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诺想到明天还要带着乔明远清理这附近的丧尸，便起身躺到乔明远的身边，感受到小孩紧绷的身体，他环住小孩细弱柔软的腰肢，拍了拍，说，“睡吧，明天有你累的。”

贴着微凉的身躯，对方的鼻息若有似无的抚在头顶的头发上，有些不自在，乔明远紧张之下，燥热的感觉变得不再清晰，他慢慢放松了身体，睡熟后，身体贪凉地紧巴着身旁的宋诺。

……

丧尸的关节明显变得更加灵活，别墅区周围的丧尸闻到食物的味道，都兴奋地嘶吼着赶过来。

宋诺两人躲进一座空房子里，庭院的大门故意洞开着，这所房子的房门设计的特殊，在正门旁边有一扇可以开启的窄门，只能容一人通过，宋诺放进来两个丧尸，将他们踹到墙上，同时迅速关上门，没有理会后面闻风而来的丧尸顶撞得金属门铿铿作响，他将自己的武器递给乔明远，“丧尸的致命处在脖子，只有将它的头砍断它才会死，你用这把刀试试。”

被宋诺踹了一脚的两只丧尸，一只胸腔凹下去，胳膊拧到了身后，又爬了起来嘶吼着扑过来，另一只直接脑袋撞到墙上，脖子骨折，红红白白的脑浆淌了一地，不时地抽搐两下。

乔明远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扑过来的丧尸，腥臭的气息迎面而来，漆黑的指甲抓过来之前，乔明远双手紧握住刀柄，用力一挥，没有细看被斩落的胳膊，没有停顿，又快速砍向丧尸的脖子，他力气小、准头也不足，结果砍在了丧尸的下巴处，丧尸没有痛感，依旧向着他扑来，然而此时的乔明远的动作还因惯性保持着向下挥去的姿势，已经来不及，眼看着丧尸就要咬到他的身上，这时一双白皙的手从乔明远的斜上方伸出，用力捏住了丧尸的头颅，狠狠一掰！

“咔——”一声脆响，乔明远惊骇地发现，丧尸的脖子就像掰树枝一样被宋诺掰断了，斜斜的歪在肩膀上。

“呼——”乔明远差点坐到地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刚想松口气，结果就看到宋诺又放进来一直丧尸，他顶在已经变形的金属门上，冲他呵斥道，“发什么呆！快点！这次别想我来救你！”

这次乔明远有了些经验，他退了几步到了空间稍微大些的地方，一个旋转、跳跃，来到丧尸的背后，运力、发力、猛地横砍丧尸脖子，黑血喷了出来，丧尸的大半个脖子被砍断，只留下几丝血管和皮肉扯着掉下去的脖子，丧尸倒地。

宋诺一直在盯着乔明远的动作，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去救人，看到乔明远的表现，心中满意，继续放进一只丧尸。

乔明远找到窍门，他比丧尸灵活，借着屋子中的家具，游击作战，动作越来越流畅。

不过很快，十几只丧尸全都被杀死，乔明远满头大汗，停下来才发觉胳膊颤得不行，酸软无力，都要握不住刀柄了。

他冲着宋诺呲了呲牙，“哥，怎么样？”

宋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冷冷道，“凑合。”

一场杀戮，乔明远整个人明亮不少，像是刚刚开刃的刀锋，初露锋芒，他没漏过宋诺眼底的笑意，傻笑起来，大而明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用还是小孩子一样软糯的声音，有些骄傲的说道，“我还小，我以后肯定会更厉害的！到时候换我以后保护哥！”

保护他？虽然失笑，但是宋诺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暖意，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他要保护他，而且还是个孩子，他笑笑，斜睨他道，“那我等着。”

这几日，宋诺一直都用这种方法训练乔明远，乔明远进步很快，他本就聪明，又是处在一个运动反应敏捷的年纪，虽然力量稍显不足，但是他人小灵活，一直有惊无险。

宋诺带着乔明远又去了几次镇中心商业区，这次碰到了不少出来猎杀丧尸的幸存者，乔明远人小机灵，不像宋诺的气场强大遭人忌惮，很适合去打听消息。几次打听下来，原来才知道在山福镇与市区交界的附近，有一处幸存者聚集地，那里原先是处农场，在末世爆发后没两天就聚集了很多人，现在已经建设的不错，不止城镇的管理层，连A市幸存的政府人员也聚集在此处，如今建设城墙、组织自卫队，搜救队、还有猎尸队都由政府出面，并且给予积极地搜寻其他幸存者或者狩猎丧尸的队伍充足的食物，换取一定的积分还可以兑现枪支弹药，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早被宣传得到处都是，新政府也乐见其成，以求让更多的幸存者来到聚集地。

宋诺他们住的太过偏远，因而才不知道，直到现在出来营救或者狩猎的队伍变多，他们才碰到一起。

想来这个聚集地就是日后的A市生存基地了。

宋诺和乔明远重新回到别墅，他决定收拾收拾就和乔明远一起搬到聚集地。别墅的食物，肉、蛋之类的基本没有了，但是大米还剩下大半袋，别的盐、调料、还有油，都用纸箱装了起来。

因为去了那里住宿的条件可能很不好，于是他用两床床单包了两床被子、他们所有的衣服、鞋子，两座小山一样大小，不止不好拿，还太引人注目。

最后实在没辙，宋诺没怎么犹豫，就当着乔明远的面将系统包裹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乔明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堆满客厅的东西，三十个大型储物箱，成箱摞在一起的泡面、成堆的矿泉水、零零碎碎的面条、香肠、罐头、咸菜等等。

哥？你是叮当猫吗？！！！

……

宋诺拍了下呆木的乔明远，“你收拾收拾，把东西先分门别类放好，再集中装起来，最好是全部装到储物箱里，装不了的话，剩下的都用床单、被罩包起来，最好剩下的包裹样式不要太多。像储物箱算一种、床单被罩包起来的算一种、大箱子算一种、小箱子算一种……有必要的话，箱子里的东西也可以全部拆出来，用床单包起来……”

宋诺一边说，一边算，大储物箱每个格子能叠加五个，像床单包起来的包裹应该也能叠加五个，应该差不多能放得下。

乔明远呐呐地说不出声来，只能开始从一个方向开始收拾，一收拾那些杂乱的思绪都搁下了，这才发现他哥装东西够糊弄的，没辙，储物箱里的东西他指挥宋诺全部弄出来，然后他再整理，再装箱。

宋诺一看到这些乱糟糟的东西，眉头就一直蹙着，最后还是听从了乔明远的指挥。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彻底整理好所有的东西。储物箱里装吃的（米、面、面包、面条、香肠、咸菜、罐头），用的（纸巾、毛巾、香皂等）一些零散的东西；衣服分大件、小件，分别用两个床单包住，成箱的泡面全部拆箱，用两个被罩包住，所有的水、饮料用两个床单一个被罩包住，最后剩下的是被子、还有弓弩箭支、刀具、一套酒精锅、油盐调料，没有东西包了。

宋诺试着将包好的东西往系统里收，储物箱占用了六个格子，被单、被罩占用了两个格子。

“哎呀！就还剩下这些了，怎么办？哥，要不去找找别的箱子或者被单吧？”乔明远在一边嘟囔。

宋诺默默将其他东西全部收起来，数了数还剩下10个格。

果然，这种事情真心不适合自己。

乔明远：“……”

感受到乔明远犹如实质的目光，宋诺本来不想理会，然而，不由自主地，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空间异能。”话说出来，宋诺也坦然了，系统什么的太过惊世骇俗，也难以理解，还是解释为异能能力更方便，反正也差不多。

乔明远了然，眼睛立时一片火热，他看到过刘志涛用的土墙，仅仅能抵挡一下丧尸，根本没什么用好吗，哥这么厉害，肯定有好几种异能！

他自然是崇拜眼前之人的，然而越接触越能感觉到对方的强大，与自己的孱弱对比鲜明。

“哥？我也能有异能吗？我不想差你太多……”乔明远心里忽然有些难受，他觉得再怎么努力追赶，他哥永远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宋诺本来想实话实说，异能并不是人人都有，觉醒的机会没有规律可依，而且很快，估计再过段时间，异能者就会跟雨后春笋一样大量觉醒，而丧尸也会开始第一次进化。可是看到乔明远眼中的希翼和不安，他心中莫名一软，安慰他道，“再等几天，你年纪还小，等几天没准就觉醒异能了呢。”就是没有觉醒，我也会让你有！

第12章

自从末世之后发现身体的异常，宋诺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实验自己的极限，他前世有的也是作弊一样的系统，根本没办法衡量现在他身体的强度。不过很快，他就找到机会了。

因为他想着万一乔明远没有觉醒异能，他可以从系统里给他买个类似的能力，然而搜索一遍后，才发现系统里的东西也不是十分周全的。经过慢慢摸索，他发现系统是通过客户极为强烈的意愿来模拟出他们需要的东西，模拟消耗系统自身能量，所以系统索要的报酬全部都是人的寿命和灵魂这样蕴含能量的物质。然而他自己从系统购买东西则是在系统模拟过的物品种类，从没有模拟过的物品不会出现，所以他买不到，而他自己的意愿是没用的。

系统中没有异能。

他又想到那些传说故事、什么长生、武功、内力统统没有。

后来他想到了一个法子。他搜索系统，竟然发现系统真的出售“寿命”！他想的就是让乔明远产生强烈的想要得到异能的意念，用寿命作为系统的报酬，然后他在从系统里将寿命买回来！

所以为了让乔明远产生强烈的意念，他特意带着他去杀丧尸，360度的展示自己的强大，然而效果不大。

后来从狩猎队的人口中得知，有几队去市区搜救幸存者时遭遇了变种丧尸，几乎全军覆没，好不容易逃回来的几个人形容那个变种丧尸不仅速度奇快，力量超大，皮肤也异常坚硬，他们不管是用枪还是用刀都不能在它身上留下伤痕，最后还是用仅有的两颗炸弹才阻了阻它，才能逃回来几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后，宋诺的心中蓦地一动，他十分渴望能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打上几回，对自己的水平起码他自己心里有个底，再就是可以带着乔明远观摩，借以激发他的意念。

一举两得！

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宋诺体内的好战分子全部都调动起来了，他的体温也出乎意外地升高了不少。

聚集地本身是个农场，住所并不多，他们到的时候，聚集地的城墙已经完成了大半，颇具规模，只是里面的环境实在很糟糕，有些牲畜的畜舍都被用来让人居住，所有的牲畜全部都聚集起来，被政府派专人看管，看管的人大部分都是持枪警察，守卫队据说有不少的武警，但是都穿着便衣，一眼看去都差不多。他们搬到聚集地后一直住在末世之后搭建的简易窝棚，虽然简陋，但是宋诺觉得远比那些原先牲畜住的水泥房要好得多。

因着东西基本都在他的系统包裹里，所以这次外出基本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系统在这段期间陆陆续续收到了点刘志涛的报酬，四个灵魂，宋诺特意看了看，发现灵魂的能量是蓝色的，这四个灵魂被系统吸收，竟然给他涨了二万四千魂币！魂币充足，宋诺没什么犹豫地就买下那把“森之歌”短弓，短弓与之前的立体影像一般无二，配有专门的羽箭，很精致，拿在手里也很趁手。

魂币充足，所以宋诺这段时间没有做生意，用短弓在没人的时候实验了几把，速度、威力刚刚好，那把系统出品的刀则彻底给了乔明远，宋诺又买了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用着。

乔明远自从知道宋诺要带着他去市区找那个变种丧尸就开始担忧，宋诺说了好几次让他放心都没用。

临走前，宋诺冷着脸问他，“你到底担心什么？怕我护不住你？嗯？这么不相信我？”越说语气越严厉。

乔明远一直低着头，没一会，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听到宋诺这么说他心里特别难受，他抬起头，脸上湿漉漉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哑着嗓子低喊，“我担心你！……哥……我知道你厉害，就算打不过那个变种丧尸，你也能跑回来，可是，我怕我拖累到你……我……我实在太没用了！”说到最后这句他的嗓子压得很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宋诺却没有在意乔明远的反常，他为小孩的自知之明感到满意，就是没用才好……想到不久之后可以让小孩和系统交易，进而获得异能，那时候的小孩才是真正的永远不会背叛他！想到这里，宋诺眼底冻结的冰冷破开一层，他笑，发自内心的愉悦，“不许哭了！听话！”虽然还是他惯常地命令式话语，但是语气明显柔和不少。

他扫视了下外面，现在是早上，因为政府的大力支持，凡是有劳动能力的人基本都外出了，或者是修围墙，或者是狩猎和搜救，闲人很少。

“捂着嘴！不许出声！听到没？”他先严厉地教训小孩，见他不哭了，又乖乖地照做，心里满意，“看着我。”

宋诺看着小孩呆滞委屈的目光，“我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在去找变种丧尸之前我会找个人护住你，放心！”不习惯解释的宋诺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肃着脸，教训他，“听话！”说完，仅有的一丝柔和彻底消失。

乔明远再多的担心只得咽到肚子里，对方太过强势，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他可置喙的余地，这种无能为力、无处可宣泄的懦弱和无力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很矛盾。

对方的冷酷强悍让他崇拜甚至迷恋，但是同样让他为之痛苦！

他有时候会想到为什么他的哥哥要这么强大？

如果他变成普通人、或者变成一个柔弱到需要自己照顾的人，那么，他肯定会紧紧地依附着自己，会听他的话，会对他笑，会像别的同学的妈妈那样抱他、亲他……每次这么想，负疚感、背叛感就会缠上他，缠的他不得安宁，然而，那种画面实在太过美妙，他太小，对很多事情还只是懵懂，可是每次一想到他的哥哥会柔软得不行的画面，他的心口就麻麻地酥痛……

但是只是想想这种事情，他自己就不能宽恕自己！他再也没有更清楚他的哥哥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不能再想了，他警告自己。

……

……

去往市区的路程并不顺利，原先开车1个半小时的车程走了大半天才接近市区外围。

因有着新政府的大力支持，有不少的狩猎队前来狩猎或者出任务，所以在市区外围一家出售汽车的车行渐渐形成一个补给点或者休息区。这家店算是中等规模的店，因为位置偏，末世前生意很一般，但是如今正是因为它位置偏，孤零零地立在人车行圈外，才被清理出来做为补给点用。

宋诺两人到达“盛欣车行”时接近下午两点半。夜晚是丧尸最活跃的时间段，所以他们打算在这里呆一晚上。

好在这家车行装潢的时候没有偷工减料，在一些幸存者改造之下，当作一个暂时安全岛没什么问题。

车行里面的汽车已经被人瓜分完，里面有限的几个房间被这里的负责人占据，说是负责人，其实就是几个武力强悍的人霸占住这里，从来往的幸存者身上赚点辛苦费。只要缴点食物就能好好休息一晚，还有人日夜警戒，很多幸存者还是很满意的。

好在宋诺包里装了点跟聚集地其他人换的几袋给小孩吃的薯片、糖果，还有略作伪装的两袋面包和矿泉水。将这些全部上交之后才被获准留下。

拿着一个松紧皮带拴着的号码牌，很像洗浴中心的手牌，上面印着318，宋诺收到系统包裹中，带着小孩借口去弄点吃的，实则他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煮面吃。

郊区有不少平房，用屋子里的家具将门窗都顶上，宋诺才在乔明远眼巴巴的等待中，取出那套酒精锅，两袋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