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锁之双生——清晨吃个药药丸
清晨吃个药药丸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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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没有胃口。”我说着,想上楼回房间。

刚迈了两步,沐正霖就提高声调说:“秦彬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完顿了一下看着我,我停下了脚步。

“让我给他娇气的弟弟做午饭。”沐正霖说。

“我哥怎么会让你做这件事?”我皱着眉头问。

“大概,他觉得我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吧。“沐正霖阴阳怪气的说,”你领不领情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可惜了你的那些朋友想吃也吃不到。”

“你什么意思?”我警惕的看着他。

“坐。”他用下巴指了指餐桌,简短的命令我。

“你说他们想吃也吃不到,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大步走过去,坐到椅子上问。

沐正霖背对着我,打开旁边的锅盖看了一眼又扣上了,不紧不慢的说:“我的意思是,他们现在都没在这里,所以想吃也吃不到。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又问:“那,你知道皓然去哪了吗?”

“不知道,从昨天早上起就没有看见他。”沐正霖说。

“胡说,昨天下午我们还在这里说话了!当时你,我,皓然,韩云娜都在! ”我有些生气的说。这家伙在耍我吗?

沐正霖转过身,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有怪异的笑意:“你真的以为那些是昨天的事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耐烦的说。

“你已经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秦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的所谓“昨天”,其实是“前天”。而真正的“昨天”,对你而言是一片空白。”沐正霖说完,把那条恶心的鱼扔到了煎锅里。油花伴随着呲啦的声音四溅。

“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睡那么久?”我说。

“是吗?”沐正霖大声说,“那好好看看自己手机上的日期。你醒来的时候,没有觉得比往常还要饥饿吗?”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日期赫然如沐正霖所说。我的确已经睡了三十多个小时。

“这不可能……”我盯着手机喃喃说。

我努力回忆着睡前的一切,希望能把断掉的那一天连起来。但是由于沐正霖在身边,我没有办法集中思绪。

这个沐正霖显然不正常,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我在心里暗自祈祷秦彬和韩云娜快点回来,或者皓然,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都好。

可惜天不从人愿,当沐正霖把所有的菜都摆在了桌上,还是没有人回来。

“吃吧。”沐正霖把盛好饭的碗和筷子放在我面前。

“你不吃吗?”我看他没有给自己盛饭,而是双手托腮坐在那里,忍不住问。

“我已经吃过了。”沐正霖说。

我想就算我追问他在哪里吃过,吃了什么,他也不会回答。

我只好一个人拿起筷子,挑了两个菜吃了两口,然后扒了一大口饭。

“不尝尝鱼吗?”沐正霖说。

“我不喜欢吃鱼。”我敷衍道。

“那还真可惜,虽然我不擅长做鱼,但食材还是很新鲜的,那条鱼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沐正霖看着我说。

听了他的话我又开始感到反胃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快点结束一顿饭。

“秦彬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躲避着沐正霖的视线,说。

“秦彬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至于他们,是指谁?”沐正霖说。

“秦彬不是跟韩云娜在一起吗,而且,皓然他们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吧。”我试探的说。

“韩云娜?”沐正霖扑哧笑出了声,“是吗,秦彬说他们在一起吗?不过很可惜,那个女人不会回来了。还有你好朋友宁皓然,孙博超,刘雯,他们都不会回来了。噢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你们一直在找的杜伟。”

“为什么你——”我惊恐的看着他,“是你,你把他们怎么了?”

“别这么心急,”沐正霖有点不耐烦的说,“好好想想吧,他们又不是突然之间就不见了的,对吗?他们是一个,一个,一个的不见了。可是你却好像一直都没注意到。”

我皱着眉头,努力的消化着沐正霖的话。

没错,一开始是杜伟,后来是博超和刘雯,然后是皓然……

“可是,杜伟回家了,博超和刘雯去了医院——”

“没错,就是因为你一直相信这些漏洞百出的假象,所以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消失你也视而不见。是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吗?还是一直在骗自己呢?”沐正霖说,“如果你早一点发现,后面的人或许就不会遭遇同样的事了。你原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可是你都浪费了。”

“沐正霖!你到底把他们怎么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揪住了沐正霖的领口,怒吼道:“快说,他们现在在哪!”

沐正霖嫌恶的擦了擦自己的脸,冷冷的看着我,说:“放手。这是你问问题的态度吗?还是说,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你也无所谓呢?”

我强忍着,松开了因愤怒而发抖的手。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有些东西要给看,等你看了就会明白了。另外,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沐正霖说,“不过,为了让你更加合作,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说着他突然靠近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剧痛,浑身麻麻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眼前一黑。

【灰色篇】 11.

生活,往往是一成不变的。

单调,乏味,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无限循环。

然而,在这样的表象下面,可能潜藏着暗潮汹涌的腐坏,堕落和黑暗。

我叫沐正霖。

沐浴正午的甘霖,是很温暖的名字。

可是,我的性格却和我的名字截然相反。这都是源于我那同样刻板的父母。

从小,我的家庭就和别人不同。我的父母很严厉,几乎从来不对我笑。父亲是很个医生,母亲是个钢琴家。从小到大我的每一天都生活在沉闷的家庭氛围中,别的孩子家里充满欢声笑语,而我的家里只有空旷和冰冷。他们不准我和其他孩子走得太近。钢琴冰冷的声音,是我唯一的陪伴。

我感受不到双亲对我的爱,因为他们根本不会表达爱。

从小,我就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撒娇。我必须独立,我必须优秀,我必须一丝不苟。这是他们一直灌输给我的思想。或许,他们的教育是成功的,我的确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独立而优秀。

但我内心缺失的那份爱却造就了我冷漠的心。在父亲因病去世的时候,我没有感到一点伤心。但是,我对他的人生却产生了一些好奇,所以大学我选择了学医,考到了本市的大学——全国医学系最好的大学。

在上大学之前的那个暑假,我遇到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她是一个叫做小筱的盲人。她很美,可她的双眼没有神采。她很单纯,只有和她聊天的时候我才真正开心起来,而当我离开她的院子,我就重新是那个冷漠的我。

我并不近视,但我戴上了眼镜。用一层厚厚的玻璃,隔开我和他人的距离。

我永远是优秀而骄傲的。我喜欢击溃企图超越我的上进生,让他们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让他们绝望,对我敬而远之。到了大学,也会是一样。

可是,那个人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人生中。

秦彬。

他聪明,优雅,永远保持冷静;他圆滑,擅交际,永远那么受欢迎;他优秀,专注,成绩永远在我之上。他看上去是那么完美,那么令我厌恶。

可是我很清楚,人,是不可能完美的。

所以我开始接近他,想要了解他。一旦我了解到他内心里的软肋,我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击败他,哪怕会有点不光彩。

秦彬毫无防备的接纳了我,很快我们就成了朋友。优秀的人,总是那么容易互相吸引的。我们开始无话不谈,聊理想,聊世界,聊人生,聊医学。不得不说,在专业上,他的很多见解都很特别,这点让我都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感到钦佩。

那段时间,我有时候也会感到矛盾。虽然我一开始是假意接近他,可是相处下来,我们却真的成了能交心的朋友。另一方面,想要击败他的心却一直没有消失过。我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我最想击败的对手。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彬不喜欢和别人住在同一个房间,所以他一直在外面租房子,而且,他差不多每三个月就会换一个住处。有时他租的是简陋的旧房,有时候又会租华丽昂贵的高档小区房,他大概提过,他的爱好就是体验不同的感觉。

那天,他想到了新的论题要和我讨论,讨论新的论题和假设一直是我们的乐趣,于是我去了他的住处。那是个很小的屋子,里面的家具都是很老旧的款式。

“你随便坐吧,我在整理房间,很快就好了。”秦彬对我说,“哦,对了,不要开冰箱。”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然后就进屋去收拾了。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就不客气的坐到棕色的老沙发上,打开旧电视打发时间。

我刚坐好,就闻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的气味,这个味道并不完全陌生。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气味的来源,是那个绿色的冰箱。冰箱的门缝下,正在渗出两行红色的液体。

看到这,我已经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了,说不震惊是假的。

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放在冰箱里吧,会有人这样做吗?

我走上前拉开了冰箱门。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被当时的景象吓到了,我大概高估了自己面对意外冲击时的胆量。冰箱里面的确是人的身体部位,但我却没有想到,里面全都是最容易辨识的人体部位,一颗头,两只手。那颗伤痕累累的头瞪大双眼,用极其诡异的表情盯着我,表情痛苦而狰狞。我无法想象她生前遭受了怎样的对待,那画面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头顶,整片头皮都麻掉了,全身所有的寒毛好像都立了起来,我惊叫了一声,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秦彬笑着走了出来,靠在拐角处的墙上看着我。

“冰箱里……”我突然停了嘴。是刚才一时间的慌乱让我丧失了冷静。

秦彬仍然笑着看着我,没有丝毫想要移开视线的意思。

他的笑,和往常很不同。

【灰色篇】 12.

他的脸上,不是平易近人的笑,也不是礼貌的笑,而是充满危险,冰冷又残酷的笑容。他的双眼没有笑意,那是锐利的野兽的眼神。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笑容,简直是不属于人类的表情。

“不是说了不要开冰箱的吗?好奇心真旺盛啊。觉得满足了吗?”秦彬用优雅圆滑的声调说。

必须逃。

我这样想着,迅速的站了起来,可是双腿似乎由于刚才的心理冲击而有些微微发抖。我努力的控制住颤抖的双腿,想要去拉门把手。

秦彬飞快的冲过来对着我的双腿狠狠的扫了一下,我踉跄的跌倒,眼镜摔了出去。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小腹就被用力的踹了一脚,我痛苦的捂住小腹,防备的看向秦彬,看到的是他手中高高举起的,在炽光灯下边缘处闪着寒光的钢棍,然后就是左腿小腿上传来的剧痛,几乎令人昏厥的剧痛,我听到了自己的口中发出不像是自己声音的哀嚎。

“嘘……不要吵到邻居。”秦彬缓缓的蹲下身俯视着我。

疼痛引起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忍着痛苦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秦彬挑了一下眉毛,“你刚刚不是想要出去吗?是要报警吗,那可不行啊,我还没有和你聊够呢。”说着他从我身上搜出了手机放到桌子上。

接下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条结实的布条,把我双手向后绑了起来,然后拖着我到卧室的一个角落里。他拖着我进去的一路,我的腿痛得让我几乎控制不住大声叫出来,可我还是拼命咬着嘴唇忍住了。他松开手时,我靠在身后的墙上大口喘着粗气,嘴里有咸咸的味道,看来刚才太过用力咬破了嘴唇。

“别这样防备的看着我嘛,”秦彬伸手帮戴上眼镜,然后坐在床上,居高临下,依然用那种不是人类般的恐怖眼神看着我说,“我并不想对你这么粗暴,我们是朋友吧。可是不这样做,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朋友……”我痛苦的说,“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秦彬又笑了,眼神明亮的闪烁了一下,优雅的说:“你接近我也不是单纯想做朋友吧。虽然你刻意装作很友好的样子,可我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你这里的……敌意。”秦彬指了指我的心脏,“忘了告诉你,我的感觉是相当敏锐的,所以,对我说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

“陪你玩玩也无妨。更重要的是,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会是很有趣的猎物。你自己送上门来,再好不过了。”秦彬说。

“猎物?”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前这个人,完完全全不正常。

“我最讨厌因为一点小伤就哭哭啼啼,不断求饶的家伙了。”秦彬说到这里,突然没有了笑容,“但你不同,你那高傲的自尊心不会允许自己那么狼狈,这样才有趣——我之前一直是这样想的。不过,最近我改变了主意,你身上还有其他的价值,就这么毁掉有点可惜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问。

“我想放你走。”秦彬说,“不过,必须是确保你会保守秘密的情况下。”

“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我发誓。”

“发誓这种东西可不能用来当保障。”

我沉默的看着他,思索着什么样的提议能让他满意。

“不如,我来给你提个不错的建议吧,”秦彬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我们邀请你的朋友来坐坐怎么样?你那个可爱的盲人朋友。”

小筱。之前有一次,我带秦彬去看过她。

“你挺喜欢她的吧,当时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秦彬端详着我的表情说。

“跟她没有关系,不要把她牵扯进来!”我咬牙切齿的说。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盲人被肢解的感受和视力正常的人有什么区别,这是很有趣的课题吧?”秦彬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原本从生理上来讲应该没有区别,可是心理上对未知的恐惧会刺激人的感官,导致这种痛感被放大,你觉得呢?……别这么可怕的看着我嘛,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

他当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用威胁我,我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我说,“如果这么不相信我,那你大可以杀了我。”

“我相信你。对了,顺便一提,千万不要以为我被关起来你们就会安全了,我虽然喜欢单枪匹马,可这不代表我没有合作伙伴,他们对我可能没什么兴趣,但对我为他们带来的利益还是很看重的。我本来不想说到这个程度,不过还是善意的提醒一下,请小心一点吧。”他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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