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铁血草和毒幻草都拿来了,布莱斯对几人说:“我只需要西蒙在这里,其它人出去等待吧。”
“为什么?”安似乎不想离开。
萨利亚扯住安的手臂,微微摇头,然后说:“相信布莱斯,而且我们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
“……”微微颤抖着嘴唇,安又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利达,用力咬着嘴唇,终于妥协。
现如今,他只能相信布莱斯了。
出了门,却不料几人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塞西,只见塞西一脸讪笑,满怀恶意地对安说:“真是可怜啊,安,你的雌性好像快熬不住了呢。”
“塞西,住口。”安有些气愤,瞪着塞西,而塞西完全不理会,哼哼一笑,继续道:“瞪我有什么用,是他自己身体不争气,呵呵,也怪你自己娶了这么个雌性。”然后望了望凯鲁跟萨利亚,塞西突地冷笑道,“想不到你居然去求这些怪家伙,我们鹰族部落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请你离开,塞西。”凯鲁直截了当地说。
“该离开的是你们吧!”脸色一拧,塞西指着凯鲁大声道,“明明都被逐出部落,竟然还厚脸皮的回来!”
“我派我的长老来这里帮忙,怎么叫厚脸皮。”突然而然的,雷哲走了上来,他后面跟着赫姆,以及鹰族部落的几名长老和年长的兽人,长老和兽人们对雷哲似乎非常尊敬的模样。
萨利亚不解,便问:“你刚才去哪里了,雷哲。”
这时候,一名长老上前来说:“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们邀请了平原部落的族长过来,原来没有得到回应以为不来了,谁晓得平原部落的族长居然亲自来了。”
“你是平原部落的……族长?”安有些惊讶,不住地大量着雷哲,想到几年前的不快,他显得有几分犹豫。
平静地扬唇一笑,雷哲扫过安一眼,淡淡地说:“是的。”而后望向同样惊讶不已的凯鲁,说,“此行太突然,所以没有来得及让凯鲁长老与大家说明。”
“凯鲁长老?”对于这个称呼,凯鲁表示不解。
笑了笑,赫姆过来对大家说:“凯鲁是平原部落的长老,这是前不久才决定的事情,所以凯鲁还不知道。”然后转身对一旁目瞪口呆的塞西微微一笑,说,“平原部落的长老来鹰族部落帮忙,难道不可以吗?”
“你……!”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塞西异常愤怒。
但被鹰族长老喊住,鹰族长老皱着眉,对他说:“塞西,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
说得塞西脸一黑,咬牙切齿瞪了几人一眼,然后奋然离去。
简直,鹰族长老不住道歉道:“对不起,塞西这些年一直是这样……”
“没关系。”凯鲁先恢复神智,他望了望里屋,说,“现在该在意的不是他,而是利达。”
几人在门外等了会儿,长老命几名兽人带他们到旁边的空屋子休息。
“对了,你的雌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刚一坐下,萨利亚忍不住问安,他记得以前见过这名雌性,好像挺正常的。
摇摇头,安坐立不安,难过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利达与我结成伴侣后一直都很好,后来怀孕,他身体就开始有贫血的状况,于是我去采集了红色果实给他吃,一开始,利达的身体慢慢变好了,可到后面,他竟然开始吐血。”
“难道是红色果实有问题?”转眼,赫姆忍不住问。
“应该不会,红色果实只是补身子用的,不会造成血气过剩的情况。”停了停,凯鲁解释着,皱了皱眉,陷入沉思,突然的,他仿佛意识到什么,却又不敢相信,摸了摸下巴,心事重重的模样。
“凯鲁,是不是想到什么。”雷哲非常敏锐地捕捉到凯鲁的表情。
点点头,凯鲁说:“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是赤色果。”
“赤色果?”
“是长在悬崖底下一种果实,跟红色果实非常相似,但是这种果实有毒,能够使得人一下子血气飙升,最后吐血而亡。”想到这里,凯鲁问安,“你还有红色果实吗?”
“有,因为发现安吐血,所以就没给他吃了。”说着这话的安面色苍白,喉咙都发抖了。
“给我看看。”
于是安掏出那小包果实,凯鲁打开,取出一小颗,那红得似血的果实让他立马蹙了眉头,放下那袋子果实,他摇头说:“果然是赤色果。”
听见这话,安不敢相信地退后几步,靠在门外,心痛欲裂,他死抓住自己的头,道:“是我害了利达?”说着话,他几乎疯魔,快要失去控制发狂兽化,看见这般情况,几名兽人连忙过来压制住安。
“等一下,”凯鲁又看了看里面的果实,突然说,“这里面也有红色果实。”
“什么意思?”赫姆不解,“难道红色果实跟赤色果长在一起?”
望着四周,凯鲁的面色冷凝下来,他掏出两颗果实,分别放在手心,都是红色的小果,从外表上看没什么区别,但是左边的那颗颜色要更红一些,而且……看上去没那么新鲜,注意到这点,雷哲微微抬起头,冷嗤道:“看来,有人从一开始就想害那个雌性。”
“没错。”应道,凯鲁收回手。
“你们……在说什么?有人想害利达?”安不可置信。
“安采集的的确是红色果实,但被混入了赤色果。”萨利亚也沉默下来,他说,“也许是因为外表不怎么看得出来,所以安的雌性吃下了赤色果。”
“可这个赤色果是谁放的呢?”赫姆提出疑问。
屋内霎时陷入沉默。
这种赤色果非常少见,之前提到过,只生长在悬崖之下,很少有人能采集得到。
究竟是谁处心积虑地想害死利达呢?
正当凯鲁他们陷入思考之时,阿斯拉刚好跑回家,见到在门口被卡伊和拉莫尔缠着的兽人的朱利尔斯,他却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急忙跑到阿列屋子里,问:“阿列,上次凯鲁在你这里放的止血草还在吗?”
阿列见阿斯阿列如此着急,便问:“在的,怎么这么急?”
“安的雌性难产,需要止血草,凯鲁他们已经过去了。”
望见阿斯拉回来,原本有些尴尬的朱利尔斯在听说这件事后,也走了过去,询问道:“有雌性难产?”
“嗯,好像是气血过剩,生孩子的时候流血不止。”阿斯拉说。
听见这个词,朱利尔斯霎时面色一沉,而路米亚也从屋顶跳了下来,吓得拉莫尔赶忙躲在朱利尔斯身后,发抖。
拉莫尔从那晚之后,就怕路米亚怕的厉害。
他怕被路米亚吃掉。
可是路米亚并没有在意拉莫尔害怕的目光,而是望向朱利尔斯,金色的眼瞳中流露着浅浅的寒光。
停了片刻,望见抱着止血草就要出去的阿斯拉,朱利尔斯想了想,跟出来,说:“我跟你去。”
“朱利尔斯?!”路米亚讶然。
朱利尔斯则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紧张,转首向同样吃惊的阿斯拉认真说道:“止血草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有办法可以帮他止血。”
来不及怀疑,阿斯拉便同意了,但是卡伊和拉莫尔也要去,拗不过他们,但是阿斯拉也不能让阿列一人在这里,于是没有办法,便背起阿列,一起带下了山,却在途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朱利尔斯说:“对了,朱利尔斯,昨天你回来才匆忙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从中部部落来了两个人,好像是来找你的。”
“中部部落?”眉梢轻轻一动,“是谁?”
“一个叫西蒙,一个叫布莱斯。”阿斯拉说。
第81章: 祸心
动作微微滞住,朱利尔斯沉了片刻,微微咬唇。
听说要去鹰族部落,卡伊感到非常开心,因为这样至少代表了朱利尔斯今天不会走,他们可以在一起。但是望见朱利尔斯好像有心事,于是不由得关切地问。
“怎么了,朱利尔斯?”
听见卡伊的询问,朱利尔斯才缓缓回神,他深吸一口气,苦涩地闭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道阴影,但嘴角却扬着淡淡的笑容,他默默地转过身,看了看卡伊,还有拉莫尔,说:“我没事,一起下山去吧。”
便跟着阿斯拉一起下山了。
下山的途中,他拒绝了卡伊要一起走的邀请,而是让路米亚跟着卡伊和拉莫尔,自己则在后方小心照顾行动不便的阿列。望见阿列蹒跚的动作,朱利尔斯一边搀扶他,一边低声抱歉道:“对不起,让你一起下来。”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阿列弯起眉毛,摇头说,“我也很久没有下雪山了,而且,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等你们。”说着话,阿列望了望朱利尔斯若有所思的眉,然后默默睨前方不断回头往这边看的卡伊,犹豫了会儿,叹息问道:“朱利尔斯,你……打算几时走。”
“下山见到阿姆和西蒙叔叔之后,我就离开。”浅浅的,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容,而眼睛里却晃出难以抑制的悲伤之色。
“不多留几天么。”
“对不起,我必须走。”
由于昨晚听路米亚说过朱利尔斯身体的事情,阿列知道无法勉强朱利尔斯留下,可,面对刚刚回来却要离开的朋友,阿列的心里不觉万感迸集,他轻轻反握住朱利尔斯温暖的大手,惆怅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留得久一些,但我昨天听路米亚说了你必须走的原因,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能不能多来看看我们?拉莫尔和卡伊还不知道你走,估计到时候会哭得泪眼汪汪的。”
朱利尔斯眼望着阿列,沉默着。
“不带他们一起走么。”
阿列突然提出这句话,朱利尔斯扭头看他,遽地,无奈地回答:“我现在居住的地方不适合他们,不能让他们与我去吃苦。”
“你说的什么话!”一听朱利尔斯这么说,阿列停下脚步,睁大眼接着道,“什么叫做不能一起去吃苦?他们是你的家人,跟家人一起分担痛苦有什么不对?况且,不说卡伊,拉莫尔那么想见你,难道你忍心再把他们扔下?”
阿列就是这样的直肠子,他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些年,他把拉莫尔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但是,他毕竟不是拉莫尔的母父,记得拉莫尔小的时候就经常哭着抓住阿列问母父在哪里,心疼得阿列想安慰可又说不上来,只能不停地骗他,说——
会回来的,你的母父会回来的。
可这种承诺也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朱利尔斯真的会回来么?他不清楚,他甚至连朱利尔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每当想起当年分离的情形,他就深深痛惜,所以他讨厌一无所知丢失了自己挚友的卡伊,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眼睁睁看着这对可怜父子无依无靠。
朱利尔斯踌躇着,因为阿列的话,心上罩上了一层苦味。
“对不起,阿列。”他说,“可我还是要走的。”
“那便带他们一起走!”阿列不由得大声起来。
前方的阿斯拉见状,转身回头,问道:“朱利尔斯,阿列,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抱歉,刚刚说话说大声了点。”阿列摇头说,手,微微摁住朱利尔斯的,直到阿斯拉再转头回去,阿列便继续说,“朱利尔斯,我……也不过是个外人,最终怎么做是你的事情,”阿列的话语生涩起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咽着,“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就这样孤零零的走了。”
“放心吧,我还会回来的。”朱利尔斯嘴角勾勒起一抹凄惨的笑容。
温柔的承诺,令阿列更加悲伤,他早已不能再说下去,现在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希望,他害怕,万一继续说下去,连这点希望都没了该如何是好。
云山之外被青色云烟所笼罩,人迹罕至的小道,唯有风的喁喁私语略过耳边。
路米亚一直都注视着朱利尔斯的表情,一颦一笑,他是最了解的人,所以当他远远的,望见朱利尔斯苦笑之时,他知道朱利尔斯的心情一定很难过,也许是因为分离吧?说不出口的别离,按照小朱的性子,下山之后,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纵然对方未曾说出只言片语。
然而,对于路米亚看朱利尔斯的眼神,他旁边的雪狼父子可不开心了,卡伊则是一个箭步冲到朱利尔斯身边呈现保护状态,而拉莫尔则双手叉腰,直直站在路米亚面前,扬起下巴,抬起俊俏的小脸蛋,生气地对他说:“不许你这样看我的母父。”软软的语气异常强硬,耳朵乱抖,眉毛都要竖起来。
路米亚被拉莫尔的话吸引过来,低头看了两眼躲在卡伊背后的小孩儿,突然觉得好玩,便勾起嘴角,低眉一笑:“不这样看他,难道这样看你?”
闻言,拉莫尔一愣,随即脸蹭的红了,一时哑口无言,鼓起嘴巴生气地说:“你……你也不许这样看我!”
笑了笑,看见卡伊和朱利尔斯走进,金色眼瞳骤然冰冷,路米亚回过头,艶丽的脸庞带着蛇族特有的冰冷,望向前方,一声不吭的继续走,风缓缓略过他的脸颊,阳光洒落在那柔和却冷峻的下颚曲线上,竟让拉莫尔看呆了。
再一回神,路米亚已经走了好一段距离,拉莫尔吞了吞口水,然后扭过头,气呼呼地说:“真是讨厌的家伙,可不能让他带走母父。”这么想着,他的脚步立即追上了路米亚,奇怪的是,就在昨天,他还对路米亚有些畏惧,可现在……唔,怎么说,怪怪的……不管那么多了,一定要看好这个家伙,省得他又把母父带走!
另一边,卡伊则紧跟在朱利尔斯身边,一语不发,银白色的两眼发直,像看着自己的宝贝骨头似的。
倒是让阿列忍俊不禁。
而朱利尔斯则是微微一笑,阖上眼,再一抬头,前方便是鹰族部落了。
脚步顿了顿,毕竟这里给他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同时亦露出嫌恶表情的,正是卡伊。卡伊本能的对这个村子感到厌恶,他紧皱眉头,下意识靠近朱利尔斯,抓住了他的手,左顾右盼,脸上显得很焦虑。
“怎么了,卡伊?”朱利尔斯见状,便问。
“我不喜欢这里。”抿嘴,卡伊老实回答,手抓得更紧,还有些不易觉察的颤抖,“好像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注意到这点,朱利尔斯心想大约是卡伊潜意识中还记得曾被鹰族部落的人陷害的事情,于是也反抓住他,安慰似的温和说道:“没关系,我们都在这里。”
感觉到朱利尔斯的温度,卡伊心情好了一些,他幽幽转头看着朱利尔斯,任性地说:“朱利尔斯,你要陪我,不要离开。”往日傻乎乎的卡伊,也只有对着朱利尔斯才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语。
白了卡伊一眼,阿列说:“待会进去村子,你跟紧朱利尔斯就是了,难道他还会把你扔下?”
闻言,卡伊小鸡琢米似的点点头,更粘人了。
朱利尔斯则有些无奈看着故意说这话的阿列,而阿列只是径自撇下他们,跟阿斯拉马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