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唇角扬了扬:“师父先做正事?”
尤温一顿,暗自苦恼,见尤剑逸叫他,赶紧到了师父身边。
众掌门拜别,热闹之中,只听程风道:“那就如此决定了,三个月后,通州城外,召开武林大会!”
80、为师完了(上)
满室书香。
尤安揉了揉青处,又皱眉看着李秋扬,李秋扬道:“师侄,你被罚在此抄书,还是平心静气的好。”
完全不平心静气的尤安提起笔。
“师父的意思,本来想叫师兄回来后在山中练武,但是他……反正也劝不住,师兄一心为你才耽误了修习,你这三个月万万不可再任性,打搅你师父。”
尤安不乐意了:“二师叔,你师侄我长的像狐狸精么?”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是防他甚于防民之口了!
李秋扬笑:“师侄,我没见过狐狸精。”
那不让他见师父?尤安开始抄写经书,才开始下笔又是一顿,烦躁的唉声叹气:“师叔,你说师父在做什么?”
“他近来都在示剑台上。”
“这示剑台有何渊源?”
“这是门派祖师爷取的,来自于‘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用以告诫华山弟子要恪守门规,行侠仗义,不滥用武力。”李秋扬一顿:“师兄以前与大师兄关系最好,他俩常常在那里玩耍。”
尤安嗯了一声,难怪他师父从来不带他去,原来是伤心之地……尤安抄着经书状似心不在焉的问道:“对了,二师叔,程师叔武功如何?”
“一向不错。”李秋扬不知道他为何要问,皱眉起来:“不过,门派中比武向来都是点到即止,所以我也说不准,但是他修为应该低于大师兄跟师兄的。”
尤安点头,脑中却是盘算起来,在扬州之时应无鸠曾经与程思秦独自过招,他虽然没问应无鸠,但是程思秦能在应无鸠手下坚持那么久本就是奇迹,而且事后也没听师父提起程思秦受伤。
铸成邀月剑那晚,程思秦更是来的及时赶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李秋扬见他不说话,又道:“程师兄一向是我们师兄弟四人中心思最灵巧的,所以师父也看重他帮忙管理华山,而且他向来与你四师叔关系较好。”
尤安语气有些不满:“关系较好?我看四师叔对他言听计从才是。”他一顿,又放缓调子:“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无关华山大局,二师叔你说对不对?”
这话说的太明白,李秋扬表态道:“师掌门与师父属意师兄接任掌门之位,已是定局。”
尤安笔尖又停,愉悦的放下毛笔,凑近李秋扬笑着道“我这几日嘴巴里淡的厉害,现在师祖只准二师叔进来,不如师叔明日帮我偷带点甜食进来?顺便把我欠山下甜食店里二十个铜板还了!”
“师父从小交代我们,要成大事者必先要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尤安被念叨的瞬间忧郁,暗道下次离山绝对要吃的比这次痛快,忙不迭的摆手道:“算了,算了。”
李秋扬好笑:“所以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你师父完成吧。”
李秋杨这是打算放他一马让师父来见他?尤安眼睛一亮,望向李秋扬,眸中又带上喜色:“多谢二师叔!”
第二日深夜,尤温是翻窗户进去的,他一看尤小安蜷着身子睡在榻上,不由叹气。
片刻,他又深吸了口气,才轻声走了过去。
尤温有些犹豫要不要吵醒人,毕竟扰人清梦似乎不太那么讨人喜欢,不过不跟徒弟说两句话尤温心里又痒痒,他认真思考了几秒,最后坚决决定采用捏鼻子唤醒大法。
尤温手才在半空,尤安却猛的睁开眼睛,吓的尤温一抖,诧异道:“徒弟没睡?”
尤安睁大眼睛望着屋顶:“饿……”
尤温呆。
尤安扭头瞅他:“师父带吃的没有?”
吃货的日常尤温哪里不了解,赶紧献上美食邀功:“带了!”
尤安也没起身,杏眸望向尤温,尤大侠干脆的把剑丢在一边,捡了块糕点开始投食。尤安乐滋滋的吃了一块,笑道:“师父要不要尝?”
尤温对徒弟的热心分享精神向来敬谢不敏,赶紧继续喂食,尤安却咬住栗子糕,一缠尤温,笑眯眯的仰起了身子,直接把另半边栗子糕还有自己喂了过去。
尤温……
两者都太过甜蜜,让他欲罢不能,尤温呼吸越来越重,听见他徒弟得意的声音。
“以后师父只要看到甜食就会想起我了。”
其实不用以后 ……以前就是,尤温叹息,鼻尖在他徒弟颈边流连:“徒弟还想要什么?”
“要师父,”尤安声音越来越低,“抱我啊……”
尤温心中激荡,揽住徒弟腰身,毫无犹疑的就压了上去,两唇一碰,尤温迫不及待的长驱直入,舌头扫过尤安上腭,他感觉徒弟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又慢慢的放柔动作,卷起尤安的舌尖,宛如嘻戏一般。
尤安虚心学习闭眸感受师父每一个动作,等尤温稍微一停,幽深的眸子看着尤温:“师父练剑的时候不要想我,但是不练剑的时候一定要时时刻刻都念着徒儿,好不好?”
月色之下,师徒墨色长发纠缠在一起,尤温呼吸发紧,只觉得尤安整个人都发光起来,尤其是被他蹂躏红唇,还有眼里的光芒,似乎都写满了款款邀请。
勾起了他逼徒弟接受自己那天埋在最深处的心魔。
尤安才伸出舌头,想要把虚心学习的全部大胆应用,却突然被重力一压,他一呆,感觉尤温整个人都突然狂躁起来,连亲吻都变得暴躁,越来越深入,尤安难受的后躲,他师父却把他越困越紧,尤安撑手一推,突然尝到了血腥味。
他不疼,那这血是师父的?
又失心疯了!
尤安瞪大眼睛,他师父该是许久没发作了,怎么又闹了起来?他眼睛一眨,赶紧安抚起来,柔声道:“师父,我在这儿呢……”
尤温猛的抓紧尤安的胳膊,越抓越紧,眼中仿佛染上血色一般:“尤安,说你是我的。”
尤安心惊胆战的重复:“我是师父的!”
“再说。”
“尤安是尤温的。”
“再说!”
“无论身心,尤安都是师父的……”
徒弟是他的……尤温咬紧牙关,感觉恐惧慢慢钻出了身体,他突然如同泄气般的直接软到在榻上,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月光下他表情模糊不清,一字一句却如同从心中抠出,泄气不已:“尤安,我有时候会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什么才是梦幻。”
尤安无奈的抚上师父眉间:“没事的,师父……”
“我何德何能……”在天堂,而不是阿鼻地狱。
尤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这几天练剑总是不能集中精神,他大脑一边告诉他现在与尤安两情相悦了,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但每次深夜都会害怕自己面临的是一场空,他没穿越,也没遇到尤安,更不可能有尤安喜欢自己,这一场梦只是对自己的惩罚!
惩罚他不小心逼死孟欢。
如此情况下,他还见不着尤安人,整个人越发暴躁不安了。等到了稍稍确定,又鼓动出莫名的烦躁。他活了两世,情爱面前只尝过这么一次,做不到所谓的浅尝辄止,他只想尤安是他的,任何人不可接近,不可冒犯,不可觊觎。
尤温再次抓紧自己徒儿,声音轻微:“尤安,千万不要背叛我。”
尤安心一抖,他望向尤温,却见他表情不像发现了什么破绽,赶紧咽下了所有秘密,眼中变得温柔迷离,抚上尤温的唇:“师父,宿州之事,你是不是还在自责?”
尤温许久没被如此心理干预过了,只是对方是尤安,不同于以前毫无关系的路人甲医生,他不能发脾气骂人,而他想些什么确实与尤安有莫大的关联。
半晌,他才抿唇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做噩梦。”其实这一路回华山路上,就算徒儿在他身边,他实际上睡着的时间也不多,耳边的鸣声都快要奏响《命运交响曲》了。
尤安轻声道:“师父那天是迫不得已,如果真的有错,徒儿恐怕要承受大半。”
尤温闻言突的捏紧拳头,锐目瞪着尤安:“我做的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尤安本来想劝慰,却没想到直接触了师父的逆鳞,只是师父的事怎么不关他的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师父,尤安眨眨眼,笑啊笑的吻上了尤温的唇:“ 昨日之非不可留①。”语调慢慢悠扬:“师父……我要的,你还没给我。”
声音平缓,月色醉人。
此后几夜,尤温夜夜来访,把阿二次次都拦在了外边,尤安纠结不已,只能对着尤温下了逐客令,让其好好练剑。
阿二终于逮着空见到了通知他上山的少主,简直一把辛酸泪:“少主,你找阿二是有什么要吩咐?”
“中原武林要举办武林大会。”尤安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眼里一笑:“你不激动,你不兴奋?”
阿二想了想,面无表情。
尤安勾了勾手指,叫阿二上前,一把拍他的肩:“那我给你传染点兴奋好了。”
少主好幼稚……阿二腹诽完毕,问道:“少主是有吩咐?”
“师觅风一死,群雄蠢蠢欲动想夺盟主之位而自居,可这天下狗熊一堆,哪里有人能接此重任?”
阿二道:“虽然少主说的我不太明白,但是貌似很厉害。”
尤安被这个活宝逗的一乐:“这次武林大会,就是你家少尊削弱中原武林各派的良机。”也是他苦等多年的报仇之日。
“原来如此。”阿二垂眸,心道少主今天心情定然不错,终于决定为自己争辩一下了:“但是阿二有一事要向少主您禀明。”
“嗯?”
“少尊他不是我家的。”
尤安一愣,差点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来,兴味十足的盯着阿二:“你从小就是跟着应无鸠长大,他怎么舍得把你派给我?”
“少尊那日念叨说,”阿二回忆了一下,“少主您竟然喜欢尤温这样的,难道是中意傻子?”
尤安……
他竟然无可辩驳。
阿二继续道:“而且他说自己武功也比我差不了多少了,自保该是没问题,所以叫我换了阿大那个鬼机灵……鬼机灵是少尊原话。”
尤安想象了下应无鸠那个挑战狂说自己武功不比阿二差多少时的表情,不禁勾唇起来:“吩咐暗堂的人,这三个月要不断找沐玖的麻烦,要惹的他跳脚不已但又无可奈何。”
“遵命!”阿二抬头,却突然双眉紧蹙:“有人来了!”
尤安一顿,皱眉见阿二突然闪身藏在书柜后面,他心跳有些杂乱,还未转身身子却突然被人猛的抱住。
温热的气息袭来,耳边是他师父沙哑难耐的声音:“尤安……”
尤安惊呆了。
81、为师完了(中)
尤安本来是赶人了的,却没想到完全没赶走,还再次尝到了敢蛇上棍的滋味。
尤温近来精力旺盛的十分可怕。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要换算到每一天也有九十多个夜晚,除了最开始的五天外,尤温夜夜造访,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折腾到半夜才睡,弄的尤安大白天瞌睡不断。
春眠不觉晓,处处是悲鸣。
临去通州前,尤安终于被放了出来,才到半路便被无涯逮着了,还给了他两封信。
尤安笑着道谢:“谢谢无涯师叔。”
无涯一愣,华山近来多事他也没机会跟尤安多接触,现在一看却觉得小师侄有不少变化,以前虽然也笑,但是待之以礼,现在却温暖可人,就是声音沙哑了点,无涯关心道:“华山夜晚寒冷,师侄你一直惧寒怕冷,晚上还是不要乱踢被子好。”
尤安觉得脸没地方搁了……
他回了院子却没回自己房间,而是直接到了尤温房里。手上两封信一封署名林亦轻,一封署名一个玲字。瑞字取左,呤字取右,这么毫无诚意的取名方式不是苏宝瑞是谁?尤安一挑眉,首先打开了苏宝瑞的信。
苏宝瑞反正跟尤安也没什么可客气的,直接点名道姓表示她后来想想觉得扬州之事尤安玩了猫腻,至于玩了什么,她暂时没抓着线索,又说自己到了边关也算快活,如同发现了一个新天地一般,只是女装打扮稍微繁琐麻烦。
林亦轻的信尤安却没拆,到了这刻他也明白了林亦轻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既然不能回应就不要再打搅他为好。至于苏宝瑞的信,他提笔回了两个字:珍重。做完了这些,尤安懒洋洋倒在了尤温床上,一闭眸感觉空气里都沾着师父的味道,唇慢慢扬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尤剑逸只当他们师徒关系有点太好,叫尤温潜心修炼,却不知道夜里的幽会让他们更加难以自控,即使被师父的热情弄的跟水生火热中一般,但是他也喜欢这种感觉,只要师父宠他,需要他。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被师父发现身为魔教少主的他,除此之外,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能留住尤温目光多久?尤安睁开眼,郁闷的瞪着房顶,唉声叹气一声。
他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以色侍人?
去通州的路上,尤安还特意跑到溪水边照了照,虽然很多人夸他相貌好,但是应该没有男狐狸的气质吧?他是喜欢时不时来点小情趣,看师父神魂颠倒的模样,但真真切切希望师父喜欢的是他里里外外。
这么一想,尤安觑向师父,却见他嘴角带笑,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像是呼唤他过去逗弄逗弄。
好可爱!
师父肯定为了讨他喜欢把自己身上裹了蜜,否则怎么可以看人都这么甜!尤安顿了顿,情不自禁的幻想如果能跟师父地位互换,想哪样哪样,那滋味肯定妙不可言。
可问题是,他师父哪准?
尤安欲哭无泪郁闷萧索的回到了师父身边,尤温一伸手就要把人揽进怀里,把尤安吓的一跳三丈远,杏眸一扫周围。
华山弟子正三三两两的休息。
尤温却皱眉,只是又飞快的掩掉了表情,轻声道:“我一时忘了。”
尤安心里也是乐滋滋的,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忍不住弯眼笑:“师父最近还有没有看到幻影?”
尤温点头又摇头,神色又一瞬间的恍惚,他有时并不能准确判断哪些是幻影,哪些是真实,这如何判断有没有看到幻影?他想了想,开口道:“我这样会不会吓到你?”
尤安摇头,眼眸温柔:“师父又不会伤害我,我害怕什么?”
柔情流动,隐而难发。
尤温感觉太阳穴又在跳动了,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过多的兴奋汹涌而来,他只想把徒弟拥入怀中,忍得攥着邀月剑的手已然发白。
尤温突然低头揉起了太阳穴。尤安见他表情有些不对,偏头就想仔细看看,却被尤温猛的抓住手臂。尤温埋头,悠悠低叹:“我想吻你……尤安,尤安,尤安……”
尤安一颤,感觉到浑身都疼了。
那边牟离望了过来,尤温敏感的察觉到了目光,皱眉一望,眼中恶意突现。吓的牟离赶紧低了下头,又暗自捣鼓地上泥头,心道二师兄最近是怎么了,时不时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的,还不跟师兄弟们亲近,简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