,做狗腿样,“老婆老婆老婆我想你了,我也很那啥不满啊,你走多久我就禁欲了多久啊。你也别自恋,其实我也不是不敢,只是没兴趣!”

云嘉树听着他胡说八道,终于气乐了,拉着他的手回了房间,将男人压在门板上,捧着头狠狠亲上去。

段奕从善如流,默契配合,将朝思暮想的青年用力勒在怀里,舌尖纠缠吮舔,恨不得贯穿口腔。

云嘉树终于喘着气将他推开,声音沙哑地问:“怎么样了?”

段奕兴奋得有点眼睛发红,使劲将他往怀里抱着揉,“忍不住了,我们做吧。”

云嘉树忍不住敲他脑袋,“我问你工厂的事。”

段奕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松开了恋人,默默步入房间里,坐在沙发上抱头叹气。

云嘉树见他这幅表情,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咬了咬牙,追在他身后坐下来,将男人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宝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我在。”

段奕惬意枕着恋人肩头,鼻尖贴着小男模光滑细腻的颈侧肌肤磨蹭,幽怨地开口了,“我哥疯了,给我安了一百多个头衔啊,名片印满都装不下啊,简直神烦。”

云嘉树:“……就这?”

段奕还在幽怨,“这还不够啊?”

云嘉树勾住男人后颈,把他从沙发上掀了下去。

第五十八章

段奕干脆利落地摔成了失意体前屈,紧接着尾椎骨一沉,被那小子一脚踩上,森寒声音像雪水当头淋下,“再说一遍?”

二爷一个激灵,满腔的思念柔情全跑光了,哆哆嗦嗦回头看天神降临般践踏凡人的海尼斯殿下,“老婆,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后者不为所动冷笑,脚下用力碾,段奕怒了,再这么夫纲不振下去他可怎么活!这些日子他除了回复之外也努力捡起当年在部队里修炼的成果,虽然还不是上官仁的对手,对付这小子倒是绰绰有余了。

“NND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段奕顺势前倾,伸脚勾住云嘉树脚踝往前一拽,云嘉树猝不及防,仰面摔倒在地毯上,嘭一声闷响。段奕撑着地毯扑上去,按住挣扎不休的小帅哥,低头堵住嘴,舌头纠缠出水声,一只手顺着衣领往下摸。

他本来以为云嘉树要反抗,所以打着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的算盘,亲了摸了再说。

没想到云嘉树不但没挣扎,反而抬起手搂住他肩膀,热情回应亲吻。

段奕怔了怔,立马高兴得尾巴都快戳破天,一边狠狠地啃他一边用力揉搓。

云嘉树侧头,让两个人嘴唇胶合得更加紧密,呼吸交缠喷洒在彼此鼻尖脸颊,紧接着用力翻身,把段奕压在身下,一路缠绵亲吻向下。

段奕立刻硬了,血液仿佛一鼓作气全往下半身涌去,喘着粗气哑着嗓子看他,“宝贝,自己脱……”

云嘉树也很激动,眼睛水汪汪,眼角红红的,嘴唇像用干性水彩描摹过一样,带着令人着迷的色泽。

段奕对即将发生的事充满期待,心跳加快,喉咙发干,接着腿上一轻,男模已经站了起来。

血液全离开大脑的二爷还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快乐预警里,没反应过来。

云嘉树整理好刚才滚得凌乱的西服,冷冷地留下一句:“两个小时后的酒会要是办砸了,你就卷铺盖回老家吧。”

直到客房门咔嗒一声关上,段奕才缓慢支起身体。呼吸依然凌乱,火热的兴奋感还在皮肤下流窜,某个部位依旧硬得疼痛。

罪魁祸首却已经大摇大摆走得没影了。

这简直……丧尽天良!段二爷一声哀嚎,重新倒下去。

三天的会议一晃而过,虽然在国内就见识过了这群欧洲恐龙的反应迟缓,但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段奕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

三分之一时间开会,剩下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吃喝玩乐。甚至还有人来抱怨为什么取消了惯例的星光舞会,不邀请几个明星陪玩。

来抱怨的人以道林子爵为首,气得段奕差点当场翻脸揍他。

这TM到底是来工作的还是度假的?

不管二爷心里怎么吐槽,三天会议还是就这么结束了。最后只达成了一项共识:招聘新生代设计师,添加新血。

这一项任务最后落在罗蒙德身上,其他人只用挥一挥衣袖,继续该偷懒偷懒,该干活干活。

段奕极度不爽。

国内他留了几个可靠的副手坐镇,才开始调整政策,就遇到了工人闹事。这种事可大可小,好在他选择的是个不足百人的小厂,不管怎么闹都还在控制范围之内。

国外这些人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段奕深深醒悟到培养自己人手的重要性。只是这些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最让他郁卒的还是云嘉树不冷不热的态度。天天被关在门外不说,还得看他对别人笑脸相迎。

他都道歉了还想怎样??

二爷开始还只是郁闷,现在已经是委屈了。

他坐在培罗兄弟旅馆的酒吧里喝闷酒,小邹靠了过来,“老大,小树派人来问你机票订了没有?”

段奕没好气,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威士忌差点溅出来。“我机票订没订你不知道?”

小邹神色淡然看他,“我总得知道你要去哪儿才能订?”

“还能去哪儿!”段奕刚想说回家,突然反应过来,“小树叫人来问的?”

小邹露出“你终于懂了”的欣慰眼神,“是啊,你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

这绝对必须啊,段奕乐了,立马整理下衣服,兴冲冲地去找云嘉树。

云嘉树的房间在主楼瓦尔哈拉的顶层,段奕有密码,于是直接坐电梯上去了。

负责传话的内森没追上来,他随手抓住一个女佣问清楚,然后顺着旋转楼梯上去健身房。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云嘉树压抑后的闷哼:“好痛,轻点!”

然后是上官仁温柔的安抚:“忍一忍,乖。”

段奕大怒,上前一脚猛踹,健身房的门被轰然撞开,他才说:“云嘉树!你……”

房间里铺着运动软垫,云嘉树正坐在垫子边上,运动服袖子挽到手肘上方,上官仁蹲在旁边,正给他揉手臂。

两个人目瞪口呆看着被撞开的大门,段奕视线落在云嘉树右手臂的淤青上,立刻凑过来,并且若无其事地改口了,“小树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我给你揉揉。”

上官仁似笑非笑,抓着云嘉树手臂不放,“几个月不见长本事了。”

“没有,客气。”段奕嘿嘿笑,心里骂了他无数遍,他的那些手下呢!星期五和十三呢?皮卡丘呢?只要有一个人在就轮不到他踹门,如今唱什么空城计,分明是故意陷害他!

云嘉树冷冷地盯着段奕看了会儿,面无表情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去修门。”

段奕蹲在一旁愣住了,二爷横行一世,只会踹门不会修,这不是故意为难他?

就算想耍个赖撒个娇,可上官仁那么大个千瓦探照灯亮闪闪停在旁边,就算妻奴也是有尊严的啊!

那两人按摩完毕就站了起来,上官仁本来想说什么,十三在门口出现,把手机递给他。

另外一名女佣也守在门口报告:“道林子爵说什么也不肯走,要上来见迪斯雷利先生。”

云嘉树说:“让他上来吧。”

段奕立刻狗腿样跟上,“我陪你,另外,安杰拉,叫人来修一修门。”

云嘉树欲言又止,扫他一眼还是算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旋转楼梯,道林也上来得很快,肥胖的肚子被皮带勒住,伴随走路一步一晃,简直浪费了一身精致服饰。

云嘉树也没跟他客套,从女佣托盘里端了杯苏打水,一边问:“什么事?”

道林的视线却落在了段奕身上,一开始的意外突然变成了阴狠笑容,“我就是临走……去死吧!”

他抬起右手对着段奕,云嘉树立刻转身把他扑倒,噗噗两声闷响,一股强劲冲力撞在青年后背,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玻璃落地的碎裂声,女仆的尖叫声,保镖们一拥而上将道林压制住的骚乱声,道林怨毒疯狂的咒骂声交织成嘈杂洪流。

这一切都仿佛遥远而难以触及,抬起手,看着手掌上鲜红的液体,死死抱紧扑到怀里的躯壳。

“小树?”段奕的声音发抖,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抚摸青年苍白的脸,“小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