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琴天音的身影颤动,险些站不稳,然后她紧抿唇,大走进大殿,对着空旷的大殿大喊:“千肆你给我出来!千肆你给我出来!千肆你给我出来啊!”
烛光亮起,全身裹在黑袍里的千肆的缓缓地从石墙的暗门走出,拉着阴沉沉的嗓音道:“别吵哦!再吵到我的千机睡觉,小心我杀了你哦!”
浓重的杀气遍布大殿,顿时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琴天音的后背早以湿透,和白色的衣衫连贴在一起,令她什么难受,但是这些她此时都不在意,她站直了背襟,直盯着千肆道:“千肆,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你把《天魔功》给我!”
这是天音的愿望吗?后脚跟进来的萧竹听着琴天音的话想到。
“哈哈,《天魔功》这样的东西你也信!练习这种武功可以随意篡改他人的记忆,为你所控,这样的东西你说会有吗!哈哈!”千肆狂傲的笑着,恶意的挑起琴天音的痛苦。
琴天音脸色微微发白,一脸不信:“你胡说,艾机明明跟我说过有这种东西的!”
“呵呵,艾机就是我千肆!我说的你也信!”
琴天音很聪明,她微微一转念便知道了千肆这句话的含义,正因为如此她的脸色越发白了,“你就是那个白发红眼,带着半个面具的男人艾机!”
“不错,正是我呢!”千肆伸出手一把扯开黑袍,白色发丝滑落,半个面具的脸上,红色的血眼直直的看着琴天音充满恶意:“《天魔功》那样的东西怎么会有呢!怎么可能会有呢!”
琴天音被这样的恶意直射心窝,不禁扑倒在地,连同地上的冰凉一起侵入四肢,流入心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吗!我狠狠的伤害我用生命发誓要守护的小竹啊,还让她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我怎么会这样伤害我想永远守护的小竹啊!
满地的荆棘升起,牢牢地缠住琴天音,绽放出血色的花朵,沉入黑渊,呼吸在此时也成了困难。
“噗!”琴天音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红唇中喷出。
藏在柱子边的萧竹,此时再也忍不住了,焦急的跑到琴天音身边扶起她,握着她的手,眼泪也不听话的流下:“天音,你不要有事啊!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
琴天音抬起玉手,抚去萧竹俏脸上的泪珠惨然一笑道:“小竹不用哭,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连想要永远守护小竹都做不到,还害得小竹这两年来为我流泪,不得快乐。明明在心里发誓要守护小竹的快乐的……然而却是我至始至终都害小竹不快乐,现在还害得你没了父母……咳咳……”
琴天音咳嗽着,鲜红的血液如流泪一般滑入下颌、衣襟,逶迤蜿蜒,就像盛开的红梅……
萧竹见此,连忙伸手擦去琴天音嘴上的鲜血,视野也越发朦胧了:“求求你天音,你不要再说话了!为什么天音要把这一切都揽在身上,为什么一切都替我着想?为什么天音不想想自己呢,明明是我把天音带回家的,我却要天音事事为我着想……”
萧竹哽咽着,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个不停:“明明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啊!从把天音带回家的那天起,我就该多关心天音一点,多注意天音一点,要不然我就不会知道我母亲她竟然在月圆之夜拿银针扎你,一点很疼吧!还有如果多想着天音一点,天音就不会被母亲追杀吧,一定活得好好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履行好好照顾天音的责任,所以上天才这么罚我…让我失去所有…”
琴天音秋水一般的眼睛早以聚满了泪水,她从来不知道她在小竹心中一样的重要,真好!没想到在临死前还可以听到小竹这般真心待我的真心话……
琴天音抚着萧竹脸上的泪水,脸上绽开了春花,嫣然美丽,柔声道:“小竹,这一切都不是小竹的错,这一切都是为小竹心甘情愿忍受的,就算被老爷贪婪恶心的视线盯着;就算被夫人扎得满身都是伤痛;就算被囚禁,就算被追杀,可是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忍受下来了,因为小竹……因为小竹是美丽快乐的啊!我绝对不允许小竹因为我的事害得你原来平静的家被打破打散,过上忧愁而不快乐的生活!从小竹在风雪中握住我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永远守护小竹那一刻无忧无虑的笑容啊!……所以这一切都值得的!小竹没有错!小竹不要哭……”
“天音,你怎么可以这样为我牺牲一切啊!我的笑容从来就是因为天音而存在啊,所以天音你不要死好不好啊,天音!我已经失去父母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天音!”眼睛滚滚而下,萧竹握着琴天音的手乞求的哭泣着。
“对不起,小竹,我走火入魔,奇经八脉俱碎,恐怖……”
琴天音未说完的话被萧竹打断,她哭泣着抢话道:“不行!我不准天音就这样死,你不是说要永远守护我的笑容吗?我的笑容就是因为你而存在啊,如果你死了,我的笑容也没有了……所以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放弃你的誓言啊,求求你天音!……”
“小竹……我……”琴天音的眼泪不断滑落,抚上萧竹面容上的手也越发用力了。
她不想死啊,不想把小竹留下,想一直一直守护小竹的笑颜啊!永远守护小竹的笑颜啊!
“天音,别怕!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对了,还有钟先生,钟先生他一定会救得了你的!”
“呵呵,有趣的戏码!太有趣了,有趣到我都想流泪了呢!”千肆抚摸着脸上的面容,抬眼阴沉沉的笑着,看着萧竹琴天音俩人杀气四起。
萧竹紧抿着樱唇,半抱着琴天音,朝大殿里焦急喊道:“钟先生,你快出来啊!我知道你一定听得到的,钟先生!你快出来救救天音啊!”
屋里的杀气更重了,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千肆冷笑着,看着在大殿突然出现的白衣人影,道:“你就是钟崞玹。”
钟崞玹温和着点点头,并不理会千肆,走到萧竹面前,抬手,淡绿色的光芒从他手心突现,笼罩在琴天音身上,良久,琴天音觉得自己的奇经八脉都修复好了,而钟崞玹也收了手。
萧竹欢喜的抱住琴天音,喜极而泣:“太好了天音,你终于活过来了,我不用一个人了。”
琴天音也是喜极而泣,嫣然笑道:“是呢,小竹。”
钟崞玹看着两人开口道:“萧竹,你让系统把你们先传回西方。”
萧竹和琴天音相互扶起对方,萧竹点头道:“是,钟先生。”
大殿里现在只剩下了钟崞玹和千肆,气氛变得凝重。
钟崞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那么我们明天见,千肆。”
千肆大笑,温柔的大笑,疯狂的大笑,“明天见啊!哈哈……明天见啊!是呢,明天就会真正见到了呢……千机!……”
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千肆的笑声良久。
第三十六章:三方全灭
初冬的寒风凛冽,吹得人的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围在北门的东、西、南三方众人却丝毫感不到害冷。他们直直的盯看前方统帅的指挥钟崞玹,心里充满了力量!
最后一战他们必胜!整个大陆千万年的和平就要到来了啊!
众人这样想着,天上如溪河一般流动着的淡黄色愿力,突似九天银河一般不断旋转,汇向钟崞玹。这场面亦宏大亦艳艳!
钟崞玹平静的吸收着汇聚而来的愿力,忽然觉得整个灵魂的意识突然被拔高,站在一个神秘的角度俯看众生,冷漠的看着他们,慈爱的看着他们。两种感觉交替,到达了一个奇妙的高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良久,钟崞玹的黑色瞳孔一片闪烁,[……推算:成神?……]
没有天地齐鸣,紫气东来的天地异景,钟崞玹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到达了神的高度,甚至连他自己都诧异。不过大战当前,钟崞玹暂且放下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北门的四周不见一丝人影,寂寞无声。从昨天琴天音的话语中钟崞玹得知,千肆利用她的琴力,把一干高手的武力化为武力结晶,作为机关人或机关兽动力来源。他对于千肆也算有了大概的了解,虽只是一点的了解,但是对钟崞玹来说却是足够了。
钟崞玹伸出手掌,六色魔方无声无息的在他手里聚集,双手一扭,无数淡绿色的光茫混合着数字,照亮了钟崞玹冷漠无情的脸庞和温柔深邃,足以倒映一切的黑瞳。
再一按,无数红发红眼的机器人像盛开的曼珠沙华一样速速朝北门漫延,不多时,北门以成了红发红眼的机器人的天下,远远望去,一片红色的火海,众人觉得他们的心更热了。
舞姬搅着胸前的乌发,看着她前方的钟崞玹,轻皱眉头道:“掌门,不对劲啊,太不对劲了,千肆怎么还没有出来战斗!”
琴天音闻言,也皱眉道:“千肆这个人神出鬼没,连我在他身边做事的时候都不是很了解,而且他从不让接触除化解武林高手武力的其它事。依我的直觉来看,这次恐怕有炸!”
歌姬抱臂,雪袖自然垂下,她想了想道:“掌门,我觉得我们至始至终好像忽略了一点——千肆是五百年前的人,想必他对整个大陆的地形都十分了解,而且他还是神秘的千氏机关术一族的人!这么长的时候研究机关术,想必他的机关术造诣是使无前例的高!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意义,面对亲朋好友相继死亡,千肆还能在这五百年内保持清醒的神志,你们说他的目地岂会是那么简单?”
舞姬搅看胸前的乌发,惊道:“歌歌你的意思是千肆所做的一切和千机有关?”
萧竹握着修复好的翠笛,舒服的靠在琴天音肩上。听到她们这番话不禁疑惑道:“怎么和死去的千机有关?”
琴天音抱木七弦琴,想了想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个疑点,神月宫收藏得有很多的武功秘籍,最重要的是我偶然在一本《大陆奇异志》上看到过关于起死回生的招术,就是用亿民之血,唤起死者的亡灵。很有可能千肆在这五百年积蓄力量,然后准备大举消天整个大陆上的人!”
“什么!千肆他准备消灭整个大陆上的人,只为了一个死人?不可能的吧!”萧竹睁大清眸,不可思议的惊乎。
舞姬搅着胸前的乌发,凝重道:“很可能,爱一个人的情感之力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气氛沉重,几人转头看向她们身上的钟崞玹,萧竹焦急道:“钟先生该怎么办啊!,现在是整个大陆人民的生存危机了!”
钟崞玹的眼睛一片闪烁,他转身朝几人温和笑道:“依你们所说,千肆这各人熟悉大陆地形,那么他很可能早以在各个地方建得有地下通道,待会必定从后方进改。我的精神力遍布在天上,我会把我观测到的敌人动向投放到你们的脑海,你们就根据这个好好指挥各方的队伍战斗。”
“是!”几人看着钟崞玹温柔的微笑,成功被安抚了。
钟崞玹突然面色一冷,面无表情道:“他行动了!朝三方各地攻击!琴天音你和萧竹带领南方的攻击队伍让系统把你们全体传送到南方保护那里的底层人员;歌姬,你带领东门的队伍,打开你手腕上的系统把他们全传送到东门;舞姬,你则带领西方的队伍全体传送到西方!还有,我会让战斗机器人分成三队去帮助你们的。”
几人严肃的点头称是,纷纷让系统立即把众人传回各方战斗!
西方,舞姬众人一传送回这里就看到数不数的机关人和机关兽如雨后的春笋一般连续不断的从西方红色的沙土中冒出,仿若狰狞的恶鬼,无数箭雨,暗器锁定目标,例无虚发,触者及亡!
舞姬见壮,挥手,身后的武力高手和数不清的红发红眼的机器人奋然扑上,和机关们战作了一团。
这边南方,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已早以被一群闪烁着宝石光芒的木头疙瘩给败破干净,只剩下残桥败柳,风烟弥漫。琴天音抱琴,看着如蚂蚁出巢一样的机关们,脸色一冷,挥袖,身后的武力高手和数不清的红眼机器人齐齐扑上,和木头疙瘩机关战作了一团。
琴天音和萧竹两人相看一眼,也齐齐飞身,也加入了战场。琴鸣笛起,悠远的琴声和悠扬的笛声混和在一起,无数的木头机关突然爆开,碎木四溅,在这无尽的激战中,像是敲打着盛大的一场军鼓一样振奋人心!
那边东门,木头机关们,更是如河水一般涛涛不绝的从东门的地上涌出,冲击着和平以久的东门。
惨叫、恐慌、绝望等人类的负面情绪在东门的底层人员的身上迸发,汇聚成一股哀鸣曲!
歌姬雪袖挥开,面若含霜的冷喊道:“给我上啊!杀死这群嗜血者!”
身后无数的武力高手激愤狂吼,“冲啊!杀死这群破坏我们家园的人!”无数的武力高手愤然扑上,连同红发红眼的机器人与如海洋一般的机关们战斗在了一起!
整个古武大陆都被染成了红色,空气飘荡尽是腥红的血腥味。
钟崞玹闪身出现在四个方位的中心位置的高空,伸出手掌,六色魔方出现,双手一扭一按,无数淡绿的光芒混合着数字亮起,落地成兵,红的、黑的、白的满满的排满整个天地,向各地漫延。钟崞玹意念一动,把地上的机器人往三方传送。
东、西、南三方的歌舞姬,琴天音萧竹她们得了三种机器人的援助,足渐吃力起来的战斗又变得轻松起来。她们和手下们一鼓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这时四方聚集地的中心,突然地震抖动,一个三丈宽的擎天柱台突然出现,扶摇直上,直插云霄。
正在战斗的人惊讶的望着那根突然出现的天柱,一片迷糊。有些一不小心走神,被喷火的机关兽烧掉了头发,惨叫了起来,幸得旁边白发白眼的治愈机器人治疗才免去火烧的命运。众人一看,赶紧回神上来继续战斗!
钟崞玹往天柱上一看,这根银铁上到处都刻看奇怪的铭文,直通顶层。钟崞玹微微思量一番后,便闪身到了天柱顶。
天柱顶上依旧刻有奇怪的铭文,这些铭文都是沿着一袭青衣,面容温文尔雅的青年而刻,他正闭着眼睛,躺中神秘刻文的中央。若是萧竹在此,一定惊呼,这不是木头玩偶千机吗?
此时千肆也在场,他穿了件绣着流金的黑衣,倚坐千机身旁,脸上却还带着半个银色面具。他温柔的抚摸着千机脸上的脸庞,血红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如水的温柔,仿若滴出出来。
千肆温柔的喃呢道:“千机,有客人呢,你等一下,我稍后再来陪你。”
千肆起身,仿佛和刚才温柔的人不是同一个人,满身暴虐的杀气,顿时空气沉重了下来。
钟崞玹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又见面了,千肆。”
千肆冷笑,白发飞扬,一脸坚定:“你已为你可以阻止我!不能,谁也一能!能也不能阻止我和千机相见!你好好看看吧,神一样的钟崞玹!”
千肆刚说完,西方突然出现一座十丈高的朱雀机关兽;东门也突然出现机关兽,却是两座十丈高的玄武和青龙机关兽;而南方则是突然出现十丈高的白虎机关兽。这些机关兽一出现,就是凤鸣龙吼,虎啸生天,震动九天。众人一看到这四大神兽做成的机关,不禁被它们的威慑震撼在地,惊道:“这还是机关吗!它是、是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