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之入妄(系统)上——捂脸大笑
捂脸大笑  发于:2015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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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蛊醒来,对沈雁自然不怎么好受,偏生此时他喉间还插着银针,就算想反对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目送孙平清捧着阳玉蚕,跟捧个宝贝疙瘩似得乐呵呵走出门去。

待鬼医走出门后,严漠转回了头,看向沈雁:“要拔掉这根针吗?”

他指了指沈雁颈间的银针,浪子顿时笑着眨了眨眼,严漠也不再迟疑,手上一提,就解了被封的哑穴。

“让严兄你看笑话了。”好不容易说出话来,沈雁冲严漠微微一笑,“老孙他脾气有些古怪,却着实是个医痴,碰上这样的奇事,他可舍不得放下。”

满身剧毒,身中两蛊,在浪子口中却像与他无干的病案一般,语调中带着浓浓调侃之意。严漠不由皱起眉头:“先治你的病吧。对了,外面那些人呢?要处理一下吗?”

沈雁眸中微微一暗,也露出一丝苦笑:“这群人还要从长计议,不知严兄是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的?”

这话其实一早就该问,但是当时两人身处险境,还不知能不能活,沈雁实在不好再把身上的麻烦推给严漠,故而也就一直未曾说起。

面对沈雁,严漠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道:“因为姚浪。当日我在踏雪山庄醒来,正巧碰到丁府追杀,里面跟着个名叫冉枫的小子,就是摘星楼的人马。”

“冉枫?”听到这名字,就连沈雁都是一惊,这冉枫在江湖中口碑着实不错,怎么可能是摘星楼门下的走狗,不由追问一句,“此事你能确定?”

“自然,那人我审过了,不会有假。”一个‘审’字带出浓浓血腥,严漠答的平平,却不容置疑,“之后还有几次暗杀,甚至用了一次霹雳弹,被我逃过了。不过冉枫想要对付的其实并不是我,或者姚浪,而是踏雪山庄本身。”

当时还觉得混乱不堪的话语,后来细细琢磨,却也有了几分脉络。摘星楼所图甚大,绝不会仅仅为了一个采花贼大动干戈,因此严漠猜测他们的目标定与踏雪山庄有关,才会饶了丁彬性命,让他传话回去。

听到踏雪山庄,沈雁眉峰突然一紧,眸子中闪过一道明悟:“如此说来,倒是能解释通了……此事也着实有些复杂,不知严兄有没有听说,一件名为‘九龙环’的宝贝?”

第二十七章

来到此间还不足一月,又都在路上奔波,严漠当然不会留心此类轶闻。像是也清楚这点,沈雁并不停顿,径自说了下去。

“相传前朝启宗皇帝留下了一样宝贝,乃是九条由碧玉雕琢而成的五爪天龙,从大到小分为里外三层,每层三龙首尾相连,聚在一起就成了块浑圆玉佩,人称九龙环。当然,若只是一件精工雕琢的物件,也没什么值得稀罕的地方,偏偏有传言说这件宝贝是启宗留下的宝藏舆图,九龙合一,就能从中显出华朝藏宝窟的方位。因为帝位不稳,启宗便把九龙分赐给了几位亲信近臣,待到国朝分崩离析,便让他们护幼主脱逃,再寻机会取出宝藏,重夺江山。”

看着严漠微微皱起的眉峰,沈雁哂然一笑:“当然,传闻只是传闻,当日东方氏立国,启宗一脉便被屠戮殆尽,前朝臣子更是死的死降的降,百余年过去,也没有一人说要举旗造反,什么江山重宝、朝廷反复,怕是还没有后宫争宠的故事有趣,这个故事也就渐渐不为人知了。”

沈雁说得轻松,严漠却突然问道:“既然百余年无人问津,你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故事的?”

浪子顿时笑了出来:“问得好。我原本也不晓得这个故事,但是三年前,江湖中突然有了风声,重提九龙环旧事,更有人说藏宝库里不但有宝藏,还有前朝留下的武林秘籍……不论是宝藏还是秘籍,都够惹人心动,但是还未等有人探查,这股风头突然又被压了下去,再也无人问津。”

严漠沉吟了片刻,问出两句:“谁传的?谁压的?”

百余年未曾提及的轶闻,是谁重掀波澜?如此动人心魄的消息,又是谁一手压下?这两者恐怕才是最为要紧之处。严漠问出的正是关键中的关键,沈雁眼中的笑意不由又浓了几分,能遇到这么合拍的朋友,也是件难得的幸事。

然而他还是摇了摇头:“查不出,不论是传言的人,还是压下的人,都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但是之后,江湖中陆续发生了几件大事,先是李家庄的大少爷李肃明意外惨死,后有威远镖局大镖头祝彪满门被屠,这江湖就逐渐显出了乱象。前不久我调查一个案子,正巧查到了一些关于李大之死的线索,谁知李老爷子突然暴毙,还在自己的病榻上留下了‘九龙环’三字,离开了李府,我就被蚺婆盯上了……”

“不是蚺婆,是摘星楼。”严漠轻声纠正道,“来追杀我的亦是摘星楼人马,那李家庄、威远镖局和踏雪山庄,跟‘九龙环’又有什么联系?”

“李家庄乃是前朝上将军李远山之后,而踏雪山庄丁庄主的妻子柔娴,正是一门三公的柔氏长房嫡出。还有之前我一位友人被牵连进的白峦峰七禽剑诀失窃的案子,那白峦峰也跟前朝国师远游子有些瓜葛,为此还和武当结下了仇怨。如果九龙环的传闻属实,那么这些被牵连进来的案子,恐怕各个都与它有关。”

听沈雁这么一口气说下来,严漠并未马上答话,而是皱紧了眉头,这事就算是他听来,也匪夷所思到了极处。一个王朝覆灭之时,就算再不得人心,也该有些忠臣良将遗存,若真是要托孤,又何必把重宝分成那么多份?须知人心险恶,谁又能保证这些人全都能一心向主,齐心合力。万一九人之中出了一个叛徒,甚至只是死了一个,这计划直接便会化作泡影,实在是蠢不可及。

可是若真的没有九龙环,为何会有人重提此事,又为何会在江湖惹出这么多是非。他醒来之时,这具皮囊确实在被踏雪山庄追杀,那个冉枫也的确是摘星楼中人,还有险死还生的沈雁,更是因为摸到了线索就被逼上绝路。若真有一帮人兴风作浪,他们为的又是什么?只为九龙环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说?

想了片刻,严漠终于张口:“李家庄真的有九龙环吗?”

此时阳玉蚕已经被鬼医拿出了房间,没了蚕儿压制,那装死的母蛊又浮了出来。只是这次沈雁胸前插了不少银针,心脉尽数被银针护住,血毒也被限制,母蛊一现身就发现自家行动有所不便,顿时焦躁的拱动起来。母蛊无处可逃,浪子当然也不会好受。不再安分的伏在心脉里,这只蛊儿简直就像要穿透胸腔,跃动不休,比当初子蛊作乱时还要疼痛难忍。

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沈雁闭了闭眼:“我看是有的,只是现今早已不为人知。那九龙环拆开也不过是枚龙形玉饰,若失了传承,被塞到库底也不稀罕。当年我跟李大相熟时他一次也未曾提过家中还藏有此物,李老爷子也是临死留下九龙环三字。偏偏李家那个新妇,老爷子过世时不去举丧,反而要合堪存放前朝旧物的内库,还有一身说不出来路的诡异功夫。李家老二李程明就是个毫无才学的浪荡子,若有人打了李府的注意,当然要除掉李大,从李二下手,才好换个身份查探李府虚实……”

一只手按在了肩上,压住沈雁微微抽动的肩头。

“此事先不急,我去找孙大夫回来。”严漠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知何时,沈雁身上已经溢出一层水光,如同刚刚从池里捞出一般,赤果的胸前浮出了一点红痕,正巧圈在梅花针内,就像绽开的花朵中那抹嫣红花蕊。蛊虫再次开始发作,让浪子本来稳健的声音里,多出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围绕九龙环生出的这些是是非非,直接关乎严漠的性命,也是他来到这个世间最直接的原因,然而此时他并不急于得到结果,抽丝剥茧还有的是机会,但沈雁的性命却只有一条。他还能等。

在沈雁肩头又按了一按,严漠也不废话,直接迈步踏出了房门。沈雁轻轻吸了口气,把手搭在小腹上,闭上了双眸。疼痛之色也随之减缓,让他唇角露出些许浅笑。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悦来客栈,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其独特的经营方式,但凡有人称为客栈内的“贵宾”,便能享受折价待遇,奇的是凭借这重身份明证——一张似金非金的金属卡片——在任何一家悦来客栈中都能通用,哪怕到了千里之外的另一家悦来客栈,只要账上有钱,手中有卡,无需现银便能享受一应服务。

对于经常身携重金的江湖人而言,这种别出心裁的模式自然让人惊艳。更不用提客栈大堂内最受欢迎的书博士,腹内各种江湖奇闻趣闻应有尽有,一张利口简直能侃的天花乱坠,若是你恰巧知道些他所不知的故事,说出来播大家一笑,兴许还能换到店家奉上的好酒好菜,怎能不让那些贪杯好事的江湖客乐不思蜀。

然而客栈喧闹,也绝非没有僻静之所,跨过前厅向后院走去,几座雅园坐落于小巷之中,庭院深深,宁谧宜人,一草一木都安排的错落有致,看起来格外华贵幽静。在这天字号园中,有的是来自高门大户,武林世家的贵客。唯独天字一号院,不待外客。

可是最近,晋阳城中的天一阁内,却住了不止一人。

一位身姿丰润,气质卓佳的丽人轻挪莲步,走了上来:“楼主,苏少爷又发来了拜帖,想要与您一晤。”

正闲闲与人对弈的青年抬起了头,于江湖中那些出了名的才俊相比,此人容貌并不算出众,打眼一看几乎要泯灭与众人之中,但是相貌平平,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像是整个院内所有人都要唯他独尊,那人捻起一枚黑子,敲了敲棋盘,笑道:“苏洵就如此心急?他家老爷子可还没死。”

斜倚在书案另一侧的美妇人顿时笑了起来,柔声说道:“‘魏少侠’都快要娶他妹子了,苏大怎能不急。楼主你也真是的,筹划了如此之久,现在还来寻奴家玩什么五子棋……”

说着,那妇人的妙目扫向侍立在一旁的丽人,很是别有深意的瞪了一眼,像是察觉到这道视线,那丽人顿时垂低了蝉首,不敢做声。

青年笑了起来:“绿萝,你这醋性可越来越大了。”

被一语戳破了心思,那美妇人却不惶恐,反而柔柔弱弱的横过一道眼风:“尊主大计奴家不敢置喙,可是心中总有不平,左右那苏幼娘都要嫁于楼主,还不许奴奴现在吃些干醋嘛。”

一届妖女,吃起醋来也是风情万种的,那青年不以为杵,反而哈哈大笑:“酸的太过,小心你那一口贝齿。”

说着,他伸手在妇人脸上一摸,带出了几分轻佻调笑。绿萝心中却是一喜,虽然不知楼主为何喜欢这张平凡到无甚特色的人皮面具,但是戴上面具,他的心情就会好上很多,此时撒一撒娇,可谓事半功倍。

调戏完美人,那青年转头吩咐道:“既然相约,就定在明日吧,先去稳一稳这小子的心神。开阳那边情况如何了?”

摘星楼共分有七部,每部各司其职,唯独“开阳”并非一部,而是一人,正是楼主心腹,最擅长易容、乔装,也被楼主戏称为“影卫”。如今楼主身在晋阳,开阳自然要待在明处,做一个称职的影子。

丽人微微一躬身,恭谨答道:“七禽诀一案时限就快到了,开阳动身前往白峦峰,替主人出席。”

这种场合,他明面上的身份少不了还是要露下脸的,青年点了点头:“妖书生那边呢,沈雁寻到了吗?”

这次丽人的头垂得更低,小声答道:“尚未找到两人踪迹。”

“啧。我就说,碰上这种事情,总要出些状况。”青年的脸色也说不上难看,只是略有不爽,“三天都没找到,人家怕是已经进谷了,也不知多久能满血……咳,让妖书生注意一下谷内,别被人包了饺子。拖一日是一日,等到这边大势已定再说。还有智信那边的死讯,捅给少林吧,让他头上再多些麻烦。”

弄不死他,也要烦死他才好,在心底腹诽了一句,青年撇了撇嘴。消息不对等就是烦人,他知道的,沈雁肯定不知,但是如果剧情没写,那些沈雁知晓的东西,他也未必能一清二楚。世界观搭建好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会层出不穷,就像当初找到的蚺婆,剧情里不也未曾出现,但是扛不住人家要是有续集设定呢?现在跳出个这等结果,也不稀奇。

只是还是略不爽啊。随手把黑子扔回棋篓,青年站起身,笑着牵起身边妇人的纤纤玉手:“手谈既然无聊,还是再谈谈别的吧。”

那妇人脸上一红,那广袖轻轻掩住了面颊:“白日宣氵壬,楼主好不正经。”

“不正经的是你这个小妖精吧,咱们就不能弹弹琴吗?”大笑两声,青年搂着丽人向屋中走去。

第二十八章

“谁把银针给拔了!”好不容易被严漠“请”回来,孙平清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一进屋就先声夺人的吼道。

沈雁唇角立刻浮起微笑:“老孙,正想告诉你,谷外……”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孙平清一伸手就往他鼻下塞了个小瓶,浪子顿时鼻尖一皱,像是要打喷嚏,然而喷嚏没打出来,他只是抽了抽鼻子,转瞬就睡了过去。

“别人病的要死还知道乖乖养命,就你小子话多!”说着鬼医还瞪了身边的严漠一眼,“有什么事以后再聊!就算稳住了内伤,他体内的毒血照样伤害不小,固本培元都来不及,还有空跟你唠嗑!”

嘴里边念叨,鬼医边俯下身仔细打量起沈雁胸前的母蛊。在银针的围困下,那母蛊化作的红痕显得十分醒目,时不时还跃动一下,让沈雁失去知觉的躯体都微微抽搐。

“啧啧,不愧是阴噬蛊!”看着这瘆人场面,孙平清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兴奋的捡起银针,冲着母蛊旁边就是一戳,被针上的药性刺激,母蛊当即就是一跳,像是想把浪子胸前的肌肤一起扯碎。

一旁看着的严漠眉心一紧,但是并未阻拦,只是看鬼医调息小虫般逗弄母蛊,过了良久才低声问道:“用阳玉蚕入药,能祛除蛊毒吗?”

“入药?谁跟你说那宝贝能入药。”孙平清诧异的扭过头,瞪了严漠一眼,“简直是暴殄天物!阳玉蚕这种天材地宝,能给你弄点血来疗毒就不错了,还想把虫子入药!以毒攻毒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别说子母蛊和阳玉蚕毒性不合,万一哪个强点哪个弱点,别说攻伐了,根本就是老寿星上吊,嫌活得长了!”

毫不客气的骂了一通,孙平清眼白一翻:“对了,这小子是怎么搞成这样的?还有你见过子母蛊发作是什么德行吗?说来我听听!”

自从成年后,已经没人敢这么跟严漠说话了,但是碰上鬼医这无礼的态度,他少见的没有生出怒火戾气,平静答道:“沈兄被蚺婆暗算,子蛊入体,后来遇袭生变,蚺婆用气血激发母蛊,使子蛊昼出发狂。为了助我脱困,他杀了那婆子,谁曾想母蛊趁机进入了体内……子蛊每日子时沿着任脉往返两遭,母蛊并无什么动静,但是会使人体虚晕迷,似乎还有些镇痛效果。”

“为了帮你,他亲手杀了蚺婆?”孙平清灰白色的扫帚眉顿时飞上了天去,气得笑了起来,“还真像他会干的,所以子蛊才会死到他体内,那母蛊也乐得在毒血里容一容身是吧?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伸手在身上摸了一圈,他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塞给了严漠:“行了,你在这里守着,每两个时辰化一粒喂他,我再去看看那蚕儿,想个妥当的办法……哎,对了,刚才这小子想说谷外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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