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佐伊啊，要是你知道你带出宫殿的迷路者里有一个啉咔，你会怎么想？

……嗯，还是别告诉他了。

程肄的想法跟当时跑离神殿的时候不同，他当时的离开是抱着目的满怀希望而又有些惴惴不安，他要去寻找魔法师艾瑞，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踏上旅途，伪装只是为了不被神殿发现，支持他的是他那份想回家的心，而现在无目的离开的原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完全搞不清魔王到底在想什么。

并不是他已经放弃回家放弃所谓的空间魔法，之前的咒语或许是因为芙玻思的缘故，它还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散去，但他的魔力不够，不能支撑他回到他的世界——或许，穿过世界的魔力根本不是他能支撑的。

他又不是只能依靠他人的弱小，他也会为了自己的心愿而去努力，程肄几乎翻遍了二层图书馆的书，虽然也有提到怎么提升魔力的方法，但按照方法练习下来却是杯水车薪，完全比不上之前在学院所努力的成果，而且他可以感觉得到，身体里这份魔力跟他之前的大有不同。

他发现他可以用极少的魔力去操控元素做出以前根本无法施展的魔法，他甚至还可以越过属性来使用与他相克的魔法，这在人类阶层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或许他能感受到元素，不是因为魔王的魔力让他的魔力苏醒，而是那根本就是他的魔力在他身体里运作。

程肄尝试问过魔王，但撒尔没个三两句就把他带上床，再加上他根本不多话，更是得不到回答。

魔王你绝对是失语症患者吧？！

然后程肄就跑了。

他觉得他得冷静一下。

回到魔阶宫殿的这几个月里，大部分与撒尔交谈的时间都在房间里，往往话不到几句就会莫名其妙做起来，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时间好像除了做爱就没有可以回忆的事件了，这都几度让他怀疑撒尔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忙，非常忙，忙到只能晚上跟他滚床单吗？

再说他根本没告过白啊？！

想多了的程肄觉得心有点累，他越想越觉得两个人应该分开分别地冷静一下。

程肄其实算是个宅男，他懒得再猜忌下去，问也问不出来，那么就让感觉告诉你，顺便告个白呀让他高兴高兴？他又不是那种非对象在身边不可的家伙，人总有点私密空间吧，其实他觉得两人这样的见面时间也不错，还躺在一张床上共眠，但他就是觉得不爽。

好像他只是一个过客，就算没了他，也会有下一个人来替代他……或者说他其实就是在赌，赌撒尔的那句“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是不是真意。

他也是患得患失的家伙。

这回的逃跑虽然算是临时起意，但程肄却策划了整个大概范围，他得首先跑出宫殿，然后跑到一个离宫殿不算太远的城镇里静候雷夫宁的仪器出问题，如果魔王真的出现也有借口说“哎呀真不愧是魔王呀竟然连老师的仪器也屏蔽不了你的感官啪啪啪”。

以上。

其实全是程肄的妄想，在他离开的那个晚上消息就已经袭卷整片魔阶，这个事情过了两天还有人在议论，包括他刚找到的工作店里。

“难道是因为吾王没有满足啉咔？”店主南娜说的话让程肄颤了一下，差点手就按到了前方的商品上。

南娜是一个留着波浪卷湖蓝长发，身材火辣的熟女，她是一名普通魔族，两颗小巧的角点缀在额头两边，耳朵细长，耳垂两边各挂着大环耳饰，穿着清凉，也可以从她的外表看出来她会开什么店……

没办法呀别人根本不收他！！

当初他找了好几家看起来正经实际上的确很正经的店，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收他。什么“人手足够了”“你根本没有经验吧”“魔力不高”，连“你长的不对”的理由都冒出来了，程肄当时的想法就是“啊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一个人类还能长成魔族的样子吗这不科学！

最终是这家店收了他，不仅给工钱还包吃住……只是全年无休罢了TUT

魔阶再高价的商品也可以用另外的物品来兑换，他们根本用不到钱，但因为低价的东西不好衡量，他们就用两种钱来代替，一种是三分之一圆形状，大小跟原来世界的硬币差不多，上面没有花纹，只是有被划开的划痕痕迹，几道便是几戈利，最多五道；第二种是没有尖锐棱角的五边形，也是依靠划痕来计算价格，不过是戈利的两倍，两种硬币的材质皆是一种石块，难以在上面制造划痕，就算能制造划痕的，有魔力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所以根本造不了假。

“查理，你觉得呢？”南娜打量了下她涂着黑红相间的指甲，又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放在桌边的植物，植物轻轻晃动。

程肄出来找工作的时候就想过了，他不能再用他那个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的名字，但是想名字又十分麻烦，他干脆借用了那两个人喊错的名字来，这样也不会因为新取的名字被别人叫而反应迟钝。

程肄把手缩回来，用抹布擦了擦商品架，“谁知道呢呵呵呵呵……”什么叫没有满足啊根本就是满足过头？！

“你怎么笑成这样？”南娜夸张地拍了下手，随后她身边的水晶球亮了。

那种东西其实就是由魔力供应的通讯器，他之前在卡迪小镇的房子里也看到过一个，因为之前对水晶球印象深刻就把它记住了，不过通讯器也分高低，南娜开的只是小本利店，所以只是用来传话和通知罢了。

水晶球里传出一个有些破碎的男性声音：“南……新货，来……”南娜烦躁地敲了敲水晶球，它发出“咔擦”一声，包裹球体的枝尖破裂，但是声音也好了，“南娜？听得见吗？我早说你该换一个球体了，南娜？”

“多浪费钱，这东西真的不行了再说，还有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怎么就那么吝啬？哎，就是这回有新货了，你来看看，我也想试一试，怎么样？”

“怎么，你想插自己了？”南娜调笑一声，完全无视掉对方的暗示邀请，“我去看货就行了，你想用就自己用吧。”

说完她就拍了一下通讯器，它咯吱一声暗下光芒，吞下了对方的声音完全没了动静。

“查理，我去拿货，你好好看店。”

“哦……”程肄应下，收好抹布，他整理完后坐在一边，随手拿出一本书翻开来看。满眼白花花，他除了第一次看到吓了一跳外后面都完全没反应，他把书收好放回它应呆的位置——肯定是南娜乱拿出来忘记放回去的。

白日里的店很清闲，近了黄昏不止街道外，连这家小店就会变得热闹起来。

因为，它是一家成人用品店。

小剧场：

在程肄还没跑的时候，晚上做噩梦惊醒，爬起来上厕所。

被撒尔抓住。

“去哪？”

“尿尿。”

“……”

“你干吗拉着我穿衣服？”

“一起。”

程肄被shock到：诶原来魔王也要上厕所的吗？诶原来魔王也像女生那样上个厕所都要拉着另外的人一起的吗？

结果上完厕所还没洗手就摸上来了。

可喜可贺。

夜半发情的魔王。

第58章：第五十八听

程肄现在每天仪器随身带，就怕哪天落下了然后魔王出现……

他开始担忧自己。

撒尔真的在找他，第二天他就宣告了全魔阶发动魔族集体来寻找。说实话程肄其实挺高兴的，这说明了他在魔王心中根本不是可要可不要的人，但是他不敢回去了！他敢出来但是没有那个胆子回去了！

你说为什么呢，这就是no zuo no die。

而且那个时候虽然有人打量他，却完全没有怀疑到他头上来，这让他更加放心地在罗亚城鬼混（不是。

或许是因为屏蔽器的作用，又或者是因为，他身体里的魔力是魔王的，所以魔族根本感觉不出他就是那个另类。

天色渐暗，罗亚城又开始了属于他们的夜生活。

但程肄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老板娘还没回来？！难道你真的跟那家伙去试了吗！别这样呀他只会看店不会卖东西更不会推销啊！他除了南娜交给他的“要笑”二字秘诀之外什么都不会啊！更别说是要卖这种如果上电视就应该被打马赛克的商品了啊喂！

真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店门被推开，一个青色短发雄性魔族走进来，长相普通，长得却十分壮硕，程肄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差点把他认作那个什么阶位（玛尼瓦，程肄记不住）的魔了，但那没有角的特征和洋溢自信的脸又实实在在证明了他并不是。

“南娜不在？”魔族随手拿起一件供人试用的商品上下翻看，还用手指戳了戳，又掰开眯眼看内部结构。

程肄有些不淡定地转移视线：“是……她去取货了。”

“她还真放心把店乱交啊，”他将试用品放回去，摸了摸下巴，“新人，你昨天来的？”

“啊，是，”程肄忙点了点头，看着他问，“你需要什么吗？”

“来这里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他笑出声来，弄得程肄有些尴尬，魔族用发现新大陆的语气吃惊道，“哎呀你脸红什么？下面难道全新吗？没跟女人做过？”

……啊抱歉真的没做过但下面已经不新了。等等他为什么要在心里接这么莫名其妙的吐槽啊！

脑子混了一遍后程肄反而镇定下来，他呼出一口气然后露出有些僵硬的职业笑容，“就算是这样的店商品也是玲琅满目供你选择，先生选一个吧？”

“琳……什么？”魔族怔住，掏了掏耳朵，“麻烦再说一遍你刚刚说的有点快。”

程肄：“……”难道这个魔法翻译不了成语？他用白话再说了一遍，得到对方的笑声和落在他头上的手。

“哎呀你这家伙真有趣……不闹了，麻烦给我拿三份斯体克果实。”

这算是他的第一个客人，他离开的时候冲他挥手示意再见，程肄也给了回应，魔族也并不是那么难相处嘛，像丹米啊南娜啊，还有这个客人，都是很平易近人的嘛。

撒尔是个例外。

接下来的时间就空闲了，店外的天空已经全部暗下来，只是亮起的火元素照耀街道反而比白天还要耀眼，程肄忽然觉得之前被拒绝了也挺不错，因为可以在这个奇怪的店里工作，要不，回家后工作别找了，就开这种店吧？

他正神游，店门再次被推开，程肄本来以为南娜应该会回来的，结果依旧不是她。

这回进来的雄性魔族扎起一头幽红长发，两边的角蜷曲而上高出头顶，身穿长袍，程肄注意到他身上还戴了一款黑色的手套。他打量着这家店，站在门口不进也不出。

程肄只好站起来迎上去：“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好像魂都不在这，程肄喊了好几声也没等到回应，他都打算放弃的时候对方开口了，“我买个礼物……”

程肄恍然，看起来这魔族好像比他都要纯情？他请人进来然后带他去店里的一块区域。

虽然他来的时间不多，但南娜还是教给他必要的知识……虽然他觉得他根本没必要学这种知识……但是为了能在这里生活下去钱还是必要的东西，绝对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有趣的缘故。

……请不要提到魔王_（；з」∠）_他觉得他既然跑出来了就不能自己回去，不然他会死……吧，某种意义上。

“这是什么？”对方拿起一个小长方体问。

“你尝试往那个孔里输入魔力，不能太多。”

他似懂非懂地把指尖堵上孔，然后程肄眼看着那个长方体开始膨胀。

有点不对……“等等！”他忙制止着然后把东西夺下来，从孔里释放出来一道小型旋风直接冲到一边，他的手因为风夺口蹿出形成的后座力退了一步，他看见那道风差点撞到支撑水晶球的支架，将它身后那面墙硬生生打出了一个凹面。水晶球晃了晃，有木头碎屑从上方落下，手里的软绵长方体还在晃动，他眼睛瞪得不能再大，视线转了好几个弯才落到对方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太会用细致的操控。”

细致你妹啊！是输入魔力不是让你用魔力操控元素啊！他该说幸好这里面的不是风元素吗不然这个东西就得爆炸了。

“……好吧，”程肄又看了眼那岌岌可危的水晶球，幸好没真的撞到……“我给你示范。”

这个东西其实没有名字，它最大的用处就在于输入魔力后，里面的元素会拉扯可以变形的外包装变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各种各样。

程肄实在想不到要变什么，也不好意思像南娜那么开放直接变化出XX然后拉长啊变宽啊脸上的笑容还一点不减，所以他就默默地操控元素变成一个小型的玩偶。

这么纯情的顾客应该不会喜欢那种东西吧……再说他目前也就知道两种形状。

对方在程肄专注于展示商品性能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疑惑了，然而在他看到这个东西后眼睛一亮，把刚起的想法就忘在脑后，“这个什么都可以变？”

“……只要你不输错魔力。”

“你觉得她会喜欢吗？”

“……呃，可能？”问他有什么用啊喂……

“嗯，那我就要这个了！”

帮这个魔族包好东西后看着他出门，就看到南娜跟他擦肩进来。

她回头盯着那个离开的魔族看，一直走到程肄面前才不禁点了点头，回过来看他的时候还拍了下手，“不错呀有东西卖出去，”然后她就凑上来勾住程肄的肩膀迫使他弯腰，“查理，有没有要到刚刚出门那家伙的信息？”

“啊？”

看到程肄这反应南娜顿时觉得无趣，她用那如葱白的食指点了点程肄的眉心，“你这小孩，不知道把握！刚刚那个可是内奥非呀！”

对不起他完全没感觉……而且，“干吗要把握？”难道南娜你终于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吗？

“哎，你要知道我这个店并不出名，我也只是一名布里艾尔斯而已，”她把身上的包放下开始掏货物，“如果有机会认识那些高阶位魔族的话当然要认识一下了，或者哪天他们就带着大把的好东西来我这里买这些趣味商品——查理你看这个！新品哦！”

程肄看着这长条的东西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南娜把外面包着的单薄布料扯开，露出它的原貌来，然后她神神秘秘地拿着这个东西指着程肄的鼻尖画着圈，程肄似乎还闻到了淡淡的奇异香味，“这里放入了有些刺激的雷元素，而且据说是吾王的尺……”

一口气涌上来导致他咳嗽不停，面上泛红又忍不住瞥了那物件好几眼。

……卧槽！魔族你们的节操呢？！话说这跟魔王的大小的确有点相似……为毛啊？！

“诶没事吧？”南娜把东西随手一放，“我去给你倒杯水来，东西别乱动啊等会我要理一下。”说完就嗒嗒嗒跑里面去了。

程肄缓不下来，根本没拦住南娜，然后就剩他一个人面对着这个……呃，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