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观察日记——青色的鱼
青色的鱼  发于:2015年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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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轻侯一言不发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聂仗狗腿道:“美人!好身手!”

简轻侯忍无可忍地低吼:“给我把他扔出去!”

侍卫们忍着胃里翻腾的酸水,扛起聂仗,抬了出去。

聂仗还在那边唧唧歪歪地叫“美人”

“砰”的一声,世界清静了。

云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边拍袖子一边走回来的侍卫道:“就这样……扔下去了?”

侍卫们淡定地点头。

“……死了没?”

侍卫们纷纷开口。

“死不了。”

“我们下手向来很轻的。”

“对啊对啊,我刚才还看到他只吐了一口血呢。”

云槿:“……”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侍卫们这么凶残呢!

众人本以为聂仗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这种纨绔子弟根本没什么好理会的。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这件事情便升了一个档次,闹得不可开交。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四,多云。

“聂仗死了,关我们什么事?”简轻侯皱着眉,看向前来禀报的侍卫。

侍卫回道:“确实不关我们的事。只是聂致远不知从哪里打听来了他儿子曾和陛下,当然他还不知道陛下就是陛下,起了冲突,就一路寻过来了。”

简轻侯沉吟道:“你们昨天下手真的留情了?”

“千真万确。”侍卫抱拳道,“弟兄们一看就知道那聂仗是个纨绔公子,完全不懂武功,扔下楼的时候还刻意把他扔到了聂府家丁的身上,根本没多为难他。就连他吐的那口血,属下估计也是因为磕到了嘴。”

“那他为何突然暴毙?”

“属下不知。”

“去查。”

“是。可辽岭知府还在温泉庄……”

简轻侯道:“这件事我来应付,你先去调查聂仗的死因。”

“是。”侍卫抱拳退下。

云槿突然道:“会不会是嫁祸?”

简轻侯惊讶道:“你还知道嫁祸?”

“……”云槿不满地瞪着他。

简轻侯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依我看,嫁祸是肯定的,而且估计和那天见到的书生也有关系。”

云槿吃惊道:“还关那书生的事啊?”

简轻侯解释道:“那个书生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更何况他还会轻功,他的出现显然是预先设计好的。”

他见云槿似懂非懂地望着自己,便知道他的脑子又不够用了,微笑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有表哥在,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安心休养便好。”

云槿乖巧地点头。

简轻侯温柔地抚摸着云槿的头发,刚要做点什么,门就被“砰”地一声砸开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滚了进来。

简轻侯护着云槿后退。

那家丁滚得晕头转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朝简轻侯一看,立马大叫道:“大人!找到了!他们就是昨天晚上的人!”

他话音未落,就被赶来的侍卫一把拎住后领,扔了出去,又在院子里滚了两圈。

“好大的胆子,还敢拒捕。来人呐,把他们几个人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院子里响起了另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的语气中还带着无法忽视的哀伤。

简轻侯把云槿护在身后出门查看,院子里的十几名侍卫早就和那些官兵打到了一块儿。那些官兵终究不是正宗出身的练家子,没一会儿就被侍卫们打得落花流水,练练败退。

站在院门口的中年人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我打,给我上啊!”

于是那些滚在地上的官兵和家丁又纷纷顶着猪头冲上去,然后再顶着一张更肿的猪头滚回来,不一会儿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都住手!”简轻侯高声道。

侍卫们单方面停下手来。

那些还坚强地站着的一小部分官兵见机扑过去,侍卫们淡定地往边上让开一部,他们便都摔倒了地上,哎哎直叫。

中年人看到简轻侯先是眼睛一亮,旋即被愤怒染上。

“好哇,就是你!”中年人举起颤抖的手,用食指指着简轻侯,“你还我儿子命来!”

简轻侯皱眉。

中年人对身前那些鼻青脸肿的官兵命令道:“来人呐!把这两个犯人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云槿突然道:“你就只会这句吗?”

中年人一愣。

云槿道:“你刚才就说过这句,为什么不自己抓?明明你比他们轻松多了,都没受伤。”

侍卫中有人喷笑出声。

中年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你这臭小子……”

“注意你的言辞聂大人。”简轻侯冷声打断他,“冒犯当今圣上的罪恐怕你还承受不起。”

聂致远一哽,冷笑道:“当今圣上?你们有什么证据?”

侍卫从怀里掏出金牌。

聂致远的眼睛被金牌晃了一下,却依旧不为所动,“你们知道冒充皇帝是多大的罪过吗!”

简轻侯的眉头皱得更紧。

聂致远道:“来人呐,把他们给我抓……”

“又是这句。”云槿用众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嘟囔道。

聂致远:“……”

聂致远大怒道:“你给我闭嘴!冒充皇帝已是死罪,你们还敢唧唧歪歪地在这里废话,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侍卫道:“好一个无知小官,我们都将陛下的令牌出示,你倒好,不敢进下跪拜见,还在这里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是何居心?”

聂致远道:“人人都知道陛下在京城养病,你们这不是冒充是什么?”

简轻侯心底隐隐的违和终于释然。为了防止云槿在路上再遭不测,他们这次的出行是十分隐秘的,并未大张旗鼓地说明皇帝驾到。连抵达温泉庄的时候也只是给掌柜出示了一下令牌,并且要求他不要声张。如今被聂致远这么一说,他们当初的计划反倒是对现在的处境不利了。

简轻侯沉吟道:“聂大人,陛下微服出巡之事恐怕还不需要向你一个小小的知府禀报吧?况且我们已经出示了令牌,你便应该好好打听清楚再做应对,而不是一味地否认我们的身份。”

聂致远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机溜走。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杀害我儿的凶手的!来人呐!”

云槿刚要吐槽他的第四次,就惊愕地发现从院子外面竟然真的又涌进了一大波官兵。

四五十名健壮的官兵排排站在院子里,虎视眈眈。

聂致远刚要开口下令,一个家丁便匆匆挤开众人,跑到了他的面前。

家丁对着他耳语了两句,聂致远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我可怜的儿啊——”他哀嚎。

云槿愣愣道:“他的儿不是已经没了吗?怎么又哭了?”

聂致远听到他的话,立马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痛心疾首道:“你们……你们好狠的心哪!居然连我的大儿子都不放过!呜哇——”他说完,就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云槿:“……”

简轻侯:“……”

侍卫们:“……”

官兵和家丁暗暗握拳: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干得好啊!两个恶少终于遭到报应了!

******

我叫云槿,今年十六岁。

昨天晚上刚被一个叫聂仗的神经病调戏。

今天早上又被聂仗他爹这个神经病来闹腾。

聂仗他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抓我们,还说我是假的。

虽然我是不想做皇帝啦,但这样被人诬陷也很不开心。

最烦这种人了。

不高兴。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同感,小时候抗摔抗磕碰能力特强 。

小学2年级,下楼梯蹦啊蹦一不小心踩空,直接滚了下去 ,大概10多个台阶,滚到底之后立刻接了个咸鱼翻身大喊一声:奥迪迦奥特曼变身!!

直接飞奔上楼继续蹦楼梯去了 ,留下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班主任……。

第034章

大周朝,云英帝十八年,一月十四,多云。

云槿扯了扯简轻侯的袖子,低声道:“他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知府的呀?”

简轻侯挑了挑眉,“你不也当上皇帝了?”

云槿:“……”

“嘤嘤嘤嘤你们还不赶快把人给我抓起来!”聂致远边哭边说。

官兵们撩起袖子就要动手。

“谁敢造次!”简轻侯高喝,成功把众官兵吓了一跳,连聂致远的哭声都停顿了一下。

简轻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发现在院外的墙头,竟还埋伏了不少弓箭手。自己这次出宫,很是低调,侍卫只带了二十名,如今又派出去了几个。若要硬闯,定会两败俱伤。

他思忖良久,才对聂致远道:“我们可以跟你走……”

“简公子!”侍卫们齐齐一惊。

云槿也扯了扯他的袖子。

简轻侯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放我的属下离开。”

聂致远停止了哭泣,眼睛转了转,点头道:“好。”

云槿踮起脚,凑到简轻侯耳边轻声问道:“他真的会放过我们的侍卫吗?”

简轻侯也压低声音道:“不会。但一旦我们离开,他们就能更放得开些,甩掉官兵,回去报信的机会也就更大。”

云槿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简轻侯安抚地捏捏他的肩膀,“把饭团抱得紧些。”

云槿收紧大氅下的手臂,点点头。

聂致远不耐烦道:“要走就快走,还嘀嘀咕咕的做什么!”

简轻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搂着云槿向院子外走去。

聂致远被看出一声冷汗,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便恶狠狠地下令:“动手!”然后转身离开。

云槿走在路上,听到院子里传出兵刃相接的声音,想要回头,却被简轻侯硬掰了回来,“放心,他们会没事的。”

云槿却还是惴惴不安。

兴许是简轻侯的气势使然,又或者是聂致远胆小怕事,云槿和简轻侯既没有被押上囚车,也没有戴上锁链,只是一路被官兵包围着,来到了知府衙门。

聂致远把两人关到了最里面的牢房。

“你们就好好享受吧。”聂致远嘿嘿直笑。

一路下来,他脸上的哀伤已经消失殆尽,现今这种小人得志的表情直让简轻侯作呕。简轻侯现在倒有些羡慕云槿的不谙世事了,至少不会这么反胃。

聂致远又嘲讽了几句,才离开。

牢房本就是阴仄之地,而牢房的最里面便更加阴冷潮湿。

云槿体质虚寒,刚才在街上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在这里呆了没多久就开始发抖,身上的大氅和怀中的饭团也没有起到丝毫暖意。

简轻侯心疼地将他搂入怀中,将内力过到了他的身上,云槿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云槿咬了咬牙,尽量不哆嗦地问道:“表哥,你为什么要同意他们抓我们呀,直接走不好吗?这里快冷死我了。”

简轻侯道:“我们走不了的,院子外还有许多弓箭手,寡不敌众。”

云槿一惊道:“那侍卫大哥他们……”

简轻侯安抚道:“放心,他们不用保护你,自然可以放心地出手,应该能安全离开。”

云槿还是满脸焦虑。

简轻侯正要再说,就听他问道:“你说那个大叔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干嘛不相信我们的身份,非抓我们不可?”

简轻侯沉吟道:“若是我没猜错,聂致远,就是那个大叔,他已然是幕后主使的一枚弃子了。”

云槿不解道:“为什么?”

简轻侯解释道:“如果他这次没能把我们抓起来,那么我们回京后,一定会以冒犯龙颜之罪将他治罪。但如果他抓住了我们,也成功地将我们困住了,他作为替幕后主使解决我们的人,幕后主使一定不会留下他这个知晓大秘密的祸根。无论如何,他必死无疑。”

云槿想了想道:“幕后主使……是皇伯父吗?”

简轻侯点头道:“十有八九就是他。”

聂致远从牢房回到自己家中的院落,剥落了脸上的阴狠,露出了几分哀伤。

为了前途,他牺牲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丧子之痛,是他自作自受。但若是从此便可平步青云……聂致远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睡在金山上,妻妾成群,百官巴结的场景,嘴角又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记声响。

“什么人?”聂致远一惊站起。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赫然是那个书生。

聂致远松了口气,“何大人。”

何大人缓缓道:“人都抓住了?”

聂致远道:“都按照大人的吩咐,关进牢房了。”

何大人却一点满意的神色都没有,淡淡道:“可惜你的手下都是废物呢,你也是。”

聂致远脸色一沉道:“何大人何出此言?”

何大人道:“那些侍卫竟一个都没死,还逃走了。”

聂致远惊道:“这怎么可能!”

何大人不理他,径自道:“不过还好有我在,派出了人追杀他们,否则主子的计划就要毁在你这废物手中了。”

聂致远怒道:“何大人!我们共事一主,你何必每每出口伤人!”

何大人伸出食指朝他摇了摇,“不,我才是主子的人。而你,不过是一条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狗罢了。”

聂致远拍桌道:“何华!”

他话音刚落,隔壁院子里就传出了声声惨叫。

聂致远浑身一颤,脸色惨白。

何大人朝他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你成天向你的夫人们炫耀自己将如何升官发财,她们本不必死的。”

聂致远只觉对方的笑容如同索命的黑白无常,颤声道:“你……”

他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没入自己腹中的匕首,嘴唇抖了抖,轰然倒地。

何大人拔出匕首,在尸体的外衣上擦净了血迹,转身离开。

“吃饭了。”狱卒喊着,粗鲁地将白饭从木栏的缝隙中塞进了牢房。

简轻侯坐在草席上,抱着云槿,一言不发。

“还不吃?”狱卒朝他们喷口水。

简轻侯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狱卒被看得心里发火,却碍于聂致远的吩咐而不敢轻举妄动,一脚将饭碗踢翻,冷哼着离开。

简轻侯这才低头看云槿,“还受得住吗?”

云槿哆嗦着点点头。

又冷又饿啥的真是要人命!

他颤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折起来的手帕,打开后,里面竟然躺着两块糕点。

“昨天晚上藏起来的。”

云槿自己咬了一口,把另一块递给了简轻侯。

“表哥不饿,你自己吃。”简轻侯把云槿的手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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