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松松欲拒还迎和牙膏妻奴表现,顾晟兴满意地回头和祝江亲热。
祝江却避开吻,拭去鼻尖沁出的细汗,认真道:“黎子恋约我到学校咖啡店,我赴约了。”
顾晟兴顿住,示意他接着讲。他没有告诉祝江这段插曲,难道黎子恋想……
祝江看出他隐藏的疑问,笑道:“初听闻确实有点惊讶,但我不怪你。她心胸挺宽阔,没有刁难,反而送祝福。据说德语系某男生追求她已久,她答应交往,恋情发展顺利,也算善终。”
顾晟兴稍微提起的心放下。黎子恋品德良好,就怕愤怒冲昏头脑,做出报复。如今另寻良偶,他彻底不担忧了。“他们挺般配,希望能走到最后。”
“嗯。他待她体贴入微,她逐渐沉溺,像能成。”祝江微红着脸八卦。黎子恋还半真半假地威胁他,若亏待她男神,她非得把他五花大绑、快递给男神,附赠道具,随便XO。他惊呆了:黎子恋从来不腐,这些言语简直……仔细想,他偶然瞥见调动后的宿舍名单,胡蔷薇似乎住她隔壁……不稀奇。他试图淡然,却控制不了绯红蔓延,黎子恋偷笑。再次联想起,他脸红得更甚。
顾晟兴最喜欢祝江的羞涩,百看不厌,倾身便吻得难分难舍。
客厅干柴烈火,书房也快入佳境,煞风景的门铃响起,给两处亮了红灯。
顾晟兴算是看透了,铃声和他有仇。他黑着脸走到玄关,从猫眼望见是祝溪,旖旎思想全消。整顿好衣物,祝溪早已等得不耐烦,进门就抱怨:“我挤出加班时间来探望弟媳,态度怎么能消极怠慢呢?”
顾晟兴不置一词,顺着她的意。设法消褪红晕的祝江迎上前,嘘寒问暖:又一整月未见。
祝溪刚换好拖鞋,门铃又响,还伴随富有节奏感的欢快拍击声。
夫夫俩都沉默了。二货谢戈作死!
果然祝溪拉开门,嘴炮轰击:“您空长个,幼稚园毕业了没?当心邻居投诉扰民!到警察局里玩门板,制造高马赛克格噪音,才叫别出心裁!”
原本反应就慢,谢戈被伶牙俐齿整懵了。三秒钟后他哑口无言:他只想给夫夫惊喜,“母夜叉”竟然在场!但按理说是他犯错误,没立场,再者反驳不过,憋屈得脸都涨红了。
祝江无奈解围:“稍等片刻就开饭,来吗?”
“来来来!”
“哼。”
回答充满个人特色。祝江和顾晟兴对视一眼,既好笑又喜悦。小拌嘴最温暖不过。顾晟兴给不请自来的访客倒茶和果汁,替谢戈开电脑、祝溪递电视遥控器,就进厨房帮祝江添菜。
须臾,谢戈怪叫道:“因为这视频暴露的?热吻够火辣!看不出嘛~”啧啧有声。
顾晟兴当即散发寒气:他拷贝了初吻视频,状态设为隐藏并加密码,那小子!祝江不明就里,但大致弄懂了,问责的眼光瞟向他,一抹红涌上。
祝溪怒气冲冲地拍桌:“变态!”
饶是顾晟兴,也架不住三双喷火的眼睛注视,火焰性质还不同。“想珍藏宝贵的初次,保留原始记录,见证爱情。”
所有人都沉默了。伤感的有,害臊的有;最复杂的是谢戈,既期待又不愿意交给做过暗示的那人……为何如此频繁地想到他啊摔!肯定因为最近对方长途电话打的次数过多,有一搭没一搭就聊上,留下了深刻印象!
顾晟兴不多解释,将六菜一汤轮番端上餐桌:咖喱鸡焖烧得入味,酸菜鱼酸味恰到好处;炒西芹甜意丝丝,凉拌黄瓜清热解暑;蒜泥豆苗嫩绿可喜,临时加的糖醋小排则浓汁欲滴。配上简单的鲜菊花脑汤,营养合宜、口味又佳。
被打断马赛克事的狗夫夫也没漏掉,鸡蛋混合碎肉糜做粥,倒些骨头形状的饼干进盆。牙膏一如既往喂松松,松松也谦让,恩爱得紧。
众人自发入座,不约而同抄起筷子,品尝好手艺。
谢戈含糊不清地赞扬:“真有福气!”
祝溪接话:“那可是,我家江儿十佳丈夫!”
顾晟兴淡定地听着,反正事实既定。谢戈却不依:“难道顾晟兴不是攻……”
祝江干咳,为防止谢戈被狠揍,转移话题:“姐姐有心仪的对象不?”
“还单身。”祝溪无所谓地夹一筷鱼肉,“这种事情看缘分,强求不得。等我晋升到事务所首席律师,估计四年后,再考虑不迟。”
祝江很欣慰,又促狭地问谢戈:“你呢?”
“没有!”谢戈狠声恶气。我一世清明,绝对不会被盅惑!
祝江扬扬眉毛,顾晟兴意味深长地看他,谢戈视而不见,豪放举葡萄酒杯:“干了这碗热翔!”
哪里不对劲?祝溪一个爆栗敲他脑壳上。
夜幕笼罩,欢声笑语回荡在公寓里,往昔的死气沉沉不见踪影。
顾晟兴无数次想象若是没有遇到祝江,天翻地覆的改变不发生,他的生命会怎样。但他就是走进了他的心扉,互相治愈,朝人生巅峰行进,说他曾经不敢奢望的天长地久。
两个面瘫也能幸福,不是吗?
——正文完——
番外
我叫牙膏,是我那蠢主人高露洁起的名,配套。不该诋毁衣食父母,可她实在让犬类数一数二聪明的我汗颜:学设计的画图糟糕、成绩排班级后面、粗枝大叶经常搞砸事情就罢了,还深夜对着电脑嘻嘻哈哈,面容猥琐。
唯一妙事是她不吝啬,狗粮尽管买。就这点我挺满足,不说坏话了。
继续介绍,我是萨摩耶族的帅哥,有血统证书,通体雪白,身高体重超平均值。家里都是我地盘,但玩再多样式的玩具也会腻,只能出门遛圈时找乐子。当然,调戏小美女为主。
楼下有只吉娃娃,骄纵蛮横;离得最近那栋有只贵宾,倒蛮合胃口,可惜被看管得很牢;小区另端有只金毛,跟我马赛克过。骄傲地说,凭我人见人爱的外貌,不仅吸引同种族的,还……嘿嘿。
主人偶尔不蠢,是跟美女家长道歉的时候。她无奈地戳我鼻头:“捣蛋鬼,何时安生哟!”收拾烂摊子次数多了,我醒悟:是她摸出了窍门,并非涨智慧。
我难过了。照例被松开牵绳,就躲开平日厮混的朋友,朝对面跑。停在草坪上休憩,有只大型犬的气息靠近。我警惕地朝后退,却在看到他时移不走目光:高大威猛,毛发柔顺,黑眼睛很美,和我的有得拼。
惊艳!那刻我心沦陷。性别为雄让我犹豫半刻,最终决定追求!无聊时来点挑战性,再者搞不出狗命,好得很。
打过招呼,我扑纵着逗他。他倒高冷,甩甩翘尾巴踱走。跟以往的都不同!我感到血液流得欢畅,将衣服上的毛线球凑到它眼前。
奏效。他不屑一顾,但摇动的尾巴暴露了。我抬腿拧腰,使劲揪下球扔到草上,做出邀请。
他硬生生扭过头,像被禁足的骚年(学高露洁用词)。难道没玩过?此念一出征服欲顿起。我率先咬着玩,扭曲的彩条更美丽。
他终究动心,瞥瞥四周,做贼般叼起球小口啃,很快尝到甜头,将球蹂躏得不成样。
将圣洁事物拽入泥潭,我最爱的事。兴趣狂增,见他亲和许多,我又领他追蜂蝶、撕废旧沙发皮……他乖乖学着,玩得不亦乐乎。若我没眼花,还对我笑了,可惜短暂。
呼唤传来:“回家。”声音中蕴含冷意。他不舍地朝我望望,撒腿跑远了。
别丢下我啊!但我没敢追。没关系,多来这里逛,会再见。
我跑固定点,还不乱招惹,高露洁大喜:“奖励新款骨头!”我叼着珍贵的玩具等啊等,某天找到了他。这回他从鼻腔发出哼声,拒绝靠近。
我怒了:风吹日晒的等待闹着玩?不值得!径直跑回家。
第二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来老位置,他竟然在,把遗漏的骨头推给我。
“想跟我玩?”
他愧疚地低下头,却伸来爪子,健壮身躯显得脆弱。
我得意微笑,就说没人逃脱我的魅力嘛!此后每逢碰面,我热切地带他找乐趣,看他融入犬类家庭、见识新事物,没考虑过换玩伴。偶遇金毛,她满脸不可置信:“你选定了伴侣?”
我惊醒了。流连花丛的我怎么会为他停驻!但渴望与他相处的心思骗不了自个。我难得用心揣度,但玩耍得太愉悦,思绪常被打断。
矛盾之际,他倒先消失了。我气哼哼地想暂且等他,一整月却毫无踪影。吉娃娃幸灾乐祸:“他根本不看重你!”
“闭嘴!”我和她打作一团。高露洁又痛心疾首,赔礼不断。
罪恶感再次侵袭,我蔫了。看到高露洁顶着黑眼圈,掏钱包盘算,我忽然很感激她,便黏上去,撵都不动。
敲键盘时我自然在,她聊天打“相亲”时贼兮兮地冲我笑,我懂了。按理说找漂亮老婆我该期待,为何总想到叫松狮的家伙?难道心非他莫属?狗生要被栓死了?可恶!不祥预感升起,我还是同意了。
我被牵着来到校园。腹诽高露洁又迟到,但我立刻瞪圆眼睛:被牵来的是松狮!瘦了些,体征(腿侧两簇毛特别稀疏)相同无误。这得多大巧合?
松狮肯定认出我,害羞地刨爪子。上天都帮忙,不上才怪!我奔去和他厮磨,摸着都亢奋了。
高露洁和冷面主人谈妥,我俩被牵进公寓。独处,嘿嘿!据说用菊马赛克,我绕到后面探寻,他察觉意图,僵硬一瞬,埋头默许了。
大喜,我随即用硬起的马赛克朝里挺,失败。我死按着他多回尝试,总算遂愿。快感源源不断,胜过从前,陶醉了。
正爽着,高露洁猛然推门!松狮挣扎着,我没马赛克出;可即刻被强制隔离!狂躁地蹬腿,手钳得好紧!
待头脑清醒,似乎两家讨论好归宿,高露洁笑眯眯:“等他伤愈就团圆。”顿时露出笑脸。
度日如年,几天后我被接进新家培养感情:松狮的窝。哦,是松松。等主人离去,我歪头朝他笑,他别扭转身,尾巴毛茸茸像挠在我心尖。完了,是真爱!
“你爱我呗?”我蹭蹭他。
“……嗯。”
就这样我和松松结为夫夫,出乎伙伴的意料。日常简单却温馨,喂狗粮、遛圈、眺望,戏耍鸟虫,做马赛克:毕竟新婚嘛。
分歧来了:松松喜静,观察举止永不嫌烦;我精力多,不能忍受。我就悄悄破坏小家具发泄,可被松松洞悉,初次怒目相向。人类还是我重要?气愤下打得不可开交。
直到主人来找,两败俱伤:他体型大,我经验丰富。二主人给我擦药,认真劝:“取长补短,改掉坏习惯。松松很爱你,别为这事生间隙。”
仔细想的确,附近的比熊犬夫妇要强,结局遗憾。我和他隔着面薄墙,轻声问:“都退让些成不?”
“嗯。”我能想象他蜷成团趴着,骄傲又让我疼惜。
一晃五年,说长不短,他陪我度过。有小吵小闹,例如曾经的情人找茬,他吃醋不搭理,多番讨好才得原谅。浪漫也不少。机智如我,提早摘下了各色盛放的花朵,搭配青草,周年时衔给他。他感动得眼睛雾气朦胧,主动要求马赛克,我享受了美餐~或者由擅长撒娇的我出马,请高露洁网购高档玩具,调剂生活:他主人不肯买。
他也努力经营感情,种种惊喜举措……我藏在心底,哪会带你分享?
悲哀的是,我看见他逐渐衰老,动作迟缓。某日居然在原地摔了跤!我帮他站稳,问原因,他示意腿发软。老了。这词不陌生,高家外婆去世,安详地躺床上,天亮才被发觉。
他走了,留我怎么办?一草一木都有他的影子。我不愿想,唯有时刻缠住他。
他理解,乖顺地靠着我,一反往昔威猛样。但我没好受多少。倒是他费力舔舐我的身体安慰,舌头莹蓝美丽:“寿命将至,正常。你多保重。”
我敷衍点头,请窗边的小鸟唱歌。他听着叽喳成调的歌,不敌困倦,睡了。
不到半年死神即降临。吃完绿豆粥夜宵入寝,松松习惯搂我睡,我亲亲他娇小耳朵,酣然。我罕见地做了噩梦,一蹦三尺高,然后看见他……身躯不再起伏。我颤抖着探爪摸向胸膛,死寂。呼唤无回应,凄厉的惨吠响彻公寓。
请来的兽医确认松松凌晨走了。我绝望了。
主人们轮流安慰一蹶不振的我,我心领,却无精打采。大概也快死了?还未步入老年期,心已老。
他被葬在最爱的玩耍处:小区某块草坪,竖个木牌作墓志铭。我不时叼野花探望,想甜蜜的往事。
遵循他的遗训,现在我健康作息,助狗为乐,完全成为模范。
踩过“优秀教师”等奖状,得滑囊炎的我坚持散步。再过两年,我也该入土吧……松松,在天堂等我陪你!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