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包子养成攻——南风不尽
南风不尽  发于:2015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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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想要保护什么,可是最后却没有保护好,他指的是宋扬吗?这就是他什么都不肯说的原因吗?可是……陈迹的事,和宋扬又有什么关系呢?秦栎说那时候的自己是个小屁孩,那么宋扬就更是了,他还要小。

秦翊看了看宋扬,他整个人晒得像一堵黑色的墙,以前明明还是个挺白净的小孩,他出走那几年都过了什么日子?把人晒得跟非洲来的似的,只剩下那双眼睛,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还是如出一辙。

宋扬那眼睛和秦翊的对上了,但很快他就先移开了视线。

秦翊没从他那脸上看出什么来,主要是太黑了,他不是很夸张的情绪浮动,都很难瞧出来,那点微末的面部神经反射根本全化进浓浓的巧克力色去了。

陈迹不知道说什么,秦翊拧着眉头还在想秦栎那几句话,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秦栎又指挥着宋扬给他倒茶喝,这茶能让他安神。

他不像刚才那样一小口一小口品着味道,而是吹凉了一口灌了下去。

“我舍弃了很多很多,才换回最想要保护的东西。”秦栎把被子放回茶盘里,没有看任何人,“你问我车的事情,那么我坦白和你说,车子我的的确确没有借给任何人,而且。”

秦栎说到这里重重地停了一下,因为宋扬失手把茶杯给摔了。

宋扬惊惶无措地站在那儿,那黑皮肤居然能看出发白来。

秦栎叹了一口气。

“大扬,快要吃晚饭了,你下楼定点菜。”

宋扬低着头:“阿栎……”

秦栎拍了拍他的手,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温和来:“去吧。”

宋扬踌躇了一会儿,拿了钱包,换了鞋子,开门出去了。等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秦栎才把视线从门上移回来,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秦翊,你以前玩过篮球吧?”

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秦翊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高中时玩过。”

“你知道假动作吧?为了迷惑对手,故意做出误导的动作。”秦栎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喝了,而是凝视着浅黄色的茶汤怔怔出神,“你如果要帮你养父讨回公道,那么你就找错了方向。我这么告诉你吧,在那条路上擦到陈迹的的确是宝马x5,但就算你把开车的人揪出来也没有用的,因为那是个故意卖的破绽。”

秦翊手抖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白色宝马x5,在那时候的云市,一共只有两辆,一辆在我们家,还有一辆我也不知道车主是谁。这样特别的车如果撞到了别人逃逸很容易就会被追查出来。”秦栎晃了晃杯子,“而且你不是也报警了吗?关于宝马车,警察是怎么和你说的呢?责任方不在宝马车主……”

“宝马车是有责任的,他开了远光灯。”

“你知道?是你说的那个张莹告诉你的吗?”秦栎吃惊地挑了挑眉头,不过他下一秒又反笑,“那有怎么样,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谁会信你?就是这样才能称上一个完美的假动作啊,拉动了对手的注意力,又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秦翊沉默了。

秦栎叹了一口气:“其实宝马车的事情你全然不用管。别的我不能多说,你只要记得,你只要记得一点,陈迹是死在医院的。他不是当场死亡,他是死在医院的。”

他是死在医院的,秦栎重重地说了两遍。

秦翊心里升起了一种可怕的假想,一瞬间有如掉下冰窖,遍体冰凉。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第32章

秦翊把车停靠在了一条公路的尽头。

在进入这个路口之前就有警示牌,因为泥石流坍塌而禁止通行。但秦翊仍然无视那面黄色的牌子,沉默地转动着方向盘。

从秦栎家出来之后他就变得很沉默。下楼的时候黄昏的光线已经不那么刺眼了,秦翊停下来看了好一会儿黯淡的天边。陈迹暗暗窥视着他的表情,像个影子一般没有多言。

秦翊哥哥的话,他不是很明白,一路在想也没有头绪,最后想得烦躁地把头发揉乱后,那些搞不懂的念头就被陈迹抛在了一边。反正秦翊好像是明白了,那么等他情绪稳定一点问他就可以。陈迹这么想着,就有点事不关已地放过了自己。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消极得过分,一般正常人遇到这种事应该会不停追问真相吧,结果他反而比秦翊显得更淡定些。一开始的愤怒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散去了,或许是因为死后重生,他换了一副身躯在生活的关系,调查那些事情的驱动力大多来源于好奇心,还有换了一副视角看过去的自己的那种新鲜感。

其实并没有多少恨意和怨怪在里面。

虽然这副身体怪怪的,但衣食无忧,脸长得也很不错,有工作,又年轻。陈迹不是不庆幸的,或许死亡才是上天对他最大的补偿。

让他用最好最简单的方式脱离了那些千夫所指的处境。

等事情水落石出,他一定要存点钱,和公司解约,到新的城市开展新生活。光是这么想着陈迹就觉得兴奋得不行。要到哪里去比较好?北方比较冷,还是留在南方好一点。到了新的地方做什么工作好?唔,自己会的事情也不多啊,在当司机之前家里是开面馆的,自己的手艺也还不错,要是有自己的店就好了。

影子都还没有的事情,陈迹却忍不住畅想了起来。

想着想着陈迹忽然想到了秦翊。

自己走了之后,秦翊怎么办呢?陈迹望着把车停在一边开了窗抽烟的男人,他的侧脸被喷出的烟雾蒙住了,但在指尖夹着的烟火星的映照下,那侧脸的轮廓仍然如雕像般俊美。

什么怎么办,秦翊在娱乐圈的名望应该不愁未来吧。

陈迹收回了眼神。

即使现在身在低谷,但总会好起来的。他又不是那种只有样貌没有演技的花瓶。陈迹觉得自己不用担心他,即使自己不再当他的助理,也还多着人挤破头去当啊。

有很多人可以照顾他,他也不是小孩了,自己完全可以放心。

但陈迹还是觉得有点寂寞。

不过不走的话,又会……想到了一些不能细想的事情,陈迹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心一下就坚定了。一定要离开!真相大白就离开!

“嘎达”一声,陈迹回过神来,秦翊打开车门正要走入黑夜中。

“你要去哪里?”

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荒郊野外的车里,陈迹也匆匆跨出了门。

“到上面走走。”

秦翊见他也下来了就停下来等他。陈迹走了两步忽然哆嗦了一下,天黑之后完全没了白天的暑热,夹着水汽的风吹到人身上冰冰凉凉的。刚刚从封闭而温暖的车子里出来,陈迹没防备地被夜风扑个正着,他抱着手臂搓了搓。

“快要秋天了,晚上已经开始冷了。”秦翊说着又擦过陈迹的肩膀,弯腰探进车内从后面扯出一件女人的防晒衣来。

他给陈迹披上了:“是以前的助理丢在车里的,直到辞职也没拿回去,可能她自己都忘了吧,现在倒能用得上。是虽然很薄,但总比没有好。”

防嗮服是透明的,淡淡的粉色,果然很女气。陈迹有点嫌弃地扯了扯胸前的卡通图案,幸好在夜里也看不大出来。虽然能看出来是宽松样式的,陈迹穿着还是有点小,秦翊靠近他帮他扯平了压得皱巴巴的衣角,宽大的手掌贴在衣料上,传来凉凉的温度。

他的手还是一样啊,怎么都捂不暖。

这样可不行,在走之前要好好帮他补补身体。

陈迹有点恍惚地想。

秦翊帮他理好了衣服后直接就往下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两边的山壁走去。陈迹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腕,秦翊扣得更紧了。

在陈迹想要甩开他之前秦翊淡淡开口了。

“天黑,往上爬的路不好走,两个人拉着比较安全。”

秦翊所说的往上爬的路开在山壁的中间——用来防止在雨水冲刷下塌陷的石制防护壁上有个缺口,是个水泥浇成的简易楼梯,应该是提供给修护人员上下用的。

楼梯非常不显眼,要剥开倒伏下来的茂茂密密的茅草才能看见。

即使是黑夜,秦翊也毫不犹豫就找到了入口,熟门熟路地牵着陈迹爬了上去。

楼梯因为山体的倾斜度而修建得非常陡峭,即使秦翊每爬上一格台阶就会用手臂的力量拉一把陈迹,但陈迹仍然要费力地抬高腿,走得一点也不轻松。最后到达的时候,陈迹顾不上欣赏景色,第一件事就是扶住膝盖大口喘气。

脚下仍然是水泥地硬硬的触感,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陈迹抬起头,发现这不过是半山腰,仰头能看见被夜色包裹住的山的形状,这一块区域应该是开山修建公路和隧道时,施工的人用来存放设备或者休息的地方。身后是一条窄小的不能通过车辆的小路,两旁荒草野木丛生,正前方却是被劈断了一般的断崖,从这里的高度可以瞭望到弯弯的江水另一边的城区。

陈迹还在环顾四周,秦翊已经把腿悬空在外,坐在前面的断崖上眺望着对面灯火星星点点的楼房森林了。

这可把陈迹吓了一跳,他走过去拉住秦翊的胳膊。

“别做这么危险的事啊,快回来!”

就算只是半山腰,也有十几层楼那么高了,稍微往下望去都觉得有点晕眩。陈迹不由咽了咽唾沫,幸好秦翊已经乖乖把腿收起来,在他的拖拽下远离了那地方。

两人在离崖边大约两米的地方坐了下来,陈迹抱着双腿,秦翊则把目光举向了夜空。夏末的星空很美,密密麻麻的星子让陈迹想起了撒在面饼上的白芝麻。

“你经常来吗?”陈迹转头问。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开车到这里来散心。”秦翊望着天空回答,“这里很安静,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拍到。”

散心吗?陈迹在心里嘀咕,可是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啊。

仿佛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似的,秦翊指着对面的万家灯火说:“你还认得出那边吗?”

陈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起来像是游乐场的地方,有像是摩天轮一样的东西闪着彩色的灯缓缓旋转着。

“那一片好像不是这样的……”陈迹不敢确定,他有点记不清了。

“以前那边是山,被挖掉了一半,用来建游乐场和商场了。”秦翊放下了手,转头望着陈迹,“你的身体就埋在那里,骨灰、坟墓全都和地基混在了一起。”

陈迹吃惊地瞪大了眼,把那片灯火通明的区域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很微妙。

“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对岸,我常常坐在这里吹风,如果有风从对岸吹过来,就好像你在拥抱我。”秦翊低下头笑了笑,“虽然张开了手,什么也抱不到,却觉得没那么寂寞了。”

陈迹心头一颤,好像有哪里裂开了什么似的,让人鼻尖酸涩的东西流了出来。

明明会更寂寞吧。

一个人长久地坐在断崖上,眺望着不复存在的墓地上空,与风为伍。

“傻瓜,都不在了。”陈迹呐呐地说。

秦翊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温柔地弯起了眼睛。

“现在能摸到了,真是太好了。”

他的眼眸好像染上了夜灯的光芒,流转着能融化人的炙热的光。

砰,砰,砰。

陈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秦翊凝视了他一会儿,脸忽然靠近了。

陈迹反射性伸手去挡。

“最后一个吻。”

秦翊捉住了他的手,压了下来。

最后……他说最后……察觉到有点不对的思绪很快被激烈的拥吻夺去了注意力。这和以往的每个吻都不同,几乎是近乎要陈迹整个人拆吞入腹一般。

“爸爸,你不想当演员吧?”

长长的一个吻后,秦翊轻轻搂着他,在他耳边轻语,“我可以帮你准备解约金,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怕冷的话就不要到北边去了,往温暖湿润的南边走吧,听说再往南一点的地方永远都不会下雪,冬天很短,也很温暖……”

“等……等一下!”陈迹一把推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不是说要一起去找凶手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突然……”

虽然自己想要走,但是他没有打算马上就走啊!

秦翊低头在他不安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话!”

陈迹瞪着他,这家伙昨天洗头的时候没有晃晃脑袋,进水了?

“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秦翊眼里仍然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和宠溺,轻轻抚摸着陈迹的头发,好像在安抚小孩子那样,“我不会缠着你咯,你可以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生活,按照你自己喜欢的那样,和女人组建家庭,生小孩,和他们共度一生。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搬到了什么地方,我怕我会忍不住来找你……”

“等等!”陈迹打断了他,语气激动,“你从你哥哥家出来就变得很奇怪,你一路上到底想了些什么啊,接下来的调查你要把我踢开?喂喂喂,你是在帮我找凶手吧?秦栎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我就算要走,也要把一切都了解之后才能走吧,现在走的话算什么啊!”

“听了秦栎的话终于让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这九年的缄默,也明白了这后面的阴谋。”秦翊叹了一口气,重新将陈迹搂住,“你的死不是目的,只是一场清扫的开始。你只是偶然被卷入又丢了性命的可怜人,我不希望爸爸再去管秦家那些肮脏的事情,从此之后,爸爸只需要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过去的冤屈,我会回秦家帮你讨来。”

陈迹愣了:“你要回秦家?那张莹……我们不去找张莹了吗?”

“没必要去找她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秦翊低声说,“我会先把你送回公寓,接下来你可以打点好行装出发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秦翊的眼神忽然哀伤起来,抱着他的手臂也开始颤抖,他留恋地亲吻着他额头,用发抖的声音说,“爸爸,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陈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被他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秦翊忽然说:“最后一次,我们做最后一次吧。”

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陈迹被他推倒在地,后背磨着粗糙冰冷的水泥地有点痛。陈迹抬手想要推开他,可是一触碰到他的眼神却又仿佛被抽取掉了全身力气。

那是舍弃了一切的绝决眼神,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去?

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陈迹,胸膛也跟着痛了起来。

为什么一副好像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的样子?

第33章

被什么东西碰倒的哗啦声惊醒,陈迹拥着被子坐起来。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没有拉紧的窗帘漏进晃眼的阳光,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飞舞着。

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打碎了花瓶的猫咪阿笨趾高气扬地绕过一地碎片,一跃而上,蹲在陈迹面前舔了舔爪子,然后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盯着陈迹裸露的上身。

这只猫非常小心眼,因为把它丢在了家里不管,就算每天有阿姨会来打扫,帮它换猫砂、喂食、换水、梳毛,他还是记仇。陈迹和秦翊回家来,这家伙好像远远就认出了秦翊的脚步,等秦翊和陈迹开门的时候,它就蹲在鞋柜上等着,秦翊刚刚拉开门,它瞅准时机就一个飞扑,挥舞着爪子在俩人脸上各扇了一个巴掌。

真的扇了,用爪子快准狠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下。这家伙完美地落地,还鄙夷地回头看了惊呆地捂着面颊的俩人一眼,仿佛在说:“这次朕暂且饶了你们,还有下次,定让尔等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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