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再为爱痴狂——白唇小狗
白唇小狗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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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这个祸害!先是你勾引二爷,接着又找个小妖精来和我抢二爷!我打死你!打死你!”

“够了!你这个疯婆子!”赵玉霖不知何时出现的,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二姨太的肩膀,朝旁用力一推。“月生,你带秦老板上楼去吧。”孟月生闻言,朝赵玉霖道声谢,拉住秦宛月的手朝楼上走去。

二姨太一看是赵玉霖,脸色涨得更红了。她指着赵玉霖,发狠道:“你莫得意!将来这家里的东西还指不定是谁的呢!哼!”说毕,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

“孟先生,方才谢谢你。”秦宛月仍是心有余悸,勉强朝孟月生笑着道谢。

孟月生叹口气,“不必。我很抱歉,让你遇到这种事。今后我会小心,尽量避免和二姨太碰面。”

赵振甫坐在露台上晒太阳,听到脚步声,扭过头一看,懒洋洋地伸开手臂舒展一下身体,对秦宛月笑道:“秦老板来了。今日阳光很好,我都快要睡着了。”说毕,看向孟月生问道,“方才楼下发生什么事,我怎么好像听到素琴的声音。”

秦宛月抢着回答道:“没什么事。不过遇到二太太,和她聊了几句。”

赵振甫“呵呵”笑了两声,指着身旁一把椅子对秦宛月道,“快请坐,秦老板。月生,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公司吧,不要耽误了生意。”

“是,二爷。”孟月生转身时迅速地朝秦宛月送去一个安慰的目光。他来到楼下,意外的发现赵玉霖还在刚才的地方。他走过去,“大少爷,刚才多谢你替我们解围。”

赵玉霖道,“不用。”

孟月生又道声谢,道辞后走了。

赵玉霖一脸玩味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嘴角微微一弯,转身跑上了楼。

第二十一章

天色微沉,稍有些凉,街灯已经点上,然而在发灰的天色中却显得异常暗淡无力。

孟月生走出新安百货大楼,正在街边等洋车,忽然左边的肩膀被人用力抓住,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竟是陈骆文。“陈哥,你……”

“孟经理,我有话和你谈,耽误你一点时间。”陈骆文目光瞬也不瞬地盯住他。

孟月生暗暗叹口气,点头道:“好。你随我来。”

陈骆文手上的力气略微加重了些,警惕道:“去哪?”

孟月生不觉皱起眉头, “陈哥,你先放手。去我的办公室,难不成陈哥想在马路边谈话吗?”

陈骆文闻言,盯着孟月生看了片刻,终于放开手道:“也好。”

孟月生转身走进大楼,他听到陈骆文的皮鞋声在身后不远不近地响着,心中暗暗猜测对方的目的。他想起那晚在大上海的事情,那种相同的不安又从心底涌上来。

孟月生推开办公室的门,请陈骆文先进去,他跟在陈骆文后面。

“陈哥,请坐。现在同事都已经下班了,很抱歉,没有热茶水招待你,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倒杯温水。”孟月生一面关紧门,一面对陈骆文说道。

陈骆文回绝道:“你不必客气,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喝茶水。”

孟月生也索性敞开了问道:“陈哥找我有什么事?”

陈骆文也不急着回答他,四下里打量一遍,嘲讽的口气笑道:“孟经理好福气,瞧这屋子多气派,可要比舍下还漂亮几分。”

孟月生一言不发地看着陈骆文。陈骆文发觉他有些紧张,长舒口气,在皮沙发上坐下,翘起腿来,悠闲自得地晃了两晃,“孟经理莫紧张,我不过是想请您帮个忙。你看,我在赌场快做不下去,现下急需找个工作,好解决生活问题。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孟经理才能帮我这个忙。”

“陈哥,”孟月生等他说完,为难道,“陈哥这是给我出难题,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经理,人事全都是李经理管理,我没有随便雇人的权利。”

陈骆文冷笑一声,话中有话道:“孟经理太谦虚了。你堂堂孟经理还会有不能做的事吗?”他从沙发上站起,径直走到孟月生身前,刻意压低声音道,“孟月生,不论你究竟有没有背叛赵爷,暗中帮助二爷加害赵爷,可你最初是按赵爷的授意去二爷身边,伺机下药害二爷却是事实。而且我猜你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二爷吧?否则今日你就算没有落得和赵爷一样死无全尸的下场,也绝不可能坐在这么舒适的办公室里。”

孟月生心底一阵发寒,他想陈骆文终于还是拿这件事来要挟自己。虽然陈骆文没有任何证据,但只要有只言片语传到赵振甫耳中,那对他来说就将是一场难以逃脱的灾难。然而陈骆文呢,对他来说,同样是不能避开的灾祸。他轻而短促地叹口气,“好吧,我会尽量想想办法。”

陈骆文满意地看着他露出疲惫无奈的神色,“好。孟经理果真够义气!那么我就静候孟经理的佳音!”

第二十二章

“月生,下班了。”李绍唐推开未关严的门,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向依然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工作的孟月生。

孟月生闻言,抬头朝对面的坐地钟瞥去,这才发现原来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他朝李绍唐一笑,推开文件,立起身道:“这就要走的。”

李绍唐道:“我们公司有你这样勤恳的员工真是幸运啊!”他的口气透着别扭,脸上更是一副极不相称的挖苦的笑容。

孟月生似乎未察觉,依旧客气地笑道:“全赖李经理照顾,我又有什么本事。”对赵振甫将孟月生安排到公司来感到不满意的李绍唐,讲话的口气一向都很古怪,也只有在客户面前才会装作一副器重和亲热的样子来。孟月生想起那日赵振甫当着他的面向李绍唐要求让自己进入新安工作时李绍唐脸上瞬间闪过的意外和厌恶的神色,犹如冷不防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洗脚水似的。

“那么月生老弟也赶快回去吧。不要累坏了身子,我可担不起呢。”李绍唐一副言不由衷的口气,然后哈哈干笑两声,摆一摆手算作道别,转身走了。

孟月生低头快速地整理好文件,穿上西装外套,锁上办公室的门,从后门离开了。他来到街上,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几日的温度是越来越低,一阵冷风吹过来,他紧紧衣领,走到街边等人力车。不大一会功夫,他就拦下一辆车子。天实在是冷了些,车子跑动起来后,打到身上的风使他打了个哆嗦,他又紧了紧衣领,心想明日总是需要穿毛线衣了。那么过不了几日,风衣也是必须得穿上了。他又想到工作上的事,这几日正是围巾手套帽子之类物品的销售旺季,明日必须让采购主任尽快购入一批时髦流行的货物来,那貂皮大衣也需要买一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少不得要置办一件。他正自想的入神,车子却已在赵公馆门外停下了。

“先生,到了。”车夫提醒他道,“一共是三角钱。”

孟月生这才从车子上跳下来,掏出一枚亮晶晶的银元来,递到车夫手中。

车夫急忙接过来,满脸堆笑,连连作揖道谢。等孟月生走进大门,走远了,立刻紧张地将银元放在嘴边哈口气,放在耳边去听,等确定是真的之后,小心地放进口袋中,拉起车子飞快地跑了。

“月生!”

孟月生刚刚跨上露台前的第一级台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赵玉霖的叫声。他扭头看去,见赵玉霖正朝自己走过来。“大少爷,你回来了。”

赵玉霖走上来,在孟月生手臂上拍一下,“月生,怎么这会才下班吗?”

“是。”

“晚上若没有什么事,陪我一起去大上海玩一玩。”

赵玉霖的亲热使孟月生感到意外。“大少爷,我就不去了。二爷也许会有事情要我做。”

赵玉霖抓住他的手腕,道:“爹去听戏了,还让人在醉仙居订了房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你不必担心,就和我去玩一晚上又无妨。”他一面说,一面拉着孟月生朝外走。

孟月生被他拉着走了几步,心里纳闷他今晚的行为透着些奇怪。赵玉霖难道是特意来约自己去大上海不成,他方才明明要进屋子去的,可却突然改变了,连门也不进,就要带自己去大上海,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挣开赵玉霖的手,“大少爷,你若有何吩咐,不妨就在这里讲。”

赵玉霖又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拉着他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月生,你也太多心了。我看你整日忙着工作,特意带你去消遣消遣,我能有什么事情要你做的。”他在孟月生身边坐下,对司机命令道:“阿贵,回大上海。”

“是,大少爷。”司机阿贵答应一声,发动油门,将车子缓缓开到街上。

路上,赵玉霖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孟月生愈发疑惑。这个以往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大少爷怎么突然间变得这样客气亲热了。

路上有些拥挤,阿贵似乎全不在意,一路捏着喇叭,冲到大上海舞厅门前。

“月生,今晚我做东,让你玩个痛快!”赵玉霖领着孟月生走进大上海。孟月生以前来过几次,都是为了配合客户的兴趣,却也结实了几个熟悉的舞女。他跟在赵玉霖身后,碰到一个叫做美丽的舞女,见到他竟和赵玉霖走在一起,颇感意外。走过来招呼道:“孟经理,原来你和我们的老板是朋友吗?”

美丽朝二人盈盈一笑,柔软的腰肢微微一扭,顺势倚在孟月生身上。“孟经理可真是深藏不露呐!”

赵玉霖牵住美丽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趁势搂住她的腰,笑着吩咐道:“美丽,你不要来缠着月生,我和月生有正事要谈。”

美丽轻轻拍开赵玉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笑道:“我又不乐意招待你的朋友,左右是白干,你们要忙你们的,尽管去忙就是了。”说毕,便立刻转身走开了。

舞台上唱得依旧是那首风靡上海滩的《花好月圆》。孟月生跟着赵玉霖,第一次来到大上海的三楼。二人走进赵玉霖的办公室,孟月生注意到赵玉霖特意将门反锁了。他想赵玉霖也许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量,可是他又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和自己商量呢。

赵玉霖笑吟吟地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孟月生对面的沙发上。

“大少爷,你有话就直说吧。但凡我能力所及,一定尽力去做。”

赵玉霖看着他,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他想这个男人可真漂亮,怎么以前竟没有发觉。相公他也见过几个,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这人一二分的。怪不得是女支女和洋人的种,你看那对眼珠子,就比中国人的黑眼珠要好看的多。灯光射在上面,都像被吸进去了似的,就连自己的目光也都被紧紧地吸住,动弹不得。也不像那些个相公戏子,不带一点女气。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劲儿。像个女人,又骚又媚,有什么意思。爹专意去迷那个戏子,放着这么一个勾人的货在一边不管,真是暴殄天物。

他心里尽是些氵壬秽的心思,孟月生一丝也看不出来。赵玉霖假惺惺叹口气,起身挨着孟月生坐下,“月生啊,爹近来慢待你了。你莫怪他。”

孟月生闻言,心头一震。他看出赵玉霖目光里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愫,赵玉霖的手毫无预兆地轻轻在他大腿上捏一下,他立刻变了脸色,犹如被蝎子蛰到般,“噌”地一下立起来。

“大少爷,请自重。”

他冷冰冰的口气使赵玉霖稍稍感到不快。“装什么清高!都被男人玩惯了的身体,我倒碰不得了!你今日顺了我的意,今后保管你吃香喝辣,莫废话!”

孟月生只觉双手双脚已经因为赵玉霖的羞辱言语而气得微微发麻。他一言不发,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赵玉霖见状,起身追上去,从后面扣住孟月生肩膀,用力将他摔在沙发上。也不给他半丝喘息的机会,狠狠地压了上去,粗暴地去扯孟月生的衣服。赵玉霖急促地喘着气,热气喷在孟月生脸上,孟月生只觉一阵阵强烈的恶心从胃部连连涌上来。

“大少爷!快住手!”

赵玉霖充耳不闻,一只手伸到孟月生胯下稍稍用力一捏,喘着道:“小心肝!莫乱动!”

孟月生脑袋“嗡”的一声,犹如脑袋里的血管都爆裂开来。他放开抵着赵玉霖肩膀的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毫不犹豫地砸在赵玉霖后脑勺上。赵玉霖痛得大呼一声,不禁放开手,难以置信地瞪着孟月生,下意识地去摸后脑勺,看有没有被打出窟窿来。

孟月生便趁机推开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夺门而逃。

赵玉霖见孟月生逃走了,也顾不得后脑勺疼地眼前一阵阵发黑,站起身追了过去,却看到孟月生早已跑得不见踪影,震怒之下,一脚踹倒了一盆盆栽。他怒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用力将门关上。瞬间变得异常安静的走廊里,依稀能听到从他的办公室里送出来恶毒的咒骂声。

第二十三章

孟月生慌慌张张跑到电梯门前,幸运的是电梯正好停在三楼。他乘电梯下到一楼,勉强稳住激动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衣服。可是他的西装扣子被扯掉了几只,背心的扣子也掉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就这样敞开着,露出凌乱发皱的衬衣。所幸出去时并未碰到什么人。他来到街上,看到路边没有空着的车子,也不敢久待,走了一截才拦下一辆人力车。等离开大上海有一里多地后,他才松了口气。他想赵玉霖怕不会就此罢休,他能有什么办法,今后多加小心就是。

快到赵公馆时,他远远看到赵振甫的轿车缓缓开进了大门。他暗自叹口气,没有料到居然会这样凑巧。可转念之间,他却又暗暗感到幸运。他吩咐车夫停下,付过车钱后,打发车夫离开,折进一条阒无一人巷子里。他脱下西装上衣,抓住衣领和袖子,用力地撕出一条口子来,然后又使劲地扯坏背心右边的口袋。他最后检查一遍,这才抓着西装上衣,走出巷子。他进到公馆里时,赵振甫刚刚在客厅里坐下。看到他这副样子从客厅门外经过,微一愣神,大声叫住他,“月生,怎么回事!”

孟月生装作没有看到他在客厅里的样子,大感意外地走进客厅,说道:“二爷,您回来了。”

赵振甫将他周身上下打量一遍,带气道:“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打了一架的样子!”

孟月生皱起眉头,迟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二爷,没有什么……只是……是……遇到了几个小流氓罢了。”

赵振甫见他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不很相信他的话,追问道:“你讲实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月生叹口气,抬起头看了赵振甫一眼,才道:“二爷您别生气。大概是前阵子我去接了秦老板几回,惹得几个大老板不高兴,所以才找我的麻烦。”

赵振甫闻言,怒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站起身,指着孟月生问道,“你说,是谁!”

孟月生听到他第一句话,心中一阵刺痛。他强自忍下心中的不快,低声道:“二爷,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顿了一顿,又道,“他们大概不会就此收手,恐怕今后还会做这样的事。”

赵振甫沉吟半晌,道:“不用担心。明天开始你不必去公司了。等我查明幕后主使,定然不会放过他!”

孟月生为难道:“可是二爷,这样恐怕不大合适。一来咱们等于是露了怯,传出去倒要叫人笑话,塌了二爷的台;二来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突然不去,影响到公司的生意又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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