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未艾——山有枢隰有枌
山有枢隰有枌  发于:2015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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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到白露时已经是20分钟后的事情了,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差了点。累得满头是汗的林野看到坐在楼顶边缘的白露,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就急忙喊道:“白露,下来。”听到他的声音,白露转过头去,含笑说道:“你来了,好久不见。”

林野根本没心思跟她叙旧,一边向她靠近一边说着快过来,白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对着慢慢靠近的男子说道:“别过来,你站在那里就好。”

林野只得停下来,站在原地看着她,白露冲两人笑了笑,抱歉的说照片是她照的,也是她发给林恬的,林野并不惊讶,他早就猜到了会是白露做的,倒是余阳臣有些惊讶,不明白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林野告诉她没关系,照片照得不错,总之还是让她快点下来,白露起身站在边缘,转过身去看着他们问道:“姐姐还好吗?”

林野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禁去看身边的男子,余阳臣看着白露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她很好,她现在过得很平静,很幸福。”这话林野听后都有些惊讶,但考虑到白露还在,立即连声附和。

风吹起女子的长发,她伸手理着凌乱不堪的头发向前走了一步,弯起眼睛笑着说道:“余医生,你真是个好人,”顿了顿,眼神不禁黯淡了许多,继续说道:“姐姐……早就已经走了吧。”

此时的楼下早已聚集起了很多学生,他们大概也是注意到了有一个疑似要跳楼的人,都叽叽喳喳得议论开来,不知是谁报了警,过了一会儿便开来了几辆警车和消防车,在楼下充起了气垫。林野看了眼楼下,对白露说道:“看吧,你都闹大了,能有多大的事啊,过来跟我说说。”白露也歪头看了看楼下,对林野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林野刚准备过去却被余阳臣拉住对他摇了摇头,林野说了句没事,便挣开他的手走了过去;白露微笑着看林野走到她身旁,伸手抱住他,把头贴在他胸前轻声说道:“还记得你在这跟我说过什么吗?”

林野想了想,回答道:“太多了……你指哪一句?”女子摇摇头,让他来猜,猜对了,自己就跟他回去;这下林野觉得压力很大,她的意思岂不是说如果自己说错了那她就要跳下去吗?慎重的思考了许久,林野向后退了一步,抓住他的双肩认真的开口道:“白露,我爱你。”即使他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句话,但就现在情况看来,自己说这句话似乎比较管用。

白露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晶莹的液体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滑落过脸颊两侧,但她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她伸手抚着他的脸,柔声说了句“我也爱你,”稍微踮起脚来吻上了他的唇,她都已经忘记了多长时间没跟眼前的人接触了,感觉真是变了很多呢。

许久,白露才放开,脸上的笑容好似阳光般明媚,她推了一把还在愣神的林野,转过身去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静静地说道:“林野,你答错了呢,你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等等!”林野反应过来立刻叫道,“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余阳臣一定就笑出来了,白露却毫不遮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试去脸上的泪珠,回过头去看着两人柔声道:“林野,你可以一直猜下去;余医生,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了,我会祝福你们的。”说完这句话不待两人做出反应,她的身体已向下倒去,林野看着她掉落的身影,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被身后的余阳臣死死拉住,只能眼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他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知道他答应过余阳臣告诉他两人分手的原因是不会实现了,从那天以后,他的生命中就再也见不到那个他大学世代的梦了。

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明明看似很简单的事情,总会变得很复杂,总要有鲜血和泪水的付出才能结束;而人啊,再面对死亡时总是会违背自己的内心,不管是自己的死亡还是他人的死亡,总是抱着恐惧的心理,以至于结果往往伤及到更多的人。

第24章

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林野就失去了他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不得不说他以前确实很喜欢白露。如果说林恬的死是无法抗拒的疾病,他无法做出什么来挽救,但白露是在他面前跳下楼去的,他只要反应快一点就可以伸手拉住她,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任凭着她向死亡领域坠落。

林野推开那扇许久未动的门,仿佛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身边,像一只肌肤顺滑的手,轻抚着心灵的伤痕。他闭上眼睛,依稀看得到那些故去的人们围坐在桌前,欢笑一堂,只是睁开眼睛,一切便都烟消云散了,唯有空荡荡的房屋,残留着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男子吸了吸鼻子,走进房间,那架林恬弹过的钢琴依旧静静的坐落在角落里,由于长时间的无人擦拭,上面已覆上了一层灰尘,林野坐到钢琴前,不顾上面满是灰尘就直接趴了上去,细小的尘埃在他的呼吸中慢慢飘动着,渐渐地,他又回想起不久前两人的吵架。

余阳臣由于林野把白露的死全怪在自己身上而对他发火,跟他大吵了一架,而林野就觉得他太过敏感了,好像故意挑自己的毛病、想跟自己吵架一样。

两人争吵了许久,余阳臣坐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说他们还是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因为这,林野就回到了原来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一是按余阳臣所说的冷静一下,再就是他想离开余阳臣一段时间了,他总觉得两人的交往太顺利了,就像被安排好了一样。

与此同时,余阳臣正将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中看电视,尽管电视中播放着滑稽的节目,但他也不是一个会自己对着娱乐节目笑出来的人,最后,他干脆直接关掉了电视,侧身躺在沙发上看着地板发呆。

从白露死后,他就开始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太不合理了,林恬的死他没什么可说的,但白露自杀就很奇怪了,好好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怎么会跑去自杀,还特意叫来自己的前男友在他面前自杀。这两件事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给林野带来了很深的心理伤害,若说不是刻意安排,那未免也太巧了。

不同处境的两人思考着不同的问题,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对对方产生了怀疑,这一点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两个人现在就如同是被一张无形的蛛网困住了,毫无反抗能力的被蜘蛛突出的细丝层层裹住,只能任凭它像摆弄棋子般安排着两人的关系,这里不是反抗斗争的战场,而是任人宰割的地狱,这里没有信任与真情,有的只是虚假和怀疑,开放在这里的花儿,幽暗冰冷,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因为它们是用鲜血与泪水在浇灌的啊。

厚厚的窗帘完全遮挡住了巨大的落地窗,昏暗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发着暗淡光芒的台灯,一名女子趴在床上,双手撑着头看着面前的书本,她修长的双腿来回上下晃动着,敲击着床发出轻微的声响;突然她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对着推门进来的人说道:“我要回国,这儿太无聊。”

推门进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坐到床边,对着女子说道:“还不行,等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回去。”

女子轻哼一声,拉过被子来盖在身上准备睡一觉,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去看着坐在床边的的男人略带笑意的问道:“那丫头的死,不是你干的吧?”男人听后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站起来看着她说那可是自杀,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女子十分不屑的“嘁”了一声,说了句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便转过身去闭眼睡觉。

男人走出房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听后问电话那头的人觉得可以了吗?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什么,男人听后应了几声,提醒他注意一点便挂断了电话。

这场谋划已久的戏剧啊,现在才刚刚透露出演员,剧情的发展是否真的能如策划之人所想,看的不是演员的的演技,而是命。

暮色将至,余阳臣准备好晚餐坐在桌前,习惯性的喊了一句“林野,吃饭了,”见无人应答,才意识到林野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算算看两人分开也有段时间了,林野居然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一想到这,余阳臣心中不禁升上来一股怒气,把手中的筷子一摔,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最终,他还是出门把车开向林野家,林野这个连速冻饺子都不会煮的人,如果是自己过那岂不是完全处于断粮的状态,就算他想自己尝试做饭,为了防止他不被自己做出来的不明物体毒死,余阳臣还是决定去找他。

余阳臣拿出钥匙来开门,这是林野以前给他的,说是自己总是忘记带,就让他保管一份。打开门,屋内是一片漆黑,余阳臣摸索着找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来回按了几下才发现没电,大概是太久没交水电费所以停水停电了,于是他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凭着记忆向房间走去,不幸的是期间撞到了各类物品,还外带摔碎了两个杯子,如果现在能清晰的看到屋内的场景,那一定是个十分精彩的画面。

磕磕绊绊的来到了林野的房间,余阳臣继续摸索着坐到了床边,一伸手变碰到了床上的人,轻推了他几下,说道:“林野,醒醒。”床上的人翻动了下身子,但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余阳臣不禁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在林野身边,伸手捏了下他的睡脸,轻笑着说道:“你再睡的话,我如果做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负责了。”

林野“嗯”了几声,微微睁开眼睛,房间内的一片漆黑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向前靠近了一些,探头碰了碰余阳臣的额头,接着便双手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只是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吃饭了吗?”余阳臣伸手理着怀中人前额的发丝问道,林野摇摇头,把头埋得更深了些;余阳臣抚着他一头的黑发,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林野,这是我第一次让步,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回家吧。”

沉默了片刻,林野抬起头去亲吻他的侧脸,接着又滑到他柔软的唇上,伸出舌头轻舔了几下,稍微撑起身子来吻了上去,他很卖力的吸允着,柔软灵活的舌头带些挑逗意味的在他的口腔内游走,余阳臣伸手握住他的肩,对着他的脸呼了口气,略带笑意的轻声说:“太热,把衣服脱了吧。”语毕上前堵住他的唇,双手开始熟练地退去林野身上的衣服,这次林野没有安静的受着,而是同样不安分的抽出手去解对面人的上衣,但显然还是余阳臣的动作更快些,他迅速地把林野身上的衣服尽数退下,然后翻了个身把人压在自己身下,期间还一直深吻着林野,这种协调能力令林野一直很不能理解。

余阳臣退出舌头来,舔了舔嘴角,又凑上去咬了下他的耳垂,在他耳边缓缓呼吸着,轻声说道:“我们来些有趣的吧。”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那层楼里却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有着粗重的喘息声和低吟声。屋内一名男子压在另一名男子身上,身下的人发出阵阵不安的呻吟,浑身上下烧得厉害,余阳臣凑过去说了声别紧张,接着又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林野应了一声,侧过通红的脸不去看他,虽是闭着眼但睫毛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次日,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房间时,床上躺着的男子微微睁开了眼,搓揉了几下后才极不情愿地坐起来,在看到满床的狼藉和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后,先是愣了几秒,接着便发出了一声响彻心扉的惊叫声。

余阳臣被他凄厉的叫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的林野缩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奇怪的问他在干嘛;林野见他起来了立刻伸出手不停地在面前晃动着,嘴里还叫着“别过来!”看到他脸上染上了层层红晕,余阳臣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嘴边勾起一丝邪笑,不顾男子乱摆的双手就凑了上去搂住他,柔软的唇贴在他的耳边,带些挑逗意味的说道:“林野,你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林野推着他离自己远一些,别过头去红着脸为自己争辩,余阳臣看得好笑,伸手拍拍他的头让他去洗个澡,林野一听立刻逃跑似的裹着被子冲进浴室,余阳臣无奈的摇摇头,拿起地上的衣服来套在身上,把床单团成一团扔到一旁,接着也走进浴室,浴室几秒过后又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你进来干嘛!”林野把刚放下来的被子又重新裹紧。

“洗澡啊。”男子露出了无可挑剔的微笑,接着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还是说你想再来一次?”

“禽兽!”对此林野的评价就只剩这两个字了。

时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争吵似乎成了他们更加亲密条件,也许他们的相遇就是命运吧,流淌在他们之间的气息大概能称得上是爱吧。只是不论上天怎样安排,都希望这命运中的相遇不会将他们带入一场命局。

第25章

生在世,总会沾染些抹不去的小污点,而这些污点正是人们所刻意隐藏的,但是总会有些人,为了某些目的,能够去将别人内心的污点挖掘出来并无限放大,将它完全的展现出来。

在余阳臣的强烈要求和威胁之下,林野辞去了工作,正式沦落为一名无业游民,而余阳臣一定要让他辞职的理由是:但凡是你在警局就没有安稳的一天,为了人民和国家的利益,你还是放过这个城市吧!所以林野就每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最多的就是看地板或是天花板发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林野终于忍不住对身旁正准备睡午觉的余阳臣抱怨道:“前辈,再呆在家里我就要发霉了!”

余阳臣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轻笑着说道:“今天太阳不错,多出去晒晒就不会发霉了。”

林野朝他做了个鬼脸,略带不甘心的躺在床上,用脚勾起床上的薄被来狠狠地向上踢了几下,接着又拉过被子来盖在身上,挪进身边人的怀里;余阳臣揉了揉他的头发,低下头吻上怀中人的唇,用舌头轻舔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半响才停下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柔笑着道:“多喝水,太干了。”林野刚才不愉快的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微笑着回应了一声,继而轻柔的向他的颈部咬去,来回不停地亲吻、啃咬着,像是要在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痕迹才肯罢休;余阳臣这次倒是很配合他,解开自己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任由怀中的人不安分地接触着他的肌肤。

所以说人啊,在做一些不愿让他人知晓的事情时,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因为不知何时,上帝就会投一颗定时炸弹到你身边,最要命的是等它要爆炸时你才发现。

余母推开自家儿子的房门时,看到的就是他与另一个男人亲密接吻的场景,如果说此刻是一个女人再跟余阳臣亲热,那她可能还不会激动到直接大叫一声,不过她倒是极有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并关上门让他们继续。

看到来人时,余阳臣的动作直接就僵住了,林野则是愣了一下,接着将头埋进被子里。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许久,余阳臣才不自然到起身坐到床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妈,你怎么没说一声就过来了。”

余母神情很是激动,惊讶的看了两人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还是深叹了口气,略带哀伤的说道:“看到照片时我还不信,没想到……唉,小臣你这孩子怎么……”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余母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余阳臣看了眼缩在被子中的林野,转头让自己的母亲先出去,自己一会儿会去跟她说清楚的,余母又叹了口气,看了看屋内的两人后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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